腹黑丞相的宠妻-第10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用修长且苍白的手指摩挲着自己的脸,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在同一块地方轻轻刷过,每拂一次笑容便增上一分,使得他原本平庸的相貌似乎也随之美了几分,忽然自他口中轻吐出两个字来:“傻瓜……”
出声还是哑的,一点都不好听,这两字也不知是在说谁,可他不嫌弃自己。
这个吻他等了好久,以为不会有了,却突然做梦似的得了,虽然轻如羽毛一般,竟让他觉得从未有过的欢喜雀跃,恨不得立刻开口告知天下所有人,告知所有人他得到了一个真心实意珍贵无比的吻,相较于昨夜尝到的所有好滋味,他更满足于这个轻吻。
“婧小白,昨夜出什么事了?”
墨问听见外头木莲的问,若是换做平日他可能会觉得她多事,这会儿竟丝毫不怒,他在想,他那可爱的人儿吻他时是怎样的表情,又是怎样的心境?他的耳力极佳,听见他那傻瓜越来越远的声音:“没事,木莲,我得出门一趟,你帮我提醒丫头们别忘了给驸马送药去……”
唉,那些毒药总算没白喝,他不是都得了一个吻了么?
这个夏日的清晨,有个男人似乎高兴得快疯了,虽然起因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吻……
以侧夫人身份嫁给墨誉已经第三日,木莲的装扮也全然变了,虽然仍是一身绿色衣衫,从料子到做工都精致了许多,发髻也绾了起来,插上了两支碧玉簪。人靠衣装,换了装扮的木莲较之以前端庄稳重了许多,若不开口,很有几分官家少奶奶的样子。
“木莲,墨誉待你如何?”
木莲执意要送百里婧出门,听见她问,木莲迟疑了一瞬,笑答:“挺好的啊,相敬如宾,婧小白你也知道墨誉的性子,虽然年纪不大,人还是不错的。”她的语气异常轻松。
百里婧分不出她话里的真假,只是叹道:“我不大懂夫妻间的事,虽然比你成亲早了两个月,很多事我自己都没弄清楚,所以,不能教你怎么做才合适。但,有一样,他若是敢欺负你,你千万别瞒我。”
木莲笑起来:“他哪里能欺负我?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百无一用的,我要是想收拾他,立刻叫他满地找牙!放心吧,婧小白,他不敢欺负我的……倒是病驸马,我听丫头们说你们似乎处得不错,他……有没有欺负你?”
最后这句,木莲问的格外小心,仔细注视着婧小白的表情变化,明显看到婧小白咬了咬唇,脸似乎也红了,木莲心里忽然便“咯噔”一下。
“没有,我和墨问还是老样子……”百里婧笑答,嫁了人似乎真的很不好,有些话她已经不能再对木莲说出口,叹了口气道:“也不知他这病能不能好……”
欢喜悲苦从来如人饮水,木莲无法替代婧小白去痛,婧小白也同样不能代替她受苦,毕竟不是心有灵犀,若想存心隐瞒,谁也能装得出欢喜的模样来。刑部的官员和大队的禁卫军已经在相府门外等了许久,马车都已备好,百里婧便没再与木莲多说什么,上了马车,由禁卫军护送着往宫城而去。
木莲目送着马车和大批的禁卫军离去,身边的丫头便道:“四少奶奶,马上日头要毒起来了,您仔细中暑,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过惯了贫贱的日子,也自由自在惯了,身边忽然跟了丫头,走到哪跟到哪,连去处都有了限制,偏院再去不得,进“有凤来仪”必得事先通传,见婧小白一面也如此艰难,那么,木莲这个人便等同于被废了双足,而从前在鹿台山上,木莲的轻功没有几个人能及得上……
呵呵,不废一点功夫,只用人伦婚姻便置她于如此两难境地,那人真是有手段!
木莲刚转过身,便瞧见墨誉穿着一身朝服站在她身后,可是他的眼睛没有瞧着她,而是注视着那辆渐行渐远的华丽马车,那马车里坐着他的“一日不思量,也攒眉千度”。
察觉到有人在看他,墨誉这才收回眼睛,恰与木莲四目相对。然而,不过一瞬,墨誉便移开视线,迈开步子从木莲身边擦过去,也不是没说话,他说了一句:“小黑又不肯吃东西了,你回去看看罢。”
除了这一句,再没什么可说的了。
木莲忽然想起方才回答婧小白的话,说她与墨誉相敬如宾,他不敢欺负她。
何谓相敬如宾?
