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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皇上,我错了!-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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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只有几人知晓。可是,既便如此,我的心里都难脱那份内疚,那份自责。

女儿的名,最后定了下来——宇文子涵。其实,他想了很多名,刚开始他总在女儿的名里加上“兰”字,但后来,他又说“兰儿”只能是我,所以便又重新寻起了名。我不愿他在这些事上流逝更多的时间,于是,便选了宇文子涵。他问我为什么?我说觉得好听。其实,取名之事虽重,但却不如他回到正轨重。

日子过的很快,这一年便在着不知不觉中从指缝滑去。建德五年迈着大步朝我们走来,新年的时候,宇文邕请了大臣,宗室一起共渡。宴席间,我曾与小婵离席片刻,短暂地诉了些思念,却未料撞上宇文赟借着酒劲又在调戏宫女。虽最终没有得逞,但此事依旧传到了宇文邕的耳中。就在二月,宇文邕下诏遣太子宇文赟巡抚西土,上开府仪同大将军王轨、宫正宇文孝伯从行。虽说是让其待势讨伐吐谷浑,实则是让这个忤逆子到苦地方好好思过。

然而,宇文邕给了宇文赟一次又一次的机会,他都没有好好把握,反而越来越毫无忌惮。

六个月后,他才前脚刚入长安,后脚就被王轨告了一状,说是他与太子宫尹郑译、王端在军中戏狎,多有失德。宇文邕非常不悦,下旨杖责了宇文赟及郑译,兴许一棍子是打不死那些脸皮厚的人。一月之后,宇文赟再度戏狎,以致宇文邕派下东宫官记录下宇文赟每日言语动作,每月奏报。

可即便如此,宇文邕都没有废去太子。每次他想这般做,总有大臣相劝。其实,我亦知大臣无非是因为宇文赟的年纪,而且他岳父普六茹坚亦是他的坚强后盾。

“兰儿,我们再生……”

“你想……”

“没,没什么,生孩子很痛,我不想你再受苦了,早些睡吧。”

他想与我生个皇子,可每次他的话总停留在一半。他不喜欢宇文赟,可他没有办法,他想要和我生个儿子,可是他又不愿我们的孩子作为王权的牺牲。而且,他非常爱我,不愿我再受到任何伤害,哪怕是生育,他都不愿。

再至九月,一岁的子涵已经开了口。只是她喊的,不是“妈妈”,而是父皇。并非因为她见的我时间少,而是因为我每天都教她喊父皇。

“她喊的真好听。”

他一手就能抱起子涵,而另一手则揽我入了怀。

“呵……”

“最近有些忙,所以……”

“宇文,有子涵陪我,她每天都要和我咿咿呀呀说很多话,我一点都不闷。”

“她说什么?”

“她说她想要个好父皇。”

话,并不是子涵说的,因为她还很小,说不了长句。好父皇,不仅仅是对她,而是对着北周的天下。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是你的负累。

再次出征,伐北齐

宇文邕知晓我的意,亦知晓他曾经犯过的错,在月中的时候,他再次将着东伐齐国的提议道了出来。恰恰八月的时候,高纬又再度去了晋阳,并在邯郸大肆建造起行宫来,引起了不少民怨,征伐总是需要名头的,这一次的名头依旧是高纬昏庸,朝政腐败。名头是有了,而大臣担忧的则是他们自家君主。

我伴在他的身旁,祛除着他对我的一切眷恋。我告诉他,我爱他,无论海角天涯,我的心都在他的身上。所以,我让他带着我的心,去打下江山天下,总有一日,他可以睥睨天下。

他俯身问我怀中抱着的子涵:“子涵,父皇要去打仗,以后你就替父皇照顾妈妈。”

子涵还小,也许因为她是女孩儿,看到好看的人或物,总是会笑盈盈。见到独孤翎如此,见到她的父皇更是如此。甜甜地,她笑着:“父皇……父皇……”

“宇文,记得一定要小心。”

“我知道了,为了你,为了子涵,我都会小心。”

我相信他,他一定会小心。

经过一个月的军队集中强练,粮饷准备,宇文邕终在十月初的时候再次下诏讨伐齐国发兵十四万五千。他自为统帅,以越王宇文盛、杞公宇文亮、隋公杨坚为右三军;谯王宇文俭、大将军窦泰、广化公丘崇为左三军;大司徒齐王宇文宪、陈王宇文纯为前军,直指晋州。这一次,他没有再向洛阳下手,而是改变了战略,朝着齐国相对薄弱的晋州出兵。

