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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司空破晓-写意风流[穿越时空]-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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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校场上,只得十三、四岁粉雕玉琢地五皇子被人摔的七荤八素,吃了一嘴的沙子,忍不住破口大骂。 
  另一边,是得意洋洋的江光勇:“这是校场,不是小孩子玩家家酒的地方。练个十年八年再来挑战本大爷吧!哈哈哈。”  。。。 。。  星空下,篝火旁,江光勇一手搂着顾写意的脖子,一手手舞足蹈地划拳对喊: 
  “哥儿俩好啊!三灯照啊!四季财啊!五魁首啊!。。。喝!”  。。。 。。。  血肉横飞,山河破碎的边洲城外。几个衣着褴褛,满身伤痕的大男人从顾写意笑。 
  “五爷,俺废了条胳膊,你以后还要我这老粗不?”  顾写意张开手臂抱住他们,哽咽道:“你们能回来就好,能回来就好。。。”  。。。 。。。  再后来,再后来。。。太多了,一幕幕回忆,在脑中,在心底,一格一格清晰播放,回忆如影随形,没有人能真正躲开。顾写意也不能。  “顾写意,你话问反了。”江光勇笑了,既不是嘲讽亦非恼怒,只是单纯的笑,带着些许黯然些许感慨。 
  “二十多年了罢,追随着你,看着你从一个势单力薄的小皇子一步步变得强大,直至得了这大雍江山。我们所有人的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只要你一句话,上刀山下火海,兄弟几个可以眉头都不皱一下。可最终结果是。。。”江光勇再也笑不出来,回望着顾写意的眼睛:“你走了。连句话都没有就走了。顾写意,你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解释?”  红烛渐短,烛泪滑落,灼热却又温润。远处,不知何人吹一曲萧,萧声呜咽,飘上西楼,折射出满堂的清冷和孤寂。  江光勇忽而拔地跃起,硬是拖着伤残的腿,将跪在身前鲁申腰畔染血的刀夺在手中。撑着刀,站直身子。  不远处的莫怀前,眼神依旧是清淡不带温度,静静看着,明明有机会却未出手阻拦。 
  众侍卫见状,纷纷举刀相向。光映照在刀剑上,如一汪寒泉,粼粼闪光。 

