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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幽澜露-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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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可奈何花落去 似曾相识燕归来

  天气愈发寒冷,曾经盛放的荷花,如今只剩下满池枯叶。倒应了一句,留得残荷听雨声,快入冬的雨总是显得清冷无比,打在荷叶上,如离人浅诉。静静的看着湖面发呆,往日越是喧嚣,此刻就更显萧索。
  几天前,完颜亮没心没肺的告诉说,十三阿哥要大婚娶侧福晋了。据传闻是他回京城不久,看上一位德才兼备的姑娘,估计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好。
  这件事不仅在京城传的满城风雨,就连江南的官宦贵族之间也流传甚广,因为听说十三阿哥看中这位姑娘后,便去和皇上请求指婚,求了是整整一夜。谁知呢,四爷也看上了这位姑娘,第二天清晨便去求皇上,这皇上当时就为难了,两个儿子都要,这给谁不给谁呢?正这时,又来绝的了,滺澜你猜怎么着?,完颜亮说的眉飞色舞,拍桌子上凳子,活像一位说书人。
  他说,你都想不到,那姑娘不知是何等的国色天香,哎呀,就连十四皇子也看上了,非要跑去争一争,兄弟俩差点反目。据说,这里面学问大了,好像不止十四皇子,其他皇子也很心仪这姑娘,紫禁城里这会子是乱了套了。说到这这儿的时候,我觉着完颜亮很像一位对皇家生活充满了揣测的世俗百姓,一副看好戏的神态语调。
  我对此颇不以为然,完颜亮说的是良家姑娘吗?怎么听着跟苏妲己似的。十三弟性情爽直,他去问皇上要喜欢的姑娘,这个我还信。若说假正经的四爷,最看重自己的气度、名声,就算他失心疯又犯了,也不可能去到皇上面前闹,这要是真的,那景儿才算是百年难遇呢,我要挨旁边儿,估计能乐出声来。
  还有那个和十三弟自小一块念书、习武的十四爷,他不是已经先娶了会绣手绢儿的侧福晋了吗?这会儿又跑去搅合什么,给他爱慕的十三哥添堵。
  但完颜亮却是言之凿凿,十三阿哥的婚期定在明年正月,几位皇子虽为那姑娘争个天翻地覆。皇上念及还是十三阿哥先来求的,便还是指给他了,但皇上生气他们这样胡闹,所以那位姑娘只做了个侧福晋,说将来要给十三爷娶个更具德行的嫡福晋。流言虽是演绎的成分居多,可十三弟要大婚是肯定的,因为叔父正惦记着要送上什么大礼来祝贺。
  今年的年夜饭,是我在余杭过的最后一个团圆夜,过了正月十五,便要启程去京城了。守岁的晚上,完颜亮带我和江澈然去后院放烟花,五彩的烟花在夜空盛放,绚丽得让人睁不开眼,可转瞬就化作一阵青烟而去。祖母说,人这辈子如烟花一般,耐得住寂寞,才守得住繁华。
  旁边的七姥姥却打岔说,小澜儿记着,男人的话就跟天上的烟花炮一样,看着精彩,听着热闹,终归都是一地灰渣子。到了京城,可别迷迷糊糊的叫人骗了,弄的我哭笑不得。
  祖母看四下无旁人,便告诉我说完颜家虽蛰居江南,你阿玛也只在京里任个侍郎,可咱们是三代的功勋,当年虽太祖太宗征战,后来又跟着顺治爷一路进了北京城,如今在朝里的威势依旧,澜儿若有什么心思只管讲出来,家里替你去想办法。
  月光下老祖母的脸慈爱温和,我多想说,我最大的心思是留在这里守着她。该来的毕竟躲不过,我知她在暗指什么,脑子里突然出现了那句“你放心,我尽力……”,可如今传来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消息,也许这繁华的烟雨江南,对人家来说,就是一场浮生梦。
  告诉祖母,我唯一的心思就是别落在太子的手里,之后任她怎么诱我,我也只回说没有。终于,她微叹口气,怜爱的看着我,说没有就罢了,我们澜儿定是要有自己的造化。