临行前,我们并未多语,他在我的额前留下了轻轻一吻。我知道吻虽轻,而意却重,爱,并不在于一线之间,而在于我们跨越千年的心中。

他出发了,带着十四万五千人马发兵齐国。每两三日,我都会去了解前方军情,只要有捷报,我都会和子涵说:“父皇很厉害,又下了两个城池。”

她总会讨好般地摇晃着脑袋喊“父皇,父皇。”

高纬非但不是一个明君,且还是一个极其荒唐的人。宇文邕的大军踏入他领土时,他竟还有闲情逸致与冯小怜在天池行猎。以致不过多日,前方就传来齐国守将崔景嵩降服于宇文邕。国有此君,亦能长久?

十月的秋,不仅对于百姓而言是个丰收的季节,对于远在他国的大周军队而言亦是一个屡收城池的季节。

直到十一月的微寒踏来,大军的压境攻城才让着“声色皇帝”高纬脑子清醒了些,他终于率了援军赶到平阳。我担心宇文邕,每天,我都在金日下,银月前,为他祈求上天对他的佑护。

他比我想的要聪明好多,留了一万人在晋州死守,而自己退到了玉璧,等各路兵马八万余人齐结玉璧时再回援晋州。齐军还在攻打晋州,却未料腹背受敌。可笑可叹的是,高纬竟还搂着冯小怜作壁上观,以此为乐。

十二月,长安迎来了第一场雪。皑皑白雪中,我带着子涵步在上面。她很开心,因为这是她第一次看到雪,拼命地,她踩着白白软软的雪,将着小小的足印留在其中。他那里的天是不是也很冷?他是不是也见到了雪?希望他一切都好,也希望他在花儿再放的时候回到长安。

***

亲们,宝宝今天外出,所以更晚了。希望亲们见谅。

再入邺城,已变样

十二月,因着冯小怜的一声娇柔之喊“我军大败”,齐军大溃,死者万余,所有军资器械,委弃山积。而宇文邕则带着周军乘胜进入了晋城与守军会合。古有褒姒烽火戏诸侯,今有冯小怜一喊定乾坤。所谓红颜祸水,也就是这般来的。

建德六年的新年,我独自与子涵而过。长安城依旧如着以往新年一般繁华无限,而我却毫不贪恋。远方传来一个令我都觉得瞠目的消息,高纬竟禅位给了年仅8岁的太子高恒,自己做起了太上皇。如此可笑的事,便成了新年里收到的第一则黑色幽默。而宇文邕亦率领大军直逼向了邺城。

邺城,一个曾经熟悉的地方,一个曾经有人等候我心的地方,一个曾经有着美好与梦魇的地方。三年半多了,那里是否依然如故?铜雀台上的那座桥是否依旧晃动?我不知,不了。

周军不过兵临城下数日,齐国就乱作一团,一会儿想立广宁王高孝珩为帝,一会儿太皇太后,太上皇后逃了,一会儿新登基的小皇帝亦逃了,一会儿高纬自己率了轻骑奔逃他处。半月之内,齐国王室逃的逃,走的走,只剩下拼死而守的将士留于城中。宇文邕自是很快地将齐国的都城收于囊中。

好容易安定下来的宇文邕给我写了很长很长的信,信中,他诉了对我的思念,亦寄托了他对我的关切。我抱着已经有些调皮的子涵,慢慢地读给她听。她不懂,可是却笑呵呵。他是一位非常仁慈的君王,入城之后,他对齐国的臣子们以礼而待,并封予北周官衔。

“子涵的父皇是个好皇帝。”

“妈妈好……”

子涵很久没有看到她的父皇,日子一长,她少了对“父皇”的称呼,多了“妈妈”的甜甜而唤。不过,有一个人会让她亲昵不已,那便是独孤翎。他是个细心的男人,平日里经常会做些好玩的手工给子涵玩,所以子涵与他亦很亲热。

五日之后,长安又接到了宇文邕的圣旨,他让人接我与子涵去邺城,而独孤翎亦被安排在了随行之列。安排独孤翎在我们母女身边,除了担心我们舟车劳顿外,更多的是保护我们。

在马车中的每一日,我都和子涵倒数着到邺城的日子。从十月他走,到今日,我已经有三个月没有见到他。

多日之后,护着我们母女的车队到了齐国故都——邺城,听着守城侍卫的话语,这里已被宇文邕改名叫做了相州,越王宇文盛则做了相州总管相州——曾经的邺城,依旧如故,砖亦相同,楼亦相同,连着城门都相同。只是如今的城墙之上,已不复齐国的大旗,取而代之的是随风而振的“周”。

