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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幽澜露-第1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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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跑哪儿去?还不如去庙里求神佛保佑,这事就如银针落海,无声无息的散了吧……”,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十四爷还在出征路上,就被无辜牵累,到底是我没护住他,愧疚至极。
  “那不如求神佛保佑,让咱们逃跑别被抓住才是!”,沁玥有些心不在焉,她若有所思盯着茶盏发呆,估计也乱了思绪。
  “九福晋,你能不能说点有骨气的话啊?我快,我快,烦乱死了……”,好端端横生枝节,十四又不在家,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真因此被外人挑唆,惹来圣上盛怒,半句如伴虎,到时才是惊恐,可叫我如何是好。
  “有骨气?什么叫有骨气,你等我晚上派几个刺客,把眼前听见这话的人,都杀个片甲不留还是怎么的?这是命里的劫数,遇见这俩煞星,合该倒霉!”,沁玥将眉头紧紧皱起,终于没忍住怒气,她看着八嫂骂煞星,让八嫂和娇雪脸色一阵惨白。因她们一时意气之争,险些酿成大祸,把几家人的安危都推向风口浪尖……
  夜半回府,娇雪怕我责怪,转头就要往她院落跑。却被我一把攥住手腕,“庶福晋,这会子,怎么知道躲了?我今儿的话,没讲完!管家,把家里主子奴才都叫起来,堂屋聚齐!一个不准跑!”,想起方才情境,才真叫人愤懑难堪,这不懂事的东西,差点把这一家子人给折腾完了。
  “跪下!”,见娇雪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却下了狠心再呵斥她跪地,“跪下!”,这件事,再姑息软弱,恐怕,屋里屋外这一大家子人,都要保不住了。
  孩子不知出了什么事,也没见过这阵仗,个个垂首侍立、敛声屏气,站在堂屋正中;屋外仆妇、太监、丫鬟、侍卫、小厮,乌压压站了几层,却连大气也不敢出,既听不见屋内说话,又不敢冒失过问,只能在寒天雪地的院子里等着。
  “我且问你,他们兄弟间酒后玩笑话,是不是你当个宝贝似的递给八福晋的?”,将门闭紧,有些话,还是要避讳奴才;只觉得自己声音都发抖,浑身冷的厉害,只怕再问几句,我都要撑不住。
  “是又如何,我也是当玩笑话,说着玩的……”,她果真没脑子,连磕巴都不打,扬着头供认不讳,仿佛全然不以为意。
  ‘啪’的清脆一声,震的我手掌生疼,娇雪脸上立刻红肿起来,屋内的孩子个个惊恐万状,怔怔发呆。满洲人最忌讳打脸,这是顶大羞辱,他们不知娇雪到底犯下何种重错,才被严厉惩治。
  “我今儿打你这一巴掌,你也别喊冤!回头看看,屋里头这几个孩子,连儿带女,哪个不喊你声姨娘?外头那些人,个个死心塌地为这府里卖命,也是全家老老小小的世代伺候!你可知,就这句说着玩,差点把他们都扔火坑里!别以为我吓唬你,你跟人家起什么哄?敏王福晋是好得罪的?八福晋出身好,娘家势力大,言语骄纵些也罢了;可你,只凭一时意气,也敢不知天高地厚?!多少人看爷现在风光,表面巴结奉承,暗地里恨不能多捅几刀?你怎么都不明白?你可知你之前递给八福晋的闲话,和今儿这番胆大妄为的言行,足以把几个府里的主子奴才都害死了!这个府完了,对你有什么好处?!”,越说抖的越厉害,不知是生气,还是旧病症犯了,渐渐支持不下去,想来多说无益,事已至此,无可挽回。
  “福晋!我愚笨,不懂事,您别生气,您打我……”,娇雪不知是被我吓唬住了,还是自己想通了事情的利害关系,脸色煞白,嘴唇微微发抖,脸上泪痕交差,拽住我衣角瑟瑟发抖。