  正月十六是我正式启程的日子,任我怎么哭闹祖母也不肯见我,只说不想见了,见了怕她再舍不得我走。只托侍女给我一封信: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想是她这辈子已看透太多世事,瞬间我的眼泪点点打在纸上。
  直到我乘的船缓缓开出,无意透过窗口往江面上一瞥,才看到祖母苍老的身影由丫鬟搀扶着,站在岸边的树下,我跑到甲板上,一声声唤着她,却只见她不住的冲我摆手,直到再也看不到……
  就这样,我离开了自小生长的余杭城,还有温润如玉的江南,以及待我如亲生父母的叔父一家人,踏上了去往京城的行程……
  完颜亮本来是要与我一同上京城,叔父也是这个意思,兄妹彼此间有个照应。但他却在临行前经姑苏,去了江宁。前几日不知为何皇上突然降旨,让他去江宁驻军中任防守尉一职,这个官职对初出茅庐的人来说,已经算是不小了。
  虽然叔父说这是皇上对完颜家世代战功的褒奖,但我还是认为,他曾说十三阿哥答应要帮他在军中谋个职位,以十三弟那种说一不二的耿直性格,必然记得这个承诺。此番的任职,他一定从中为完颜亮帮了不少忙。
  百般往事忽然又一下子涌上心口,看着滚滚运河水,决意将前尘往事一并抛去。正巧逢江澈然家的船要运米上京,船上都是他家的家丁、护卫,这样叔父才算放心让我独自上京。我此番带着小厮宝筝、我的锦云、以及临行前祖母给我的一个她身边的丫鬟紫璎,还有七姥姥一路同行。
  途径姑苏、镇江、扬州、淮安、济宁、至沧州而到京城,每路过一地,便趁七姥姥休息的时候,带着宝筝、锦云他们几个跑去玩,各地的风土人情冲淡了我心中的不安。锦云说,我看还没到京城,这船舱都快被姑娘买的特产给占满了。
  到京城的那天正在下雪,我长这么大都未曾见过如鹅毛一般大的雪片,抬头看着高大的城门巍峨矗立、红墙金顶富贵非凡,才知道,自己真是到了天子脚下……
  跟着润晖回到京城的家,走到门口,却有些迟疑。已经十几年未曾见面的父亲,还有个陌生的弟弟,我该如何与他们相处?
  本有些紧张,可进了府才知道,阿玛并不在家。等安置妥当已经傍晚时分,下人来报,说老爷已经回来了,叫姑娘去饭厅吃晚饭。
  努力压抑下紧张的心情,带着锦云一同到了饭厅,看到他们已然就坐。站在门口,我却一下子认出了父亲的样子,记忆里模糊的影像,仿佛一瞬间变得清晰起来。他看到我有些无措,只是招呼着我坐下吃饭。
  父亲身旁坐个大概三十岁上下,眉目清秀的女人,她是阿玛续娶的妻子,却不是我弟弟的母亲。她对我只是很客气的称为姑娘,为人冷淡的像堵冰墙,让人刚有心亲近,就要被冻伤了。坐在她旁边的是我从未见过的异母弟弟,他的眉眼也许更像阿玛,反正找不出一点点我和润晖的痕迹。他比我小三岁,很是精灵,见了我却有些防备,我和他打过招呼后,他只‘嗯’了一声,就将头别了过去。
  父亲却对他连斥责都不曾有,看来十分受溺爱。我和润晖轻轻对视了一下,两个人皆是轻叹口气,想来他先前的待遇好不了多少。“别仗着你们好,就说悄悄话,把别人当傻子。”,那小鬼一脸嚣张的抬头质问。哎呀,怎么惯得这么无法无天,努力压抑住心中的怒火。“我们没说话。”,轻轻看了看他,便低头去吃饭,将小鬼头气的干瞪眼。
  饭桌上气氛有些压抑,父亲只随意的问了我几句路上的事情,就叫我安心在家等着选秀,这十几年来我们的成长(炫)经(书)历(网),他半点不曾提。之后便推说还有折子要写,匆匆回了书房。回家的第一天,实在太过让人心寒。
  而后的日子,阿玛仍是偶尔在晚饭的时候才见到,那个二夫人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润晖马上就要备考了,见他的聚会更是少之又少。
  但我却和别扭弟弟的关系渐渐好起来,本来他总是一副爱理不理的别扭样子,说话带刺。让我一直以为是嫌我们的到来占了他的位置或者父亲的关爱,有种猫般的领地感。终于有一日,他的冷言冷语弄得我实在烦闷,又不好发作,便告诉他不必担心,我很快就去选秀了,在这里不会太久了。本以为这样的话,会让他高兴,谁知他却震惊的哭起来,只说他刚刚告诉书院里的同学,自己的哥哥姐姐来了。就知道我们根本不拿他当弟弟,既是要来,又何必要走。弄得我更加无奈,想来他有个孤僻的继母、刻板严厉的父亲,独自成长的过程,远不如我们快乐,忽然就很同情他。想想他是我的亲弟弟,便不再计较他的言行,只要有空便去陪他读书、玩耍,只是他说话仍是很随便,从来不叫姐姐,只和润晖一样叫我滺澜。相处长了觉得他性格虽别扭,对人却很依赖,只要得空就来找我。
