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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臻璇-第213章

小说: 臻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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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蝶扶了桃绫起来,盖头盖上的时候。臻璇瞧见了桃绫的眼睛,通红通红的。

轿子停在天一院角门,一路抬出夏家往钱家去了。

席面前一回夜里就摆了,今日没有再办,等新娘子一走,天一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站在廊下看了一眼西厢房挂着的红绸。臻璇与挽琴道:“随我去一趟长生居。”

挽琴惊讶:“奶奶这会儿过去?”

“恩。”

臻璇到了长生居,守门的小丫鬟一瞧见她,赶紧跑了出来。

湘翮也迎了出来,扶着臻璇道:“今日不是桃绫出阁吗?奶奶怎么过来了?”

“刚送她上了轿。”臻璇笑着与湘翮道。

老祖宗正在诵经,臻璇大着肚子不方便跪下。就坐在蒲团上念了一会。

老祖宗诵完了,放下手中佛串,笑着问她:“颐卿媳妇怎么来了?”

臻璇浅浅笑了:“来菩萨跟前静静心。”

老祖宗了然。

等两人在梢间里坐下,老祖宗抿了一口茗茶,道:“明明只少了一个人,可却是哪儿都感觉不对劲,是不是如此?”

臻璇一愣,待明白过来老祖宗的意思,不由笑着点了点头:“就如老祖宗说的。桃绫跟了我十多年,一下子真的感觉空荡荡的。”

“这是头一个,将来还会如此的。”老祖宗闭上了眼睛,在心里数了数,“我这儿出去了十几二十个了吧?我都数不清了。好不容易调教出来了,年纪也就大了要放出去了。”

这种体会,过来人都清楚,尤其是老祖宗这样的,身边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

湘翮跪坐在老祖宗身边替她捶脚,一直低着头,看不清面上神情。

“我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年了,实在懒得调教新人,还是旧的用得惯些。”老祖宗拍了拍湘翮的额头,“习惯喽。”

湘翮笑了。

老祖宗看了眼臻璇的肚子,她还记得,那一年杜越娘也是怀到了这个月份,只是肚子小些,看不清楚。

一帖药打下去是必然的,规矩就是规矩。

老祖宗再疼杜越娘,也不敢乱了百年的规矩,但到底还是难受的。

“颐卿媳妇,越娘那孩子……”老祖宗一说起杜越娘,心里就酸得慌,她叹息道,“你别往心里去,我知道你是个好的,伯祥媳妇挑媳妇儿的眼光素来都是不错的。我喜欢越娘,是有我的道理的。”

臻璇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老祖宗,等她继续说下去。

“能活到我这把年纪的并不多,老婆子上了年纪了,看人就和从前不太一样了。看到的是这家里上上下下见了我就磕头就问安的,我一生气就噗咚噗咚跪了一片,可我有时候会想,这是真的孝敬我呢,还是就装装样子巴不得我早些死了算了,想得多了看谁都是妖怪了。”

老祖宗吸了一口气,沉默了片刻,才又开了口:“病得厉害的那几年,想着的就是久病床前无孝子。世事不就是如此?你看这一回仲祥媳妇娘家那三哥,不就是个例子。那时候啊,就是越娘伺候我伺候得最用心,日日与我说笑,逗我开心。她是真心对老婆子好,所以老婆子也会对她好。”

患得患失,年纪大了的都会有这样的情绪。

“那些安慰的话都不用讲,我知道你是个有孝心的。你现在挺着肚子不方便,等出了月子,空闲时候就来陪我念经。”

臻璇点头应下。

老祖宗又看了眼湘翮:“这个也是盼着我长寿的,我要是没了,她们几个可就没个靠山了。”

湘翮身子一僵,什么话都没有说,只低着头,继续一下一下替老祖宗捶着腿。

留在长生居里用了午饭,又略坐了一会,避开了正午,臻璇才回了天一院。

刚下了青帷小车,杏绫就候在了外头,扶了臻璇下车,道:“二爷已经回来了。”

“今日这般早?”臻璇诧异,“二爷在屋里?”

杏绫摇头:“在书房里呢。”

臻璇进了院子,往东厢书房走去,突然听见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唬了人一跳。

臻璇皱着眉,问杏绫道:“谁在书房里头伺候?这般不小心。”

杏绫一脸的茫然:“二爷书房里不喜欢有人伺候,没人进去呀。是不是送茶水进去不小心打翻了?”

