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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路上有惊慌-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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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当我在街头看到一个很破烂,很脏的小店,店门口上写着:正宗杭州小笼包,我就会无视店面过度破败的事实,认为这个店里卖的真的是非常正宗的杭州小笼包。
阅读的时候,读到有人正在吃面,吃蛋糕,吃饼干,吃大碗的米饭,我的脑海里马上就会浮现这些食品,马上就很想吃了(如果是在从前,马上就会不择手段搞来吃)。
刚才朋友跟我说到“独立寒秋”这个词,我马上就觉得有一阵清冷的风吹过来,在山间,一切都很沉静,只有树叶哗哗作响马上,我就非常想念起秋天了。
所有塞在门缝里的小广告,或是街边散发的小广告,或是随信寄来的广告,我都不肯马上扔掉,在上厕所的时候痴痴地握着它们看个不停,沉醉于各种细则,沉醉于撰写者的语气和语病。
当我阅读和我有关的星象书,我甚至会暗中学习那些性格特征,直到那本书真的说得很对为止。
一个骗子如果想要骗我,就要把所有的话写在纸片上,并且努力锻炼文笔(但千万不要一不小心锻炼到写小说的地步),我几乎从未对文字产生过怀疑。
这一篇竟然用了这么多的“马上”。我的症状好像马上加重了。
 
所以,有人不爱说话

社区超市的俊男攻略
在我们社区周边,有三个小超市,其中一个开得最早,现在也最成功。虽然它不是离我最近的一个超市,我却在那里买米买水买菜买肉,犯懒的时候,就凑够十块钱的物品,打电话让他们送货过来(十块钱可以送货)。
这个超市的最成功之处,在于它的俊男攻略。它起先由两大俊男坐镇,一款是江南清秀型俊男,人比较瘦小,脸型稍长,单眼皮稍小的眼睛,眉毛很浓,据他自己说从前当过兵;另一款是高大威猛的北方强悍型俊男,这个俊男大概也是老板之一,同时还主管肉铺(那个微小的肉铺),每次买肉他就问我:要炖哪还是炒哪。我最怕被人提问,说出来的回答也是期期艾艾的:嗯炒吧他就马上露出嘲笑我的表情,有时还会加以调戏:到底是炒还是炖哪?声调非常之悠扬。我心底是很惧怕该名俊男的,他有时会根据我买的物品猜测出我将要做的菜,这对我来说是奇耻大辱,因为我一向以观察力异常出众自居,并且会下意识掩盖从自己的言行透露出来的信息,所以每次看到他我就会买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干扰他的判断。强悍型俊男有时会发胖到有点走型的地步,不过即便如此,我也不敢去嘲笑他,有一次,我们戴了同款的毛线帽进超市买东西,刚进去就听到他爆发出极其夸张的笑声:情侣帽!哈哈哈我羞愤交加,买了东西,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飞也似地逃走了。强悍型俊男的技能是善刀功,他切的肉丝非常均匀好看。
第三款是青涩版校园型俊男,于去年八月正式被小超市引进,负责卖菜,也是清瘦的身形,眉眼虽谈不上非常英俊,却因为他的青涩气质显出了几分动人,如果我让超市送菜,来敲门的就会是他,有时被强悍型俊男调戏过之后,我会很想去调戏他,这样可以把我内心的恶在小超市内就地了断,但因为我也是从青涩版校园型美女演变而来,调戏的话就在嘴边,竟然怎样也说不出来。 

