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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幽澜露-第1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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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自古就有这道理。无论是皇上被打了耳光、泼了脏水,还是十四爷因此被治了重罪,都伤不着背后挑唆闹事者分毫,他们要的,是兄弟相残,各自身败名裂,好瞧个热闹,解个烦闷,如此而已。
  意料之中,四哥在先皇驾崩的次日,就下旨,说大将军在西北军中职任重大,十四阿哥情势艰难,暂时难以离开,可现今遇到先皇驾崩的大事,若他不来,唯恐他会于心不忍。故而,速速行文大将军王,让他尽快回京。
  圣旨一下,焉有抗旨之礼。十四之前惊闻皇上驾崩噩耗,已然在心中叹他痛不欲生,心急如焚,说皇父之前还与他谈笑风生,如何就天人永隔。所以,接四哥圣旨后,必是快马加鞭,夜以继日赶回京城。
  十四按当今皇上旨意,轻装简行,只与几名随从老老实实赶往京城,按理说,全无造反谋逆之举。回京后,若四爷对他有芥蒂,大不了入朝议政,当个宗室富贵闲人,静心休养便是。所以,听闻他遵旨回京,我也稍稍踏实下来,一切只等他回家再说,有什么过不去的心结,好言相劝也就罢了。
  可算日子本是早就应到,可却拖延几日都没了消息,派人去打探,却听闻惊天的消息。十四爷在半路遇埋伏,亲信随从全部毙命,而半路上对他痛下杀手的人,竟是朝廷军,借口是他轻装简行,不知大将军王身份,误会一场……
  耽误了进京时辰,皇上就有了理由治罪,说他抗旨不恭,故意延误进京时辰,不把圣旨放在眼里。
  可十四爷的亲信全部惨遭毒手,他本人遇袭,若非属下舍命相保,只怕也是命悬一线。如此一来,就算他本对四爷登基没想法,也会产生误会;若不是心中有鬼,怎会暗中派兵偷袭自己同母弟弟?以十四义无反顾的脾气秉性,自己生死相交的亲信属下死于非命,回京面圣,必是要与四哥问个明白。但四哥才登基,正逢时局动荡,风言风语之中,芒刺在背,如何忍的了十四的质问?
  到底是谁在背后下了这个狠毒的计策?这一招棋好不高明刁毒,把这两兄弟逼到了刀剑箭口,不得不针锋对峙的局面。
  十四回京,还未等我为他与四哥的矛盾去牵肠挂肚,就被另一个噩耗撞的缓不过气来,完颜大人舍命保十四爷周全,一箭穿心,被马驮到城门,已无半点气息。临死前,他伏在十四耳边说,让他告诉我,他完颜亮一辈子襟怀坦荡、大义凛然,不负二少爷重托,把十四爷完好无损送到了京城!若欠个谢字,年年坟前三杯酒……
  若说苍狼去的太飘渺,让我留个念想,许是世上还有奇迹机缘,让他大难不死,许是哪一天又站在我面前,喊一句姑娘。可完颜亮死的太过真实,不容一丝虚假幻想,冷冰冰躺在那里,战袍威武,面容平和。可我知道,他不会再醒过来了……
  小韶哭的痛不欲生,几次撞棺,却被下人仆妇拦住,撕心裂肺的哭声,把人惹得肝肠寸断。
  二少爷,我告诉你,咱们往后吃喝玩乐,永不分离。二少爷,你去京城,我也去,咱们还在一块。二少爷,你最高明,果然问你就对了。二少爷……,二少爷,幸亏有你……二少爷,咱们永远还在一起……
  他这么信任我,从小到大,好的坏的,认定福祸同当,生死不离。如今,他若战死沙场,尚且好说;如何就临到京城,惨死非命!叫我如何去和江南的老祖母交待,叫我如何有脸面勇气,告诉远在江南的叔父……
  “十四,你把完颜亮还给我,你怎么就把他看丢了!我告诉你他笨,你怎么就把人给我看没了!你把完颜亮还给我……”,巨石堵在心口,无处发泄,十四怔怔站在完颜亮棺前,如魂魄抽离,我本该知道他比在场任何人都痛苦压抑,可心里压不住的怨怒,可又能与谁去述说。