这个猜测倒是有些可能。

臻璇刚要去看看,就见执画沉着脸,脚步飞快地从西厢出来,穿过天井,连站在廊下的臻璇都没有瞧见,径直往书房去了。

“挽琴,去看看出了什么事。”臻璇吩咐完,便叫杏绫先扶她回了屋里。

执画前脚刚进去,挽琴后脚也到了,往书房里一看,不禁眸子一暗。

夏颐卿坐在书桌后头,面色发青,地上碎了的不单单是一个茶盏,连茶壶也一并砸了个粉粹,茶水湿了地面,麝月跪在书桌边上,浑身簌簌发抖。

挽琴小声问执画:“你让她送水进来的?”

执画撇了撇嘴:“怎么可能。”

挽琴心里一下子就通透了,也难怪执画会这么大火气冲了过来。

二等不能进屋里伺候,若是夏颐卿书房里要茶水,执画自会送进来,可麝月却背着人这么干了。

想起上一回挽墨与她讲过的执画和麝月的冲突,挽琴睨了麝月一眼,麝月是为了那个一等的位置,还是另有所图?

挽琴附耳与执画道:“你处置吧,我先去回了奶奶。”

见执画点头,挽琴冲夏颐卿福了一福,先退了出去。

执画深吸了一口气,先向夏颐卿行了礼,又看向麝月。

夏颐卿回来的时候,是执画亲自替书房添的茶水。书房里不留人伺候,臻璇又去了长生居,执画也没有旁的事,就先回了自己屋里。

执画刚打了一会络子,就听管门婆子来敲她的门。

那婆子慌慌张张地与执画道:“哎呦姑娘,我就去了一趟茅厕,回来就瞟见麝月在东边游廊那儿,再一看人就不见了,我估摸着是不是进了书房里去呀。姑娘,我的姑娘……”

执画闻言愣了一愣,还没弄明白是什么事,就听见书房那边传来瓷器打碎的声音,她暗道不好,心急火燎地赶了过来,里头已经是这么一副模样了。

执画冷声与麝月道:“谁叫你进来的?”

麝月咬着唇,低着头不说话。

执画恨恨看了她一眼,也不在书房里与她多废话,叫了两个婆子进来:“把这不懂规矩的蹄子给我拖出去关起来。”

311章临门(七)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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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子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见夏颐卿面色不虞,执画语气不善,便闷头做事,把浑身发软的麝月拖了出去。

执画取了扫帚簸箕,扫了一地瓷器碎片,而后试探着问了一句:“二爷,这事……”

夏颐卿揉了揉太阳穴,开口道:“叫奶奶处理了,不用来回。”

执画本想再问问夏颐卿,麝月到底做了什么,可一看夏颐卿沉着面色,她背后一凉,想到刚才似乎是说错了话了,也亏得夏颐卿没注意,她不敢再造次,福了福身,应了。

执画急忙退了出来,带上了门后,瞪了一圈院子里好奇疑惑的婆子、丫鬟们,等她们都低下头避开了目光,才深吸了一口气。

她不该当着夏颐卿的面,张口闭口就是“蹄子”,这话她背地里骂麝月是无妨的,当着主子们的面,还是不要出口的好。

执画抬眸看向正屋方向,从微启的窗户看进去,能瞧见一身胭脂色的臻璇坐在榻子上。

书房里的事,挽琴已经去回话了,执画如今掌握的情况不比挽琴多,进去也说不出旁的什么来,便决定先去问过麝月。

麝月被关在了柴房里,门口由谢婆子守着。

见执画过来,谢婆子这才打开了门。

柴房没有窗户,只靠门透光,麝月坐在一片黑暗里,抬起头眯了眯眼,适应了光线她看清了来人,当即撇了撇嘴,扭过了头。

执画也不进去。就站在门口与麝月说话:“谁叫你进书房去的?”

“二爷唤人,我就进去了。”麝月说得很简单。

执画自是不信她的,嗤笑了一声:“麝月呀,桃绫这才出了门。奶奶就给你抬一等了?奶奶还没抬举你呢,你就巴巴地去书房里伺候,这胆儿够肥的。”

麝月咬着唇,恶狠狠瞪向麝月。

一等的位子还空着,她之前心心念念了许久,在执画拒绝了她的示好之后,麝月就一直憋着一口气。

执画可不惧怕麝月,她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还是你指望着让二爷给你个体面?”

计划被打破是一回事,叫执画这般讥讽着说出来又是一回事。麝月涨红了脸,咬着银牙不做声。

“你当我没留意到?”执画一股火从心里冒了出来,指着麝月道,“你身上那味道,是奶奶没怀孕的时候常用的香露吧?这种味道的奶奶从来没有赏过人。外头铺子里也是不卖的,你从哪儿弄到手的?”