墨誉果然重诺,新婚之夜放出的狠话一样不漏地全都付诸实践。鄙夷一个人最彻底的方式便是忽视,墨誉忽视木莲到了极点——
这两日除却早朝,他单日在翰林院中消磨一天,双日去宫中为七皇子讲课,夜里回来与她一里一外地歇息,他的枕边放着的是装着胖兔子小黑的铁笼子,他与木莲之间唯一的话题,似乎也只剩下小黑:小黑饿了,记得喂它,小黑咳了,记得喂水……
小黑,是他睹物思人的可怜奢望,是他那求而不得的龌龊心思,这一点,也没有人比木莲更清楚。
没有相敬如宾,只有互相折磨,若她能不在乎随他去折腾倒也罢了,偏偏木莲心里如此不舒服——为什么是婧小白?为什么墨誉偏偏惦记着婧小白?从前也就罢了,与她木莲毫无关系,可是现在……
她越来越无法忍受。
虽然她明白她这种出身这种身份的人,哪怕失了身、嫁了人也一样要听从主人差遣,可她毕竟也是一个女人,屈辱和委屈由她的夫君与婧小白带来,她如何能受得了,如何还能继续装作若无其事?
第139章 大逆不道
五月初六是双日,墨誉要去宫中为七皇子讲课,事先去翰林院打了个招呼,因为新婚,许多人瞧墨誉的眼神似乎都与从前不同了,充满了各种兴味,毕竟他的婚事虽由景元帝钦赐,却并不怎么光彩。
所以,从翰林院出来,墨誉便直奔宫中,不想再做任何停留。由引路太监带着往七皇子的朝晖殿去,途径御花园,却偶然间瞧见落公主与他的两位同窗安知禄和曹广全在凉亭中闲聊。经由吏部的调遣,这一届的科举前三甲都去了翰林院,安、曹二人的职位比墨誉低,这个时辰理所当然应在翰林院当值,却不想他们与落公主相谈甚欢,似乎颇为投机,墨誉很是奇怪。
但是,墨誉对这个落公主的印象却并不怎么好,他曾亲眼见识到百里落在相府中与百里婧对峙,嘴拙的人往往心善,而会说话的却不一定都是良善之辈,百里落那般咄咄逼人的姿态,气得百里婧摔了茶盏的情形,他到现在都忘不了。此后,越是与她说话,越是觉得这个女人精明过了头,美则美矣,失了率性。
所以,即便碰见了,若非必要,他也不想上前去问候,既然百里落不曾瞧见他,他便不予理会,随着引路太监匆匆走了。
五月仲夏,天儿热,就早上那一会儿功夫稍稍清凉些,民间称五月石榴花开得最好,而在这皇宫的御花园里,倒是花团锦簇,各色的花花草草都长得十分茂盛。百里落三人坐了会儿,安、曹二人便以当值为由告辞了,侍女春翠端上来一碗汤,说道:“公主,这是贵妃娘娘吩咐御膳房特地为您做的补汤,您趁热喝了吧。”
说着便将白玉盏放在了百里落面前的石桌上。
百里落听完这话,却并未开怀,垂眸盯着眼前冒着热气的汤良久,执起勺子漫不经心地在汤中搅了搅,却一直不曾喝上一口。太监宫女们谁也不敢过问半句,只是静静候在一旁。
她方才找来安、曹二人,问了那个木先生的去向,却得知他已离开了盛京,那么,她苦心找来的那些人岂不是白费了力气?还有谁……对鹿台山比木先生更熟悉呢?
百里落想着,眉头不由地蹙起来,有倒是有几个,却都问不得,那个唯一能问的似乎只有……
这么一想,百里落的心境开朗了些许,随口问道:“驸马入宫了么?”
昨夜她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她有孕了,现在全天下应该都已知晓她怀了韩晔的子嗣,她故意留在宫中不与他一同回晋阳王府,就是想瞧瞧韩晔是否会沉不住气来找她。
有没有子嗣不重要,重要的是韩晔会如何待她,就算是来找她的麻烦,这会儿也该来了,他总不至于对自己的名声和莫须有的子嗣还无动于衷吧?
太监却答道:“奴才听说驸马爷被陛下召入宫中了。”
“陛下?”百里落一愣,“何事?”
太监道:“奴才不知,只是听说婧公主也应诏入宫了,这会儿与驸马一同在紫宸殿。”
百里落立刻坐直了身子:“她也来了?”
