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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天命-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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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那是一把怎么样的马刀啊?

    它寒光闪闪,它身材修长,它看起来都那么的锋利,那么的杀气腾腾,气势逼人……

    胡老四也怔住了,他看着刘二爷,似乎从来没见过似的。在他的心里面,忽然想到了这位老人,曾经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那在村民中流传着的传奇人物,现在,拎着雪亮的寒气四溢的马刀杀气腾腾的站在炕头上的老人,才是真正的,曾经的刘二爷啊!

    “出来!”刘二爷又是一声低沉的闷吼,房梁上积了许久的尘土,被刘二爷的们吼声震得扑簌簌落了下来。

    “二爷,走了,那东西走了。”胡老四被刘二爷的吼声给震醒,回过神儿来,仔细的瞅了瞅屋子里,才小心翼翼的说道,他有点儿害怕现在的刘二爷。

    刘满屯也四处查看了一番,手里攥着柴刀走到炕边儿,抬头看着二爷爷,说道:“爷爷,那东西走了。”

    刘二爷低着头扫视了一眼屋子里,又看了下胡老四和刘满屯,随即扔掉马刀,从炕上光着脚跳下来,大步走到赵保国跟前儿,将他一把抱了起来放在炕上,拍着赵保国的小脸紧张的喊道:“保国,保国,孩子,醒醒,快醒醒!”

    “让我看看!”胡老四凑到跟前儿,挡住了刘二爷拍打着赵保国的大手,翻开赵保国的眼皮看了看,急忙双手放在赵保国脸上结成一个手势,嘴里念念有声,手势从脸部中央,慢慢的似乎在推动什么东西似的,挪到了赵保国的眉头上,胡老四突然喝道:“临!”

    赵保国的脑袋突然抖了一下,啪的抬起撞了一下胡老四双手结成的手势。

    胡老四松开双手,说道:“好了好了没事儿了。”

    刘二爷还是有些不放心,轻轻的唤着:“保国,保国……”

    “嗯。”赵保国呻吟一声,微微睁开了双眼,猛的坐了起来,“二爷爷,您没事儿吧?是不是,是不是土地庙里的神灵来了?您别害怕,保国跟它打,保国不害怕它,保国护着您!”他一边儿说着,一边儿扭头四处看着,嘴里嘀咕着:“满屯儿,你别怕,哥给你戳着呢!”

    “没事儿了没事儿了,保国,没事儿了。”刘二爷急忙按住赵保国,连声劝慰着。

    刘满屯也凑上前去,惊恐的喊着:“保国哥,你看不到我么?我在这儿……”

    赵保国怔了一下,看了看刘二爷,再看看刘满屯,又看看胡老四,才惊喜的说道:“没事儿了?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刚才,刚才是啥?咋了?”

    “没啥,没啥。”胡老四轻轻的抚摸着赵保国的脑袋,微笑着说道:“啥事儿没有,以后不会再有事儿了,你爷爷的病好了,彻底好了。”

    刘满屯和赵保国闻言,立刻惊喜的看着刘二爷。

    刘二爷怔了怔,皱着眉头感觉了一下,确实好多了。想到自己刚才抽出马刀时,身体不但没有什么病怏怏无力的感觉,似乎还回到了年轻的时候那般。他的脸上,也不自觉的流露出欣喜的笑容。

    “真的,没事儿了?”

    好一会儿,刘二爷才看着胡老四问道,他倒是不在意自己如何,而是担心赵保国和刘满屯这俩孩子。

    胡老四认真的点了点头,满脸钦佩之情的说道:“二爷,您老真的是英雄,您老是真正的男子汉!就连邪孽异物,都惧怕您老那一身的正气和杀气。”

    “嗯?”刘二爷皱了皱眉头,“扯淡,老四你胡咧咧啥呢?”

    “真的真的。”胡老四诚恳的说道,随即意识到自己或许不该说的太多,有些话说出来,确实有点儿太过玄乎。胡老四尴尬的讪笑了两声,说道:“二爷,总之您老放心吧,以后,那土地庙里的东西,不会再来找您老的麻烦了。”

    “哦……”刘二爷似乎想明白了胡老四之前那些话的意思,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那就好,那就好啊!”