  十四半句都不答话,他好似没了魂魄,失了心智,多年亲信属下,全部惨死,唯独他一人独回京城,还有多少家人,会在心中埋怨憎恨他独活,我明明知道他最难过,痛苦最深,又如何说出方才伤人的话……
  “我要是知道自己会把完颜亮的命给弄丢了,要是知道你这样难过,痛苦不堪,我不会独自会京城!舍了性命,也会还给你个好端端的完颜亮!!”,突然他扶住我肩膀,双手颤抖不堪,眼睛通红,朝我怒喊出声;那双手冰冷不堪,攥的我肩膀生疼……涌出来的是无奈的痛苦,深刻的压抑悔恨,恨不得每次呼吸,都如同割在心口的刀子,道道见血……
  “若我知道你有危险,我会自己去换你!你明知我心意,何苦刀子一样挖人心!若是你舍命,我自己去换你周全!完颜亮是我哥哥,我从小和他一起长大,舍不得见他如今惨烈的样子,所以我痛苦不堪,口不择言!可十四爷不能再吓唬人,若是你,我自己去换,我去换你周全……”,自己已是语无伦次,完颜亮的事情,摆在眼前,我痛到撕心裂肺,伏在十四胳膊上,哭到天昏地暗,只觉得他手我背上,轻轻抚着,颤抖不止……
  哭的快要断了气,恍惚中,只觉得眼睛看不清,直到,刺眼的明黄色仿佛出现在面前……
  模模糊糊,我看不见眼前的情景,听太监宣旨,皇上驾到,追封完颜都统为一等忠勇公,子袭父爵,世袭罔替,莫大荣宠。可完颜亮被追封的理由是,战死沙场……
  这分明,是要堵住悠悠众口,四哥,真是你下的毒手?还是,你在暗中包庇掩护着谁……
  我听闻皇上驾到,众人要下跪,可我方才哭的肝肠寸断,又看不清前头情景,只好摸索着完颜亮的棺木,跪在他身旁,真是我的好哥哥,尸骨已寒,还懂的撑我一把。
  不知为何,四哥大发雷霆,我不知道眼前发生什么。只好似模糊听见十四不肯跪到皇上近前,只远远给他磕头,四哥勃然大怒。侍卫见拉锡见此僵局,过来要把十四拽到四哥面前,却被十四反手推开。
  他也赫然暴怒,心中委屈压抑疑惑在此时爆发开来,抓住侍卫送到四哥面前,问他,“我是皇上您的亲弟弟,这个下贱奴才,凭什么上手来俘虏我?若我有不是之处,皇上您尽管责斥惩治我!若我没有过错,求皇上将这奴才正法!以正国体!”,十四这话说的尖锐犀利,把四哥逼上风口浪尖,他真正要问的,想必也是,四哥,您在包庇着哪个奴才?!
  皇上遣退了闲杂人等,只留下他们兄弟二人单独相处。“你到底在胡闹什么?!狂傲无知的东西!”,自然,四哥开口就是质问,他忍不了十四方才的话中有话,以不懂事的侍卫,来质问他派人行刺突袭。
  “皇上,我遵旨回京,在城门附近遇袭,朝廷护军痛下杀手,多少将士在军前厮杀未曾丢了性命,却在家门口被效力的朝廷暗算!您让我情何以堪!您让为大清舍命效力的人,情何以堪!”;十四站起来,走到四哥面前,气势夺人,只见他心口起伏不定,为冤死的将士求个明白。
  “你是什么意思?你在怀疑朕暗中派人害你?你认为朕能犯下如此卑劣行径?你简直是……”,四哥声音颤抖,我看不见他的样子,只听闻言语中掩不住的怒气,想来也是有口难言。
  “我是,先祭拜先皇,还是,恭贺您新皇登基?”,十四的声音也是压抑痛苦,气息不稳,可见两人都伤透心,真动了脾气,倔强到了一起。
  “大胆!你简直!胆大包天!狂傲无知!”,四哥怒拍身旁的柱子,气氛剑拔弩张,可见他是愤怒已极。
  “皇上,臣弟问您,是先恭贺您新皇登基,还是去祭拜父皇?!”,十四声音哽咽,他无法面对同生共死的亲信死个不明不白,况且,他现在认定四哥埋伏突袭,必是要问个清楚,两人心中的怨气,渐渐已是不可消散。
  “你冥顽不灵,休怪我无情!既然你急着去祭拜先皇,好啊,来人!把他押下去!为先皇守灵!”,四哥下令,侍卫破门而入,模糊间,看他们将十四围住。
  “四哥,不是我问你,是前头浴血奋战,保大清疆土的将士问您,我们在前头出生入死,何以您就安享天下了?我奉旨回京,自己同胞哥哥就眼睁睁看人将我置于死地,让战功赫赫的将士死在城门口?!四哥,你如今为了护着奴才,把亲弟弟的命当草芥!你让我如何去祭拜父皇?如何给您恭贺!”,十四被侍卫牵扯,喊的撕心裂肺,我忽然记起,这场景,许多年前,早已如梦……
  “押下去!”,四哥怒不可遏,挥手命侍卫将十四押去给先帝守灵,渐渐,十四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的质问逐渐听不到……
