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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不可能犯罪诊断书-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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箱子,看着他们称过重量,送上货车。可是等箱子运到波士顿,里面却是空的,不可能?当初看来的确如此,后来我才想起在我汽车的行李舱里摸到有湿湿的感觉,而开车去火车站时,那个保险箱就是放在那里。湿湿的加上箱子底有个小洞再加上里面的木屑——全部相加所得到的答案是什么?”
    “你把我考倒了,”蓝思警长承认道。
    “融化的冰,警长。”
    “冰?”
    “冰。我记得在他们叫我上楼去看一个老的头骨之前,看到柯德维勒盖上保险箱的盖子,等我回到楼下来的时候,他又在盖上箱盖。他算定了塞思会找到那个头骨而叫蜜妮和我上去,要是塞思没叫的话,柯德维勒也会用别的什么理由把我们弄出那个房间。我们离开之后,他很快地把书本和手记从保险箱里拿出来,换进一块大约有三十五磅重的冰。保险箱上了锁,而我帮着把那块冰送上了我的车子。”
    “真该死!”
    “当然那个小洞是用来让水流出去的,在我车子里时就开始了。其余的大概会在货车车厢里形成一条小溪,可是等到箱子运到波士顿的时候,水不是蒸发掉了,就是从货车车厢的门里流出去了。反正,搬行李的人根本没注意到。而我们却发现一个空保险箱在等我们。”
    “锯木屑是怎么回事?”
    “这正是让我确定这件事的线索。我们都知道柯德维勒去年冬天帮忙把溪里结的冰锯下来,贮放在磨坊隔壁的冰库里,像这样贮存的冰块向来都是裹在锯木屑里来防止融化的。柯德维勒从冰库里弄了块冰来替代手记和书本的重量,冰融化得无影无踪,但还剩下锯木屑。
    “好吧,好吧,”蓝思警长同意道,“可柯德维勒为啥偷了他自己的手记呢?没道理嘛!”
    “我就是这样才知道柯德维勒不是柯德维勒,”我说,“那个真正的柯德维勒说什么也没理由要安排这么麻烦的失踪事件,尤其是他本来还要在几天之内亲自到波士顿去取那个保险箱就更不会了。手记失踪要有道理,只有他知道会是别人去取那个保险箱,还有他知道到那时候他已经死了。既然头上有那样的伤就不可能是自杀的话,我只有考虑这个我们认得是柯德维勒的人其实就是凶手的可能性。”
    “可那些手记为啥一定得不见呢?你漏了这部分没说。”
    “手记一定得不见是因为其中一部分根本就不存在!回想起来,我记得柯德维勒只让我看过他最初几个月里所写的手记。后来的部分我看到的只是搜集一些旧报纸里的资料什么的。事实上,没有证据显示柯德维勒在今年新年之后写过一张东西。
    “我还知道些什么别的呢?之前那个留着大胡子的自然主义作家一直离群索居,然后,过了几个月,他突然变得很友善,甚至还帮忙在河上锯冰。柯德维勒最初来租磨坊住的时候,塞思·霍金斯很不喜欢他。可是等到他正月时再见到他的时候,他们就成了朋友。柯德维勒的个性似乎在新年过后就改变了,他的性格变了,写作停止了。为什么呢?因为亨利·柯德维勒成了另外一个人。”
    我停了一下让他听清楚,然后很快地继续说下去。“后来我想起了那个叫狄洛斯的逃犯,在元旦那天越狱时杀死了一名警卫。这个想法很不可能,但所有的都能兜在一起。狄洛斯在逃狱的那天夜里来到磨坊,知道了那个自然主义作家打算做些什么,杀了他,假冒他的身份。狄洛斯运气很好的是他们身材差不多,他只需要留起一把大胡子,就可以冒充了。留大胡子的男人看起来都很像。
    “你一定知道,逃犯最危险的时候就是最初的六个月左右,因为警方会监视他的住处和家人。我决定那个人是狄洛斯之后,就查到他的住址,把你带到那里。他也许是回去看看或是暂住一下,我原先就希望他会这样。”
    “他为啥不就一直住在磨坊里呢?”
    “因为真正的柯德维勒是在休一年的假,要是他九月不回去教课的话,他的朋友们就会来找他而发现真相了。”
    我们现在已经快到北山镇了,可是蓝思警长还有问题。“好吧,可在火里的那具尸体呢?就连我们小地方的验尸官也看得出一个人是不是死了六个月以上了!这么久以来,这具尸体都在哪儿?又为啥看起来像刚被杀的一样?”
