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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碧玉青萍-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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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龙生见已安排妥当,遂向独孤策含笑说道:“独孤老弟,你听见了么?我要你向这位威震乾坤的‘三烈阳魔’杨叔度,请教四招剑法。”

独孤策自更恭身领命,范龙生又对“寰宇九煞”中为首的“毒手天尊”祝少宽,高声叫道:“祝天尊,请借两柄青钢长剑。”

祝少宽命人送剑上台,范龙生接剑在手,却发现楚绿珠的两道狠毒眼神,不住向“离魂谷”群雄,冷冷扫视。

原来杨叔度,楚绿珠夫妇,自从再出江湖,便有独霸武林雄心,知道“天南大会”之期,举世群豪均将聚合于“离魂谷”

中,夫妇二人暗订毒计,自己若能艺压天下便罢,否则就把所有正邪高手,一网打尽。

他们相准“离魂谷”口的一片参天峭壁,壁势倾斜,只要能加剧烈震撼,必将坍塌下来,填平幽谷。

杨叔度有此发现,遂设法弄来大量猛烈炸药,埋在壁根,引信则是一根长长山藤,垂隐谷下两三丈处,外人无法发觉,只消猛力一拉,火药立爆,整座峭壁,必然崩颓,宛若泰山压顶般,使谷下群雄,无一幸免。

这桩阴谋,是于极端隐密之下,暗暗施为,费了他们夫妇不少时日苦心,终在“天南大会”期前两天,完成工作。

杨叔度、楚绿珠夫妇,相互庆幸,并约定只要“天南大会”

之上,有人能胜自己,夫妇便佯装羞愧,怫然离谷,先到达安全所在,再拉动隐藏山藤,使举世群雄,一齐埋葬在地裂天崩的乱石堆下。

谁知正在他们兴高采烈之际,突然出现两条人影,微作冷笑。

杨叔度夫妇深恐秘密被其发觉,遂想杀人灭口,但那两条人影的一身功力,居然高出“阴阳双魔”,逗引得他们追扑整整一夜,仍未捞着对方半丝衣角。

这桩怪人怪事,使“阴阳双魔”,深具戒心,故而他们一到“离魂谷”内,便宣称加入“寰宇九煞”之盟,再复暗中观察前夜所见的两条人影,是否也参与了“天南大会”。

如今,范龙生虽然发现楚绿珠的两道凶毒目光,不住扫视群雄,神色似有异状,但因猜不透对方心意,遂也未作理会,只把两柄青钢长剑,分交给杨叔度与独孤策,并轻拍独孤策的肩头,含笑说道:“独孤老弟,英皇终好合,一剑且成名,你仗着这柄三尺青锋,把百丈豪情,奋发在四招绝学之内。”

独孤策英姿勃发的,双扬剑眉,朗声答道:“大哥放心,小弟必当尽力不负大哥期望。”

杨叔度听独孤策把范龙生叫做“大哥”,不由微觉诧异地,向范龙生看了两眼,暗想前夜所见那两个功力奇绝怪人,不知是否有这“云雾仙客”在内。

范龙生微微一笑,退到台角,与楚绿珠站在一处。

这时“百花公主”夹谷妙业已披了一件蝉翼薄纱,回归原座,台上只有静立观战的楚绿珠、范龙生,及互相备战的杨叔度、独孤策等四位。

慕容冰所中瘴毒,已由萧瑛、谢逸姿等人,用灵药祛解,正瞪着一双妙目,凝视台上,替独孤策提心吊胆。

因为群侠虽知独孤策费尽苦心,已把“半奇老人”南宫珏所传四招妙造自然的剑法绝学,参研透澈,但对方却是艺压八荒,名高四诲的“三烈阳魔”杨叔度,遂免不了均自暗为独孤策悬忧,而其中悬忧最甚的,自然是与独孤策关系最密切的谢逸姿、萧瑛,及慕容冰等三位。

独孤兴见幕容冰满面愁容,遂含笑说道:“慕容姑娘,你不应该发愁,应该高兴才对,因为这场剑斗,是我大哥成名天下的绝妙机会。”

慕容冰“哦”了一声,娇笑问道:“兴弟既然这样说法,莫非认为你大哥有必胜把握?”

