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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水浒传-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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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着十数道封皮,封皮上又是重重叠叠使着朱印。棺前一面朱红漆金字牌额,上书四个金字,写道:“伏魔之殿”。大尉指着门道:“此殿是甚么去处?”真人答道:“此乃是前代老租天师,锁镇魔王之殿,”太尉又问道:“如何上面重重叠叠贴着许多封皮?”真人答道:“此是老祖大唐洞玄国师封锁魔王在此。但是经传一代天师,亲手便添一道封皮,使其子子孙孙下敢妄开。走了魔君,非常利害。今经八九代祖师,誓丁敢开。锁用铜汁渔铸,谁知里面的事,小道自来往持本宫三十余年,也只听闻。”    
  洪大尉听了,心中惊怪,想道:“我且试看魔王一看。”便对真人说道:“你且开门来,我看魔王甚么模样。”真人告道:“大尉,此殴决下敢开!先祖天师叮咛告戒:‘今后潜入,不许擅开。,”大尉笑道:”胡说!你等要妄生怪事,煽惑百姓良民,故意安排这等去处,假称钡镇魔王,显耀你们道术。我读一鉴之书,何曾见锁魔之法?神鬼之道,处隔幽冥,我不信有魔王在内”快快与我打开,我看庞王如何。”真人三回五次禀说:“此殿开不得,恐惹利害,有伤于人。”大尉大怒,指着道众说道:“你等不开与我看,回到朝廷,先奏你们众道土阻当宣诏,违别圣旨,不令我见天师的罪犯;后奏你等私设此殿,假称锁镇庇王,煽惑军民百姓。把你都追了度胖,刺配远恶军州受苦。”真人等惧怕大尉权势,只得唤几个人工道人来,先把封皮揭了,将铁锤打开大锁。    
  众人把门推开,看里面对,黑洞洞地,但见:昏昏默默,杏奋冥冥。数百年不见太阳光,亿万载难瞻明月影。不分南北,怎辨东西。黑烟召霄扑人寒,冷气阴阴侵体颤。人迹下到之处,妖精往来之乡。闪开双目有如盲,伸出两手不见掌。常如三十夜,却似五更时。    
  众人一齐都到殿内,黑暗暗不见一物。太尉教从人取十数个人把点着,将来打一照时,四边井无别物,只中央一个石碑,约高五六尺,下面石龟跌坐,大半陷在泥里。照那碑阉上时,前面都是龙章凤篆,天书符篆,人皆不识。照那碑后时,却有四个真字大书,凿着“遇洪而开”。却不是一来夭罡星合当出世,二来宋朝必显忠良,三来凑巧遇着洪信。岂不是无数!洪大尉看了这四个字,大喜,便对真人说道:“你等阻当我,却怎地数百年前已注我姓字在此?‘遇洪而开’,分明是教我开看,却何妨!我想这个日王,都·只在石碑底下。汝等从人与我多唤几个人工人等,将锄头铁锹来掘开。”真人慌忙谏道:”大尉,不可掘动!恐有利害,伤犯千人,下当稳便。”大尉大怒,喝道:“你等道众,省得甚么!卿L分明凿着遇我教开,你如何阻当?快与我唤人来开。”真人又三回五次禀道:“恐有下好。”大尉那里肯听?只得聚集众人,先把石碑放倒,一齐并力掘那石龟,半日方才掘得起。又掘下去,约有三四尺深,见一片大青石板,可方丈围。洪大尉叫再掘起来。真人又苦享道:“不可掘动!”大尉那里肯听?众人只得把石板一齐打起,看时,百板底下却是一个万丈深浅地穴。只见穴内刮刺刺一声响亮,那响非同小可,恰似:    
  天摧地塌,岳撼山崩。钱塘江上,潮头浪拥出海门来;泰华山头,巨灵神一劈山峰碎。共工奋怒,去盔撞倒了不周山;力士施咸,飞锤击碎了始皇辇。一风憎折于竿竹,十万军中半夜雷。    
  那一声响亮过处,只见一道黑气,从穴里滚将起来,掀塌了半个殿角。那道黑气直冲上半天里,空中散作百十道金光,望四面八方去了。众人吃了一惊,发声喊,都走了,撇下锄头铁锹,尽从殿内奔将出来,推倒撷翻无数。惊得洪大尉目睁口呆,罔知所措,面色如上。奔到廊下,只见真人向前叫苦不迭。太尉间道:“走了的却是甚么妖魔?”那真人言不过数句,话不过一席,说出这个缘由。有分教:一朝皇帝,夜眠下稳,昼食忘餐。直使宛予城中藏猛虎,萝儿洼内聚神蚊。    
