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型服务端-第1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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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很久，水下光源方才渐渐暗淡，当最后一蓬气泡翻上来时，少年破开水面，粗重地喘息着爬上礁石，满脸都是疲惫。
他的视野里，此时并非像海面一样漆黑，赤红的背景色不断闪烁着，大大的警告字样图案在背景色的渲染下，占据了视野，随后渐渐变淡，字幕刷动：
“大脑热量正常活跃度正常思维转略低精神状态疲惫精神力总量已耗尽恢复度暂时无法计算，目前状况极差”
“初级管理员阁下，本系统郑重警告，燃烧精神力获取力量的方法效率极端低下，后遗症对您具有较大影响，建议您放弃再次使用”
他没有理会系统的警告，或者说已经无力去和系统拌嘴了，精神力被燃烧殆尽后，造成的反噬令他的脑袋就像塞进了一台微波炉，巨大的灼痛淹没了理智，不得不靠冷水降温，脆弱的大脑不断地在灼热与冰冷间徘徊，已经使他神智模糊了。
但这还不算什么，更恐怖的是精神力消失后，脑袋里那种强烈的空虚感，比一个人独处于黑暗、狭小的空间里的寂寞还要恐怖，就像饿了许久的人，恨不得拿起任何一样东西，把它塞进脑子里，缓解那种空虚的饥渴
从**到精神的折磨，让他耗去了巨大的精力，哪还有空闲回应系统的唧唧歪歪。
此时，他从宁婷静那里已经离开了大约2个小时，时间进入深夜，风雨再次飘摇，2个小时前，一人力压两个四阶高手的少年，如今却被自己贸然的举动折磨的恨不得去死。
所幸，这种情况他早有预料，不管怎么说，忍下来了。
十分钟后，躺在礁石上，于迎面吹拂来的冰风冷雨里，他长吸口气，紧握的手微微松开，满脸不知是汗水还是海水的水珠，顺着苍白的脸颊滑下，流淌过礁石凹凸的表面，汇入海洋。
不用系统提醒，他也知道自己这个状态很不好，燃烧精神力就等于在切割灵魂，将它像汽油一样燃烧，固然可以在短时间内获得强大的力量，但同样也会对自身造成极大的伤害。
事实上，如果不是没有选择，他又怎么会用这种方法？
当初去找宁童舒，他打的主意就是力压她，让她暂时老实些，如果没有决定性的力量，只凭着近身肉搏的能力，他可没把握自己会是她的对手，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把精神力点燃这个两败俱伤的方法。
当然，这都是已经过去的事，尝过这一次反噬的滋味，已经让他受够了那种灼痛与空虚，以后鬼才想再用它呢
已经过去的事，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林同书的思绪并未在上个问题多停留，转而想起了宁婷静说的那些话。
从未来能感觉到有人窥视能屏蔽未来能将某个人在某个时间段的记忆抹消这些手法，仔细回想起来，真的很熟悉啊
就像，就像级管理员权限下的他
“难道，宁童舒在未来看到的人，是我？”
这是他看到被屏蔽的未来画面后，脑海里窜起来的第一个念头。
实在太像了，只有对时间绝对的掌握、控制，才能屏蔽掉盲眼少女的预知，而据他所知，这个世界上除了级权限下的他之外，还没有第二个人对时间有这样恐怖的控制能力。
连六阶都不能。
他曾经用过同样的手段，当初在级权限下爆的时候，他短暂接触过几个强大的意识，那几个强大的意识，就是六阶，已经从真正意义上不能称为的境界。他们并不在地球，而是在一片虚空，他们遥放思感向这边探视，其中一个最强大的意识，甚至想要深入时间的河流，从过去与未来抓取影象，企图找到他的身份，然后，被他感应到了。
因为他比那个六阶对时间的控制更强，也更敏感，那人在窥探的一瞬间，就被他现，然后将时间河流里，关于自己的一切画面都屏蔽，屏蔽后的画面，也是一团光
光并非随意所为，而是某个时间段被屏蔽后，时间河流自动具现而出，画面里的光，代表着宇宙大爆炸，而时间，就在那次大爆炸中诞生，可以说是时间本源的体现。
但随后他就否决了这个荒谬的想法，先不说，宁童舒在未来看到那个人的时候，他强制提升的级权限已经被系统收回，感觉不到有人窥探未来的自己，只是他的性格，就决定了他永远不会那么疯狂。
