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祸(gl)-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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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刺扎入她的肌肤，让她动作变得缓慢；小修的血和她的血混在一起；温热的；带着活生生的体温。
小修是越红莲亲手埋葬的；下葬的时候小修的身体冷如冰；遍体发紫；和活着的人完全不同。
越红莲抱着温暖的小修；凝视着这张千年未见的脸；却没有一丝的陌生感。她轻轻地抚摸小修沉睡的脸庞；温柔地将血污抹去。
繁茂高大的妖界植物具有很强的隐蔽性，沈玉坐在妖莲之内，慵懒地看着越红莲，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
“咳……咳咳……”沈青颜摔倒在地，刚才柳丝丝的那一击令她有些晕眩。
蜘蛛丝看似单薄，没想到竟有这番威力，能够切伤她，将她整个人困住摔出数米远。
柳丝丝丝毫不觉得沈青颜是她的对手，即使在对战也是悠然坐在石阶上，抚摸手中的黑色大斧。大斧比柳丝丝的身体高出数倍，将她本就娇小的身子衬托得更加孱弱。但柳丝丝绝对不是善茬，一言不发上来就要索命，沈青颜从她的妖气便能感知她是十二灵妖之一。
越红莲突然的消失也一定是她动了手脚。
“这里真美。”柳丝丝仰望那颗巨大的槐树和院中的一片花草，“一妖一仙居住在人类最繁华的城市里，有间豪宅，养养花草，就算到了隆冬时分还能让花草保持鲜嫩，这是怎样的闲情雅致呢？如果有个神仙能和我一起做这种事，估计我也能背叛师门，甘愿做个妖界的败类。”
沈青颜扶着墙站起来，天南星的花根为她调理好的身体在这重重一击之下又有些要涣散的痕迹。但比起自己眼下的危机，她更担心越红莲去了哪里。
“你将越红莲弄到哪里去了……”沈青颜问道。
柳丝丝的表情沉了片刻，突然笑起来：“你当你的上仙大人是我弄走的？哎哟我可没这本事，我只是负责来要你命的，上仙自然有人对付。比起担心上仙，你是不是更要担心自己的小命呢？”
眨眼之间石阶上便空无一人，杀气灌顶，沈青颜知道她跟不上柳丝丝的速度这一击逃不过，只能硬扛！她运起全身妖力双臂握住蛇骨剑想要接下大斧的攻击，柳丝丝从天而降这一招算是用上了八成力，想的就是将沈青颜杀死。
谁知，大斧真的被挡了下来。
“咦？”柳丝丝偏过头往下看，一柄银色长枪和沈青颜的蛇骨剑一同挡在她的大斧之下，一双带着杀气的美目正与她对望。
“人类？”柳丝丝只是一迟疑的功夫银枪主人便调转了枪头对准她的脑袋刺了过来。
柳丝丝后背的黑爪“砰”地一声张开护往她的身前，擒住了银枪！
这一变故让苏应泉有些始料未及。她只是一直惦念这个古怪的越府，三不五时都要来看一眼。没想到今日来到越府发现两名女子在打斗，且都是奔着对方性命去的完全不留情。苏应泉悄悄看了一会儿，身材娇小拿着大斧的小娘子手段狠辣且占上风，青衣女子不知心中有何顾念，招招拖沓显得有点心不在焉。眼看青衣女子就要被杀，苏应泉出手相救。
而这相救的动机……苏应泉也不太明白。
烈水枪被柳丝丝卡住，苏应泉想将其抽出，用了十成的力道却依旧纹丝不动。她将枪柄往下压，突然撒手，木质枪柄反弹打在柳丝丝的脸上……一道红红的血痕。
柳丝丝：“……”
沈青颜心道：好惨……要是我选，我宁愿身上被戳个窟窿。
苏应泉收回烈水枪站到沈青颜的身边：“你没事吧？”
沈青颜正要回话，柳丝丝突然嘶吼，长长的头发倒竖，人类的形态顷刻间荡然无存，她变出了真身！
一只巨大的黑色蜘蛛矗立在她们面前，长满毒刺毛茸茸的八条腿像八把巨大的镰刀，它每往前走一步，杵到地面上的腿都能将地面砸出一个深深的坑。