  毕竟尤虎山真人说出甚言语来?且听下回分解。





    上卷 第一回 王教头私走延安府 九纹龙大闹史家村
    更新时间:2007…1…12 23:57:15 本章字数:16823

  话说故宋,哲宗皇帝在时,其时去仁宗天子已远,东京,开封府,汴梁,宣武军便有一个浮浪破落户子弟,姓高,排行第二,自小不成家业,只好刺枪使棒,最是得好脚气球。    
  京师人口顺,不叫高二,却都叫他做高球。    
  绑来发迹,便将气球那字去了“毛傍”,添作“立人”,改作姓高,名俅。    
  这人吹弹歌舞,刺枪使棒,相扑顽耍,亦胡乱学诗书词赋;若论仁义礼智,信行忠良,却是不会,只在东京城里城外帮闲。    
  因帮了一个生铁王员外儿子使钱,每日三瓦两舍,风花雪月,被他父亲在开封府里告了一纸文状,府把高俅断了二十脊杖,送配出界发放,东京城里人民不许容他在家宿食。    
  高俅无计奈何,只得来淮西,临淮州,投奔一个开赌坊的闲柳大郎,名唤柳世权。    
  他平生专好惜客养闲人,招纳四方干隔涝子。    
  高俅投托得柳大郎家,一住三年。    
  绑来哲宗天子因拜南郊,感得风调雨顺,放宽恩,大赦天下,那高俅在临淮州因得了赦宥罪犯,思量要回东京。    
  这柳世权却和东京城里金梁桥下开生药铺的董将仕是亲戚,写了一封书札,收拾些人事盘缠,赍发高俅回东京投奔董将仕家过活。    
  当时高俅辞了柳大郎,背上包裹,离了临淮州,迤逦回到东京,迳来金梁桥下董生药家下了这一封书。    
  董将仕一见高俅,看了柳世权来书,自肚里寻思道:“这高俅,我家如何安得着遮着他?若是个志诚老实的人,可以容他在家出入,也教孩儿们学些好;他却是个帮闲破落户,没信的人,亦且当初有过犯来,被断配的人,旧性必一肯改,若留住在家中,倒惹得孩儿们不学好了。”    
  待不收留他,又撇不过柳大郎面皮,当时只得权且欢天喜地相留在家宿歇,每日酒食管待。    
  住了十数日,董将仕思量出一个路数,将出一套衣服,写了一封书简,对高俅说道:“小人家下萤火之光,照人不亮,恐后误了足下。我转荐足下与小苏学士处,久后也得个出身。足下意内如何?”    
  高俅大喜,谢了董将仕。    
  董将仕使个人将着书简,引领高俅迳到学士府内。    
  门吏转报。    
  小苏学士出来见了高俅,看了来书。    
  知道高俅原是帮闲浮浪的人,心下想道:“我这里如何安着得他?不如做个人情,他去驸王晋卿府里做个亲随;人都唤他做小王都太尉,他便欢喜这样的人。”    
  当时回了董将仕书札,留高俅在府里住了一夜。    
  次日,写了一封书呈,使个干人送高俅去那小王都太尉处。    
  这太尉乃是哲宗皇帝妹夫,神宗皇帝的驸马。    
  他喜爱风流人物,正用这样的人;一见小苏学士差人持书送这高俅来,拜见了便喜;收留高俅在府内做个亲随。    
  自此,高俅遭际在王都尉府中,出入如同家人一般。    
  自古道:“日远日疏,日亲日近。”    
  蚌一日,小王都太尉庆生辰,分付府中安排筵宴;专请小舅端王。    
  这端王乃是神宗天子第十一子,哲宗皇帝御弟,现掌东驾,排号九大王,是个聪明俊俏人物。    
  这浮浪子弟门风帮闲之事,无一般不晓,无一般不会,更无一般不爱;即如琴棋书画,无所不通,踢球打弹,品竹调丝,吹弹歌舞,自不必说。    
  当日,王都尉府中准备筵宴,水陆俱备。    
  请端王居中坐定,太尉对席相陪。    
  酒进数杯,食供两套,那端王起身净手,偶来书院里少歇,猛见书案上一对儿羊脂玉碾成的镇纸狮子,极是做得好,细巧玲珑。    
  端王拿起狮子,不落手看了一回,道:“好!”    
