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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降龙珠-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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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玉样道:“我想他们不会把我们关的太久的,他们设法把我们引来,总有一个目的。”

青衣少女道:“依你说,他们会对我们怎样呢?”

卓玉祥道:“至少他们也要问问我们身世来历,是不是他们的敌人?我想这也许是误会,也说不定。”

青衣少女道:“你难道还没告诉人家,你叫什么名字?”

卓玉祥道:“在下说了,但她们并不知道姑娘是谁?不但是她们,就是在下,和姑娘结伴同行,已有两天,连姑娘芳名都还不知道呢!”

青衣少女偏着头,问道:

“我师父没告诉你么!”

卓玉祥道:“老师太连话都不准我们说,还会告诉我姑娘的姓名么?”

青衣少女轻“噢”一声,低低的道:

“我叫慕容贞。”

卓玉祥道:“原来是慕容姑娘。”

慕容贞忽然目光一抬时,黑暗之中,她虽然看不见他,但她直觉的感到她和他站的位置很近。她有些羞涩,但这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她的心在跳跃着,低低的说道:

“卓大哥,你叫我贞儿好啦,师父也叫我贞儿的。”

卓玉祥道:“这个在下如何敢当?”

慕容贞道:“这有什么敢当不敢当的?我们在路上,总该有个称呼,我叫你卓大哥,你叫我贞儿,不是很好么?像你那在下,姑娘的,听了多别扭?”

“好吧!”卓玉祥点着头道:“贞儿,咱们先坐下来歇息。”

“喂!”慕容贞听他叫自己“贞儿”,心头有着羞涩的甜意,脸上热哄哄的,手指用力卷着发辫,眨动眼睛,道:“这时候不知是下午?还是晚上了?”

卓玉祥已经在草铺上坐了下夫,抬头道:

“不管是什么时候,他们把咱们引来,总不会囚在铁屋里,就置之不问,咱们要养足精神,才能应付。”

慕容贞低着头道:“卓大哥说的也是。”

她怯生生的跟着坐下。这一坐下,两人间的距离并不太远。

她从没和陌生男子单独相处过,当然她和卓玉祥也不算陌生了!但她芳心深处,止不住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卓玉祥也是,他鼻子熄隐可以闻到从她秀发上散发出来的微弱的幽香,他感到有些心跳。

黝黑的铁屋,两人坐的极近,只是谁也看不到谁。就因两人心底却有着异样的感觉,一时间使得他们都陷入了沉寂。

本来谈的好好的,这一沉寂,就像生了份,更让人不安。

默默的过了好一回,慕容贞轻轻的叫了声:“卓大哥。”

卓玉祥道:“你有什么事?”

慕容贞道:“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卓玉祥道:“先母在我初生不久,就去世了,我九岁那年,先父遭人害死,我就跟家师去了华山,我已经孑然一身,无家可归……”

慕容贞垂下头,歉然的道:

“卓大哥,真对不起,我不该问你的。”

卓玉祥道: “不要紧,我不会伤感的,家师时常告诫我,草木要经得起风霜,一个人要受得起打击,要报仇雪耻,必须奋发图强,先父死了之后,我都忍着眼泪,不让它流出来,因为流泪不能替父报仇。”

慕容贞偏过头来,由衷的称赞道:

“卓大哥,你真是一个坚强的人。”她话声甫落,接着问道:

“那么卓大哥,你对报仇之事,有何打算呢?”

卓玉祥道:“先父遇害,我才九岁,唯一真的证据,就是左手掌心握着的一颗乌金念珠,如今又事隔一十二年,人海茫茫,我真是一点头绪也没有,今后飘泊何处?经历些什么?遭遇些什么?因此我觉得令师要你随我同行,真是委曲了你……”

慕容贞忽然朝他挨近了些,低低的说:

“卓大哥,你不用说了,我是奉师父之命,侦查假冒他老人家乌金念珠的贼人来的,只要你不嫌我是个累赘之人,今后不论你到哪里去,遭遇何种事?我都愿意跟你在一起……”

她脸突然红了,话声也越说越低。

卓玉祥心头一阵激动,低声道:

“贞儿,谢谢你。”

慕容贞低垂着头道:“我不要你谢,只要你……你不讨厌我就好。”

卓玉祥道:“我怎会讨厌你呢?从我们一起上路,我心里就把你当作我的妹子看待。”

随着话声,他缓缓伸过手去,抓着她双手,握得紧紧的。

慕容贞娇躯有些颤抖,但却任由他握着自己双手,并没缩回去。两人都感到从对方手中,传过来了一丝温馨,一直温润到自己的心房!

