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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紫禁城魔咒-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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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族不相信邪灵会逃逸。可在皇室衰微之时,忧虑唤起了族人对恶咒的畏惧。因为邪灵的魂魄终究没有散去,而且无法散去。作为传说存在的诅咒和邪灵,是提醒,也是弥漫于皇族中绵长不灭的恐惧——它醒来,逃走。末世终究还是来了,诅咒的恶念也已醒来,如果不加阻止,势必将完全应验。今夜,也许是我觉罗一族最好的机会……紫禁城已被我的人控制。大内一如既往,是为了不惊动邪灵。我虽有一把除邪的宝剑,却不知是否有获胜的可能。至于安德海,他长期服用施了咒语的草药,普通刑具无法对付……可你说,会弄到安德海之瓶。看来,这是唯一的法子。却不知,那叫翠缕的宫女是否能如约而至。”

父亲从怀里掏出怀表。离我与翠缕约好的时间还差半个时辰。要从安公公嘴里掏出什么已不大可能,唯一能做的,就是押着这怪物去延春阁,与翠缕汇合。我们的希望在瓶子上。瓶子,是唯一能令他消失的东西。若他对消失,或是如翠缕所言的“没有了”还心存恐惧,那么这件事,就还有胜算。

安公公被黑斗篷蒙着,又被绳索捆了个结实。侍卫扛着他,一同进入存性门。父亲眼见各个工坊里的织机、布匹,虽然事先我已跟父亲有所交代,父亲还是深感震惊。这里规模的庞大和分工的细致等同于父亲管辖的内务府。

父亲迫切地想要看到,地下倒立的另一个绮华馆。

翠缕果然来了,带着一只咔咔作响的瓶子。父亲让人将延春阁所有的灯都点亮。父亲的侍卫手里提着灯,腰间佩剑。父亲在冒险。仅凭这一班人手中的武器,就可以治父亲谋逆之罪。黑斗篷里,安公公扭动着,喉咙里发出嘶鸣。父亲命人解开他上身的部分绳索,褪去半截斗篷,露出脸。翠缕将瓶子倒着摆在一张桌子上。瓶上的标签写着‘安德海之瓶’几个字。安公公显然已经闻到了瓶子,听到了瓶子的咔咔声。现在,他亲眼看见了瓶子。在父亲密室里变成蓝色波纹的安公公恢复了原状,面色苍白、苍老。不死的信念正在安公公心里褪去。安公公转向翠缕。这张脸由邪恶转为凶狠,由凶狠又转为可怜。翠缕自从暗影中走出后,就出奇的平静。也许,不,没有也许,而是无疑,无疑这是她的最后一夜。

“你背叛了太后。”安公公说。

“你杀了福锟。”翠缕说。

“我没料到您会来这一手。我小看您了,荣寿公主。”安公公转向我。

“把门打开。”我说。

“我是不死的。是你,翠缕,你这罪人!”

安公公自言自语,语气里已经没有了自信。

“让安公公离得近些,仔细看看,可认识这只瓶子?”我说。

“不!”安公公大叫,“让它离我远点儿。”

他用袖子挡住自己的脸。

“安公公,你怕什么呢?那是你的瓶子,上面可是写着‘安德海之瓶’?”父亲说。

“王爷,这的确是我的瓶子。这就是我怕它的原因。我身上最贵重的东西装在里面,谁拥有这只瓶子,谁就是我的主人。”

安公公双眼闪烁着令人生厌的光泽,尽管,这是我们希望看到的。

“瓶子里装着的,可是你的忠诚,安公公?”

“王爷,忠诚就是我的命。我的命现在在您手上,王爷,您想要什么?”

“把门打开。”

“王爷,请解开我身上的绳索。”

父亲挥手,侍卫解开余下的绳索,将一条链子栓住他的脖子和手。

“王爷,您确定要去亲自验证恶咒和邪灵?您对后果是否有所准备?”

“我等了很久,不愿再等了。”

父亲低沉的声音在延春阁回荡,连我也不知道父亲是否有所准备。父亲脑子里的画面漆黑遥远,我只看见决斗的念头和勇气。

安公公理了理身上的衣服,伸出左手,转动拇指上的扳指。墙上奇异的花闪现,整面墙像水波一样颤动着。花在张开,越变越大。安公公迈步走了进去。所有的人都紧随其后,从花朵中心迈了进去。

安公公佝偻着腰在前面带路。然后是父亲,我,拿着瓶子的翠缕,之后是十二名侍卫。墙外留下许多侍卫,以做接应。

“安公公,那天从积翠亭出来后,你带我去了哪里?为什么我对此毫无记忆?”

