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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溪玉(女尊)-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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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姐姐!”
  
  封子仪瞧着澹台思凡一脸的泪,也有些吃惊。刚想问出缘由,就看到一脸尴尬的从人群中走出来的澹台于磬,心下了然。皱了皱眉:“你把他弄哭了?”
  澹台于磬猛摇扇子,神色尴尬:“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见我时哭,见了我更哭,我也是很无奈的。”
  
  “狡辩,哪次不是你做的过了,小凡又不是无理取闹的孩子。”封子仪接口,安抚了一下缩在她怀中抽泣的澹台思凡,抬头又道:“到底怎么回事?”
  澹台思凡扯着他的衣襟,细声细气地说:“封姐姐,和她没关系的,是我自己不懂事。”
  
  封子仪冷哼了一声,心道十有八九和她有关系。从以前就是如此,长了一张欺骗人的脸,个性却恶劣至极,读书的时候就常常把男孩子弄哭。后来有了才名,知道要文质彬彬温雅如玉,就整天穿着一身白衣,拿着一把破扇子招摇过市。就她那副样子,竟然也受到不少无知男儿的倾慕。最可恶的是,每次遇到丑的,就谎称肚子疼,一概扔给她应付。
  
  当年被街口卖猪肉老张家的胖公子缠上,是封子仪一生最不堪回首的记忆。
  无奈她饱读诗书,诗书却没告诉她,该怎么逃开一个男人疯狂的追赶。外受压迫,内里煎熬,一日,望着张公子那张胖乎乎又涂满胭脂的圆脸,她终于承受不住,倒下了。恍恍惚惚病了七八日,那张公子见她眼神涣散,气若游丝,担心跟着她会守活寡,终于忍痛放弃,泪奔而去……
  
  后来澹台于磬和一众朋友踏青归来,见她瘦的还剩一把骨头,惊奇道:“张公子家是卖猪肉的,怎么把你饿成这样?”当时就把她气得血喷三尺,要不是代替她去和张公子见面,怎么会落得这个下场。可恶澹台于磬还颇为同情地拍拍他的肩,答应以后几天多分点菜给她,晚饭的包子也不抢她的馅吃了。她恹恹地躺着,说不出话。病着的时候,竟然连这样的话,也无端生出些感动来……
  
  “封大人……”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封子仪一惊,渐渐回过味,怎么突然想起这么久之前的事来。那些日子,早已经离她们很遥远,几乎看不清模样了。她看向刘侍郎,却见她神色古怪,不由得皱眉:“怎么了?”
  
  刘侍郎一噎,目光在封子仪、澹台于磬、澹台思凡三人之间移动,这情形,怎么瞧怎么诡异,又不知如何开口,额上不禁渗出泠泠冷汗。那边澹台于磬突然开口:“小凡,封大人她们还有事要忙,你快过来。”
  
  澹台思凡微嘟着嘴,不情不愿地走到她身边。澹台于磬看出气氛不对,简简单单告了辞,拉了澹台思凡就走。也不知今日这一出,会引出个什么来?走的虽急,但澹台于磬没有错过封子仪微深含着深思的目光,也有些感叹,刚才的对话……她们已经很多年没这样说过话了,自然的,不带一丝客套和试探。自从那件事过后,真的已经很久,很久。
  
  摸摸澹台思凡的头,见他有些抗拒地挣扎了下,摆出一副气呼呼的脸,眼角余光却偷偷落在她的脸上,强撑着又有些心虚的模样。澹台于磬笑了,从袖口里变出一个玛瑙手串,套在澹台思凡光洁的手臂上。
  
  “喜不喜欢?”
  
  “嗯。”澹台思凡翻来覆去地看,有些着迷,有些欣喜。末了又有些忧伤,大概姐姐成亲后,就再也不会送他礼物了。他不是故意胡闹的,澹台于磬过去的事,他隐隐约约知道一点。担心的同时,也希望她能幸福。
  
  “姐姐,成亲后,也回家来看看吧。爹爹他……很想你。”我也很想你。
  “好。”
  “不许骗我!”
  “是真的。”
  
  澹台于磬的声音很温柔。听在耳里,澹台思凡却无端的想要流泪。
  这样,就足够了。
  
  此后几日,朝中都流传着一个古怪的传言。据说现在正蒙圣宠的二品都御史封子仪封大人,日里和一个礼部五品小官当街争夺男宠,情形十分激烈,并有见证人若干。有心人士探得,这凝香楼的清倌本是封大人看中的,却被这没见识的澹台于磬给横刀夺爱了去,那小倌也对封大人恋恋不忘,那日在街上就不住冲进了封大人的怀中,求她带她带他离开。那澹台于磬不服,两人就当街闹了起来。那情形,真是见者伤心闻者泣。
  
