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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闻香识妻路-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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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太妃问:“就是她勾结海贼?”
  “正是。”
  “为何?”华太妃端坐堂上,“我薛家自问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往京里送消息,王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勾结海贼刺杀王爷,难道大周皇帝就这么容不下我孤儿寡母吗?”
  洪欣跪在地上,“和今上无关,是妾嫉妒孟桐得王爷宠爱,故而勾结海贼,借他们之力铲除孟桐。”
  “笑话!”华太妃眉头一紧,“争风吃醋,你就能下如此狠手,你认为我会相信?”
  洪欣暗自垂泪,“妾一介女流之辈,无非想找一良人安度余生。兄长虽是天子近侍,但出身卑微,能赐予长平王为妾,已是妾心之所向,盼能得王爷垂怜,得偿所愿。没想到,王爷专宠一人,妾心有不甘。”
  “拉下去,砍了。”华太妃冷笑,“让苏浅去请孟桐,让她睁大眼睛好好看看,隐儿究竟是为了谁才变成这样。我原以为她会是隐儿的贤内助,没想到却是个祸害!”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过女生节去了,爬山吃野味,冷得直流鼻涕。
其实吧,现在过节都是烧钱,我今天上TB好多特惠,心动啊,就是没行动。我不断对自己说,再乱买就剁手,后来终于决定入手kindle,虽然在ipad上也能看,但是那个油墨版的好喜欢。与其乱买东西乱花钱,不如买个实用的。是吧?
我好英明神武哇!





第36章 第十章(6)
  洪欣跪在日头当空的前院,一双眸子透着满不在乎的清冷和倔强。她要被处死了,可她却不曾感到害怕和绝望。
  她头一偏,看到孟桐神情自若地站在一侧,不禁失笑,“我以为你不会来。”
  “是太妃命我前来。”孟桐蹙眉,“我只是没想到,你竟心系王爷。”
  “你信吗?”洪欣挑衅地扬了扬眉,环视院前阶下站着的侍卫,用只有她二人才听到的声音说:“我不过是将计就计,用你的借刀杀人之计顺便也把你解决了。没想到,薛隐对你用情之深,竟以命相护。”
  “你……”孟桐一甩袍袖,背身以对,“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洪欣满不在乎地微笑着,“你知道吗?薛隐并不像你说的肩伤未愈,右臂尽废。他的左手比谁都灵活,没有人跟你说过,薛隐是左撇子吗?想杀他?你以为就靠那几个海贼就能解决他吗?或者你以为我会动用飞龙卫?别傻了,我怎么敢让长平王和今上的矛盾公然曝光。今上还没能从他手中拿走兵权,现下根本就不是决裂的时机。”
  “你到底想说什么?”孟桐长舒一口气,被人点破的滋味并不好受,可她却意外地感到轻松许多,背负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让她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杀了你,姚侍郎就没了牵挂,他不会再郁郁寡欢,任由薛隐欺凌,犹如丧家之犬。他还是京城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文采斐然,卓尔不凡。你若是死了,他就不再受姚相的打压,不用看孟相的脸色,他还是京城光华霁月的姚五郎,那些名利于他如过眼烟云。都是因为你,他才走上仕途。从一开始,你们的订亲就是一个错误。”洪欣的笑容逐渐加大,明晃晃的日头将她的笑意无情暴晒,却打压不了她笑容的悲伤与无奈,“很可惜,我没能为他做到这最后一件事。”
  孟桐诧异地转身,像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不敢相信地反问:“你……你喜欢姚若麟?”
  “我知道我不配,我可还是喜欢他,我求了兄长很多次,让他跟皇上说说,把我赐给他为妾,可是他纳了一房又一房的侍妾,她们的身份地位都比我高出许多,我暗中潜入姚府,才是那些都是掩人耳目的摆设,为了掩悠悠众口他不得不纳,但他却把最尊贵的位置留给你。是你让他变得不幸,是你让他走在名利的路上不能回头,是你让他不能快意洒脱夹在姚孟两党之间左右为难。”
  “所以,你跟着我到了西南?”
  “你很聪明,一点就透,怪不得孟相府上的人都怕你。若不是三年前你被劫持,名声尽毁,你不得不隐忍度日,只怕你今日的风光无人能及。对了,你还不知道三年前劫持你的人吧?”洪欣突然话锋一转,“你应该很恨他吧?想不通他为何要劫持你,又不明不白地被薛隐救出来。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何薛隐当年会救你呢,他当时那么恨你,可如今却又爱你爱得那么不知所谓。你也很奇怪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孟桐被她牵着鼻子走,完全没有反驳的余地,这种感觉让她非常的不痛快。
  “我不说了。这种事情要让你自己去发掘,那样才有意思。这世上到底没有不透风的墙,夜路走多了,也难免会遇到鬼。你千算万算想借刀杀人,没想到我最想杀的人是你。你在孟府做了那么多的缺德事,也该让你尝尝自食恶果的滋味。”洪欣坦然地仰起头,“哪一天你发现,你自己挖了一个坑把自己埋了,千万不要太吃惊。”
  