“小心！”沈青颜拖着被柳丝丝真身震惊的苏应泉用力后撤，柳丝丝猛烈一击飞沙走石，“轰”地一声整个大地都在颤抖……苏应泉看着柳丝丝的腿插…入地面一半有余，无法想象刚才那招若不是沈青颜将她拉走，击中身上会是怎样的后果。
“你还是快些走吧。”沈青颜将苏应泉往门外推，“无论你再异于凡人，对我们妖而言你们终究是脆弱的人类！”
苏应泉的眼神有一瞬间的黯淡，但柳丝丝的进攻迅猛无比根本没给她们任何出神的机会。
柳丝丝的八只腿从四面八方攻来，锋利又充满力量，沈青颜和苏应泉只看见寒光在眼前闪动，只有躲避的能力根本就无法反击。
越府在柳丝丝的狂攻中摇摇欲坠，屋舍凌乱，瓦片飞天，槐树倒地，花草无踪……记得她和越红莲刚从凤凰岭回来的时候她身上有伤，心情也不好，越红莲挖来槐树，也为她种花。
沈青颜疑惑：“大冬天的你种什么花……”
越红莲道：“就是因为冬天才要种花。这城里一到冬天就没了颜色，看哪儿都是一片黄土色调，你看着怎么能开心呢？”
沈青颜没想到越红莲还有这样贴心的一面：“但是冬天了，很多花的花期都过了。”
越红莲站在院中，指尖一点，鲜花怒放、老树新芽、大地回春！
“我可是上仙。”越红莲道。
沈青颜不是没见过这样的把戏，妖也好仙也罢，但凡修行出了人身，这点儿本事都是小菜一碟。可能是前些日子太多的争斗让沈青颜身心疲惫，闭上眼全都是打打杀杀的场面，几乎都要忘记良辰美景好兴致了。
自夸完却又叹气：“不过这些也都是哄小女孩的把戏了。”
沈青颜见越红莲有些许失落，心中愧疚。正要开口，只见越红莲毫不回避的瞧着她的脸庞，目的明确地想从她的表情里读出心思。沈青颜被她的直接弄得害羞，避开目光道：
“可是你还愿把我当小女孩一样来哄，我就……很开心了。”
一向狡猾善辩的狐仙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甚至有些面热。
沈青颜当然知道布置越府不会耗费越红莲多少力气，但那是狐狸的心思，是她的好意。看见越府变得破烂不堪，沈青颜怒火中烧，腹间的妖珠大热，一股热流从妖珠流向她的四肢百骸，令她精神大作！
她手持蛇骨剑向柳丝丝的腹部冲去，苏应泉见沈青颜如此行动，心中微惊：妙！这蜘蛛怪八足长在两侧，斩杀都是向外，若是往她的身下攻击她很可能无从抵抗！
柳丝丝见沈青颜杀到她身下，桀桀怪笑道：“妄想！”乳白色的蜘蛛丝喷向沈青颜，一时间她眼前一片白茫茫什么都看不见。
“是这儿了吧！”沈青颜被蜘蛛丝捆得结结实实，但她的蛇骨剑也插…进了柳丝丝喷丝的要害中……
苏应泉喝彩道：“漂亮！”
黑色大蜘蛛迅速变小，缩成一小团。苏应泉想起她曾经打死过的野生大蜘蛛，虽不像这蜘蛛精一样如山般巨大，但也比人张开的手掌要大出一圈，但这些巨大的蜘蛛被打死后会迅速缩合长腿，变得很小一团，这种变化令苏应泉心里发毛。
眼前这只大蜘蛛也有这种属性，令苏应泉更是倒翻了胃口……
苏应泉忍着恶心走到沈青颜身边，费劲地用烈水枪把缠在她身上的蜘蛛丝给割断。割了一半烈水枪都豁了口，可见这蜘蛛丝有多坚韧。
“你没事吧？”苏应泉想将沈青颜拉起来，却发现她无法动弹。
“骨头都碎了？”苏应泉问道。
沈青颜浑身剧痛，咬着牙没做声。她当然知道她这拼死一搏很有可能杀不掉柳丝丝反而赔上自己的性命，毕竟同为妖类，明白妖类多少都有一个致命的弱点。而越是致命之处，就越有极强的防备与攻击性，沈青颜本就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现下只是碎了骨头还残存一口气，已经是件大好事了。看来当时和步唤雪使用合体大法遗留下的强气还在持续发挥作用。
苏应泉之前就想问了：“你身上冷得很，身法又不似常人，你是仙还是妖？越府可是你的府邸？”
沈青颜坐在原地凝神打坐，想要快些固气回神，自接骨骼：“军爷不必知道那么多，你我萍水相逢而已，我保证我不害人，其他的也实在不便和军爷多说。”沈青颜只想让苏应泉快些离开，她身受重伤却感觉不到越红莲的仙气，心里的担忧都要疯魔，却不好在一个外人面前失礼，一切情绪都强压心底。