  殿内一片寂静,只剩下当今皇上,我,和静静躺在棺木里的完颜亮,彼此气息如落在空气中的微尘,悄无响动。
  “你……,你在……,我,朕……”,我依旧看不太清,只模糊中,看见明黄色的身影来到近前,还有熟悉的纆香。“完颜亮战死沙场,朕会依将军之礼厚葬他,他家人内眷,爵位罔替。这是完颜家一门的荣耀,朕自会厚待,你也,不必太过伤怀……”,四哥话说得迟疑犹豫,见我不答话,终是长出就口气,背过脸去。
  “皇上,十四爷没有谋逆的意思,个中自有奸人挑唆离间,还望皇上明鉴开恩……”,摸索着完颜亮的棺木跪下,缓缓俯下身,求四哥别和十四动怒。
  他在军前看将士浴血奋战,回到京城,却惨遭毒手,痛苦不堪,心有不甘。自己打仗在外,京城的手足,毫无征兆,悄无声息的登上皇位。自然会迷惑不解,百感交集,有痛有怨,何苦手足残杀,彼此生恨。
  一时间悄无声息,只觉得四哥在我面前站了片刻,未曾言语,只是长叹一声,“风凉地寒,起来吧……”,他声音轻不可闻,也未曾再多语,转身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四爷登基了,到底是谁在暗中捣鬼离间呢?兄弟间的矛盾,平常心,平常心……
十四爷下落如何呢?与滺澜还有无见面之时,下章揭晓。对了,这个守灵,十四还没去马兰峪啊,下章他去清东陵守灵。
当年的三兄妹,离开了一个,二少痛不欲生,打击颇深,自己的情形也每况愈下,也不会在多久了,唉……下章润晖来,三兄妹快要天人永隔了。
预告下,下章出导语中的:
朕说话的时候,你敢睡觉?天底下像你这么大胆子的有几个?信不信我现在就治你的罪!
四哥,我病了……
这个情节。吼吼,终于写到这里了,渐入最后尾声,但最精彩的也是这个部分。大家坚持哈。




半世浮萍随逝水 一宵冷雨葬名花

  完颜亮的身后事,全部由润晖一手打理,他依旧话不多,只是时常轻声叹息。想必与我一样,不知以何颜面,将这个噩耗告诉余杭的老祖母。
  出殡入殓的那天,早春天气微寒,可阳光明媚,点点迎风的娇花醉人,润晖说完颜亮最会占便宜,挑的日子都这么好,就如同他从来不会乱发脾气,从不曾阴郁憎恶,留在别人记忆里的全是灿烂动人的笑颜。
  “那是他傻……”,太多变故让人麻木,回忆全是富贵繁华,眼前一片落寞凄凉,谁受得了这突如其来的颓败。
  “澜儿,春分之后,我就要回江南赴任了,趁还在京城的日子,把儿女亲事办了好不好?你喜欢我女儿,就让她留在京城陪你吧。”,艳阳下,润晖笑的宽厚温暖,他被当今皇上革去从一品的督察院御史,以及先皇赐的所有官职。调任降职为从二品,布政使,和叔父早年官职差不多,专管一省财赋和人事,过些日子就要去江宁赴任,辖管江、淮、扬、徐、通、海六府州。想来这次降职,和他与十四彼此间的姻亲关系不无联系。
  “这个节骨眼,十四爷都被皇上管的严实呢,你还敢把女儿嫁给他儿子,不怕招是非?没事,当初的儿女亲事无非是口头玩笑,做不得准,你只管去江宁赴任,把京城的是非纷扰避的远远才好。”,轻轻冲润晖摆摆手,这个危难之时,我怎么还能把他牵扯进来,想必四哥把他降职外调,也是有庇护的意思,何苦我还把他往纷争里拽。
  “嫁不嫁女儿,你也是我妹妹,这牵连也少不了!对咱们彼此间的情形,皇上心知肚明,这次调任降职,远远避开京城纷争,也是皇上一番苦心,颇有庇护的意思。为君者艰难,为臣者不易,各有苦衷;两害相权,取其轻,故而远避江南,反倒是最好的保护。虽降职,却能与家人团圆,侍奉祖母老父于身边。那些有心加害之人,也因我的降职远调,挑不出由头来抨击当今皇上,这岂不是最好的恩宠?况且,我因名中的‘晖’字与已故皇子相同,本是上奏避讳,恳请皇上赐名更改;可皇上说,既是天下人皆知状元名讳,就不必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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