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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郡主有毒-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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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江湖行 第三十一章 醉心露

    “为此先师也曾几番向世人解释过,可悲的是,世人宁可相信谎言也不愿面对真相。因这墨血舍利,我灵云寺百年中也是风波不断。好在当初萧音大帝御赐一块丹青铁卷于我寺,严令朝廷任何时候,任何兵力都不得染指灵云寺,否则单凭朝廷便不会轻易放过我寺。”说到此,释长叹一声,道:“如今墨血舍利已毁,一切的风波也该平息了,终可还我佛门清净。阿弥陀佛。”

    离忧笑道:“旁人都当成宝贝,不成想大师却守着个宝贝不得安生。既然如此大师早就该找个人将墨血舍利中的力量收为已用,那岂不是早清净了?”

    正在此时慧清端着茶进来了,他先将茶恭敬地奉到师祖释心面前。待到离忧和殷然面前时犹念着方才的事,脸色极为不善。茶盏从托盘中移到二人的桌前,“砰!”的一声脆响,盏内的茶水都溅出不少。

    离忧正想理论,却见殷然一个眼色打过来。遂将嘴中之话生生咽下,只是拿眼睛怒瞪了慧清一眼。慧清冷哼一声,一拂袖自转到释心身边站着,只是一张脸却拉得老长。墨血舍利在寺中供奉多年,寺中僧众皆奉为镇寺之宝,而那两人却将佛宝“毁了”慧清自然不把他们当好人,若不是碍于师祖之面早就喊来众僧将这二人捆起问罪了。

    释心端起茶盏掀开盖子浅泯了一口,哂道:“墨血舍利虽不似江湖传闻那般神奇,却是也一件真正的宝物。宝物有灵择主而侍,若非舍利选中,即使得到它,也是空守而无一丝用处。墨血舍利乃分阴阳二珠,所选之人也必是至真至情心意相通之男女。”那一日,殷然与龙刀凤剑打斗受伤,一口浓血喷在胸前,在无意中启动了墨舍,因此方有后头之事。

    殷然一听此话却是展眉而笑,转过脸冲离忧眨眨眼,道:“我就说当初你为何要缠着我,原来咱俩是至真至情心意……”

    他还未说完一个栗子狠狠地高敲在他的脑袋上,殷然便捂着脑袋,道:“为何偷袭我?我哪里说错了?如今墨血舍利都认可我们是一对,这辈子你注定是我的娘子了。”

    佛门至宝却成就了人间姻缘的缔造者,释心苦笑着摇头,低声宣了声佛语。只是连释心也不知道的是,墨血舍利需得以鲜血启动。

    “小混蛋再乱说,小心我让你断子绝孙!”平常虽是听惯了殷然的混话,但此时也不禁脸颊飞红,一颗芳心早已扑扑乱跳。嘴上放着狠话,却无丝毫威摄作用。殷然不再也出言相逗,只是嘻笑不止。

    离忧只得冷哼一声,端起茶盏欲借饮茶遮掩羞色。舌尖在触到茶水的瞬间,一股异样的感觉直冲脑门,她脸色突变,抬眼见殷然端起茶正要饮,急道“茶中有毒,不可饮!”抬手一拂,“砰!”一声脆响,殷然的茶盏被她打落在地上,成了一堆碎瓷,清冽的茶水溅了一地。

    “什么?”殷然大吃一惊,离忧使毒的手段他见识过,自然也知她识毒的功夫不凡,转目看见慧清。

    慧清亟亟摆手道:“茶是我亲手煮的,我不可能下毒,你们莫要污蔑我!”

    释心起身道:“慧清性子虽有些卤莽,但品性善良决不会做下毒之事。”

    离忧道:“小和尚虽有些讨人厌烦,但还不至于下毒。况且此毒蹊跷,非江南之地能得。大师请让晚辈看看您的茶。”

    “女施主请。”

    离忧上前端过释心的茶盏掀开盖一看,茶水只剩一小半。离忧鼻尖凑近轻轻嗅了下,玉指伸入杯中沾上一些茶水放中口中尝了尝,而后放下茶盏道:“果不其然,大师的茶中也有毒,看来是有人要害大师而非晚辈。”

    “弟子没有下毒,没有下毒……”慧清扑通跪下,急得直冒冷汗。茶是他亲手所煮,亲手奉上,并未假手他人。茶中有毒,他自然第一个脱不了关系。

    “慧清,事情未弄清,先起来吧。”释心虽有些震惊,但此时却显示出一派之首的气度来,依然是那副波澜不惊之态,似乎根本未受其影响,对离忧道:“老纳饮过茶后丝毫未感觉身体有何不适,莫非是慢性之毒?”