她的心思转了又转,却着实猜不透出了什么事,父皇从来偏心,她不能直接去问,只得旁敲侧击另想办法,丢下白玉盏起身道:“去咸福宫。”
景元帝身边的太监总管高贤对此事肯定知根知底,高贤这个人与黎国舅素来交情不错,在宫里也时常照应着黎贵妃,百里落的面子高贤可能不卖,黎贵妃差人去问却肯定能成。
百里落去咸福宫将此事与黎贵妃一说,黎妃差人去问了,却不想也没有得到准信儿,只说是陛下和皇后娘娘都在,似乎昨夜出了些事儿……
这般不清不楚的回答吊得人心里难受,黎妃母女自然忍不得,此路不通便走旁的路,黎国舅的门生也不少,刑部尚书刘显成便是一位,很快便给了确切答复,说是昨夜落驸马与婧公主在回府的路上遇刺了。
“遇刺了?”百里落不由地冷笑,这倒是巧得很,城东官员街与城西晋阳王府相隔甚远,怎么就能同时遇刺了?若说同路,难道还有人敢在宫城前下手不成?
哼,不要脸的韩晔,在端阳夜宴上瞧见百里婧那失态的蠢样,迫不及待地想对百里婧解释,所以一路跟着她?他可真是胆大包天!
百里落再没办法安坐,让宫女太监们都退下了,她对黎贵妃道:“母妃,我与韩晔都已成亲了,那个小泼妇却还是阴魂不散!我不喜欢他们俩再有任何瓜葛,那个小泼妇整天给我脸色看,我已忍了她许久了!”
黎贵妃无可奈何道:“那……落儿你想怎么做?她们母女那副德性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母妃虽然心里恨着,却也奈何她们不得,毕竟,司徒家的根基在那,就是你父皇,有时恐怕也有心无力……”
百里落冷哼:“我一时奈何不了她,有朝一日总会叫她翻不了身!母妃,你有没有想过,既然父皇始终偏心百里婧,一心系在司徒皇后那个老泼妇身上,只是失意时才来母妃这里寻些慰藉,母妃您真的甘心么?”
黎贵妃一愣,惯常温婉的脸色忽然一变,迟疑道:“落儿的意思是……”
“既然父皇从未真心爱过母妃,既然无论怎么努力都得不到父皇所有的宠爱,母妃何不早日为七弟和黎家谋划谋划?”百里落这么说的时候,与黎妃相似的眉眼一直注视着黎妃,眼神异常阴森,“老三老四老五的生母都是没用的东西,不足为虑,七弟是皇储的唯一人选,只要父皇百年之后,能坐上皇位的就只能是七弟,到时候我们黎家便可掌握生杀大权,谁也不能再给我们脸色看。既然母妃如此不甘心现下的地位,憋了一肚子的委屈,何不让七弟……早日登上大宝?”最后一句话,她的声音虽小,却咬得很重,带着几分蛊惑。
“住口!”黎贵妃终于听懂了,下意识地大喝了一声,身子也不由地从贵妃榻上坐起,抬手扇了百里落一个耳光,眼中满是难以置信:“落儿!你怎敢如此大逆不道!他是你父皇啊!你怎能有这种心思!”
百里落被这一巴掌打得偏开了头,她捂着脸颊,不仅没有悔过,反而笑了,眼眸中含着泪,毫不回避地重新望向黎贵妃道:“母妃,你知道么,就像你刚才那一巴掌,我从小到大挨了多少耳光?!因为我的母亲是教坊乐伎出身,所以,那些该死的太监宫女表面对我唯唯诺诺,心里却都在笑话我!父皇没心思打我,忽视我还来不及呢,司徒皇后眼睛长在头顶上,她瞧不上我,可是,百里婧那个贱人当众刺了我一剑,前日还甩了我两个嘴巴子,我却连还手都不能,凭什么?!就凭她是皇后所出,两个舅舅是当朝大将军大元帅,家世背景强大,一只脚都足以将我们黎家上下踩个稀巴烂,所以她就敢那般猖狂?!母妃,你可以忍,我不能!你过惯了这种忍气吞声的日子,我过怕了!”
她吼着,把所有的恨都一股脑儿吼了出来,这些话刺激得黎贵妃不轻,可黎贵妃却无力反驳。人自然是要分高低贵贱的,出身不同,教养不同,命运便也截然不同——
司徒珊出身名门,是巾帼女英雄,所以她可以成为一国之母,也有资本守着那一身骄傲,不卑不亢。可她黎姬不行,任她心性再如何高傲,她到底只是个教坊乐伎出身。长贫无亲友,她如何不明白?这些年来的亲友遍天下,黎家一门越发兴盛,全都是她以色侍君换来的。司徒珊有整个司徒家为她撑腰,她黎姬却以一人之力为整个黎家谋划,这其中的辛苦谁人明白?
可是,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