“公主,这都是为您好。”

安公公并不回头,只是加快了脚步。

“邪灵在里面?”

“是的,王爷。您将会看见恶咒和邪灵。如果您准备好了的话。”

“据我所知,邪灵必须依附在一个人身上,才能显现。”

“王爷圣明,邪灵若是愿意让您看见,您就能看见。对于邪灵,王爷还知道些什么?

“这正是你要回答的问题。”

“奴才其实并未真正见过邪灵。只有很少的人能看见她。都是被邪灵选中的人。我刚才说如果她愿意,您就能看见,正是这个意思。可见,奴才并不被邪灵看中。被邪灵选中的,另有其人。奴才照看的,只是这偌大的花园。说到底,奴才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园丁,为太后的奇花异草培培土,浇浇水而已。上一次奴才陪公主来,走的是桥上,因而公主并未曾看见这些奇花异草的根部,所以也就未曾看见……”

“安公公,别绕远了,说恶咒的事儿。”

我们走下楼梯,倒转过来。父亲的十二个侍卫,异常警觉,手都握在腰间的剑柄上。只有安公公自如有加。我的心一直狂跳不已。尽管翠缕手里紧握“安德海之瓶”,可父亲是否意识到其中的危险,难道我们不是随着安公公进入了一个瓶颈?虽然有“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说法,可父亲一行进入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父亲有的只是一柄除邪剑,父亲何以有如此大的勇气,深入这不可预料的境地呢?

“王爷一定听过口吐莲花的说法。这是佛经上的说辞,但是对于邪灵而言,口吐黑莲倒是别人并不知晓的事情。简而言之,先有邪灵才有恶咒。而恶咒一直在保护着邪灵的灵力。邪灵与恶咒难解难分。它们几乎是同一种东西,同时又分化为两种不同的形式。王爷,您有所不知,倒并非奴才有意隐瞒,而是因为,奴才实在没有看见过邪灵的真面目。奴才听说,邪灵只会在与其相关的人面前现形,像奴才这种身份的人,所尽的只是奴才的本分。王爷是否听说过一个女人?她的名字在历史之外,百年来,这个名字被人遗忘了,尤其是被皇室的人遗忘了,她成了一个不曾存在过的女人。如果没有恶咒,她的确不曾有在世的证据,同样,如果没有恶咒维系的邪灵,她也早已灰飞烟灭。

王爷,尽管皇室一度绝对控制了这场噩梦,但是很遗憾,无论恶咒也好,邪灵也好,这两样不祥之物,都是真实的。王爷您看看这大殿,这花园,可不正如咒语中所预言的那样,在末世盛开?也足以证明,她已从数百年前来到了现在。王爷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为咒语培育的花园。而奴才正是这个花园的看护。

王爷,很多年前,邪灵是一个女人。这个女人与王爷您有着世仇。仇恨没有被时间冲淡,相反,随着预言的迫近,变得愈发深重。无论您称呼她邪灵也好,还是称呼其为恶咒,她就在这所园子里。她怨恨王爷您的姓氏。王爷姓氏里含着祖先的光荣,在邪灵眼里,这光荣就是罪恶。奴才并不知道邪灵怨恨您高贵姓氏的真正原因,总归,她想报复您。由于觉罗没有给这个女人施展报复的机会,最终,她将自己献给了世上最邪恶的邪灵——摩罗。她让自己成为摩罗的寄居之所。她以肉体和灵魂供养摩罗,与摩罗相融,成为另一个邪灵。这是漫长的过程,其间细节无法知晓。当这女人与摩罗真正融合,化身为仇恨和复仇之心,她发出的咒语便如剧毒般难以消散和化解。她肉身消融,只留下一页纸片和一件衣服。任凭其他人用尽方法,也无法销毁那片纸和那件衣服。她是纸上无字的咒语和衣服里的无形之身。”

“这么说,你真正看护的,不是什么花园,而是一张纸和一件衣服。”父亲加重语气。

安公公瞟了眼翠缕。

“恶咒,王爷您想必已经听翠缕说过了。”

“我要你再说一遍。”父亲说。

一行人即将穿过地下绮华馆的大殿。大殿里那些人影尚未显现。大殿里雾霭重重。安公公止住声息,否则我们和他,都将被声音震碎骨头。无论这里出现何种景象,现在都不是父亲关心的事,父亲想要去的是藏有一片纸和一件衣服的地方。