    离忧道:“没错,正是慢性之毒。此毒名为‘醉心露’乃以西域极为稀有的七色曼陀罗的花汁炼制而成。所谓醉心,说白的便是麻痹心脏。此毒为慢性毒,中毒后任你毒功再高也感觉不出有何异样。我方才看了,溶入茶中的剂量十分稀少,偶然饮个一两怀于身体无害,但若是毒茶连用七天,便会令身体疲软无力,武力俱散,类似于普通的软筋散。但若是连用十天,则会造成心脏麻痹,在睡眠不知不觉的死去。大师近日睡眠中可有胸闷的现象?”

    释心道:“老纳睡眠向来深沉,只是昨夜入眠微微觉得有些胸闷。”

    慧清闻言也道:“我昨夜睡觉也有些胸闷,醒来时觉得屋里太闷还将窗子敞开透气。”

    离忧道:“胸闷乃是中醉心毒最先的征兆,中毒第五日开始方才会出现。你们二人皆已中毒,以此算开,明日便是第七日,到时就会觉得周身无力,功力尽散。”

    殷然倒吸了一口气,思绪一顺,道:“慧清茶是你亲手所煮,又是亲手端来,若非你下毒,便是有人在你煮茶之前下了毒。你煮茶之水是从哪里取来的?”

    释心倒还好,慧清一听自己也中了毒脸色苍白,仿佛觉得毒已侵至心脉无法呼吸,听了殷然的问话方才回过神道:“我寺中只有一口井水,平日烧饭煮茶皆用此水……”说到此心念一转,大骇道:“难道是有人在井中下毒?那我寺中之人岂非全中此毒?到底是何人竟如此阴毒?”

    离忧和殷然对望一眼,皆已心中有数。释心此时也是脸色一变,双手合十,叹道:“罪孽罪孽!阁隆为得舍利竟毒我全寺弟子,太过狠毒!难怪他们在寺中隐忍多日,竟是想明日寺中上下弟子毒发无力反抗,趁机夺取舍利。”

第二卷江湖行 第三十二章 醉心露(二)

    “离忧你即能识得此毒必然也能解吧。”殷然一问,释心和慧清一老一少皆凝目望向离忧。

    “世上万物相生相克,只要是识别得出的毒我自然有法可解。”大伙闻言正要大舒一口气,却又听她话锋一转,道:“配制解药至少需要一天的时间,可是再过几个时辰就到天亮,到时阁隆等人便先行发难,需得先过这一关成行,否则有解药也没用了。想来那阁隆那伙人中也有用善用毒者,可惜他们中人武功高者太多,否则我也叫他们尝尝我的毒。”

    释心问道:“女施主,以你之见我们的毒何时会发作?”

    离忧道:“现在已近子时,再过两个时辰日夜交替之时便是毒发之时。到时大师一身精妙武俱成无用。”

    释心大师原是想在毒发之前先前发难,若能制住阁隆等人则可免去一场祸事。听罢离忧的话后不禁叹气连连,若是寺中八大长老到齐可许还有转机,可如今凭他一人带着一众后辈弟子如何能敌?况且还有一个绝顶高手林霸天随时可能临驾于此。

    释心缓缓地走到大厅的门口,抬头仰望着夜空幽幽而叹:“难道我灵云寺百年基业便要毁于老纳之手么?”

    慧清扑到离忧面前咚咚咚连磕几个头道:“此时离天亮还有三个时辰,女施主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在天亮前替我们解毒。那个阁隆放出话来,若是不交出墨血舍利便要杀人毁寺。灵云寺不能就这样亡了呀。”自幼长于此,寺门对于慧清这样的僧人来说便是唯一的家,家门有难自是忧心。

    殷然也道:“墨血舍利也算因我们而毁,眼前灵云寺有难于情于理都不可置之不顾。”

    离忧一跺脚嚷道:“看你们一个个说得好似我见死不救一般!这大晚上的,即使要入山采药也是两眼一抹黑什么也看不见,总得等到天亮才成吧。况且,采齐了药也需时间炼制才行,我不吃不喝,勒紧了裤腰算也得到明日日落之时才能炼出解药。”

    释心道:“即然别无他法,老纳明日只好先以理动之。若是能拖到日落女施主炼出解药,事情或有一缓。慧清你先去将二代弟子召集到此,为恐打草惊蛇,只说是老纳开晚课讲解佛经。待集齐后老纳自会言明。”

    “是!”慧清神色一敛,领命而去。离忧拉着殷然便往外去,殷然不明所以道:“你要拉我去哪?明日有大事,我们需得先养好精神方能全力迎敌。”

    离忧骂道:“养你个头!不是叫我想办法么?还等什么?跟我到山上去配解药!”

