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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尘埃-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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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头,青战扬起一个浅浅的微笑。不甜的微笑,甜的糖来弥补。

  半夏没想到会遇见子禋。

  从被那几个女生截在路上起,半夏就有点害怕到人多的地方,总是避着。课下时间学校里的人总是很多,半夏就在教室或者自习室多呆一会,等到大约学生们都上课了或者回寝室了才走。

  校园里的植物都还在沉睡中,那些在上一个秋天里留下的希望的芽儿都鼓鼓地孕育着春天,仿佛随时都会破开,绽放出整个世界的春天。

  ——但毕竟还没有。

  半夏看着那些枝头的沉睡中的芽儿,祈祷着:“春天啊,快些来罢。”“会来的,一定。”一个男声从身后响起,半夏回首,是子禋。子禋温和地微笑着看着她,半夏却没有回应他的微笑。只有沉默。

  沉默。沉默如同画面的留白。

  子禋从来没有想过这个最初看起来那么快乐的女生会用这样疼痛的目光看着春天,他一向讨厌女生,不是有同性恋倾向,只是讨厌女生而已,奈何夏步却硬是要拉他见青战,那样一个安静淡漠的女生,从来不讨谁的欢心,做着真实的自己,子禋才发觉自己之前的看法是偏激的。后来夏步又同他讲起半夏来,说是个可爱的快乐的女生,子禋却只是想要提醒他小心这样的女生。不过,似乎半夏和她,不一样。

  “子禋——喜欢青战么?”子禋一怔,实在没有想到半夏会以这样一句话结束沉默。他觉得心里有些恐慌:难道半夏和青战那样要好只是为了什么目的吗?半夏回过头来看着子禋,子禋掩了怀疑,只是一脸严肃。“听夏步说子禋你很不喜欢女生,对女生一直持排斥态度呢,为什么只对青战那么好呢?是喜欢青战么?”——夏步曾经开玩笑地对半夏说子禋排斥女生,他还以为子禋喜欢男生,不过见他对青战蛮关心的,终于知道他是个正常男人了。

  子禋有些愠怒,“你打什么主意?”

  半夏低头,凄然一笑,道:“子禋还是对女生怀着很重的戒心啊。”子禋惊诧,“你到底知道什么?”努力地,不让自己的声音透露出恐慌。

  “子禋一直都很委屈罢,却一直都微笑着,真是勇敢呢。”半夏凄凄地说出这样的话,然而在子禋看来,她却像是一个巫女,一个恶魔,看得透一切,玩弄着他人。就算是他以为的她的痛苦,也都是假装的罢,都是演戏而已。子禋觉得脊背生寒。

  就像一个苦苦挣扎着的,艰难生存下来的人儿,将写满耻辱与苦痛的往事深埋到心底,准备重新开始了,却遇到另外一个可怜人,正要同情她,却看见她的笑容,微笑着说:“我都知道你的事情呢!”——“因为,我就是那个玩弄你的人啊。”子禋觉得,她是保留了这样一句潜台词的。

  ——半夏,你是吗?你是罢。

  “其实子禋完全不必如此。因为你毕竟什么都没有做啊。”

  “你知道我什么都没有做!难道你以为我做了什么吗?!”子禋痛苦地叫道。一直都只是看到一个温和地微笑着的子禋,突然听到子禋的控诉般的声音,半夏吓了一跳——尽管知道他是有理由这样的。

  半夏看向子禋,子禋发觉自己失态,扭过头去。

  “子禋”本来想说:放开罢,何必如此执着呢?但转念想,毕竟谁都有放不开的事情和好不了的伤疤,放开,谈何容易。

  忘记,说是给自己一条生路,但更像是背叛呢。

  “那个心结,这么久了都不肯解开么?”半夏的话更像是陈述。子禋终于肯定半夏知道那件事,但是,半夏到底是谁?记忆中并无此人。半夏,这个名字更像是编造的呢,真的有人起这样的名字吗?是改的名字?“你是谁?”

  “我也想知道。不过,我不是她,不是你怕的那个人。只是觉得你太累了,而且你有权知道真相。”

  “真相?”子禋当然知道真相,他从来没有偷窥过那个女生,只是谁相信呢?人们从来都只以为他们听到的就是真相,谁肯听他解释?真相,真相就是那个女生污蔑了他,让他身败名裂,难以抬头做人,让他蒙受着巨大的耻辱和冤屈在别人自以为是的所谓“宽容”中接受他人的“施舍”。他那是时确是小孩子,但是他,没有好奇什么,没有犯糊涂,没有犯浑!

