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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阴债-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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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被老爸带到省城之后,张丽家的怪事便不断,先是她高烧不退,再后来,连她怀了孕的二婶也一病不起,米水不进,勉强吃些东西,也会尽数吐出来,而且还伴着一股股带着恶臭的黑水。
张家人着了急,来寻我们家麻烦,说是我带着张丽出去,引回了不干净的东西。那时父亲的工作刚刚稳定,爷爷不想他受到影响,就没有通知我们,将这件事独自压了下去,替张家解决了那件麻烦事。
我们这边,祖坟上都要种树,树若活,便表示祖上福荫深厚,可以庇佑后人,张家的坟树原本生长的十分茂盛,让许多人羡慕,但爷爷替他们看过之后,说这些问题,都是出自他们家的坟树。
他先是让张家人把坟树砍倒,从坟树中找出了一支七寸长的十字铜钉,又用坟树之木做了祖宗配位供在了家里,张家人的情况,这才逐渐地好转起来,说来也怪,按照爷爷的安排做过之后,张丽的病不单好了,居然还慢慢地开始学会了说话,虽然还带着大舌头,却也让张家人欣喜不已。
再过不久,她二婶产下一子,健康活泼与常人无异,唯一遗憾的就是,她的两个哥哥并无什么变化,爷爷说这是因为他们年纪大了,已成定局,无法逆转了。
爷爷口中的十字铜钉和带着恶臭的黑水,让我不免与儿时在那小屋中所见到的十字架和自己身上的状况联系到了一起,脸色也不由得的有些沉重起来。但看着老爷子的病容,又觉得有些心疼,便没有提及这些事。
虽然爷爷没有说处理张家事时的困难,不过张家人的蛮狠却也是有名的,当年爷爷必然也是受了不少气。见我面露愧色,爷爷笑了:“你这小子,现在倒是没有小时候皮实了。人活一世,不就是为了传宗接代,子孙安康嘛,我老头子为你做些事,难道还图你感激不成?”
我尴尬一笑,爷爷的面色又严肃起来:“我们术师这一脉,擅长下咒毁人,原本继承的就是罗家的攻伐手段,这驱邪避祸的本事,本是继承隐卷那一脉擅长的本领,我当年原本以为已经解决了张家的事,却没想到……唉……”
爷爷之后的话,让我不禁感觉到脊背发凉,他说起先张家人还是按照爷爷的话,将那根十字铜钉也供奉起来,但时间久了,他们也就疏忽了,就在一个月前,张丽五岁的儿子拿着铜钉玩耍,居然丢到了粪坑里,结果引动了上面的十字灭门咒。
一开始,我还对所谓的“十字灭门咒”有些不太明白,但按照爷爷的吩咐,上房顶看过之后,我便什么都明白了。
站在高处,望着迎风飘扬的“岁头”,一个由白麻纸摆成的“十”字,清晰可见,唯一断开的地方,便在我们家这里。
我双眼发愣,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屋中的,回去之后,心头异常沉重,到了现在,不用爷爷解释,我也明白自己头疼病是怎么回事了。看那些“岁头”的数目,便知晓,死去的人,年岁都不大,而且都是男子,因为只有家里死了男丁,“岁头”上才会加上一绺麻绳。
同时,儿时那种能够看到黑气的感觉,似乎又回来了,我可以清晰地看到爷爷眉宇间萦绕着一丝黑气,呼之欲出,又好似被什么东西丝丝地拽住,无法离开一般。
我问出了心中的疑问,爷爷对他身上的黑气,没有多说,关于我又能看到这种黑气的改变,却作出了解释,他说这是我们术师一脉,能力觉醒的一种征兆,小的时候,我本来已经觉醒,但因为后来内心的排斥和远离这种环境的关系,又逐渐地失去了这种能力,现在再度回来,属于正常现象,无需惊讶。
对此我也只能是无奈一笑,其实这些年,我早已经不再去想这些,只想做一个普通人,但现在事关自身性命,却也没的选择了。
这时,爷爷的话又在耳畔响起:“也不知张家的先人对下咒这人做了什么事,居然让他用自身做咒,要让所有与张家有关联的人都绝后,我原本将他引到了自己身上,想代替你,但他看不上我这条老命。我差不多也只能再活一两年了,在这段时间,你最好能找到隐卷的传人,不然的话……”
爷爷后面没有再多言,但意思我是知道的,这个时候,我也只能是苦笑摇头,不知该如何是好。隐卷的传人?鬼知道在哪里……
不过,爷爷后面的话,又给了我一丝渺茫的希望,他说,他年轻的时候,在东北大兴安岭一代接触过一次隐卷的传人,但当时的社会环境,让他们都不敢显露这方面的本事,所以没有深入交流过,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那人还在不在世,有没有后人留下。