  洪欣死了,三尺白绫一命呜呼。她早已料到的结局,走得了无牵挂。因为她相信,没有一个女人能抵挡得了男人以命相护的感动。她杀不了孟桐,却能预见她被自己困住的绝境。
  每一个人终究会遇到生命中的劫数,而孟桐的劫数难逃不正是奄奄一息的薛隐吗?所以,她释然了。
  
  洪欣的话不断地在孟桐的脑海重现,她的话没有错,薛隐对她的感情太突然,让她完全没有任何的准备,她早已做好与他渔死网破的抗争,可没想到他竟口口声声说喜欢她。若不是他护她在前,生命垂危,她一定以为听到世上最好笑的笑话。
  可现下他昏迷不醒,如同枯灯般虚弱飘渺。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信了,不是因为他的话有多动听,而是他奋不顾身地为她挡了那一刀。一个人能无怨无悔不管不顾地舍弃生命,只为了保护一个他恨入骨髓的人,那他一定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倘若不是,那只有一个可能,他真的心悦于她。
  无论他的话是真是假,孟桐再也无法视而不见,从那把剑刺进他身体的那一刻起,她的心也同时被刺穿。她的委屈,她的愤怒,她的不满,统统都随着那一剑烟消云散。她是想借刀杀人,可不是以这样的惨烈方式,为她而死。为了孟昶,她能将新生婴儿赶出家门,为了姚孟两家,她能让一个掖庭的无辜女子替姚若水去死。她的心就算再冷,也无法拒绝为她挡刀的薛隐。
  人活一辈子,能遇到一个为自己舍命的人已是不易,更何况她活了两辈子,才遇到这么一个。
  
  西门岸来给薛隐换药,伤口的复原情况比预计的好一些,但薛隐仍就没有醒来的迹象。他曾经想过,倘若有一天薛隐阵亡,他一定会买足鞭炮放他三天三夜,可当薛隐直挺挺地躺在那里,了无生气的样子,他竟没有一丝的快慰。这太便宜薛隐了,他做了那么多的错事,凭什么如此容易地死掉。而他自腿残后,一心求死,却还是苟延残喘至今。
  “先生,你看这里,伤口似乎恶化了?”孟桐的低声提醒打断了他的思绪,西门岸揭开药膏一看,从伤口的细缝处流出粘稠的脓血,腥臭无比。
  他暗叫一声糟糕,“伤口化脓。”
  在古代落后的医疗条件下,伤口化脓就意味着腐烂,等到伤及五脏六腑,然后就是不治身亡。孟桐知道西门岸纵然医术奇绝,但是没有现代的医疗工具,他也不能完全把脓血挤出来,更何况好不容易缝合的伤口经不起大的挤压。
  “看来要禀明太妃,准备后事了。”西门岸也束手无策。
  “没有别的办法吗?”孟桐看着那处伤口,足有寸长,有几处细小的开口,淡黄的脓血不断涌出。
  “恕我学艺不精。”
  孟桐仰起头,“你没有试过怎么就放弃呢?你不是恨他吗,那就救活他,光明正大地向他报复,砍断他的一条腿,让他跟你一样。快啊,快救他。”
  “你以为我不想吗?我真的无能为力,除非你能把脓血挤出来。”
  孟桐蹙眉,目光扫过那处丑陋的伤口,光芒微闪,似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是你说的,把脓血挤出来,就能活命。要是你还是不能救活他,我就让你给他陪葬。”
  孟桐话毕,身子一低,嘴唇贴上那处伤口,腥臭的气味直冲鼻尖,她屏住呼吸,唇瓣微张……
  “不可……”西门岸低呼,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一口似浓痰般的脓血吐在榻前铜盆,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孟桐拿水漱了漱口,继续用嘴吸出伤口的脓血,她不敢停下,怕一旦停下来,她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勇气。
  苏浅在门口守卫,以后发生了何事,闯进屋一看,竟有些无法接受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那么骄傲的孟桐,那么自私的孟桐,那么眼高于顶的孟桐,竟然也有如此纡尊降贵的一天。
  直至脓血变成腥红的清澈血液,孟桐才停了下来,接过西门岸递来的薄荷水漱口,“今日之事谁也不许说出去。”
  
