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旦的惑魅-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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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艰难地喘息着，不得不如实地道：“慕尼黑事件之后，道上的人都知道蓝冰爱你爱得几乎都要疯了，甚至不惜挑起一场战争也要抓到你。他为了你连江山都可以不要，凡是与他有恩怨过节或者出于利益打算要胁他的人有谁不想要抓到你当做王牌去跟他谈条件？尤其听说你已经退出了军界，当然就更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凌冉性感的粉唇不禁牵出一丝冷笑，自己何德何能，居然能跟那个叱咤风云傲视天下的黑道领袖相提并论，甚至还成为了能够威胁到她的致命弱点，这可真够讽刺的了，她拼尽全力想要摆脱结束的这段关系在这些黑道人物的眼里却成了奇货可居的焦点，真是让人……让人越想越怒火中烧。
正在这时凌冉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凌冉冷冷地盯着满头大汗的杀手，掏出手机打开：“喂——”
手机中传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Daisy，是我。”
凌冉一听竟是煜的声音，登时呆住，先不说煜是如何得到她的手机号码的，最奇怪的是煜应该是最清楚她和蓝冰的关系已经结束的人，为什么还会给她打电话？
煜没听到她的声音，似乎也能猜到她的想法，接着道：“Daisy，我知道你一定很吃惊，可是……我觉得……我必须打这个电话。”
凌冉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举着手机沉默地听她说。
煜仿佛迟疑了一下，道：“我们现在波士顿的庄园，冰……她的伤势越来越恶化，影说那颗子弹从她的心脏边缘穿过，情况非常危 3ǔωω。ｃōｍ险，恐怕……恐怕已经要不行了……”
凌冉当时就像听到一个晴天霹雳一样，脸上瞬间已失去了血色，喃喃道：“你说……什么？”
煜叹了口气，道：“她在昏迷中一直都在叫你的名字，我……我只希望你能来……看她最后一眼……”
凌冉只觉得身边的整个世界都开始旋转，手机中煜的声音已开始变得遥远而不真实：“Daisy，做为朋友，我有义务为她达成最后的心愿，我知道她最想见的人一定是你。唉……Daisy，能做的我都做了，如果你还是不肯来，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只希望……你将来不要后悔。”
煜已经挂了电话，凌冉却还是将手机举在耳边发呆，恍惚中忽听“喀”的一声轻响，她猛地回过神来，那名杀手的颈骨已经被她在无意识中硬生生地拗断，她一松手，尸体便软软地滑了下去，同时眼角已瞥见倒在地上的那些杀手们正在努力挣扎着起来，其中两人正悄悄地伸手摸向掉在地上的手枪，
凌冉的胸口涨满了悲苦和愤怒，蓦地拔出手枪回身就向那些尚未站起的杀手们毫不留情地连续扣动了扳机。
枪声停止之后，凌冉的眼前已经只剩下了满地的尸体。
凌冉提在手中的枪还在冒着一缕青烟，她盯着那些一动不动的尸体却毫无感觉，只是不停地想着：“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我只不过是想离开她……并不是要和她生离死别啊……我已经准备好了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忘记她……可她怎么竟然连让我忘记她的时间都不留给我……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凌冉缓缓地转过身，踩着恍若幽灵的脚步走向自己的车子，机械地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机械地启动车子驶离了墓园。
第四十二章 心迹
凌冉将车停在路边，坐在车里凝视着不远处那座她三天前刚刚离开的庄园，久久地凝视着。
过了好半天，凌冉才终于重新启动了车子，驶向了庄园的大门，刚到门前，大门已自动缓缓打开，大门两边站立的那些黑色西装的保镖们都向她点头示意，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应该是煜早就吩咐好了吧。