    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也开心的笑了起来,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脸的兴奋。

    胡老四这才想起了刘满屯之前那让人吃惊的表现,他扭头看着刘满屯,轻声的问道:“满屯儿,你先前,看到啥了?挥着柴刀乱劈乱砍的。”

    “我,我看到黑影,就是土地庙里的黑影。”刘满屯犹豫着回答道。

    “满屯,你们在土地庙里,你看到这黑影了?”胡老四吃了一惊,他一是吃惊于刘满屯竟然能够看到邪孽异物,而且还吃惊的是,既然在土地庙里,刘满屯就碰到了那脏东西,又如何能把庙里的供奉拿出来并且跑了回来呢?若是刘二爷,那好解释,老爷子一身正气浩然,亲身经历过战场,浑身的杀气早已经凝固到了骨子里,都成了煞气了,脏东西自然难以侵犯,只不过是老爷子毕竟年事已高,从西岗子回来时,身子疲累,才着了那脏东西的道。可赵保国和刘满屯这俩十岁左右的孩子,又是如何从土地庙里当着那脏东西的面儿,竟然就把供奉给拿了回来……

    刘满屯知道说漏了嘴,也瞒不住了,只好小声的说道:“当时我看到它了,求它它不让我拿,我,我就拿柴刀砍它,它就跑了。”

    “啊?”

    这下别说胡老四了,连刘二爷都瞠目结舌了,他们简直不敢相信,一个只有九岁的孩子,竟然敢在土地庙中遇到脏东西的时候,不害怕暂且不说,竟然还敢拎着柴刀去砍那脏东西,这孩子他……刘二爷问道:“那你们俩还碰到啥了?实话说!”

    刘满屯吱唔起来,他觉得自己实在是保不住秘密,这么快就说漏了,他有些尴尬的看向赵保国。赵保国看着刘满屯,无奈的苦笑一声,支支吾吾的说道:“还,还碰见死人了,那死人还真怪了,竟然会爬,爬着咬人,还用手挠俺俩,俺俩就,就挥着柴刀砍他们,然后就跑,一股劲儿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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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章 乞讨的孩子

        ————————今日第二更——————————

    胡老四和刘二爷更加吃惊了,俩人好半晌都愣着不知道说什么。

    “这……热乎了,二爷,您老把这些喝了,喝了就彻底好了。”胡老四实在不知道该说些啥了,他今天已经够吃惊的了,弯下身端起那火塘口的碗,摸了摸有些热乎了,递到刘二爷的面前。

    刘二爷回过神儿来,接过胡老四递过来的碗,一口气喝了下去。大概是味道有些怪吧,刘二爷皱了皱眉头。

    “好了,天不早了,我得回去了。”胡老四打声招呼,起身往外走去。

    刘二爷赶忙说道:“哎,外头雪大,慢着走。”

    胡老四走到门口又停下,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怔了怔,扭头看了看刘满屯,又看向刘二爷,说道:“二爷,满屯这孩子,这孩子似乎命硬啊,他还有,还有天生的阴阳眼,竟然能看到脏东西,了不得,了不得。”

    “什么意思?这孩子命可不好啊!”刘二爷诧异的问道。

    “您老还记得么?”胡老四又走回来,坐到炕边儿说道:“若存世九载,身之父母皆亡也,过十五载,则友其者皆亡,死于非命。您老那次……那魍魉不是告诉您这些话么?我琢磨着……满屯这孩子,是不是满了九岁之后,就不会,嗯不会克死人了吧?我是这么想的,是不是……这是两道坎,九岁的时候,亲人被他克死,嗯,就消停几年,等十五岁的时候,会,会克死其他人……之后,就没事儿了?”

    刘二爷怔住了,他仔细的想了想,又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说道:“兴许,兴许是这么回事儿吧?”

    “这个得,得问问罗祥平罗大叔,他在这方面是行家。”胡老四想到他和刘二爷商量这些,也是纯粹瞎猜呢,所以干脆又提到了罗祥平,他说道:“可惜罗大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唉……”

    “嗯。是啊。这该死地年景。”刘二爷也叹起气来。

    胡老四起身说道:“不管怎么说。我觉得满屯儿这孩子。命格够硬地。跟您老那一身地煞气。有得一比。连脏东西都不敢欺他。好。好!行了。走了。明儿还得早起上班呢。唉。混口饭吃。真是混口饭吃。饿不死就行啊。唉……”他一边儿往外走着。一边儿连连地感慨着这狗日地年景。

    走出去之后。胡老四回身把门给关上了。只是这一开一关。外面地风便趁隙卷入屋内一些雪花。

    刘二爷目送胡老四出去之后。便一把拉过来刘满屯。让他坐到炕边儿。认真地打量起来这个命格怪异地孩子。

    刚才他们地一番话。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听得似懂非懂。不过俩人却明白一点儿。那就是刘满屯这命。似乎有点儿好了?