  当然,这些流言也就私下传传,还真没放到台面上来。直到有个下属给自己塞了个小侍,封子仪才察出点不对劲来,原因是,这小侍的面貌,怎么看怎么和那个叫溪玉的孩子有六七分相似。旁敲侧击出缘由,封子仪也有些哭笑不得,冷静地处理了那个小侍,又勒令府里的下人把嘴巴封严,这事就算过去了。
  
  夜晚,封子仪独自在书房读书,黯淡的烛光摇曳。无端地,她突然想起那一日的偶遇,纤细清雅的少年静静地立在路边,沐浴着夕阳,浑身都是浅浅暖暖的色泽,一张忧郁漂亮的脸蛋确实美的,让人心动。
  
  




17

17、怜惜 。。。 
 
 
  冬雪初融。
  庭院里,几株腊梅悄然开放,清幽的香气盈满整个院落,阳光撒在积雪未完全融化的屋顶上,一片晶莹剔透。  
  
  庄严的宁王府邸中,封子仪正在陪着主人下棋。
  封子仪棋艺不弱,但和宁王比起来明显还有一段距离,开始还能跟上宁王的落子速度,越到后面越觉得吃力,每落一子,都要考虑良久。
  
  又落下一子,宁王端起茶杯,悠闲的喝了一口茶,见封子仪皱着眉头,一副深思的模样,不由得一笑:“我倒是忘了,子仪最近醉溺温柔乡,怎么有心思陪我这个老古板下棋。”
  
  封子仪犹在思考下一步怎么走,下意识地‘嗯’了一声,待放下手中的黑子才反应过来。微微惊讶地抬头迎向宁王带着戏谑的眼,疑惑道:“殿下?” 
  
  宁王没多想,随意落下一子,道:“京中所传本王也略有耳闻,甚为有趣。要是子仪不介意,不妨说说,本王可是感兴趣的紧。到底是何等美人能把我们正经严肃的封大人迷住,唉……真想一见以睹芳容。”
  
  “这……”封子仪头疼,没想到殿下也听到了那个传言,虽说不是真的,可那天的事被朝中那么多大人看在眼里,会误会也是难免的。她最近一直在忙,也没费那个心思去解释,以为很快就会过去。可没想到不过几日,连殿下这边都知道了,这外面也不知传成什么样了?
  
  不过她了解宁王的性格,知道她也只是随口问问,并没有多少真意在里面。封子仪当下只是略微一愣,随即露出个苦笑来:“这事的确是微臣处理不当,让殿下见笑了。”
  宁王哈哈一笑:“见笑倒未必,感兴趣是真的。子仪,据说那小男儿有倾国倾城之貌,沉鱼落雁之姿,不仅一支剑舞冠绝京华,个性更是冰清玉洁、傲然如霜雪,堪比当年的楚君紫苑,可是当真?”
  
  那么小的孩子,从哪里倾城,又哪里倾国了?后面的两句更是以讹传讹,不靠谱的很。封子仪颇为犯难,难得宁王也八卦一回,她却想不出话来附和,只能苦笑着干坐在铺着厚厚软垫的木凳上。昨日京城下了很大的雪,直到半夜才停,现在虽有阳光,周围还生着几个火盆,可封子仪还是觉得很冷,听了宁王的话,她无端觉得冷的更厉害了。
  
  草草下完了一盘棋,封子仪刚准备起身告辞,就听到宁王有些玩味的声音:“只是那个叫澹台于磬的,本王记得,早年也是有些才名的,公孙大人还特别向本王推荐过,只是那时本王已经得了子仪你,就推了。现在看来,本王当时的选择没错,那澹台于磬在礼部几年,也没听说混出多大名堂来,想来不过如此。这些年,也鲜有令人惊艳的作品问世,果真是,徒有虚名。”
  
  最后四个字咬得很重,似是别有深意。
  封子仪微微变了脸色,躬身道:“子仪谢过殿下这些年的栽培。”
  宁王点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本王就是喜欢你这一点,永远不会自以为是,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比起那个孤傲难驯的澹台于磬,更合适做本王的棋子。”
  