“专司降低好友生活质量小神仙”
昨天晚上,我们照例去社区饭馆吃饭,那个社区饭馆有一个重庆特级厨师,做的菜很好吃,比如百吃不厌、彻底改变我对下水偏见的超强毛血旺;还有顶级家常菜宫保鸡丁(鸡丁不是常见的惨白惨白的方形鸡胸肉,而是整块带皮带软骨的鸡肉);还有举世无双的火锅底料,他的火锅清汤无比鲜美,前阵子更是推出了价廉物美的鱼火锅,让从来不喜欢吃鱼,从来不吃鱼头的我都赞不绝口
但一切都变了。昨天晚上我们去社区饭馆吃饭,发现菜单都变了,变成了乏善可陈,菜量又小的淮阳菜系,担担面也变成了阳春面,那个特级厨师已经辞职走人了。怀着深深的沮丧以及最后一丝侥幸心理,我们点了仍在菜单上的毛血旺,果然,端上来的毛血旺无论选材还是做法,都沦为下品。
这个改变我对食物看法的社区饭馆,曾经被我看作是社区周边最稳定的一个元素,曾经我以为,直到我白发苍苍,我还是可以驻着拐杖到这里来吃毛血旺、宫保鸡丁和鱼火锅,曾经我以为,这世上总有某些东西是不会变的,但是,一切都坍塌了,淮阳菜系的毛血旺,甚至连豆芽都带着泥土味!
吃饭的时候,我们仔细回想了发生在周遭的改变,源自我们性格中某种不可告人的阴暗面,我们禁不住把所有这些改变都归咎于好朋友Z。
自从我们邀请他来社区游泳馆游过泳之后,游泳馆的季度计次游泳卡价格暴涨了一百多块钱;自从我们邀请他去吃了鱼火锅(当时喝酒的时候他就说,啊,不会我吃过就没有了吧!),鱼火锅就没有了;自从他吃过毛血旺,毛血旺也没有了(干脆,连厨师都走了,连菜系都变了);更早一点,和他一起去附近的菜市场买过菜之后,菜市场就再也没有开过了(现在连招商都招不到);自从打算和他一起去社区娱乐场所K歌,原本低廉的价格马上攀升;小区附近有一个烤串摊,已经经营了七八年,烤出来的肉串鲜嫩多汁,我们带他吃过之后,摊主莫名消失
总之,吃完昨晚那顿难言的晚饭,我们决定封Z君为我们的“专司降低好友生活质量小神仙”,以后他来,我们只能带他分享稳定的、强大的、能够镇住他的事物,比如吃饭,就去强大的跨国资本所经营的连锁快餐店“肯德基”吃;游泳,就去专门培养强大的国家机器的军事院校游;K歌,就去“强大的Z”家里,用他自己的DVD机K
 
相貌平平之悲惨性

热爱表达的陌生人
曾经有一次,一个陌生人要求和我一起拼的。我看到当时打的的确很不方便,就答应了她的请求。
这个陌生人话很多,但是我非常不爱说话,出租车司机也非常不爱说话,她数次挑起话头未果,只好和我们一起沉默地听着收音机。
收音机里的主持人正好在出一道选择题,“答案就在稍后的广告里,请您仔细收听,移动用户发短信到”这种无比简单的选择题啊!随后她就认真地听了那个广告,答案出现的时候,她一时忍不住就念了出来。真是爱答题的陌生人啊!
曾经有一次,在肯德基,女人们都排队等着上厕所,那个肯德基只有两个蹲坑。眼看就要轮到我了,我身后来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站在门口的时候就不住地抖腿,轻轻地吸气,啊!一定是很急了!排在前面的我想。
轮到我之后不久,她也进来了,就在我隔壁的厕位,我果然听到了一声由衷的、如释重负的、欢快的轻叹。
很多时候,我也会忍不住想表达些什么,我也会暗中答题,暗中发出愉悦的轻叹,但马上就会感觉到另一个严厉的、明察秋毫的我那炯炯有神的目光,真是如坐针毡啊!真是扫兴啊!
 
沟通的无效性
在公车上,一个重庆口音的男子接听了手机。
他对着手机说:
好,我马上赶到工地去!
好好好!我马上赶到工地去!
好,我说,我现在马上赶到工地去!
连说了三句同样的话之后,我预感到他可能要说上好一阵子,就开始暗中数数。每隔一小会,他就会说:
好的,我马上赶到工地去!
你听我说,我马上赶到工地去!
好!王小姐,我马上赶到工地去!
我现在马上赶到工地去!
好的好的,我知道,我马上赶到工地去!
我现在在公车上,我马上下公车,赶到工地去!
你不要急,我马上赶到工地去!
你听我说,王小姐,我现在马上赶到工地去!
好好好,我现在马上赶到工地去,你再详细跟我说!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赶到工地去!

这种状况持续了好几分钟,在一共说了二十三句“我马上赶到工地去”的各种变体之后,他终于说:好,我现在马上下公车,我大概一个小时后会到工地。
好好好,我很快就到了!
然后车到站了,他下车了,手里还是拿着手机。
王小姐,还真是一个倔强的女人啊!
 