    半晌。刘二爷和蔼地说道:“满屯儿。今晚睡着儿吧。别回去了。跟你保国哥睡通铺。”

    刘满屯脸上立刻露出了惊喜,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真的?”

    “嗯,去吧!”刘二爷笑着推了刘满屯一把,“保国,把小毛抱过来,还有秀花秀草姐妹俩,让她们睡这屋。”

    “哎!知道咯。”赵保国答应一声,和刘满屯俩人都高兴的蹦跶着出去了。

    刘二爷靠在了炕边儿上,伸手拿了一块儿破布,一边儿擦着身上那已经干了的狗血,一边儿想着心事。他并不是完全相信了胡老四的猜测,才肯让刘满屯留下来,而是有些担心刘满屯这个孩子,这么一个晚上,又刚刚经历了那么诡异的事儿,他实在是不放心满屯一个孩子住在那么大一个院子里。

    往后,无论如何,一定要管住这俩小子,绝对不能再让他们去土地庙里偷供奉了,自己也不能去了,唉!刘二爷叹了口气,忽然又想到,若是不去偷供奉,那从哪儿弄吃的?庙里那些人供上的东西,不都白白糟蹋了么?

    要不……我自己去吧?刘二爷犹豫着,不行,自己若是再有点儿什么闪失,这些孩子谁来管?这个该死的年景啊!孩子想送人,都送不出去。

    外面的风声又呼啸起来了,雪越下越大……

    那天晚上,刘满屯躺在铺了厚厚的几层稻草的炕上,觉得整个身体都被干燥的稻草散发的香气给熏香了似的。他的旁边,是赵保国和弟弟妹妹们。

    刘满屯久久的无法入睡,他尽量的控制着自己想要来回翻身的冲动,他静静的炕上,两眼睁开看着漆黑的屋内。他觉得,这才是家的感觉,平时……自己一直都是独自一人,无论是冷是热,他的内心里,都总有一种沉沉的压抑的冷。而现在,他觉得内心深处的那股冰寒,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留在心里的,只有那家庭的温暖。

    他觉得很舒服,很开心;他睡得很香,很甜。

    天空中下着鹅毛般的大雪,方圆百里村庄都被蒙上了一层银白,站在田野上往西眺望,隐隐约约的能够看到太行山脉也被蒙上了一层银装,正如**所写那首词: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只是可惜了这美丽的风景,没有人去关注,没有人还能在这样的年代里有雅兴去欣赏。

    这是一九六零年腊月二十八,那一天上午,刘满屯从外地讨饭回来了。

    他只穿了一件单衣,奇怪的是,便是那上身的单衣,两截衣袖也没了,他赤着双臂,手里拎着两个窄小的布袋,布袋鼓鼓囊囊的装满了干粮。

    刘满屯的脚上穿的,是露出了脚趾头的破棉鞋,即使如此破旧的棉鞋,也是半个月前去石家庄的时候,在某个工厂门口讨饭时,一位好心的妇女可怜他,把自己儿子穿破了准备要扔掉的棉鞋,给了刘满屯穿。

    现在刘满屯的双脚和双手,以及小脸上,都已经冻的满是裂开的小口子,粗糙不堪。只不过人冻得习惯了,也就不觉得疼痛了,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叫做:虱子多了就不嫌咬么?嗯,就是这么个意思。刘满屯那件上衣,原本是有衣袖的,不过他讨了干粮之后,没地方放,只好撕下来衣袖,把一头扎住,用来放干粮了。讨到的干粮中,有馒头,锅饼子,窝窝头等等,全都没有一个整个儿的,基本上都是剩下的一口两嘴的小疙瘩块儿。那年月谁家的日子也不好过,每人舍得给乞丐一整个儿干粮。

    乞讨得来的干粮,刘满屯都要带回来,他自己吃的,只是稀饭一类不能往回带的食物。

    自从那次从西岗子土地庙里偷了供奉回来,遇到了邪物的事儿过去之后,刘二爷坚决的不让刘满屯和赵保国俩孩子去西岗子土地庙里偷供奉了,他宁可让孩子们出去讨饭,也绝对不允许孩子们再冒着这样的危险去招惹那种诡异万分的东西了。

    虽然胡老四说过,刘满屯的命硬的可怕,便是连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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