  自打来了京城,父亲就严格恪守大家闺秀三从四德的礼教,将我关在后院二层的绣楼上,派众多下人监视我的行为,平日里根本不许下楼。在他的帮助下,我终于成功的逃出父亲对我的层层管制,而得以机会跑出去玩,见识了京城的正阳楼、大栅栏、以及琉璃厂等众多地方。每次带我出门的时候,他都一副男子汉的架势,让我处处听他的安排,每每遇到陌生人,立刻很警惕,让我觉得他是个很可爱的孩子。
  可惜,随着内务府官员的频频到来,离我去选秀的日子也越来越近。隔三差五便会有人来量衣服等等,转眼到了三月,北京城里已是一片桃红柳绿,美得惊人,自有一番不同于江南的大气繁华。随着最后一套没有任何修饰的蓝色袍子送进府里,也喻示着选秀的日子到了……
  进宫选秀的正日,从家坐马车到神武门,已有诸多人到了。宫里负责选秀的公公们,将秀女们集合起来,按旗排成几排。四下一看,乌压压的怎么也有百十口子,这都是替皇上准备的吗?好吧,如果说我是豆苗,那么现在眼下豆丁、豆芽、水发豆腐算是全凑齐了,参选的姑娘素质参差,每人都穿着那套不能再寒碜的蓝袍子,胸前别个小竹片,写着是那一旗谁家的女儿,几岁,是否生有疮疖等。
  没等看仔细,就见太监高声喊,内务府总管嘎噜大人到。听见内务府总管,心中猛然一凛,贝勒爷的嘱咐言犹在耳,嘎噜就是负责初选秀女的官员,内务府素来是太子爷的天下。上拨秀女有几个直接被太子通过内务府做了手脚刷下来,转头就成了太子府的侍妾,现下就看我能不能逃过此劫了。
  诸女子肃穆而立,嘎噜与几位内务府官员,面无表情的从每个人面前走过,偶尔在某个人面前驻足,或问上几句话,即刻就能招来集体注目礼。别看问的无非是父兄官职、年龄几何之类的,这里面学问大了,可能直接就影响了自己后半生甚至整个家族的命运,所以大家都格外小心。
  看着他们离我越来越近,心里开始紧张,微微低下头默念着:快走吧,快走吧……。眼前出现一双皂靴,几双眼睛就那么盯着我的头顶和牌子,终于没有问话,从我眼前走开了。虽是片刻功夫不到,却恍如几辈子过去了,后脊梁都开始冒汗。
  直到看完所有的人,太监开始叫按旗叫名字,叫到的随着首领太监站好队,没叫到就可以直接回家了。
  “完颜滺澜,镶黄旗。”,听到我的名字,赶紧走过去跟在队尾。队伍旁边是正白旗,一声“董鄂沁月,正白旗。”,让我下意识的往旁边看去,见一个姑娘慌乱跑过来,手绢掉在地上都没看到。冲她指指地下,她哎呀一声,赶紧又跑去捡。见我冲她笑,她也皱着鼻子,笑着吐吐舌头。
  “我叫完颜滺澜,叫我滺澜就成了。”,我想还是要先报上名字,才算不失礼。“我叫沁月,姓董鄂,就是顺治爷的孝献皇后所姓的那个董鄂。”,听到她的答话,我慌忙把食指放在嘴边,冲她猛摇头,示意她别再说。
  宫里规矩多,顺治爷的皇后岂是随便提及的,不禁为这个实在姑娘捏把汗。她一副【炫】恍【书】然【网】大悟的样子,忙捂上嘴,眼睛朝周围看看,末了儿又冲我一笑。忽然觉得,我们一定能成为好朋友。“两位大姑娘,别聊了,走吧。”,太监过来催促,我才惊觉队伍正在缓缓移动,而我俩还在这里眉飞色舞,整整压下了两个队,后面的人出现了怒容。
  西边的储秀宫里,是由宫里的年长的嬷嬷一对一的检查每个秀女身体状况的地方,查验细到就差没把肠子翻出来洗洗了。沁月见我出来显得很高兴,忙走过来询问我的状况,我和她有种自来的熟悉和默契。“我被翻腾个遍,就差挖心出来了。”,提起刚刚(炫)经(书)历(网),我就脸色泛白。“你有我惨吗,连舌头都吐出来让人看了,我又不是黑白无常。”她说着,用手扶脖子,做了个呕吐的动作。两个人一起笑的花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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