如果我是女科学家
如果我是女科学家,会是什么样子?
那天晚上,我就梦见了这个场景。我还梦见了我发明的机器!真是不错!
我发明的一款机器,是环保益智减肥机。这个减肥机的原理非常简单,甚至不用插电,非常节约能源。
它的大小有点像一台小型单缸洗衣机,全透明外壳,可以清晰地看到机器的内部结构。它的工作原理,是这样的:
减肥者先把自己的食品放到里面(我梦中的那台样机里放满了巧克力、饼干等高热量食物),等到要吃的时候,会发现很难将那些食物取出来,揭开顶盖,旋转机身,还要拧动各种看似毫无关联的开关,好不容易将手伸进去拿到了食物,手却被牢牢卡在了机器里。
这款减肥机可以轻松地把食物放在里面,但每次要取出食物时,都需要用尽心思,机器仅使用十几种机关就组合出了无穷无尽的拿取食物的方式。最终大部分不屈不挠的减肥者都因为太难获得食物而丧失对食物的兴趣,从而达到减肥的目的,而另一方面,减肥者通过观察机器内部结构的变化来探究每次获得食物的方法,也可以很好地锻炼自己的逻辑推理能力,真是益智减肥两不误。
当减肥机是空的时候,它很容易开启,它的里面分了好几格,用来分类摆放食品,当它被装得比较满,机器才能被关上,然后只有等到所有食物被取空才能再次便捷地开启它。
除此之外,有感于现代人类对机器和能源过于依赖,以至于日渐丧失原初的生存能力,我还发明了一系列帮助人们摆脱对机器的依赖的机器,这系列机器的特点都是不插电,靠自己的精巧机关来唤起人们对原始器械的兴趣,比如带一个手柄的洗衣机,人们需要用自己的双手控制手柄来模拟波轮的转动,说明书是一本小书,讲述了洗衣的历史和手柄洗衣机的使用教程。
我作为科学界的泰斗(反正都是做梦,所以我就把自己梦成了一个泰斗),主持着这项“摆脱机器”的大型科研计划,引发了媒体的大讨论,同时也象征着人和机器之间的关系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反机器”时代。我梦见家里摆满了各种机器,人们一方面使用某种机器,另一方面还要再使用机器来摆脱这种机器,梦到这里我意识到整个事件的荒诞,就醒了过来,果然,我根本不是什么女科学家。
 
隐身人
今天真是古怪。明明是夏天了,竟然还会刮大风。
昨天我坐公车的时候,手里攥了二十块钱,默默地坐了很久售票员也没有过来招呼我买票。在某一站更是上来了一大堆人,售票员从我前面几排开始售票,轮到我的时候,我又举起钱来,小声地说:我买票结果售票员竟然从我身边过去,卖票给我后面那一排的人了。
咦,我不禁想到,难道我是隐身人吗?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我看看自己,再看看周围的人,都觉得有几分新奇了。车窗外的世界也好像是新的,商店的标牌,广告,路过的车,仿佛都有些新意,车厢里其他人的表情也很木然,咦,我真的有可能是个隐身人啊!
我连话也不说,也不玩手机,暗自沉浸在这个想法里,但过了一会儿,那个售票员过来跟我说:刚才我一直找不开你的钱
然后他就把我的隐身法宝——二十块钱——拿走了,换给我一张车票和一大堆零钱。四周的景致一下子又变旧了,又有一个老太太过来要求坐在我身边,我又拿出手机来玩果然,我根本不是隐身人。
 
过于广阔的虚荣心

好学生谈恋爱
据说,好学生谈恋爱,他们经常一起上自习,男生会为女生占座,他们经常在图书馆遇见,如果找不到对方,就会去图书馆看看,也许就找到了。
他们一起选修第二外语,一起去上课,一起做作业。他们上完课一起去食堂吃饭。一个人忘记了铅笔盒,另一个人就可以默默地帮他带上。他们聊天的时候,也经常聊些课堂上的内容,或者是最近读了什么书,而这本书,对自己的学习和思想起了好大的作用。他们经常互相推荐书给对方看,并且彼此很钦佩和认同对方对事物的看法。
好学生们谈恋爱,每次谈完之后要对对方说:不能虚度啊,要好好学习啊!路上碰巧遇见,也高兴地大声打招呼:我要去上课啦!等下课我们一起吃饭吧!
好学生里的男生,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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