  王都尉见端王心爱,便说道:“再有一个玉龙笔架,也是这个匠人一手做的,却不在手头,明日取来,一并相送。”    
  端王大喜道:“深谢厚意;想那笔架必是更妙。”王都尉道:“明日取出来送至宫中便见。”    
  端王又谢了。    
  两个依旧入席。    
  饮宴至暮,尽醉方散。    
  端王相别回宫去了。    
  次日,小王都太尉取出玉龙笔架和两个镇纸玉狮子,着一个小靶子盛了,用黄罗包袱包了,写了一封书呈,却使高俅送去。    
  高俅领了王都尉钧旨,将着两般玉玩器,怀中揣着书呈,迳投端王宫中来。    
  把门官吏转报与院公。    
  没多时,院公出来问道:“你是那个府里来的人?”    
  高俅施礼罢,答道:“小人是王驸马府中特送玉玩器来进大王。”    
  院公道:“殿下在庭心里和小逼门踢气球,你自过去。”    
  高俅道:“相烦引进。”    
  院公引到庭门。    
  高俅看时,见端王头戴软纱唐巾;身穿紫绣龙袍;腰系文武双穗条;把绣龙袍前襟拽起扎揣在条儿边;足穿一双嵌金线飞凤靴;三五个小逼门相伴着蹴气球。    
  高俅不敢过去冲撞,立在从人背后伺侯。    
  也是高俅合当发迹,时运到来;那个气球腾地起来,端王接个不着,向人丛里直滚到高俅身边。    
  那高俅见气球来,也是一时的胆量,使个“鸳鸯拐,”踢还端王。    
  端王见了大喜,便问道:“你是甚人?”    
  高俅向前跪下道:“小的是王都尉亲随;受东人使令,送两般玉玩器来进献大王。有书呈在此拜上。”    
  端王听罢,笑道:“姐夫真如此挂心?”    
  高俅取出书呈进上。    
  端王开盒子看了玩器。    
  都递与堂候官收了去。    
  那端王且不理玉玩器下落,却先问高俅道:“你原来会踢气球?你唤做甚么?”高俅叉手跪覆道:“小的叫高俅,胡乱踢得几脚。”    
  端王道:“好,你便下场来踢一回耍。”    
  高俅拜道:“小的是何等样人,敢与恩王下脚!”    
  端王道:“这是齐云社,名为天下圆,但何伤。”    
  高俅再拜道:“怎敢。”    
  三回五次告辞,端王定要他,高俅只得叩头谢罪,解膝下场。    
  才几脚,端王喝采,高俅只得把平生本事都使出来奉承端王,那身分,模样,这气球一似鳔胶黏在身上的!端王大喜,那肯放高俅回府去,就留在宫中过了一夜;次日,排个筵会,专请王都尉宫中赴宴。    
  却说王都尉当日晚不见高俅回来,正疑思间,只见次日门子报道:“九大王差人来传令旨,请太尉到宫中赴宴。”    
  王都尉出来见了干人,看了令旨,随即上马,来到九大王府前,下了马,入宫来见了端王。    
  端王大喜,称谢两般玉玩器,入席,饮宴间,端王说道:“这高俅踢得两脚好气球,孤欲索此人做亲随,如何?”    
  王都尉答道:“既殿下欲用此人,就留在宫中伏侍殿下。”    
  端王欢喜,执杯相谢。    
  二人又闲话一回,至晚席散,王都尉自回驸马府去,不在话下。    
  且说端王自从索得高俅做伴之后,留在宫中宿食。    
  高俅自此遭际端王每日跟随,寸步不离。    
  未两个月,哲宗皇帝晏驾,没有太子,文武百官商议,册立端王为天子,立帝号曰徽宗,便是玉清教主微妙道君皇帝。    
  登基之后,一向无事,忽一日,与高俅道:“朕欲要抬举你,但要有边功方可升迁,先教枢密院与你入名。”    
  只是做随驾迁转的人。    
  绑来没半年之间,直抬举高俅做到殿帅府太尉职事。    
  高俅得做太尉,拣选吉日良辰去殿帅府里到任。    
  所有一应合属公吏,衙将,都军,监军,马步人等,尽来参拜,各呈手本,开报花名。    
  高殿帅一一点过,於内只欠一名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半月之前,已有病状在官,患病未痊。    
  --不曾入衙门管事。    
  高殿帅大怒,喝道:“胡说!既有手本呈来,却不是那厮抗拒官府,搪塞下官?此人即是推病在家!快与我拿来!”    
  随即差人到王进家来捉拿王进。    
  且说这王进却无妻子,只有一个老母,年已六旬之上。    
  牌头与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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