离城门很近的地方便是兰陵王府,当年,他曾经告诉我,离城门近,可以防止强敌。可谁又知道,到头来赫赫有名的兰陵王竟死在自己帝王手中?而又有谁知道,我才是让他万劫不复的那个人?掀开车帘,我等待着兰陵王府在我面前而过的刹那,我等待着挑起我思绪的瞬间,终于——那四个字,在我迷蒙的眼中一晃而过。

“停车!——”

终是忍不住,我喊出了口。

“吁————”

赶车的将士拉停了马车,随行的人马亦应声而停。

“妈妈……”

子涵浅褐的眼眸直直地望着我,熟悉的颜色让我忽而感到一丝犹豫。

“若兰,怎么了?”

独孤翎掀开车帘问起了我。

“妈妈……哭……”

以前,都是我说子涵哭,而今天却是她这般说我。

抬眸间,羽睫上的晶莹让我略显无措。望着落泪的我,他并未多言,只是放下了车帘。

良久,在兰陵王府前良久,我未下车,亦未行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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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过子涵,等候兰

一声叹息,一滴泪,君已与我两相隔。昔日的景象如着影院中的胶片一般滚动而放,车轮停止的这块地方,曾经印着长恭与我的足迹。

“妈妈。”

子涵爬在车里,望着我。那双浅褐眼眸带着宇文邕的影子,如今的我终于回到了宇文邕的身边,成了他的妻子,更做了母亲。长恭,谢谢你,谢谢你给我安排的一切,也谢谢你对我们的成全……

“继续吧。”

我唤着车队继续向前,因为长恭说过,有一个人一直在等我。是啊,现在那人——我的夫君,已在昔日齐国的皇宫等我。

一刻之后,车轮停止了转动。只是我尚未起身,车外已传来了他的声:“兰儿。”

只是那清朗的喊,被着“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给一淹而没。

帘被他掀了开,伴着暖日的射入,他绝俊的面庞入了我的眼睑。

“兰儿……”

未待我开口,怀中的子涵便灵巧地喊起了“父皇。”

我以为她已忘却了喊“父皇”,没想到她比我还喊的快。这小小的身子一骨碌地从着我的怀中挣脱了出去,往着车外爬了过去。

“子涵乖,父皇抱。”

他单膝跨在马车上,一手抱过子涵,小家伙甜甜地笑了起来。

“兰儿,小心点。”

原以为他抱了子涵便会离开,可他却没有,伸出的手,和着只属于我的那抹笑,等着车上的我。

手,搭在他的掌心上,我下了马,只是瞬间,睫上的亮闪被细心的他发了现。

“怎么了?兰儿,你哭了么?”

“没,我没……”

“妈妈哭。”

“子涵,妈妈为什么哭?是不是想父皇了?”

他拉着我的手,轻抚着我的指节,而人则问着子涵。

“父皇。”小家伙不懂那么多事,只是扑到了他的身上,撒起了娇。

“兰儿,一路上你一定是累了。我让人准备了祛乏的花浴,一会儿带你去。”

“宇文,这里还有好多人呢。”

他玩味地朝我笑了笑,便拉着我的手,抱着子涵往宫里走去。

齐国的皇宫让我留着心悸,在他掌中的手不觉间沁出了冷汗,而入宫门的步亦变得沉重。

“兰儿,不舒服么?”

“没有,没有,我们进去吧。”

奢侈的宫殿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虽然这金碧辉煌的主人已经换作了身旁的他,但留在这里让我生厌的气息似乎总也挥之不去。

他忽而止了步,凑靠在我的身旁,贴到耳边:“兰儿,若是累了,我一会儿帮你沐浴。好不好?”

原本低落中的我,被他一说,热烫便不由地升了起来。黛眉一蹙,我低声道:“子涵还在呢。”

“子涵交给宫女,我只想单独和你一起。”

“是不是在这皇宫里,你也变得淫奢起来了。”

心里虽甜,可口上亦不能饶过他。

“我怎么可能和高纬一样呢?只是,我们很久都没有……”

雕栏犹在,朱颜改

氤氲的白气中,带着淡淡的花香,闭着长睫的我,感受着他为我洒下的热水,暖暖的细流寄托着他对我的情与爱。

“还记得那次么?”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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