不用说话,两颗心已经融化在一起了!但得两心相印,无灯无月何妨?就在此时,突听头顶传来了“咳”的一声轻笑!

两人蓦然一惊!同时抬头朝屋顶望去!屋顶上依然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卓玉祥早已迅快的纵身跃起,伸手朝上探去。手指这一接触到屋顶,他才发觉连屋顶上,都钉着用铁条编织的铁网,而且每根铁条,都有拇指般粗细,编织的极为细密。就算你有最好的武功,也无法把它弄断。

这声轻笑,当然来自屋顶。屋顶盖的还是瓦片,也许有人伏在屋面上,偷听自己两人说话。卓玉祥飘然落到地面。

慕容贞急着问道:

“卓大哥,是不是有人躲在上面?”

卓玉祥道:“这人可能在屋面上。”

慕容贞道:“他偷听人家说话,坏死啦!”

“唔!”右首铁壁间,忽然传来一声轻微的震响。接着就有一线灯光,射了进来!

原来右首铁壁间,已经裂开一条门缝,门缝还在逐渐扩大!

卓玉祥、慕容贞并肩而立,凝神注视着灯光来处,那是一盏六角纱灯!

纱灯当然有人提在手中。铁壁已经裂成一道门户,方依依一手提着纱灯,悄悄的走了进来!

卓玉祥气愤的道:

“方姑娘,你们把在下两人,囚禁在这里,这是什么意思?”

方依依甜甜一笑道:

“卓相公先别生气,小妹不是给二位赔礼来了么?”

她没待卓玉祥开口,接着笑吟吟的又道:

“我不但是给两位赔礼来的,还奉义父之命,来恭请二位,前往一叙。”

卓玉祥道:“姑娘义父是谁?”

方依依道:“卓相公见了我义父,不就知道了么?”

慕容贞道:“我们要是不愿和你义父见面呢!”

方依依看了她一眼,轻轻叹息一声:

“这位姐姐,好像误会很深,其实方才把二位藏到这铁屋里来,也是不得已的事,好在义父赶回来了,我们就不怕了,此种情形,二位见了义父,自会明白。”

她说的很婉转,也很隐约,好像其中另有事故一般!

卓玉祥心中不觉暗暗一动,问道:

“姑娘奉你义父之命前来,总该先把来意告诉在下。”

方依依轻轻摇头道:“说实在,我也并不清楚,只是听我义父说,此事十分机密,而且也关系重大,非和卓相公面谈不可。”

卓玉祥虽不知她义父是谁?但听她说的如此郑重,心头更是疑云重重!不觉回头看了慕容贞一眼,点点头道:

“好吧,不知你义父现在何处?”

方依依道:“他老人家已在密室中恭候了。”

卓玉祥道:“那么就请姑娘领在下去吧!”

方依依道: “二位请随小妹来。”说完,手提纱灯,当先退出铁屋。

卓玉祥、慕容贞跟着走出。

方依依随手关上铁门,又随手拉过一排木板,掩住了门户。

原来铁门外面,是一间柴房,堆置着不少木柴。

方依依回头说道:

“义父没有回来之前,只有把二位藏在这里,才算没出事儿,就是现在义父为了谨慎起见,才要我来把二位引去密室相见。”

卓玉祥轻哼道:“在下还不是怕事的人?”

方依依顶着他道:“卓相公不怕事,难道咱们是怕事的?唉,此种情形,你还不知道呢!”说完,一手提灯,转身往外行去。

卓玉祥、慕容贞随着她身后而行。

三人穿行长廊,进入后宅,走在前面的方依依忽然伸手推开一道门户,走了进去。门内是一条狭窄的甬道,黝黑不见天光。等卓玉祥、慕容贞两人相继走入,但听身后忽的“砰”然一声,那道门户,已经关了起来。

卓玉祥暗暗伸手一摸,两边果然是触手冰凉的铁壁!原来这是宅院中的一条复道,两边都有房屋,外人自然不易发现。这条复道,极尽弯曲。据卓玉祥估计,可能都有暗门相通,心中暗道:“方依依的义父,不知是什么人,何以宅院之中,竟有如此神秘?”

这样足足走了盏茶工夫,至少已经从后院走到了前院。

方依依忽然脚下一停,伸手在壁上一个小铜环上,轻轻拉了两下。过没多久,但见壁上缓缓开启,露出一道门户。

门上挂着一幅紫绒门帘。方依依并没有伸手去掀帘幕,只是躬躬身道:“干爹,卓相公来啦!”