呼呼的冷风灌进鼻孔里，让鼻子有些寒酸，林同书揉了揉鼻翼，怔怔的想：“那么又是谁呢？真是有魄力啊，创世纪大概是eVa看多了，厌世啦，反人类啦，要把所有人都变成健力宝啦那家伙，精神状态应该很有问题”
苦思不解之下，自得其乐的腹诽着，林同书微微转，看向身旁，那边隔了一个身位的地方，一男一女两个人，静静地趴在礁石上，浪花与雨水将他们身上打湿，男的当然没什么好看的，女的嘛
视线不由自主地移向女人高耸的胸膛，被水打湿的衣物，紧紧贴合，随玲珑有致的身材曲线勾勒出惊心动魄的轮廓，她在微微呼吸，那里也在一上一下，勾得少年眼睛都直了。
片刻后，他干咳一声，移开了目光，不断念叨着“她没紫嫣的大她没紫嫣的大”强迫自己掐断某些不合时宜的念头，然后站起身，稍稍活动两下，虽然脑袋里还是一片空虚，感觉很难受，但却已经恢复了不少。
“要回家了”
这样说着，他抓起两人，冲天而起
时钟指向23点，因为强烈的爆炸冲击，科研大楼里原本的休息室到处都是凌乱的碎片、裂痕，洛紫嫣站在这狼藉的房间里，低眉顺眼地瞧着地上，一块指针走动的挂钟，当秒针最终跃过12的数字，时针与分针呈15°角的时候，她莫名的感觉到腿酸了起来。
对面威严的中年人还在对她破口大骂，翻来覆去无非就是说：“你有没有组织纪律，让你看守嫌疑犯，为什么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擅自离开？我告诉你，如果抓不到他，你就要负全部责任”
近3个小时啊，这话她都背得滚瓜烂熟，她很想对中年人说，李副局，你要多锻炼锻炼口才啦
但那也就只能在脑子里想想，真说出口，他一定会气得七窍流血罢
无聊地抠了下手指，洛紫嫣心里委实有些无奈，她也没想到，自己不过离开一会儿，林同书那家伙居然就逃跑了，老实说，刚听到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但科研大楼凌乱的场面，却明明白白的告诉她，林同书确实很不仗义的“畏罪潜逃”了——嗯，这是李副局的说法儿。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洛紫嫣觉得自己一点都不愤怒、伤心，她总感觉，林同书并没有逃跑，而是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了，等办完他就会回来。
为什么有这种看起来很荒谬的感觉，洛紫嫣也不清楚，只是内心里一个声音好像在说：“要相信他”，然后就有了这种感觉。
被3个小时挨骂的过程中，没有少年的一丝音讯，她也不只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幼稚，居然会相信感觉，可是除了相信感觉，我还能干什么呢？
她有点茫然，对面，李副局喝了口水，开始继续训斥，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一片骚乱，先是有飞行物高穿破空气出的呼呼声，如同狂风的呼啸蔓延到这间破碎的休息室，然后很多人突然喧哗起来，甚至能听到有军官声嘶力竭的大喊：“围过去，围过去”
李副局皱了皱眉，扭开步话机：“怎么回事？”
步话机里一个人呼吸急促地回答：“报告长，嫌犯抓呃，嫌犯自己回来了”
李副局显然有点愣，眼直直地看着面前的空气，在他对面，洛紫嫣暗暗欢呼一声，也不管李副局是不是允许，像活泼的小燕子一样，轻盈的一转身，出门就向楼下奔去。
科研大楼下方的空地上，短短时间内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士兵，他们紧张地举起枪，如临大敌。
洛紫嫣钻进人群，还未看到想见的人，那熟悉的声音就传进耳中：“喂喂，把枪挪开点，你顶到我胸部了，小心告你性骚扰哦”
第三十一章方便面
“查清楚了么？”
昏暗的房间，只有一面墙壁上镶嵌的台灯洒下昏黄的光晕，木质的书桌摆在光晕范围之外，只微微有些轮廓，李副局坐在书桌后，光线只照亮了他半边脸，另一边被黑暗覆盖，神秘，深沉，冷酷
书桌前方，廖组长垂手静立，听见李副局的询问，她点点头：“查清了，我们提取了小米的记忆，被林同书抓走的那个邹小蕾，是假的记忆中，她自己承认了。”