  封子仪神色一僵,眼底顷刻间寒涛汹涌,但她很快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面上一片冷然:“殿下谬赞,微臣以后定当更加用心为殿下办事。”
  “你去吧。”宁王不在意地冲她摆摆手,见封子仪礼数不缺地退出了暖阁,脸上的神色终于松动了一些。
  
  隔间的门缓缓地合上,木质沉闷的声音在冬日洁净的空气里来回游走。宁王重新在刚才下棋的案几前坐下来,沉默了一会,从袖中抽出保养得当的手指,在放满棋子的木罐里搅动一阵,最后捏起一粒,轻轻放在满是空白的榧木棋盘上。
  
  棋子敲击在棋盘上,发出铿锵悦耳的声音。
  
  身后看不见的角落,突然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殿下用这样的办法,不怕封大人心生不忿,以后无心为殿下办事?”
  宁王换了一只手,又走了一步黑棋,然后托着下巴作深思状:“我倒是希望她不忿,而且反应越大越好,要是她是那种激也没用的蠢货,我也不会用她。”
  
  暗处那人轻笑一声:“殿下好狠的心。”
  
  偌大的棋盘上,白子渐渐显露优势,很快控制了左上方,宁王蹙起眉头,左手修长的手指捏着一粒黑棋,犹豫着该走哪儿。对那人有些不恭的语气也没上心,道:“对手下的人要时常敲打敲打,立立规矩,要是稍有疏忽,被自己的棋子反将上一军,那滋味可不好受。”
  
  眼睛突然一亮,在错综复杂的版面中,黑子终于找到了一线生机!宁王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将黑子放到了预想的位置上,只一步,局势立刻明朗起来,本以为稳稳杀死的黑棋,活了。
  
  这下,该轮到白子了,该怎么应付这逐渐复杂起来的局面呢?全力压制,还是……进攻?
  
  ***
  
  不管外面流言满天飞,澹台府里依旧其乐融融。把那个娇弱的宝贝弟弟哄走,澹台于磬长舒一口气,总算没人打扰她和溪玉独处了。那日回来,溪玉就有些神色古怪,虽然不躲着她了,但每次靠的近点,都能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不抗拒,但也……算不得热情。
  
  果真还是那一夜太粗鲁了吧……澹台于磬叹了口气,都怪她一时没忍住,下手狠了些,给那个可怜的孩子留下了坏印象。那种情况下,只要再多点耐心,再温柔一点,结果肯定不会是这样。说不定现在,她早就夜夜抱着溪玉香软嫩滑的身子睡觉了。
  
  抱抱,亲亲,溪玉都很乖,一动都不动,缩在她怀里任她为所欲为。只是每次进行到最后一步,那孩子就一脸纠结欲死的表情,虽然这样,他还是顾及着她的感受,小心翼翼地提出‘在上面’的要求。
  
  澹台于磬每看到那双盈盈水目中的恳求和屈辱,心中就痛的无以复加。这孩子在凝香楼那种地方一定吃了许多见不得人的苦,虽然心里抗拒着服侍她,但还是压抑着自己的感受,做着自己不喜欢做的事。为了让她开心,竟然连‘在上面’这种屈辱的想法都提了出来,这样的溪玉,只会让她更加的怜惜。
  
  亲亲怀中人光洁的额头,澹台于磬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在溪玉真正爱上她之前,自己都不会勉强要他。某一天对溪玉说了这个想法,他神色古怪了一下,犹犹豫豫地望过来。澹台于磬把他这种举动理解为感动,克制住了上前狠狠抱住压倒他的冲动,澹台于磬故作潇洒地微微一笑,用着最最轻柔的声音道:“今日天气不错,出去逛逛吧。”
  
  年关将近,街上比以往热闹了许多。路边是各色小摊,吃的用的玩的,一应俱全。
  
  路上行走的大多数是成年女子,但偶尔也有一两个蒙着面纱的妙龄男儿出现在人群里,施施然走过大小摊位,所过之处,有如香风拂面,引得一众女子心神摇曳。
  
  澹台于磬带着溪玉走在路上,开始还好,走着走着,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溪玉虽然年纪尚小,但肤色白皙身材窈窕,十足的美人胚子,纤细的腰肢随着步伐摇摆,水灵的似乎一双手就可以掐过来。
  
  察觉到周围人都忍不住把目光投向她身边的人儿,有些还颇不怀好意,澹台于磬当下心里就有些不'炫'舒'书'服'网'起来,买了一个垂着皂纱的帷帽递给溪玉。溪玉正走着,见了这古怪东西微微愣了一下,抬头见澹台于磬有些严肃的神情,没说什么就把帷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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