只听里面传出一个清朗的声音,说道:

“请他进来。”这人声音虽然清朗,但听来颇有威重之感。

方依依应了声“是”,才回头道:“卓相公二位请进。”说完,一手掀起门帘,当先走入。

卓玉祥、慕容贞相继走人,但见这间密室,略呈长方,四壁幔着紫色帘幕,连地上都铺着厚厚的紫红地毯,走在上面,没有一点声音。

正中间是一张太师椅,中间放一张紫擅雕花小圆桌。围着小圆桌,共有四把高背椅。圆桌上放一盏白铜灯盏,灯光柔和,亮得并不刺眼。总之,这间密室,摆设极为简单,但却相当精致。

太师椅上,端坐着一个浓眉凤目,身材高大的青袍人。

这人约有五十出头,脸色白中透青,额下一部黑髯,甚是光泽。目光熠熠,不笑的时候,紧闭着嘴唇,看去有几分严肃。

此时当然在笑,而且人也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

方依依走到青袍人面前,身形一侧,朝卓玉祥道:“卓相公,这就是我干爹。”接着又朝青袍人道:“这位是卓相公,这位姐姐是……”

慕容贞接着欠欠身道:“我叫幕容贞。”

青袍人含笑道:

“幸会!幸会!卓老弟,慕容姑娘请坐。”说到这里,回头朝方依依道:“你到外面去照顾着。”

方依依答应一声,从左首帘幕间闪了出去。

卓玉祥在一张高椅上坐下,然后拱拱手道:

“前辈宠召,必有见教,只是在下还未请教前辈名号,如何称呼?”

青袍人淡淡一笑道:

“不敢,老夫上官相。”

卓玉祥初出江湖不久,幕容贞也从未出过门,自然没听说过上官相其人,更不知他是何来历?

但只要在江湖上人,除了九大门派,“四方煞神”,该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一方霸主。“四方煞神”中,更数百丈峰紫气山庄庄主东煞上官相首屈一指!

卓玉祥是华山派掌门人商桐君的得意传人,在他下山之时,照说不会不告诉他江湖上黑白两道的著名人物,而且这都是行走江湖应有的常识。但华山掌门甫桐君为人孤傲,除了几个正派人物,像“四方煞神”等人,根本不在他眼中。

认为门下弟子,如果告诉了他们江湖上还有许多邪派人物,无形之中,岂不就使他们心由上先产生了畏缩之心,甚至会有寸步难行之感!

这就是卓玉祥听了上官相的名号,都一无所知。

只是拱手道:“原来是上官前辈,在下失敬。”

上官相看的暗暗觉得奇怪,这一对少年人,听了自己名号,居然面不改色,毫无惊异之容!但以他的江湖经验,自然一下就看出来了,眼前两人,只是初出茅芦,敢情连自己的名号都未听人说过。他淡然一笑,一手拂着黑髯,徐徐说道:

“老夫听说卓老弟是华山商大侠的得意传人。”

卓玉祥欠身道:“前辈好说,在下只是华山门下末徒。”

上官相大笑道:

“商大侠领袖群伦,在武林中清誉极高,据说他择徒甚严,连他好友黄山万始信的令郎万选青想拜在他门下。哪知商大侠仔细看了万选青一回,率直的道:‘令郎骨相清奇,但缺少坚忍耐苦的毅力,可以成为一代奇才,但不适宜练华山派武功。’万始信听的自然极为怒恼,两人二三十年的交情,就这样破裂,即此一点,卓老弟能得商大侠收列名墙,自然是青年隽才,非同寻常了。”

卓玉祥脸不禁一红,道:“前辈过奖,在下愧不敢当。”

上官相又道:“卓老弟那是君子剑卓大侠的哲嗣了?”

卓玉祥心头微微一凛,抬目道:

“前辈说的正是先父,前辈和先父那是旧识了?”

上官相忽然面有喜色,激动的道:

“果然是卓老弟,那就好了。”他口气微顿,接着叹了一声,道:“令尊一生为人正直,而且宅心仁厚,纵然遇上了十恶不赦之人,也不肯诛杀,才博得君子剑的雅号,老夫昔日身受令尊大恩,愧无以报,十二年前,惊闻噩耗,卓大侠被人暗算遇害,等老夫专程赶去南阳,府上已无一人……”

卓玉祥慌忙站起,朝上作了个长揖道:

“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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