“记忆准确么？”
“没有被修改的痕迹，基本可以判断是真实记忆，比较奇怪的是”她犹豫了下，方才继续道：“林同书似乎从一开始就知道，邹小蕾是别人假扮的，他甚至知道假扮的那个人的名字，对她也相当了解，我怀疑”
“不需要怀疑”
李副局微微抬手，打断了她的话，“只要能确定他说的是实话就行，至于他是怎么现的，我们没必要去关心。”
廖组长有点不满李副局对自己的担忧，持否定态度的举动，她皱皱眉，说道：“您难道不担心，他是和别人串通好了，故意演戏给我们看么？”
“和别人串通，对他有什么好处？”
廖组长滞了下，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没什么好处，特事局毕竟是一个有严肃组织纪律的机构，不会因为一个外人偶尔的善意，就对其信任有加，做出泄露机密之类的事，顶多在某些事上给予一些照顾，但很显然，林同书并不需要他们照顾。
她不再说话，房间里沉默片刻，李副局方才开口：“一会儿，就把他放了吧，无论如何，他帮了我们很大的忙，我们也要用宽广的胸襟来对待他，否则，外人会说我们太小家子气。”
即便还有些不情愿，但廖组长也知道他说的对，便勉强点头道：“明白”
见她已经同意，李副局便不再纠缠这个话题，转而问道：“关于他带回来的消息你怎么看？”
廖组长怔了下，随后摇摇头，“不知道他说，策划入侵研究所的是宁童舒那个盲眼女孩，甚至他还找到了宁童舒，和她打了一场按照他说的地址，我们去查过，现场确实有打斗的痕迹，附近还有军方搜索队的尸体，可以判断他并没有说谎，但是在他和宁童舒见面的时候，小米已经昏迷，并没有留下关于那段记忆的任何片段，我对消息的真实性持保留意见。”
书桌后，李副局静静坐着，待她说完后，微微摆，叹息一声：“你啊，还是没有抓住问题的核心”
“嗯？”
中年人站了起来，淡淡的昏黄光晕将他的影子投到墙壁上，拖的极长，他背手来回徘徊几步，缓缓道：“问题的关键，不在于消息是否真实，而在于确实有一个幕后的黑手，对地下研究所，甚至对我们特事局虎视眈眈。这一次入侵我们都无法提前现，那么就还会有下次，下下次，只要找不到那个幕后黑手，我们的威信就会被一再挑衅，直至衰弱。”
“您是说，那个幕后黑手，还会再次策划入侵？”
“不只也许，还有更多”
李副局叹息一声，在那叹息声里浓浓的忧愁中，廖组长才恍然。
是啊，现在的局面不像几年前，因为凤凰的关系，周围本来就有许多组织对特事局不怀好意，如果他们知道今晚研究所被攻击，特事局甚至连主使者是谁都查不到，那么，那些组织的人会怎么想呢？
也许他们会说“看，特事局不行了，我们还等什么？也去攻击它吧，反正他们那么无能，根本查不出是谁做的。”
如果真展到那个局面，就算有醒狮协助，特事局也会在群起而攻之下覆亡。
廖组长微微有些慌，急声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通缉令吧”李副局背对她，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夜空，冷声道：“无论策划入侵的是不是宁童舒，通缉令，通缉她，至少这可以勉强让我们维持住尊严。”
“是”
“这只是权宜之计，所以，从今晚开始，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找外援，也要尽快让凤凰醒过来再这样下去，我们撑不了多长时间”
“是”
廖组长应了一声，敬礼，转身离去。
待门在身后关上，李副局转过身，拉开书桌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叠文件，在文件最上方，是一张照片，照片里，名叫林同书的男孩，正抬手去推一个把枪管顶上他胸口的士兵，那张平凡的脸上，挂着说不清是什么意味儿的笑。
他敲了敲照片，喃喃道：“你到底是谁？”
“你到底是谁？”
科研大楼，某间临时改造成休息室的办公室里，洛紫嫣瞧着对面捧着一碗方便面，呼噜呼噜吃得极香的林同书，问道。
这没头没脑的问题，显然让少年很困惑，一根面条从嘴角挂下来，滴着汤汁轻轻摇晃，他的表情有些错愕，随后放下筷子，伸手在洛紫嫣额头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