好在有一丝希望,总比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乱蹿的好,事关生家性命,也由不得我多想,只能是去砰砰运气了。

第五章 《术经》中的手段

我当兵是在石家庄,对东北地界,说不上熟悉,但当兵的人正如那句话所言,“都来自五湖四海,为了同一个目标走到了一起”。所以,战友里并不缺少东北那噶哒的人,从他们的口中,我倒也对大兴安岭有一些了解。
原本我打算即可动身,这种动不动就头疼欲裂,还吐黑水,谁受得了,我当真是一刻也不想耽搁,何况爷爷的身体还是这副模样,我真担心他出些什么事。
只是,老爷子却不让我走,他说别看我这几年在外面长了不少见识,但在这一行里,我现在走出去,就等于是睁眼瞎,让我不要着急,先在村里住上两个月,跟他学一些东西再走。
老爷子既然这么说了,我也只好听从,给家里打电话报了平安,便安心住下。再次回到儿时生活的圈子,感觉却完全不同了。
爷爷的身体看似虚弱,却并无大碍,日常生活,也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每日清早,爷爷会早早的起来,去井边打好凉水,让我站在院子里先冲个凉水澡,虽然是六七月份的天气,但清晨的井水还是十分冰凉,每次都让我的精神为之一震。
看着老爷子的身体,我本打算每日自己起早一些,帮他打水,但老爷子说,这水也是有学问的,我现在这半调子的本身,打上来的水,根本就不能用,非但起不到他要给我固本培元,净化身子的功效,反而可能弄得感冒发烧,坏了他的事。
在这方面,若说我是一个小学生,老爷子便是大学教授的级别,所以,我也只能乖乖听话,不再坚持。
跟着爷爷学东西,不似上学时,在学校那般枯燥无味,他也很少长篇大论的给我讲什么东西,总是以聊天的方式,把我需要知道的东西告知我。至于书法口诀之类的理论知识,他很少讲,只是丢给我一本缺了封面,纸质泛黄的书,说这就是祖传的《术经》,虽然残缺了些,但他会的攻伐手段,里面都有写,我想知道什么,自己看就是。
爷爷说他年轻的时候读书少,我是大学生,理解能力应该比他强,只要勤奋些,多看看,把里面的内容都背下,尽量吃透就好。
书中的内容略显枯燥,不过文字倒是不太难懂,与三国演义差不多,想想也是,爷爷说过,这《术经》的原本早已经丢失,现在传下来的这本,乃是明末先祖重新整理出来的。既然都是明朝的东西,在用词上自然不会相差太大。
每日,除了背书,便是听爷爷讲一些他以前的经历,偶尔他也会露上一小手,让我瞧瞧,每当看到我吃惊的表情,爷爷便会如顽童一般,露出得意的微笑。
上午跟爷爷学过东西,下午我便会出去转转,我们这条巷子,现在已经成了禁区,住在这里的人,大多办过丧事便已搬走,便是没有搬走的也很少出门,更别说外面的人会来了,因此,整个巷子显得异常冷清。起先的几天,只要我一走出巷口,便会有人指指点点说些什么,让我十分的不舒服,好在我这个人比较容易适应坏境,几天下来,这种感觉便淡了许多。
就连那一出门便映入眼帘的“岁头”也好似不再觉得难以忍受了。村里儿时那些玩伴,现在大多已经不在,不是外出打工,便是搬到城里定居,这段日子,想找一个说话的人,都有些难。
这让我不禁想到了张丽,尽管在记忆中,张丽长得是极好看的,但或许是因为她口齿不清的原因,最后嫁给了一个比她大十多岁的老光棍,听闻她的丈夫不怎么长进,好吃懒做,便是几亩薄田,也都是她在忙乎。
我原想去看看她,但从大姑的口中得知,她的儿子也在一月前死了,想来现在的她,一定心情沉重,在这种情况下,我更不好多作打扰,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但让我意外的是,居然在巷口遇到了她。再次见到张丽,我险些没有认出来,尽管眉眼间,她还是幼时的模样,可是皮肤却已不如当年水嫩,呈暗黄色,身体也略显发胖,粗糙的不似女人本该有的右手中,提着一个小筐,筐里装着一些油菜。
看到我她也愣住了。
我们两人对视一会儿,她先开了口:“是亮哥吧,听说你回来了,一直没见着。”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张丽说话,吐字略显不清晰,声音却不难听,以前的小哑巴,现在开口说话,总让人有种不太习惯的感觉,我干咳了一声:“刚回来没几天,没怎么出门。”
“哦!”张丽勉强露出一丝笑容,正待再说些什么,却听不远处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张丽,饿死老子了,你又和哪里的野男人说话呢?还不给老子回来?”