站在一旁的谢婆子起先还是眼观鼻鼻观心,全然一副没听见的模样,听了这一段,不由就偷偷打量起了麝月。

从书房里拖了麝月出来的时候,她还当麝月就是砸了茶盏,原来还有这么一茬。

谢婆子虽是粗使婆子没什么地位。但在大宅里跌爬滚打多年,哪里不明白这背后的意思。麝月长得就是一副勾人模样,竟然还真的就要做起了这等勾当。

“趁着我们没留意,你竟然连奶奶的寝房都敢摸进去!除了香露,还拿了什么?”执画瞪圆了双眼,咬牙切齿。“大白天的就敢去二爷的书房里卖弄!想爬床?也不掂量掂量。”

“我比你们都漂亮,别说的你就没一点儿想法一样。”麝月顶了一句嘴。

“呸!”执画用力啐了一口,要不是离得远,当时就要扬手甩一个耳刮子过去,“自己不要脸别拉扯上我。漂亮?什么时候这屋里伺候的院子里伺候的是看脸来定的了?天一院里模样好的还少吗?我看你啊。几颗杨梅烧是不够你清醒的了,就该拎着脚到湖里浸一浸水,治一治这榆木脑袋!”

执画气得浑身哆嗦,不想再跟麝月多说废话,她用力呼吸了几口,压住心中火气,与谢婆子道:“看好她。”

执画扭身回了正屋。

臻璇正在等她,见执画进来,示意她到身边说话。

执画上前几步,杏绫冲她笑了笑,出去守了中屋。

臻璇开口问道:“麝月是那个意思吧?”

执画垂首应话,答得规规矩矩:“是的,她还偷拿了奶奶的香露。”

臻璇起初听挽琴回话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麝月仗着模样好,心气素来高,只是叫几个大丫鬟们压着,这才安分了些。

那日叫执画羞辱了几句,麝月就气不过想爬到执画头上去,比执画高一头,就只有一个法子,便是做了妾亦或是通房。

麝月知道臻璇无心给屋里添人,即便要添,也轮不到她。麝月就只能从夏颐卿那边下手。

而夏颐卿若是回了天一院,必然是与臻璇在一道的,也就今日特别,臻璇去了长生居,夏颐卿一个人在书房里。

麝月不放过这么一个机会,大了胆子进去了书房,最后被夏颐卿摔了茶盏。

事情很清楚了,臻璇也无意再去问话,吩咐执画道:“搜了她的屋子,看看还有什么不该拿的在她手上。板子就算了,直接发卖了。”

孕中不见红。

执画懂的这个道理,所以一开始就只叫婆子拖了麝月出去,换作在别的院子里,出了这等事,打死都是常事。她福身应道:“是奴婢们做事有了疏忽,才叫她偷拿了奶奶的东西。”

臻璇点了点头,道:“既如此,你们几个自己去找费妈妈领罚,就罚一个月的月俸。”

执画谢了恩典,退了出来。

杏绫站在中屋,东次间里的声音多多少少听见了一些,见执画出来,压着声与她附耳道:“可要帮忙?”

执画摇了摇头,冲东次间努了努嘴:“你伺候奶奶吧。我去看看执棋回来了没有,先搜了屋子,然后去中和院找费妈妈。”

杏绫颔首。

执画正往外走,正巧瞧见执棋从外头回来,她赶忙迎过去,把执棋拉到了西厢房屋子里,细细说了经过。

执棋听得眉头直皱,今日她本不当值,上午她等桃绫上了轿,臻璇又去了长生居,她就回去看了爹娘,谁知一回来就出了这等子事情。

“榆木脑袋!”执棋忿忿道。

“可不就是!”执画也是生气。

对于麝月,执画自认还是照顾着一些的,只因她们都是卖进来的,而非家生子。可谁知麝月瞧着挺明白的一个人,最近却是越来越犯浑了,上一回竟然那般与执画示好,叫执画很是反感。

而这个一等的位子,执画根本不明白麝月在慌什么,即便这一回轮不到她,等再过个一两年,臻璇屋里还要放人的,到时候不一样是她的吗?

执棋摇头,喝了一杯水,道:“去搜吧。”

麝月与淮香住了一间屋子,淮香开了门,安静地站在了一边。

执棋、执画亲自动手,加上两个婆子,很快就把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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