独孤兴微笑答道:“我既相信我大哥对这四招剑法所费苦心,我更相信我师父能使鬼神皆惊的所留偈语。故而若是较量其他功力,我大哥无疑必败,如今持剑相较,则八成是那杨叔度要倒霉了。”

慕容冰闻言,这才心情略宽,面含微笑,目注台上。

较技高台以上,沉静已久,但仍未有接触。

独孤策左手挽诀,右手持剑,目光如江海之探,身形若山岳之稳,含笑卓立,巍然不动。

杨叔度见了他这副神情,不禁也微吃—惊,心想难怪范龙生替对方颇为夸大,口出狂言,这独孤策果似身怀绝学,不可,轻敌。

他既有戒心,遂也不肯轻易进手,想先把对方路数看清,是不是打算施展大悲尊者的“十八罗汉剑法‘。

谁知细一观察,便觉愕然,这位大悲尊者的得意传人,所立门户,竟不是意料中的“十八罗汉剑法‘。

双方相持一久,首先发难的竟是局外人范龙生,他站在台角,向独孤策扬声狂笑叫道:“独孤老弟,你不必再讲什么敌不动,我不动,敌欲动,我先动的内家心法,因为杨老怪物自恃身份,不好意思先行动手,你若不去惹他,我们这场好戏,便就看不成了。”

杨叔度听得方自双眉一轩,独孤策青钢长剑探处,一招“沉雷郁夏‘,已自向他攻出。

这四招绝学,经他苦心参研,几已尽得其妙,威势自比董百瓢传授之际,强胜多多,只是一片如山剑影之中,并蕴挟着隐隐雷鸣,呼呼飘啸。

杨叔度对独孤策虽然略存戒心,但仍未想到他在剑法方面,竟会参研出这等异乎寻常的出奇造诣。

直等对方剑招出手,方悚然心惊,一声厉啸起处,把掌中青钢长剑,舞成一片光墙,向独孤策凌空洒落的朵朵剑花迎去。

这招剑法,名为“万仞宫墙”,虽然也非俗学,比起独孤策的“沉雷郁夏”总还显有未逮。

但变化精奇方面,虽是独孤策占优,功方深厚方面,却是杨叔度高出不少。

故而优劣互抵,轩轾难分,满天洒落的万点剑花,竟被急漩展布的一片光墙,完全挡住。

独孤策不等“沉雷郁夏”的威势散尽,猿臂微挫,剑光一抖,招式已变为“爽气迎秋”,口中高声喝道:“好剑法,真不愧身为名震寰宇的‘三烈阳魔’,独孤策还有三招俗学,并请赐教。”

他发话之初,剑招方变,但等语音了处,却已展尽精微,剑光飞洒之下,仿佛水寒木落露冷风凄,在这较技高台以上,布满了一片金秋肃杀意味。

杨叔度毕竟名惊四海,艺压当时,竟随着独孤策的剑招变化,也用出了一招所擅“无影剑”法中的精妙绝学“北斗垂光”,青钢长剑舞处,化成一道剑虹,不仅护住全身,并还冲破独孤策所布剑幕,向对方逆击而至。

独孤策心内一惊,足下轻旋,身随步走,掌中长剑反臂挥出,幻起一片片雪花似的电漩剑花,又把杨叔度身形罩住。

杨叔度正觉可以从此抢占先机,控制局面,而满怀高兴之际,忽觉对方这反臂发剑之举,不仅招式绝奇,并似有种奇寒澈骨的森森剑气,把自己身形,紧紧罩在其下。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赶紧施展一种“巧渡银河”的绝妙身法,闪退一丈二三,冲出那片奇寒急漩的森森剑气以外。

但杨叔度心中有数,双方合手,已有三招,再若经过一招互搏,便将成为秋色平分的两无胜负的局面。

自己何等身份?何等名头?适才并有倘不能在四招以内,杀死对方,便当众横剑自绝之语,这句狂言,虽已被范龙生推翻,不予承认。但若听任独孤策逃出剑下,则哪里还好意思再报爱女之仇?也将于举世群雄之前,失尽颜面。