  “那个女生,为了邀请你们去做了很多准备,花了很多心思,她喜欢你,千方百计留你下来只是为了和你多相处一会,并不是一开始就有的预谋,可是,你却不喜欢她,甚至完全没有察觉她的心意。她并没有想要你怎样,只是没有写作业,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就逃课,她的父母问她怎么回事,她不管说,只是哭,是她父母猜测的,一切只是她父母的猜测。子禋,你是无辜的。”

  真相子禋觉得自己的委屈就像一直在躁动的岩浆,此刻,爆发出来了。“猜测?!”子禋大笑,泪水涌出眼眶,子禋深深地低下头去,半夏担心地望着他,考虑自己告诉他真相是否是对的。子禋终于抬起头,问:“你是谁?”眼神充满敌意。

  “我不是她。我只是她的一个笔友。”

  “她连我的名字都告诉你了么?”子禋充满嘲讽地质问。半夏平静地接受,说:“没,她称呼你为Z,是‘子’的拼音首字母。”“那你就确定是我?”“不。”“那是什么?”“是来信上的邮戳和她发表的一篇文章下注明的就读学校。我一直很担心那个被她成为‘Z’的男生,后来在办公室无意看见了你的家庭住址和曾住址以及就读过的学校,又听说你不喜欢女生。”

  “你可以去当侦探。”子禋的话听不出是恭维还是嘲讽。半夏不接他的话,说:“她很自责,内心一直受着煎熬。子禋应该试着接受其他女生。”

  “比如说你吗?”子禋的话尖锐,完全不像是那个会温和地微笑的男生会说的话。半夏知道子禋误会了,心里难过,却未表现出来,子禋只听到半夏淡静如水的声音:“大可不必如此。我只是说算了。”——司空青战如果接受子禋的话,也许不是什么坏事。

  半夏转身,子禋看到那寂寞受伤的身影,终于觉察到自己的残忍,一直以来,他都是自卑的,从来没有人相信他什么都没有做到,渐渐地,甚至连他自己都要怀疑了。他敏感,自卑,他用温和的微笑拒绝着,不动声色地和所有人拉开距离,半夏突然讲出的真相实在让他难以接受——他痛苦挣扎这么久,竟然只是因为他人的猜测!猜测!他的委屈和敏感让他在那时间本能地去怀疑任何人,为自保而去伤害他人。“半夏!”半夏转身,目光里没有伤痕。子禋说:“对不起。”半夏就笑了,微笑纯净。“没事。”半夏转身走,眼里的泪光无人见。

  打开笔记本,戴上耳机,最先响起的是《犬夜叉》的主题曲《Dearest》,打开Word,抬起手指,却落不下。明明想要说什么,却又无话可说。竟这样干涩,卡在那里,又突然失落起来,心就那么苍白地空着。无力,无能为力。冰冷在瞬间透彻全身,痛苦而又说不出,没有缘由地难过着。“难道我生命的底色就是如此苍凉的颜色,只要空白就会寂寞?”半夏打出一行字,手指轻轻放在键盘上,看着光标闪烁,仿佛有什么故事尚未开始,情节还没展开,却没了下文。时间从停滞的指尖划过,半夏的时间里一片空白。此刻。

  沉默。

  直到出现屏保。屏幕突然变成黑暗,缩放出一张芦苇图片。半夏盯着那张图,直到它消失,在她的脑海中出现的,是小时候人们常常问的问题:“你想要成为什么?”她曾经回答说想成为一棵植物。她知道,回答说成为自己会更讨他们的欢心,但是她在那个时候固执地选择说出心里的话。她想成为一棵植物。她不知道一棵苇草会不会有思维,只是听说植物也是有感情的。她想,做一棵芦苇必然会很幸福,有简单的感情,简单的生命,简单地活着,不必考虑太多,只是春天发芽,夏天生长,秋天放飞漫天芦花,就这样安静地,平淡地,看四季轮回。

  曾经的她是自由的,起码可以自由地想事情,到后来,她到了学校,她说话,接着就有人教她,说,你该这样说,如此如此。她说:“可是,这不是我想说的啊。”他们笑笑,经验十足地保证:你这样说就对了。

  对了么?她只觉得,学校如同一台机器,成批量地生产出同型号的产品,而她,只是无数原材料中的一个。她被规定成模型的样子并当真成了模型的又一个复制品吗?她感到悲哀和恐惧。