在殿前空阔的广场上,安公公的声音也无比空旷。他本是一个空盒子,声音从空盒子里流散。

“恶咒是一朵纸上花。摩罗口吐黑莲,显现恶咒,但恶咒却并非莲花,而是黑摩罗。黑摩罗应摩罗之咒而生,当黑摩罗开始发芽,邪灵以特殊的方式培育它,将它变为植物中的吸血鬼。黑摩罗以人或动物的血滋养长大,可唯有吸食人血才令其保持邪恶的力量。怎么说呢,就像传染病,这朵纸上花,能繁衍出许多花来。王爷您看,这一园子的花,每一朵都来自恶咒——黑摩罗。它有着旺盛的活力,它吸食处女之血,才会有如此鲜艳的颜色与纯度……”

“这么说,太后一直用它,也就是‘恶咒’来织造衣物?”

“王爷,太后用摩罗花织造衣物。您不也穿着用这精妙绝伦的丝线织造的衣袍吗?太后宅心仁厚,总是愿意与人分享最好的东西——在太后眼里,只有摩罗丝线,才是世间珍宝,但凡拥有太后所赠之衣物者,都是太后看中的人,自然也是最重要的人。王爷,您难道不为此而感到荣幸吗?”

“这么说,我倒是要感谢恶咒的犒赏了?难道,这不就是在说,谁穿了这衣服,谁就是恶名单上的人吗?”

“王爷您圣明,奴才并不这么看。奴才认为既然是被太后选中,太后自然要对所选之人另眼相看。衣服就是证明。您难道没有觉察到,在所有大臣之中,最光彩夺目、最被人一眼看见和记住的人,只有王爷您吗?您难道不明白太后的心思吗?您对大清国势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太后用此世间珍奇表达对您的敬意,您不会没有半点感觉吧?”

“毫无疑问,我被诅咒了。安德海,你方才还在说邪灵是来复仇的,这会儿工夫,又变成了恩典,安德海,我警告你,小心你的狗命!”

“王爷,我的命在您手上,我只想说,太后慷慨,她愿意将最好的东西与她看中的人分享。”

“安公公,现在就带我们去见恶咒和邪灵。”

“王爷,您准备好了吗?到了那里,好似站在海角天涯一般孤苦悲哀。”

“安德海,那件衣服呢?”

“我从未见过那件衣服。我看不见它。那衣服,只有被人穿在身上才会被看见。我在这园子里时,常常觉察到一件女人的袍子四处飘动。这多半是错觉。奴才怎配瞻仰这件衣服呢?这衣服就是邪灵。”

我们走过这片空旷的广场,上了那些枝杈般四通八达的桥。又走过积翠亭,接着,是一个缓坡。我们又回到了地面上,这段路正是我上次走过,而没有记忆的地方。这是我记忆里的死角,即便再次来到这里,我还是找不到哪怕一丁点似曾相识的地方。我隐隐觉出一丝担忧,然后是阵阵恐慌。我放慢脚步,想沿途返回。我对这里没有兴趣,越来越厌恶。眼看要进入一个大门时,我蹲下身子,用双臂抱紧自己,避开门上的匾额。我对父亲说我不舒服,不想再向前走。我虚弱地问父亲,是否可以带我回府。我们不要再向前走,我预感到不详,我们凭什么要相信一个阉人的话?他难道不会编一个谎言将我们套进去,我们在进来前为什么不探明,是否还能出去?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冒险,也许是一场灾难,而父亲,您不该冒这个险,您不该出现在这么邪恶的地方,去接近什么邪灵和恶咒,既然诅咒是对觉罗发出的,那么靠近它,什么样的事情都可能发生。我不希望看见父亲受到伤害。

什么样的事都有可能发生,发生的事,却远在我的准备之外。父亲拒绝了我的请求。没有人能倒退着走出这里,安公公说,这里只有一个进口和一个出口。父亲决然前往,而至此,我们的确已无退路,即便能退出这里。我揣好不知为何狂跳不已的心跟着继续往前走。越是接近这道门,我便愈发清晰地意识到,我们来这里,是一个巨大的错误。

有许多门在我们面前开启。这一幕,我在第一次觐见太后时,看见过。这是她脑子里的画面。我还记得有许多庭院不断闪现,每个庭院都萧瑟破败。我们进入的尽管不是庭院,可门打开时,忽然而来的空旷与萧瑟寒意,是相同的。门不断开启,没有声音,房间陈设简单,每件物品都光彩灼灼,充满了危险。

“安德海,这是哪里?”

“王爷,这是玉壶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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