  “后来,崇义也死了,我连他最后一面也没看到,收到的,只有一罐骨灰。每个人都觉得这很正常,好像只有我无法忘怀所有一切。我喊不出叫不出,甚至连哭都哭不出来。什么也没有了,誓死追随的主上、生死结交的兄弟,连我唯一的儿子都离开了。我不可能独自一个人待着,我需要做些什么让别人知道我的痛苦,我必须做些什么。哪怕是造反。”  顾写意望着他,望着被无数高手刀锋相向的江光勇,望着昔日患难与共的兄弟。一句话,不,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主子爷。”江光勇突然像过去一般唤他:“您说过,赢要赢得干脆,输也输的光彩。男人就是死,也该站直了。”话毕,刀锋已重重划上脖子,一抹耀眼的光闪过。殷红的血飞溅三尺,顾写意眼前下起了一场血雨,滴答滴答,颈血溅地,是那些无法宣泄的泪化成了雨飞落。 男人悲伤惊怒的嚎哭,让顾写意有些晕眩。浮生若何,大梦一场。只要不入局,便可不伤心。可,谁能真正无心无情  顾写意慢慢后退,坐到椅子上,眼睛没有一刻从倒在血泊中的人身上移开。无数回忆、感情、责任。。。自四面八方汇集,兜头压下来,顾写意撑着、顶着,可向来坚定不移的心第一次微微惶恐,不明白自己争了一辈子斗了一辈子究竟想要的是什么,又得到了什么。  只片刻矣,顾写意清冷的嗓音在略显空旷的厅中回响  “镇远将军江光勇,大逆,欺罔,僭越,狂悖,专擅,忌刻,残忍,贪婪,侵蚀,致使皇权落个受人支配的秽名,虽死亦不足惜。做臣子的,  要恪守为臣之道,不要做僭越本分的事情。传旨,江光勇嫡亲子孙发遣边地充军,家产抄没入官,永警世人。”  韩纪元、末秋几人见到顾写意时,顾写意正孤伶伶一人坐在凤轩阁主桌椅子上。长且深的宴厅,豪华奢侈,上百桌狼藉一片酒席被长长的走廊分割开。顾写意就坐在最深处,最高的位子上,坐在这已凋零的昨日繁华中  直到众人走至身前,顾写意才回过神来。  “你们来了。”  没有人回话,因为没人知道面对此刻的顾写意,开口第一句应该说些什么。  顾写意亦没打算等他们回话,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其余几人说:“我可能真是老了。。。在那一瞬间,我想的是,这一次,就放过他吧。。。”  “五哥。”自在上前,伸出手像是想拥抱他。  顾写意突然抬眼望来,眸光如电:  口吻决绝,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所有人都是一怔。  顾写意目光扫过一圈,一字一句道:  “走开。”  洛梵上手就要揍他,却被纪元拦住。  “反正已经亲眼见他无事,让他自己待会罢。”说完,转身向外走去。 
  人来人去,又恢复了寂静。怀前看着他爱洁成癖的主子爷,俯身趴在满是汤水的桌子上,将头埋在两臂间,许久,许久。。。  “师父,江光勇死了。”  清波园内,依旧美的似一幅画。师父俩喝着极品碧螺春,悠哉地在躺在树荫下乘凉。 
  “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顾写意解决了。”易明轩半是不可思议,半是郁闷的说道。  顾先知眯起眼,仰望枝头翠绿鲜艳的叶子,与穿缝而露的点点阳光。  “从一开始,顾写意就没有惧怕江光勇之意。对他而言,之所以不防江光勇,非不为也,实有所不必也。因为江光勇只能俯首就范,没有一点反抗甚至防卫的能力。这天下,姓顾。”  “切。”易明轩颇为不屑:“所谓风水轮流转,明年到我家。为什么就要死忠于姓顾的?我就不明白了,那些号称是江光勇生死之交的人,怎么就会帮着顾写意去杀江光勇呢?!”  “因为连江光勇也是忠于顾写意的。那些将领甚至到了最后关头也一直对顾写意抱有很大幻想,希望他能看着旧日的情分而法外施恩。风水轮流转,明年到我家?哈哈哈,笨徒儿,你想事情还是太天真。但凡有几分本事的人都能造反当皇帝么?单论部队,朝廷的数量就是各地将领的几十倍。”  易明轩被师父取笑也不生气,笑眯眯说是。  顾先知呵呵笑了半天,突然开口道:“你不用心急,不会这么轻易结束。江光勇的事给顾写意提了个醒,一个大大的警示。”  “啊?”易明轩诧异的看着师父:“什么警示?”  顾先知突然一把抓住易明轩胳膊,攥的死死,易明轩感到一阵彻骨疼痛,惊诧万分道:“师父?!”  顾先知道:“你和你那个小朋友赶快跑吧。”  “啊?”易明轩更加丈二和尚摸不到头。  “逼死江崇义的事,你和王自谦都有份对不对?”顾先知垂垂老矣,可一双眼眸清明雪亮,让人无所遁形。易明轩无法对视,眼神闪烁道:“师父。。。”  “顾写意记仇。”顾先知叹了口气,复又重复道:“顾写意记仇。虽有气吞山河的气势与胸襟,却也睚眦必报,手段阴毒。当顾写意恨上某个人某件事,便是不死不休。他不是无情,而是将感情埋的太深,你们设计逼他亲手诛杀昔日朋友,单这份怨恨,就可令易、王两家遭受灭顶之灾。更何况,受人支配是最惹恼他的事情,想当初,皇太子顾康健。。。”顾先知顿了一下,轻声道:“明轩,如果顾写意要杀你,你觉得怀恩帝会帮谁?”  易明轩睁大眼,见鬼了一样瞪着他的师父。  “赶紧走吧。”顾先知松开他的手臂,慢慢合上眼:“师徒一场,我不愿见你惨死。” 
第二十一章

  盛夏午后,一丝风也无,炙热的太阳烘烤着万物。一辆看上去再普通不过的大型马车,不紧不慢朝皇城驶来。
  顾写意掀开帘子,向外望去,蜿蜒逶迤的城墙,护城河环绕,巨大的城廓阴影在烈日下如大山般巍巍压下来,叫人喘不过气来。
  “见到美人了还是怎的?也让我也瞧瞧!”顾自在凑过来就要掀帘子往外看。顾写意眸光一闪,反手抓住自在手腕,将其按在椅子上。顾自在挣脱不得,坐在旁边瞪他。
  顾写意伸出另只手拍拍他的脸颊,浅笑道:“老实点。”
  顾自在仿佛被人掐住喉咙,脸红心跳干瞪眼:“你。。。你你,你哄孩子呢!”
  顾悠然低头抿住唇角,没记错的话,刚才应是路经皇家祖祠。是他们这群不肖子孙十年未能拜祭的大雍列祖列宗们嗬。。。
  悠然头抵在车壁,浅笑着看着两个同样不会正确表达感情的大男人。
  “五哥,我不陪你进宫住!”自在突然开口道,伸手捅捅纪元:“我到你家住,不用客气。”
  韩纪元温润却清澈的眸子在他脸上转了一转,不紧不慢心平气和道:“你把我想说的话都说完了,我也只能说句谢谢了。”
  旁人无不轻笑。
  顾自在暗自磨磨牙,坏笑地凑到顾写意面前:“我若今晚上了韩纪元,你会作何感想?”