  她张开双手,两手空空。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吓她一跳。是陌生号码的短信,打开来看,“半夏,对不起。如果有空的话,到海边来走走罢。子禋”半夏问了哪边的海边就关了电脑,打开衣柜取了件厚衣服去海边。

  “半夏,是为了什么要告诉我那件事情呢?”子禋和半夏并肩走着,海风将子禋的头发吹得微乱,衬着那般神色竟有沧桑的感觉。半夏看了子禋一眼,淡淡地道:“因为被委屈的感觉很不好啊。”

  沉默紧接着沉默,空白连着空白。海风不谙孤心冷,妄自吹起千重浪。半夏望着远远的天边,子禋说:“半夏,不要再逃了,好好地接受一个人和他的爱罢,你值得。”你值得半夏转过头望着子禋,迎上他确定的目光。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正文:第三十七节]


  当司空弦被围到巷口的时候他才终于知道当初尚泽是多么无奈。面对一群毫不讲理的流氓,不想妥协就只能动拳头。只是,当弦在跟他们打斗的时候突然想起青战帮尚泽打架的事,尚泽被打被青战碰到,那么,尚泽应该不止一次被打罢。要被打多少次才能够有一次获救的机会?那个从来微笑纯净得不掺任何杂质的尚泽,是怎么承受住这么多流氓的拳打脚踢又怎么拿出那样的笑容的?——尚泽,到底,我是你哥哥啊,为什么从来不讲呢?

  就算弦再怎么厉害,一但分了神,又面对着一群打不死的蟑螂,渐有寡不敌众之势。当他只注意到面前一起攻上来的几个人时,完全不意后面举起了棍子。

  当弦听到那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回过头去,看到的是青战飞腿将手举棍子的一个流氓踢出去,然后惊恐地看向自己——他所面对的那几个流氓在他回头的时候发动了攻击。

  仿佛置身到了他所未参与的青战帮尚泽对付地痞流氓的那场战斗中,弦只觉得愤怒像火一样从腹部窜起——为了要保护的人,就会拼尽全力,这就是人罢。连同青战上次受的伤,连同尚泽的委屈和痛苦,你们,今日,一并偿还!愤怒的弦不再似平日里温柔优雅的样子,双眸中竟然是嗜血的暴戾,对着那样的眼睛,仿佛置身地狱,弦仿佛一只受伤的暴怒的狮子,不,是地狱里来的冥王。流畅有力的动作,一招一式挟着戾气,尽是复仇的雄性气息。

  “弦。克制。”青战只一眼,就被弦给吓到了。知道弦不只是那样温柔的样子,可是这般暴戾阴寒的气息,真的很难想象来自于弦。

  弦是有克制的。都没有打在要害上。

  落荒而逃的狗不忘心虚地乱吠,弦挺起弯下去喘息的脊背,丧家犬仓皇逃窜。司空青战看到嘴角流着血的司空弦,惊恐地看着他身上的血污,紧张得说不出话。眼中含了泪光,完全不曾察觉自己也受了伤。

  弦回望见那样一脸受伤神色的青战,艰难地走过来,将她揽入怀中,纤细的手指温柔地抚上青战额角,担忧地含着微笑,开玩笑道:“怎么办呢?毁容了呢!”青战摇摇头,泪水就出来,轻轻地拭去弦嘴角的血,生怕弄疼了他。终于紧张地问出话来:“还有哪里受伤了?”话出口,泪水就止不住。弦忙拿袖子去拭她的眼泪,而青战的泪水却越淌越多,弦心疼地将她揽到胸前。“不要哭,不痛了,乖”青战却哭得更厉害。弦便愈发紧张,失了平日的冷静,将青战抱在怀里不知所措。

  青战在弦怀里哽咽着,哭得越来越凶,似乎说了什么话,含混得听不清,弦低下头凑上去,只听到她哭泣的声音,那么压抑。

  青战从来都是哭一会就睡去,弦静静地等着,等她哭累了,睡去。青战的声音渐渐弱下去,身子渐沉,弦抱住她滑下去的身子,却看到她紧闭的双眼中仍有泪水流出。

  她是为了他哭成这样吗?弦的心突然就满满的紧张和幸福。瞬间而已。司空青战,会为谁哭成这般?就算是尚泽死的时候也不见她这么哭,只是流泪,泪水一直从眼中流出来,却没有表情,只有一眼的悲伤。这次——是被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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