苏应泉却是不走：“我既然与你搭手，就已经知道小娘你不会害人。但作为神策军的统军，我必须为长安城内百姓的安危负责。你且与我说来你到底是何人？”
沈青颜冷笑道：“若我是仙又如何，是妖又如何？”
苏应泉道：“是仙那便将仙君好好供奉，若是妖。”烈水枪嗖地一声压在沈青颜的脖子上，“斩妖除魔向来是我神策军分内之事。”
沈青颜不便动身又心有怒火，讽刺道：“为了百姓安危斩妖除魔是你分内之事，我完全明了。但不分好歹见妖就杀，这与一些妖见人就吃有什么区别？你们神策军好歹也是凌驾于凡人之上的能人异士，怎可这番意气用事！”
苏应泉眯起眼：“你果真是妖。可你为何要和那蜘蛛精作对与你同类相残？”
沈青颜看一眼蜘蛛精：“这种兴风作浪的妖……才是妖中败类吧？我不是它的同类……”
也多亏沈青颜看这一眼，她发现死去的蜘蛛精动弹了一下。
这一动让沈青颜头皮都麻了。苏应泉见她表情古怪也转身看去，只见蜘蛛精腹部裂开了一个口子，突然一群的岩浆红蜘蛛破腹而出，如热泉爆涌！
“红莲？”小修睁开眼睛，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人，“你是……红莲？”
越红莲凝望她的眼睛里起了雾：“你还记得我。”
小修发现自己正落在越红莲的怀抱里，有些害羞地缩了缩身子。
小修：“当然记得你，我……怎么能忘记你呢。我，做梦都有梦到你。”
越红莲将她搂紧：“是么……我也是。”
小修的下巴抵在越红莲的肩头，纯真而带着一丝腼腆的笑容过后，一丝诡异的笑容爬上了她的脸颊。她抬起手，尖锐的指甲对准越红莲的后颈：“我一直在想着，何时能够再见到你呢……红莲。”
越红莲轻轻叹了一口气，抬头，透过妖界植物往夜空望去。
今晚看不见月亮。
当她还是一只小狐妖的时候，最经常做的事情就是对月修行，这一点对于所有的修道的妖怪来说都一样。月亮对它们而言是如此重要的存在，它们吸取月亮的精华不断增加自身的修为。所以在登仙之后，越红莲还是留有这种习惯，一旦有心事，就对月感叹。
一声骨碎的闷响之后鲜血滴在翠绿的妖植上，染红了一大片。
小修睁着眼睛有些不敢相信，但越红莲手里的木剑的确贯穿了她的身体。
“你……”
越红莲反手一削，小修人头落地。身首异处之时，小修的身体变作黑砂，一颗颗砸在地面上，黑砂之中有一个稻草人偶，人偶之上系着红色的发丝。
越红莲站起身，没有摸去脸上的血渍：“沈玉，出来。或者应该叫你，岭主云池。”
沈玉的声音从森林深处发出：“上仙果然是上仙，这种傀儡小把戏也只能骗骗步唤雪那样的妖，对上仙来说根本不足挂齿。上仙修炼到家，连心也一并修成钢筋铁骨了呢。”
越红莲突然消失，再出现时竟已经来到沈玉的面前，沈玉心里闷惊快速躲避，闪到了远处的大树上，但雪白的脸上已经多出了五个指印。
越红莲面无表情，但却散发出可怕的杀气：“人死不能复生，亵渎死者是最下流的招数。你也只能用这么龌龊的手段了吗？”
妖植全部消失，原来她们置身长安城外的树林之中。
沈玉身后出现几只妖力强大的灵妖：骨女无怜、鬼婆斩夫、牛妖赤练全都站在她那边。而上仙玄宿及众仙就像说好了一样，一同赶来，将越红莲包围在其中。
沈玉对玄宿道：“上仙率各位次仙来此可是为了收妖？”
玄宿道：“今日吾等来此只为捉拿堕魔妖孽越红莲，尔等小妖之事暂且押后。”
沈玉大笑：“真是天助我也，红莲上仙，你看你混到如此地步，妖界仙界都不容你……”沈玉话未说完，越红莲隔空又是一掌扇在她另外一边脸上。沈玉双颊火辣，怒视越红莲。
越红莲红杉飘荡，身外裹着一层浑厚的仙气。但这仙气丝毫不和蔼，混着浓浓的杀意。
“废话很多。”越红莲白色沾血九尾竖起，眉心莲花印记清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