    “你应该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狄洛斯把柯德维勒的尸体藏在隔壁冰库里。尸体和从蛇溪里来的冰一起冻在里面。我猜这也是狄洛斯得在七月就抽身,而不能等到九月的原因。他一直在注意冰库,想必看到他们一块块冰拿出去用,已经就快要发现那具冰冻的尸体了。”
    “然后那场火——”
    我点了点头。“当然是要烧掉那些空白的手记。可是把磨坊烧掉的最主要原因却是个很特别的原因,狄洛斯必须要处理掉他六个月之前杀掉的那个人的尸体呀。”



    捕虾小屋谜案    

    “我现在想跟你讲捕龙虾小屋的案子,那大概是我早期那几年所碰到奇案里最令人困惑的一件了。那时候是一九二四年的夏天(山姆·霍桑医生说道),哈利·胡迪尼①还在世,且极受欢迎。我当时只是新英格兰一个正在奋斗的年轻医生,对于像魔术师和脑部外科医师之类的人敬畏有加。
    ①Harry Houdini(1874…1926),美国魔术师,生予匈牙利,以能从各种镣铐、捆绑及封锁的容器中遁逃的绝技著称。
    “再给你自己斟上——呃——一点喝的,坐好了,听我告诉你……”

    那个魔术师的名字叫朱里安·夏伯特,不过也许我最好还是先从那位脑部外科医生开始说起,因为我是透过他才见
   到夏伯特的。即使是在像北山镇这样的小镇上,我也听到过那位了不起的菲利克斯·杜雷博士很多的故事,一九二四年的时候,还没有那么多脑部外科医生,而他由波士顿传出去的名声就像池塘里越来越大的涟漪。
    我在北山镇行医已经有两年左右,附近一位病情严重的农夫让我和杜雷医生有了私人的接触。在我认定脑部手术是能救我病人性命的唯一机会后,就打电话给人在波士顿医院的那位名医。他很愿意看我的病人,所以我自己开车到那个城市去,用我那部响箭型敞篷车充当救护车。杜雷医生当晚开刀,救了那个农夫的命。
    那天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对那个人的沉静和谦虚大为吃惊。我以为会见到一个性子很急也很有自信的人,一头白色乱发,像一阵旋风般走在医院走廊里,一边对护士发号施令。实际上他却是个和蔼的人,四十五六岁,说话轻柔,什么都不居功。
    我年轻得足可以当他的儿子,可是他却肯花很多的时间来详细说明手术的过程。当我称赞他的技巧,说他是脑部外科手术最新技术的先驱时,他只笑我说:“乱讲,霍桑医生!你们那边是不是这样称呼你?霍桑医生?”
    “大部分都叫我山姆医生,”我坦承道。
    “呃,山姆医生,把头盖骨打开的技术古已有之,不过我也承认对人类脑部的手术进展得比其他外科手术慢得多。我们知道史前人类就做过环锯手术①,只是我们不知道为什么要做的原因,在秘鲁也有公元前动过脑部手术的证据。”
    ①trephination,用环形锯从颅骨切除骨小板的手术。
    尽管他这样说,在一九二四年,脑部外科手术还是很少见的做法。少数几个做这种手术的医生通常都会发展出他们自己独创的外科器具,菲利克斯·杜雷医生也不例外。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他让我看一根附有小灯的探针,以及一根可用做骨锯的有刺钢丝。今天类似这两件的各种器材都用于外科手术上,但是在一九二四年时,我只能瞠目结舌地看着,对我来说,这个人就是个魔术师。
    在那年春天,我见过杜雷医生两三次,只要我因为工作需要到波士顿去的时候,就会去看他。我不像其他我后来认得的乡下医生,我不以只在北山镇过日子为满足,而希望能熟知在我周围世界里的各种进步的情形。波士顿的一些大型教学医院是知识的来源,而知识对我的病人大有帮助。所以我会来加以求取。
    到了暮春时节,菲利克斯·杜雷医生提起他女儿即将举行的婚礼。“琳达是一个很可爱的好女孩,”他以不止是做父亲的得意态度说,“她刚满二十岁,我想我还把她当孩子看待,可是她已经是个年轻女子,而他们又彼此相爱得很深。”
    “他们是在大学里认识的吗?”