凌冉径直将车子驶进了庄园，直到主宅的台阶前才停下，她下了车，抬起头，煜和杰弗瑞都站在台阶上。
煜看着凌冉一身紫衣，不禁摇头苦笑了一下，这应该是蓝冰选的吧，道：“Daisy，你来了。”
凌冉墨镜下的星眸看不清是什么表情，强作平静地道：“她……她怎么样了？”
煜轻叹了口气，道：“跟我进来吧。”转身走了进去。
凌冉沉默地踏上台阶跟在她后边进了大厅，然后穿过大厅走上楼梯。
*
煜停在了一间房门前，回头道：“Daisy，冰就在里边。”边说边轻轻推开了房门。
凌冉深吸口气，摘下了墨镜，缓步走进。眼前显然是间医疗室，房中摆满了各种医疗器械，蓝冰就静静地躺在床上，雪白的床单盖在她的身上，缠满绷带的胸膛上渗着血迹，还有许多医疗仪器连接在她身上。
凌冉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紧闭的眼睛，一颗心刹时又痛又乱，颤声道：“医生……医生怎么说？”
煜也看着床上的蓝冰，道：“影说她恐怕已没有多少时间了。”
凌冉不由自主的身子一晃，旁边的煜一把扶住了她，低声道：“Daisy，我真的非常感谢你能过来，我想这对冰来说已经是最大的安慰了。”
凌冉勉强站稳了脚步，声音越发颤抖了：“我……我能进去看看她么？”
煜叹道：“当然可以，不过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醒，也不知道她到底还会不会醒。”她边说边带领凌冉走到了床边。
凌冉站在床前，低头看着那熟悉的容颜，却看不到遮在长睫下的熟悉的紫眸，那双神秘迷人的紫眸还会再睁开么？她还有机会再见到她那深情的眼神么？一想到也许有可能永远都再也见不到她用那双深情的紫眸看着自己了，凌冉的心顿时痛得像刀剜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承认分离是她的选择，而蓝冰最后尊重了她的选择，可是……就算她知道她们一别之后即将天各一方，或许永远都不再见面，但她要的绝对不是天人永隔啊？她可以想像自己会如何怀念着远在天涯的她，但却从不曾想像过要去怀念已在另一个世界的她啊？不……她不相信……这不可能……
凌冉呆呆地看着蓝冰，整个人都散发出伤痛欲绝的气息。她怎么能就这样失去她？她绝对无法接受这种分离——以死亡为代价的、永远无法挽回的分离……
煜伸手扶住了摇摇欲倒的凌冉，有些不忍地道：“Daisy……”
凌冉伸出颤抖的指尖轻轻划过蓝冰的脸颊，痛苦的低声道：“不……你不能就这样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煜看着她同床单一样雪白的脸色，忍不住道：“Daisy，你这又是何苦？你先前不是一直都想离开她么？我以为你巴不得一辈子都不再见到她。”
凌冉痛苦道：“可我不想要她死啊……我只想要她好好地活着……”
煜道：“我可不认为这到底有什么区别？你既然已经打算永远都不再见她，那她是死是活对你来说又有什么不同？”
凌冉再也控制不住地颤声道：“可是……那不一样啊……就算我们分开了，我还可以想着她，可她若不在了，我……我就是再想她也已毫无意义了……”
煜不由表现出一副受不了的表情，道：“你的意思是……你宁可用分离来折磨她、再用思念折磨你自己，也不要跟她在一起，但却又希望她好好地活着来承受这一切，是么？你不觉得你这样很残忍么？”
“我……我……”凌冉轻咬着下唇，被问得哑口无言，低头看着床上的蓝冰，只觉得心里越来越痛。
煜叹了口气，道：“我是局外人，我看得很清楚，蓝冰对你的爱绝对是毋庸置疑的，而你对她也并非是完全没有感情。所以我就不明白了，你们两个明明互相爱着对方，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蓝冰为了你可以牺牲一切，你为什么却一定要离开她？我真的搞不懂你心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凌冉看着蓝冰在昏迷中仍微微蹙起的眉，情不自禁在床边轻轻坐下，好一会儿才用极低的声音道：“就算我们相爱，可是……那都是不应该的啊……”
煜皱眉道：“什么叫做不应该？就因为你们都是女人么？可只要真心相爱，那又有什么关系？Daisy，你那么狠心地折磨蓝冰，所顾虑的就是这些么？世俗的眼光、道德的禁忌，还有你骄傲的心，这就是你一再拒绝蓝冰的原因，是么？”
凌冉痛苦得紧紧握起了双拳，颤声道：“不……不要再说了……”
煜停顿了片刻，又道：“Daisy，如果蓝冰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你还会觉得那些顾虑很重要么？”