  当天夜里,薛隐又发起高烧,整个人由白转青,眼看着就要油尽灯枯之象。孟桐不敢离开半步,不断地用湿布给他擦拭全身降低体温,西门岸说没有用,熬不过就是熬不过,可孟桐不信,他还有很多事没有做,他身后有数十万的薛家军,他怎么能说走就走。
  丫鬟们都睡了,房里只有她一个人,不断地换水绞布,一遍又一遍地为他擦拭身体。苏浅几次过来帮忙,都被她赶了出去,空旷的屋子,微弱的烛光,只有她单薄而瘦削的身影独自忙碌。月色苍茫,透窗而过的光芒也没能给她带来微弱的希望,直至月色隐去,东方吐白,孟桐体力不支,趴在床前昏睡过去。
  
  天亮了,太妃从西门岸处得到消息,特地找出薛隐的亲王冕服。那是他最为华丽的一身衣裳,上等的丝绸料子,精致的苏绣,无一处不是身份的象征。可他迄今为止只穿过不超过五次。他自幼在军中长大,深知将士苦寒,从不以主帅自居,与将士们同吃同睡,连衣裳都是极普遍的棉布麻衣。到京城后,不得已做了几身锦袍四处招摇,来西南之前已经拿去变卖。西南水灾,万顷良田付之一炬,无一不是从头开始。他更不敢铺张浪费,来此三年,他竟一件衣裳都没有添置。
  如今,他要远去,当娘的竟没能给他做一身可以御寒的衣裳。
  
  “你们想干什么?”孟桐挡在床前,双臂平举,如同母鸡护犊,“王爷还没死呢,你们想干什么?”
  “奉太妃之命,给王爷换一身衣裳。”离春眼含泪光,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榻上的男人,“你不能让他走的时候,衣不蔽体吧?”
  “走?走到哪里去?他伤那么重,能去哪?都给我滚出去。”孟桐杏目一瞪,凛凛生威,“我叫你们滚出去,你们都聋了吗?”
  离春向来看不惯她,“你这算什么?王爷都说准你出府,自行婚配,你做样子给谁看啊?再说了,长平王府是太妃当家,你还没资格。”
  “我就算没资格,教训你一个丫鬟还是绰绰有余。”
  “你也没剩几日耀武扬威了,等太妃把你撵出府去,看谁教训谁?”
  
  “教训谁呢?”
  一个沙哑低沉的男性嗓音,突然从她们争执的声音中闯了进去,孟桐浑身一颤,猛地转过身,猝不及防地撞进那双似隔了层雾气的漆黑瞳仁,泪水无可抑制地上涌流淌。
  “薛隐?你……你醒了?”
  “你折腾了我一夜,我能不醒吗,我敢不醒吗?”
  孟桐痛哭失声,扑在他的身上让泪水尽情地流淌,“谢谢你,谢谢你醒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是一边跑厕所一边码字完成的
更的挺早吧,我就是怕自己上厕所次数太多,晚上不想码字
可是想了想,晚上要开始重修爱过就好,不能再拖延了





第37章 第十一章(1)
  看着薛隐眸子半开,虚弱地倚在榻上小口喝粥,时而眉心微蹙,时而勾唇浅笑,孟桐虚悬多日的心终于慢慢地归位,唇边滑过一抹历尽沧桑的笃定笑意,有淡淡的无力,却又充满力量。
  趁着太妃和苏浅他们围在榻前,孟桐悄悄退回自己的屋子,命沉香燃了一炉安神香,去疲定神。香炉袅袅,熟悉的味道弥散,青烟环绕间,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地流淌。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音,压抑的呻吟如同困兽的呜咽。
  沉香不敢劝她,默默地立在一边,不去打扰。她跟着孟桐已逾十年,记忆中的她从来不哭,当年夫人过世时,她抱着刚出生的弟弟跪在灵堂,让每一个人吊唁者都明白孟谦的正妻用生命的代价为孟家留后,同时也是在提醒她的父亲,纵然他以后还会纳妾生子,但孟昶的地位不容否定。那时候,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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