    殷然指着外头道:“你不是说天黑不辩物,无法找配草药么?”

    离忧道:“草药虽是看不见,但蛇总好找。先抓条五步蛇作药引,等到天亮再找齐其他东西。”

    殷然怪道:“你是配解药还是毒药,怎么还需要五步蛇?”

    离忧笑道:“只要运用得当毒药亦可成良方。你懂什么,叫你快走就快!”说罢扯了他便往外走。殷然边走边回头向释心大师喊道:“大师千万等我们归来。”

    “阿弥陀佛。”释心大师低声念了句佛语,眉目间虽是看不出太多的焦虑之色,但却是心波难平。一抬头,浩浩苍穹之上,星光璀璨,一派静溢之态。

    “陆师弟,若是此刻有你在老纳也就不需如此忧心了。”释心呢喃着,目光凝视着夜空,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中。良久后,直到慧清领着一众二代弟子返回厅内方才回过神来。一整心绪,又恢复成平日里那个平和成稳的一派之首。

    幽黑幽黑的密林中,一个橙黄的纸灯在密密的树丛中轻轻移动着,灯光不算十明亮,只能勉强照清脚下的路。借着柔弱的灯光可见一个少女挑着灯笼缓步前行,嚓嚓地脚步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清晰。她低垂着头,目光四下游动似在搜寻着什么,眉头微拧神情格外专注。以至于背后缓缓向她靠近的黑色阴影都似乎未察觉到。那黑色阴影越来越近,笼罩在少女的身上。一双手慢慢地伸出,搭在少女的肩上,随之而来的还有那沙哑而略带颤抖的拖音:“你在找什么——”

    那少女的身影稍作停滞,却并未回头反是迈开步子继续前行,丝毫未受到影响。

    “喂,我说你怎么一点反映都有,若是平常女子早被吓得哇哇大哭了。”沙哑的声音一变,成了清朗之音。

    前面的少女停下脚步,尔后缓缓地回头,在昏暗的灯光下出现的却是一个白盆大嘴,长长的舌头一直挂到胸前,眼角下淌着两行骇人的血泪。

    “鬼呀!”殷然惊呼一声,惊慌之下脚下一滑仰面摔倒。前头的鬼却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摘下咬在嘴上的一片红纸,“小混蛋就你那胆子还敢来吓我?这种把戏我可玩得多了。”

    殷然回过神来,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指着离忧道:“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女儿家。”

    “那你觉得女儿家应该怎样?”离忧掏出帕子在脸上抹了几下,血盆大嘴、两行血泪尽被擦尽,原来那不过是女儿家惯用的胭脂,她临时画上,又借着昏暗的光线着实把殷然吓了一跳。

    “别的不说,至少在这荒野之处行走应该是心惊胆颤,被人从背后吓一吓应该两脚发软大哭起来。哪会像你这般,不但不怕反而回过头来吓我。”殷然本想吓她一下,瞧瞧她惊慌失措的样子,不想反让她看见自己惊慌失措的模样,心中一阵失落。

    离忧嘻嘻地笑道:“小混蛋你记住了,我可不是一般的女子。下回这种歪点子别想用在我身上,若不是我猜出是你,早就放毒出来。”

    正说着忽听“丝丝”的声音从旁边的草丛中传来。离忧神色一正,手一挥,一枚银针顺势而来,紧接便见草丛中翻出一条蛇来。头上正被银针射中,长长的身躯拧成一团不停地翻滚。离忧上前两二步,伸手一抓便将那蛇抓在手中看了看后,拿到殷然面前笑道:“找了半天终于寻到五步蛇了。”

    那蛇头虽被离忧的手钳住,但灰不溜秋的蛇身仍不停地搅动,殷然躲开两步,连连摇头:“说你不像女儿家你还不信,哪个女子会像这样,抓条蛇在手中都不怕。”

    离忧道:“我这会儿若是怕了,谁来给灵云寺的和尚配制解药?快把我刚才叫你拿的香炉拿出来。”

    殷然“哦”了一声后,捧出个拳头大小的香炉。那是方才离忧特意叮嘱殷然从灵云寺拿出来的。

    离忧顾不得多说,将蛇嘴挤开露出锋利的蛇牙。蛇牙上凝着粘稠的液体,那正是至毒的毒素。毒液越聚越多,最后滴落在香炉内。收集完毒液后,离忧拔出蛇脑上的银针后便将蛇从将放回林中。那蛇一得自由不敢多作停留,长长的身躯一窜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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