    杜雷医生点了点头。“汤姆·佛西斯六月毕业,然后要念法学院,我当然希望他们再等一等,可是你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是怎么回事。”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还认为自己也是其中一分子。“她是你的独生女吗?”
    他难过地点了点头。“没有她在,家里会空荡荡的了,她就算是念大学的时候,也经常在周末回家来,不过我想伊笛丝和我会习惯的。”他突然想到个念头。“新郎家在海边靠近纽柏立港的地方有栋避暑别墅。六月第三个周末他们要在那里给汤姆和琳达办一场订婚宴,你和你夫人肯赏光吗?”
    这个我并不很熟的人所提的邀请令我吃惊得无法回话,我能想到的只是说:“我还没有结婚。”
    “啊,那就带你女朋友来。”
    “我怕只有请我的护士了,可是你确定我去没有关系吗?”
    “当然啦!我喜欢你,山姆医生,而且我也想要我女儿相信我的同事不全是留着胡子的老头子。把你的地址给我,我把帖子寄给你。”

    我的同事。
    那天我回北山镇的路上,这几个字一直回响在我的脑子里。我是东岸最有名的脑部外科医师的同事。这话是他自己说的。
    “你想不想去参加订婚宴?”我一进诊所就问爱玻。她是个三十几岁很开心的胖女人,从我到北山镇那天开始,就一直是我的护士。
    “是谁要订婚呀?”她问道。
    “菲利克斯·杜笛医生的女儿。”
    “天啦,他们请了你吗?¨
    “会请我的,我要带你一起去,爱玻,”我看得出这件事让她很开心,“你愿意去吗?”
    “也许吧,先让我习惯一下这个想法。”
    可是尽管她那么开心,我想她并不真正相信有这事。一直到两个礼拜以后,精印的请帖寄来了。那场订婚宴从早到晚进行一整天,礼拜六在佛西斯家举行。可以打网球、游泳,还有一场世界知名脱逃专家朱里安·夏伯特的特别演出。
    我真得承认他们懂得怎么做得有气派。
    等到那个大日子终于在六月第三个周末到来时,我们很庆幸没有因为受伤的农夫或他们怀孕的妻子在最后关头来搅局,爱玻和我大清早就出发,开两个钟点的车到纽柏立港去,开的是我的敞篷车。我从来没看过她这么盛装打扮,头发整个盘在脑后,戴了一顶吊钟形的帽子,正和她浅粉红色的夏装相配。
    “我看起来还好吧?”她问道,我们正由北大桥上开出镇去。
    “美极了。你在诊所里也该这样穿的。”
    “哦,护士这样穿着就不对了!”她回答道,把我的话当了真。然后,我们默默地开了一段路之后,她问道:“这个朱里安·夏伯特是谁呀?”
    “我想你可以称他是比较差的胡迪尼。他表演同样的那些脱逃花招。就我听说的.他的技巧一样好,可是缺少胡迪尼那种表演风采。”在过去几年里,胡迪尼的名字经常见报,不是由水底的箱子里遁逃,就是在纽约的剧院舞台上让大象消失无踪,或是揭发一个假灵媒的诡局。
    “他今天会表演吗?”
    “我想会的,只是不知道佛西斯家是怎么找上他的。”
    往纽柏立港的路既窄又颠簸,只有辙印作为引导。我们要到两年后才有编号的公路网,当时开车做长途旅行还相当冒险呢。
    最后我们终于抵达佛西斯的豪宅,原来是一栋并不高却很大的白色房屋,不偏不倚地正好坐落在从公路直到海边那一大片地的中间。我看得出这样的景观让爱玻喘不过气来,其实我也差不多。
    幸好杜雷医生和他的夫人已经在场了,他很客气地和我握手相迎,我把爱玻介绍给他们。“真高兴你们两位能光临,这是内人,伊笛丝。”
    她是个很愉悦的女人,手指上戴着几个很大的钻戒。“真高兴能见到我先生的一个年轻同事。我们的女儿琳达说医生全是老头子。”
    “你先生也跟我这样说过,”我说,“那对快乐的新人在哪里?”
    “和我们的主人一起在后面,”杜雷带路从那栋大房子旁边绕过去,我们看到为这场宴会而搭起来的巨大帐篷。现场大概至少已经来了上百位客人,虽然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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