凌冉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压制下胸口沸腾的悲恸，黯然道：“不……我现在知道了……那些都不重要……”
煜轻叹道：“我也知道蓝冰的霸道曾经深深地伤害过你，可在汉堡的那些日子你也应该看得出来，只要你肯回应她的感情，她绝对会是一个非常体贴的情人，为什么你却总是不肯给她机会？你们两个明明相爱，为什么却又要这样互相伤害？就不能简简单单的因为相爱而在一起么？为什么一定要把所有的一切都搞得一团糟，直到最后面临生离死别才又来悔不当初？”
凌冉不禁深深地垂下头去，越发低咽的声音道：“不……我也不想这样啊……我……我现在只希望她能好好地活下来……只要她能活着……只要她还能醒过来……我……我什么顾虑都不要了……”
煜无可奈何地叹息道：“如果你能早点这么想该有多好，为什么非要等到爱人快要死了才想到这些呢？”
凌冉轻轻握着蓝冰的一只手，痛苦地低唤道：“蓝冰……”
煜看着她伤心欲绝的神情，也不忍再说下去了，叹道：“算了，Daisy，你就好好地陪着冰吧，我不打扰你们了，但愿你们的爱能够感动上天而出现奇迹。”
煜说完转身走出房间，带上了门。
第四十三章 柳暗花明
凌冉当煜离去之后，再也忍不住拿起蓝冰的手轻轻贴在自己的脸颊上，痛苦地道：“蓝冰……不要离开我……求你了……”
她抬起不知不觉已被泪水模糊的星眸望向蓝冰，另一只手轻轻抚过她苍白的脸颊，低语道：“蓝冰，快点醒过来吧。我……我都想明白了，我真的好爱你，我不能失去你，只要你能醒过来，我再也不会顾虑那些没用的东西了。世俗道德的枷锁，还有我那该死的自尊心，我都不会再坚持了，只要你能好好地活着，我什么都可以放下。快醒醒吧，好么？睁开眼睛，好好看看我，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看我的眼神。蓝冰，求求你快醒过来，只要你能再醒来看着我，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蓝冰……蓝冰……”
凌冉用脸颊摩挲着蓝冰的掌心，一想到煜说医生已经给她判了死刑，心痛得几乎就要碎掉了，含着泪一遍又一遍呼唤着她的名字，只希望能唤醒最爱的人不要沉睡，不要离开她，什么骄傲和自尊她都可以不要了，只求她能醒过来，能再用那双迷人的眼睛深情地看着她……
“蓝冰……快醒过来……我要告诉你我爱你……我希望你能听到……我答应你……只要你醒过来……我就愿意跟你在一起……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你也不要离开我……”
凌冉轻轻地哽咽着，晶莹的泪珠一滴一滴的落在蓝冰缠满绷带的胸口上。
她真的好害怕，好无措，如果蓝冰真的就这样死去，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活下去了。飘泊了十年，蓝冰是第一个了解她所有心思的人，了解她的孤单和寂寞，了解她在冷硬的外表下其实有多脆弱……她真的好后悔，为什么从前不好好珍惜这个爱她的人，为什么总是要一再地拒绝她，她只不过是爱上了她，那又有什么错？为什么相信她的爱却又不肯接受？为什么心里深爱着她却固执地不肯让她知道？为什么明知道她是自己此生唯一的牵挂却偏偏坚持要离开她？为什么她就像个傻瓜一样，错过之后才想到要回头？
凌冉越想越伤心，越想越绝望，哽咽已经变成了啜泣，恍惚迷离之中仿佛听到了一个温柔的叹息声：“冉，不要哭了。”
凌冉迷迷糊糊地摇了摇头，轻泣道：“我忍不住……我真的好后悔……好难过……我不该骗你说我恨你……我根本就没有恨过你……”
蓝冰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心疼地看着她泪雨凄迷的星眸，双手揽过她轻轻吻上了她凝结着泪珠的长睫，吻上了她还在不停落泪的眼睛，轻轻地唤道：“冉……”
凌冉在最伤心时得到了最温柔的抚慰，一颗心几乎就要融化在她那爱若珍宝的轻吻中，她的唇还是那么柔软而温暖，她呼唤自己名字的声音还是那么怜惜和宠溺……
咦？？？
凌冉猛地从恍惚中清醒过来，怎么回事？她怎么会感觉到蓝冰正在吻着她，并且就在耳边叫着她的名字？这……这是幻觉么？她是不是在做梦？
凌冉立刻从蓝冰的怀中抬起头来，用力眨了眨被泪水挡住了视线的星眸，果然看到蓝冰正对她温柔地微笑着。
凌冉急忙闭上了眼睛，过了片刻才又小心地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