  “也怪我对你管教不严,家门没规矩,到处搬弄口舌,惹来是非!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今日更不该怜你冷清,妄动恻隐,把你放出去折腾!铸成大错!全是我错了!”,叫我如何讲明心底的委屈,本觉得井水不犯河水,对妾室言行所为,纵是察觉不妥,也甚少约束,可谁知酿成今日局面。愧郁交加,也忍不住眼泪,痛苦难捱……
  强忍心中郁愤,敛了情绪,略微整整服色,开门吩咐管家给奴才下人定了几件规矩,无非是在外约束所为,谨言慎行;府内不许勾帮成派,乱传口舌是非,违令者,绝无姑息。毕竟是过年,自己也渐渐支撑不住,遣散了下人,也教导嘱咐儿女几句,就命人侍候自己回房歇息,独留娇雪去祖宗像前反省思过。
  夜半时分,寒凉彻骨,纵有丫鬟给准备了炭火盆、熏炉、手炉,可这种寒气是从内里而起,暖不过来;眼前也模模糊糊,慢慢意识渐沉,时而觉得耳边有千军万马,时而又好似听闻谁在窃窃私语。
  月朗星稀,透过镂花窗棂望屋内烛光摇曳,屋内伏案写字的人,好像是四哥。推门往里走,直走到书案之前,看他是在写折子,手旁高高放了一堆。偶有臣子来议事,也听不清在讲何事。总觉得有意思,顺势坐在他身旁,也不见他来撵人,就连看也不看我一眼,才明白,大概他是不知道我就在身边。若能随性而为,定是把他砚台推到地上,吓吓这些人才好,只可惜,我只是过客,既动不得屋内器物,更无法开口讲话……
  想着既是无人理睬,也没意思;若是真无束缚,总叫我去看看十四才好。耀眼白光一晃,双眼久久难睁开,等白光渐黯,面前挡了千军万马。我看见十四缓缓回过头来,只这一眼,和当日送他出征时的面容别无二致。只是他仍看不见我,回着头不知在找什么,如何就看不到我在哪里……
  只见他回首望了许久,直到手下副将在他耳边细语,想是催促启程,十四下颌轻点,下令大军出发。心中焦急万分,我都与你近在咫尺了,如何你就看不到我,心口如同堵住巨石,压抑的痛苦万分。
  “十四!”,终于我高声喊出,领头的将军心有所感,勒住马缰绳,一时间尘飞马鸣,千军万马停下脚步。我看见十四回过头,他脸上似有不可置信的神情,就快四目相对……
  “额娘,你醒了,快把儿子吓死了……”,我看床前弘明眉头紧锁,窗外白雪纷飞,熏笼中烟雾缭绕,一时恍若隔世,不知身在何方。
  “哎哟,你可算是醒了……”,沁玥顺势坐在床边,她身后跟着锦云,正将手巾放在熏笼上烤温热,她们如何都来了,这又是何年月?
  原来我自那天斥责娇雪后,睡下就发高热,三五日没清醒过来,弘明去九爷府请沁玥过来主持局面;如此,府上才没出乱子,一切依旧。
  “你受累了……”,拉过沁玥手,眼泪掉下来,总觉得心灰意冷,没甚大意思。
  “和我说这见外的话,又是何必,现在好了,锦云过来陪你,总不至于太孤单;府里我帮你照应着,你不用太操心就是。幸亏你这儿子聪明机敏,府内府外请安、回礼,办的妥妥帖帖;还亲自到府上来请我到你们府上撑局面,稳稳当当,一丝不乱,叫我嫉妒啊,有这么个懂事的儿子,这辈子还愁什么……”,沁玥是捡好听话来哄我高兴,之前的不愉快,她半个字都没提。
  “他是可托付的性子,等今后,我若有万一,还指望他多照顾十四爷……”,提起伤心事,就止不住眼泪,惹得沁玥和锦云都陪着难过;最怕实情彼此都心知肚明,连句客套安慰,都不忍心再讲。
  “福晋,奴婢错了,还请福晋责罚……”,正说着话,娇雪进门跪在床前,她啼哭不止,想是因之前的变故,慌了心神,也自觉愧疚。
  “你也不必跟我说好话,我盼着让你气死,图个清静,早点解脱;等十四爷回来,你自己跟他说你干的好事……”,之前的气难消散,叫我如何摆出和善面孔再来劝慰她,人不怕愚笨,最恨愚笨糊涂,还冥顽不灵,自以为聪明。等惹出麻烦祸事,再指望说几句好话,全天下人就会来哄你,原谅你。
  “奴婢知错,福晋……”,她跪在地上抽噎不止,终是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这世上有多少时候,能让你由着性子去张狂妄为!