杨叔度有此想法,故而身虽飘退一丈二三,但足尖才一点地,便即纵回,青钢长剑奋力狂挥,用出他“无影剑法”之中一招“修罗无影”煞手绝学,想把独孤策立毙剑下。

但独孤策三招无功,何尝不是心头焦急,俊脸通红,第四招冥心独悟的“万象回春”也已出手。

“阴阳双魔”夫妇,向以“血影神针无影剑,消魂宝扇夺魂钩”等技,威震武林,则杨叔度所发那招“修罗无影”,既是“无影剑法”中煞手绝学,其威力之强,自然罕有伦比。

独孤策的那招“万象回春”,更是古罕今无,武林独步的绝学奇招,几乎综合了日月星辰,风云雷雨,山川花草,书法画意等各种自然妙趣,于澹荡舒徐之中,可以发展出无穷变化。

双方若是功力悉敌,或者功力相距不远,则杨叔度难逃大劫,不仅必败,也将必死无疑。

但独孤策的武功火候,却与这位“三烈阳魔”杨叔度相差太远,以致结果遂不能尽如人意。

一面是万朵剑花,一面是千条剑影,凌空互合,电闪立分,只在空中飘忽着一些牛毛细雨之物。

四招已毕,独孤策与杨叔度两人,均是怀中抱剑,相距八尺,神情凝重的卓立当场。

独孤策的一张俊脸,满布羞红,一直红到耳根,所着青衣下摆之上,被杨叔度划破了一道四五寸长裂口。

杨叔度则脸色苍白,牙关紧咬,仿佛窘惭已极,头上所挽道髻,已被独孤策削去,披散着一头短发。

台下群雄,这才明白那些宛若牛毛细雨之物,便是杨叔度被独孤策一剑削落的满头断发。

范龙生目注独孤策纵声狂笑说道:“独孤老弟,你还难过则甚?以你这等年轻之人,与名震天下的‘三烈阳魔’交手四招,仅在青衫下摆之上,多了一条小小裂口,应该足以自傲,还不赶紧回归原座,让你范大哥代我老友向他讨还旧债么?”

独孤策闻言,这才飞身下台,回到自己原坐之处。

独孤策刚刚离去,杨叔度便羞惭万分地长叹一声,右手疾举,似欲回剑横颈自寻短见。

因为范龙生方才那几句话儿,说得太以刻薄,明面是在安慰独孤策,骨子里却把杨叔度挖苦得淋漓尽致。

但谁知杨叔度右手才举,范龙生与楚绿珠双双屈指遥弹,两缕劲疾罡风啸处,硬把他手中青钢长剑,撞得断作三截。

楚绿珠首先冷然叫道:“老糊涂,比剑四招,未分胜负,你又不曾落败,却要寻甚短见?便算你愿意作糊涂鬼,我还不愿作寡妇呢?”

范龙生也向杨叔度连摇双手,怪笑说道:“杨叔度,你不能死,你若是死了,我那老友积愤三十余年的一笔血债,却往哪里去讨?”

这几句话儿,总算替杨叔度找了台阶,他弃去手中断剑剑柄,目注范龙生,厉声问道:“范龙生,你口口声声要代你老友报仇索债,此人究竟是谁?为何不赶紧说出?”

范龙生含笑说道:“我这位老友,昔年曾被你夫妇,百般凌辱,并狠心毒手的,把他一双腿儿,生生砍断。”

杨叔度闻言,尚在寻思,楚绿珠业已失惊叫道:“范龙生,你所说之人,是薛兆奎薛老五么?”

范龙生点了点头,扬眉笑道:“三十年前旧债,直到如今清偿,连本带利,算将起来,便要了你夫妻的两条命儿,也就并不多了。”

杨叔度脸色铁青的,“哼”了一声说道:“我夫妇既然欠债,不怕还钱,但不知债主安在?”

范龙生叹息一声说道:“薛老五业已受尽孽累,离开了这龌龊尘寰。”

楚绿珠冷笑说道:“薛老五既死,我们这笔债儿,却应该还给谁呢?”

范龙生把手中金色扁匣一举,目闪神光,朗声说道:“薛老五人死物存,你们可以把这笔三十余年的血债,还给他临死所遗的这只金色扁匣。”

杨叔度哂然问道:“薛老五何时死去?他留下什么话儿?”

范龙生狂笑答道:“薛兆奎的命儿甚长,活到最近才死,他在死前托我把这只金色扁匣,带到‘天南大会’之上,交你夫妇,就是只要你们敢开此匣,他多年深仇,便即报却,九泉之下,也可无憾了。”

杨叔度双眉一挑,冷笑说道:“我不相信这金色扁匣,能有什么出奇威力。”

范龙生微笑说道:“不信你试试!我也不信名震乾坤,能止小儿夜哭的‘阴阳双魔’夫妇,会不敢启开这样一只小小金色扁匣。”说完便把那只金色扁匣,凌空抛出。

杨叔度接在手中,摇了一摇,便即做势欲启。

楚绿珠摇手相拦,向范龙生冷然说道:“范龙生,你怎不走远一些,我们要开匣了。”

范龙生狂笑说道:“楚绿珠,你不必设词探询,这金色扁匣之中,决未藏有什么剧烈炸药及奇毒暗器,我何必走开呢?”

楚绿珠目光微动,阴森森的笑道:“既未在匣中藏有剧烈炸药,及奇毒暗器,则定于匣外,遍淬毒质?”

范龙生不等楚绿珠话完,便摇手狂笑说道:“我早就看出杨叔度接那金匣之前,便已功凝双掌。化指成钢,慢说匣外未淬毒质,就算果如所言,也不会对你们这奸刁已极的‘阴阳双魔’,有什威胁?”

杨叔度冷笑几声,扬眉问道:“照你如此说法,这金匣太以寻常,薛老五怎会想倚仗它来向我们报仇雪恨?”

范龙生嘴角微撇,哂然说道:“常言道:”学到老,学不了‘,四海八荒之间。未被你们见识过的厉害东西,多得很呢,反正我保证匣外未淬毒质,匣中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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