“野男人?”我这分明是说我,咱当过兵的人,都有些小脾气,听到这话,我的小宇宙就有些想要爆发,但看到张丽一脸歉意的表情,又忍了下去,摇头一叹,说道:“你去忙吧,我随便走走。”
张丽点头,一路小跑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她刚进院子,我便听到了男人的打骂声,不过,并没有张丽反抗的声音,看来,她对这种生活显然早已习惯。
对于这个儿时的玩伴,如今这种生活状态,我也不知该如何帮她。使得自己的心情也受到了影响,无心再出去闲逛,便回到了家里。
爷爷见我进门,笑着问道:“怎么回来了?你不是说在家里待着闷吗?”
我一屁股坐在了炕上,双手放在脑后,半仰着靠在一旁叠起的被子上,说道:“没什么,有些累了。”
爷爷提着烟袋,深深地吸了一口,又瞅了我一眼,脸上带着一丝微笑,没有再说话。
我的心情有些郁闷,出门便被人唤作“野男人”,这事放到谁的头上,想来都开心不起来。闲坐一会儿,百无聊赖,我顺手从窗台上拿起《术经》翻看起来。
看了一会儿,心情倒是不再那般沉闷,平静了许多。《术经》中所记载的东西很杂乱,最开始便是一些引动煞气,聚煞下咒的手段,这种以煞下咒,易学难精,一些简单的聚煞本领,我现在便能使出来,但是那种引动凶煞,巨煞的手段,便是爷爷也是不敢轻易使用的,爷爷说过,不提巨煞,便是普通的凶煞,一个把握不好,也会伤及自身,若是本领不到家,切不可轻易使用。
至于那些一般的煞咒,倒是无妨,这种煞咒,威力很小,不会要了人命,而且,驱除起来也很容易,一些中医手段便能见效。
再后面,还有各种“虫术”、“药术”、“聚养术”、“驱妖术”等等,五花八门,虽说不上包罗万象,却涉及到了许多领域,尤其对这个“驱妖术”我很是好奇,不由得抬头问道:“爷爷,居然还有驱妖术,好玩吗?您用过吗?”
老爷子转过头,看了我一眼,换了一袋烟,重新点燃抽了一口才说道:“驱妖?哪里有那么多妖供你驱使,这驱妖术现在基本和那传说中的屠龙术差不多,我年轻的时候,倒是听说过有妖魅,却没见过,现在更是听说都不曾听说了,就算你会这驱妖术,没有妖精,你驱什么?”
老爷子的话,说得我不禁哑然一笑,正想打趣一句的时候,突然,大门外传来了叫骂声和哭喊声,听那声音,正是张丽和他男人的。

第六章 初试煞术

“贱货,早就听说你和那个姓罗的有一腿,怎么?现在回来了,又搅合在一起了?他不是很有钱吗?没给你些?钱都没有,你还贴上去,你他妈的还要不要脸了?你就这么不值钱?我……”
张丽的男人骂的很难听,到后面各种不堪入耳的话语全都冒了出来,张丽也不敢还嘴,只是一个劲的说:“这和亮哥没关系,你别在这里骂了,有什么话,我们回去说……”
“和他没关系?你当老子是傻子?老子就在这里骂,不单要骂,老子还要揍你,看看你那野男人会不会心疼……”
张丽男人的话,越来越过份,基本上可以听得出,他这些话就是对我说的,我哪里还能忍得住,跳下了炕,一推门就走了出去,几步来到大门前,映入眼帘的一幕,正好是张丽男人大巴掌扇在她脸上的模样。
08年的时候,农村里的信息虽然还谈不上有多么发达,不像现在人手一个手机,但这种打老婆的现象也已经很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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