  沁玥面色冰冷,沉吟不语,想来她的心里,才最难释怀……
  “弘明,把你姨娘扶回去歇息。吩咐管家,说我的意思,往后,庶福晋不许出府半步,也不许轻易见来客!谁若没伺候仔细,全给撵出去……”,事到如今,你休怪我冷漠无情,谁都喜欢自在逍遥,玲珑八方,可真背负多少人性命前程在肩上的时候,才知处事之艰难。
  “我十四弟家信到了几天了,我们也没敢拆开看,你还是撑起精神,给他回一封,省的他惦记……”,沁玥把几封书信塞到我手里,才想起之前的年画,还没补上颜色。
  拆开信笺,却是一句‘流丸止于瓯臾,流言止于智者’,这句话出自《荀子?大略》,是说无谓的流言造谣,终归会止步于智者,无需太过烦扰,清者自清。
  难道十四对家中之事,已经全知晓?抬头无意中望见锦云在笑……
  “姑娘,您以为十四爷真会放着家里不管了?他早暗中将一切都安排好,又嘱托我来照顾您,完颜大人去京城护军兵营练兵,这阵子,姑娘若不嫌弃,我就住在府上,等姑娘烦闷了厌弃了,再撵我走就是了……”,眼前人浅笑盈盈,才知自己一刻都没离了你的保护关爱,点点情意,渗入骨髓,未曾轰轰烈烈,足以荡气回肠……
  

作者有话要说:二少生气的,是娇雪不该把十四他们的玩笑话,当真事儿去告诉八福晋,最后惹来是非,也最终成为他们几个人在雍正朝的罪过一桩。事无空穴来风,卑劣小人挑唆陷害,基于蛛丝马迹中的可乘之机,再加以演绎,最终祸起萧墙。
另一件,是生气娇雪没约束自己的言行,平白给人落了话柄……,因愚笨顽固害了别人,还不自省。
反正不容易,大家都不容易……
下集年羹尧出场,好吧,出场就出场了……




情知此后来无计 落尽梨花月又西

  十四的家书来很勤,三五天既是一封,也没甚要事,无非是征途见闻,地方风土人情,零零散散,如行云流水,讲述多过概括。后来,被人察觉他家书过多,皇上怪罪他将在外,太过惦念儿女私情,怕影响军心,就不许再轻易寄送家书。
  这位爷又想了个法子,将寄家书改为递奏折,一封奏折夹杂三五封家书送到京城,由京城的手下先扣下家书送到府中,再让人将奏折呈上。有时无事可奏,他就开始胡乱硬写,无非也是见闻所感,皇上看奏折无谓浅白,就朱批说冗长累赘,让他没事就少呈递奏折;可人家哪里肯听,仍是有事没事就递封折子,弄得皇上也无可奈何。
  每次听见说十四爷从军情呈战报奏折来,就知道,千等万盼的家书也跟着到了。担心他被皇上责骂,可又忍不住想知道他境况如何,信笺张张,洇着红梅点点,牵挂缠绵,愁肠百结。
  话虽如此,为君者哪儿有不知情的道理;前线捷报频传,让圣上甚感安慰,如此,才对他儿子的任性所为刻意视而不见。十四此番身负皇父重托,江山百姓安危之责,虽艰险万分,也荣耀非凡。这是男人心底的英雄梦,以往的鸿鹄之志,全在此时得以施展抱负,他自是不敢怠慢,舍上性命也愿为江山君主建功勋。世间皆传十四爷军纪严明,行进有方,才让这仗打的势如破竹。
  到了来年开春,就已经听闻,侵入藏地的准格尔部族在朝廷大军压境的情况下,心惊胆颤,已是自乱阵脚,陆续向回逃窜,前方几度形成有征无战的状况。皇上龙心大悦,润晖说,近来常在朝堂上看见皇上喜形于色,要嘉奖前方将士。
  现下藏地形式混沌不堪,皇上与朝中重臣议政后,决定尽快让新胡必尔汗入藏,十四暂时驻扎西宁,与各方会和商议具体事宜。
  外人看来将军王眼下风光无限,前程似锦,应可有利图;若往后平步青云,何时分得他的一杯羹?又即将入寒冬,府中赠礼者络绎不绝,闭门不受,憎怨你眼高于顶,曲高和寡摆架子;照章全收,没几日又传出风声,说贪恋钱财,四处结交,昭昭野心,路人皆知。真真是悠悠众口,左右为难……
  “姑娘,又天寒了,您看,瓦上都结霜了……”,锦云在身后替我披上斗篷,两人站在檐下看秋风卷落叶,一派萧索。
  “是不是,要给十四寄棉衣?这一年一年的,熬人啊……”,挽着锦云走会内室,近来常常心神恍惚,气虚聩乏,寒凉之地,待不了太久。
  “您给做几件呗,十四爷肯定高兴,肯定高兴的不得了,得意的不得了……”,锦云年纪渐长,胆子也大了,时不时拿我逗笑讥讽几句,丝毫不顾昔日主仆之礼。
  “废话!等我把衣裳缝好,他打仗都回来了!而且,近来觉得看不清,写字尚且费力,遑论捏针线这样的细致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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