  所有人都是一怔。
  韩纪元表面看似是个调侃打诨的小泼皮,骨子里却是家教良好、知书达理的世家公子。一车人,就某方面而言数他脸皮最薄。被顾自在这般奚落,白净的面皮登时涨红。

  顾写意笑看了眼纪元,伸手抚了抚自在的头顶道:“我比较担心你。”
  这下,整车人无不大笑。
  由怀前在前打点,马车顺利进入宫门,顾写意忽而开口道:“我想下去走走,有怀前陪着就行。”下了马车,顾写意负手,闲庭散步般边走边看。
  一路上,有人诧异地张望,不知是何人竟能布衣白衫在宫中如此悠闲。有人停下手中所忙的事,慢慢跪倒在地久久不起。顾写意视若不见,继续朝皇帝的寝宫长生殿走去。
  迎面走来几人,做引领的小太监入宫方六七年,见到顾写意时一怔,刚欲上前询问,却被现任礼部尚书王浩一把拉住。王浩艰难地迈出几步跪倒,语气掩不住哽咽道:“臣礼部尚书王浩,拜见。。。”后面却怎也说不下去。与其随行的两人俱是一怔,难以置信地望着顾写意。
  顾写意停下脚步,低头看了眼王浩道:“起来罢。忙你的事去,不用在意我。”
  
  王浩忙起身,调整了下心态,道:“这位是启国的使节郝峰郝大人,另一位是郝大人的随从。”
  顾写意本已向前又走出几步,闻言扫了一眼。郝峰四十左右,看去沉稳老练。那个随从不过十六七的年纪,生的唇红齿白,极是讨人喜欢。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正自细细打量顾写意,后者视线掠来,宛若实质,被那目光锁住,弱冠青年的心脏猛烈跳动,心虚地别开脸。
  顾写意微微眯起眼,淡淡开口道:“王浩,你是越活越倒回去了。”
  王浩一怔。顾写意横他一眼,继续往前走。王浩回过神,对郝峰道了声告罪,快步追上顾写意,道:“还请主子爷明示。”
  顾写意驻足,回头:“用不用我从吃饭开始教你?”
  王浩惊得退后一步。
  弱冠少年偷偷抬起眼,注视顾写意离去的背影,眼中满是好奇。
  郝峰瞄了眼还在怔怔出神的王浩,揪住少年的手腕,压低声线道:“我的祖宗,赶紧跟我回去,千万别再这么明目张胆地四处溜达了。”
  闻言,少年眼珠一转,顾盼生辉,低声笑道:“那人便是顾写意吧?此次来到大雍竟能看到他,真乃意外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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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远的,顾写意就已看到那抹明黄立于殿门口,走近,怀恩帝顾承欢微笑地望着他。
  论尊卑伦常,顾写意此时应下跪高呼一声“皇上万岁”。但他只是静静站着,半晌开口道:“我回来了,承欢。”
  四周的侍卫太监们无不惊得面色发白,大气不敢出。反观顾承欢却是快步上前,握住顾写意的手,边引他往内殿走,边笑道:“等了这么些年,总算等到你回来。”
  殿内,氤氲着馥郁的龙涎香,熟悉而暧昧的味道。顾写意脸上露出倦色,顾承欢扶他哥躺在龙床上,笑道:“哥,你一路车马劳顿,先休息下。我去叫人准备沐浴更换的衣物与你爱吃的饭菜。”
  顾写意点点头,侧身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顾写意睁开眼,映入眼帘的竟是承欢的脸庞。堂堂大雍帝王像个小孩子似的趴在床头,些微好奇些微顽皮地看着他哥熟睡的脸。
  时光自眼前倒流,仿佛回到那灰暗的岁月,那时的顾写意总是显得满腹心事。在外,他是备受打压的少年亲王,在内,他是严父般的兄长。承欢敬他爱他,总渴望能够多亲近些。于是趁着他睡着时偷偷摸进房间,就像现在这般趴在床头,睁着遗传自小娘亲的杏眼,一眨不眨地细细望着。
  顾写意侧躺在床上,伸手轻抚弟弟的头顶,浅笑道:“承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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