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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剑谍-第2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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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时刻还是到了。林熠的手腕蓦然一抖,仙剑划开一道深深的伤口,在楚凌宇的肩头而不是咽喉。

与此同时,他的左肋一阵剧痛之后的麻木,热血泉涌,夜珠仙剑竟也刺偏了。

“轰─”两团激荡的剑气罡风相撞爆裂,巨大的气浪把各自的身躯狠狠弹飞,彼此的视线里又一次失去了对方的影踪。

楚凌宇百感交集,说不出是失落还是解脱,收住夜珠仙剑随波逐流,远远抛飞出二十余丈,在撞到一株古木上后稳住了身形。

他来不及运气疗伤,舒展灵觉找寻林熠的下落,可搜遍山林一无所获,竟是走了。

楚凌宇嗓子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仰面眺望如注风雨发出悲怆长啸,久久久久盘桓在黑压压的云层这端,舒尽世事无常,人生变幻。

林熠已在十里之外,兀自能听见楚凌宇的悲啸,他用左手捂住伤处,勉力御风朝林深处飞行,喃喃苦笑一声道:“这小子,没要我的命,可捅得真够狠的。”

再行出三十多里,丹田真气几尽枯竭,他不敢逞强凝住身形,倚靠住一株大树大口喘息,血却不停地汩汩从指缝间流出。

雨愈下愈大,浓密的山林也无法遮住从天空倾泻的风雨,吹拂在林熠的身上,混和着鲜红的血水,顺着衣角珍珠般滴落。

四周苍茫无人,天地中彷佛突然就剩下他独自一人,迎面这暴风骤雨,电闪雷鸣。

他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耳朵里响起轰轰隆鸣,林熠知道,是自己真元耗损过剧兼之失血太多的原因。

他颤抖着取出一颗东帝释青衍所赠的补血灵丹,吞入嘴里,又拿出两颗青丘姥姥用极冥魔罡炼化的丹丸服下,才稍稍好受了一点。

忽有所觉,他抬头望向右侧的林中,一道削长的人影现出,释青衍低低的声音道:“太难为你了。”

林熠微松一口气,无力地合起双目,胸口一暖,释青衍已用毕生精修的真元替他疗伤行血。

很快,身体又有了暖意,可他的脸却依旧冷漠,沙哑的声音问道:“你刚才一直都隐藏在旁边袖手旁观,是么?”

“对不起,不到万不得已,我不能出手拆开你们。”释青衍歉疚地回答道。

“呵呵呵呵呵呵,”林熠的喉咙压抑着低沉的笑声,喘息着说道:“不错,万一我死了,好坏还有一个收尸的,对不对?”

释青衍沉声道:“你要相信我,绝不会坐视这种结果发生。”

“相信你?”林熠反问道:“如果楚凌宇最后关头没有偏开剑锋,你能让我从冥府里再爬回来么?”

释青衍幽幽一叹道:“你明白我不能强行阻止楚凌宇找你报仇,就算这次拦住了他,也无法让他今后不找上你。而如果我真的制止了他,我们所有的努力都可能会前功尽弃。

“你最清楚不过,仙盟里潜伏着不只一个九间堂卧底,譬如那个将你的行踪告知赤松子的人,你就决计想不到。”

林熠沉声问道:“是谁?”

释青衍略一犹豫,回答道:“漱心庵的辟魔神尼,你能想得到会是她么?”察觉林熠眉间隐聚的杀机,他继续说道:“但你现在还不能动她,否则很可能会暴露自己,这笔账我们都记在心中,总有一天会全部清算的。”

林熠动了动,脱开释青衍的右掌冷静说道:“她是我的,我会用自己的方式解决。”

释青衍打量着浑身是血的林熠,说道:“或者,你退出吧!”

“不,开始没有,现在我更不会退出。”林熠摇头说道:“你不必替我担心,因为再多担心也无济于事。还有其它什么事要说么?”

释青衍默默摇头。

林熠轻轻颔首道:“你先走吧。万一教人窥见,再不会有买后悔药的地方。”

释青衍扫过林熠苍白的面色,渗血的伤处,问道:“你一个人留在这里能行么?”

林熠慵懒地笑了笑,说道:“走吧,保护好若蝶。我可以原谅你对我所做的一切,但绝不会容忍她受到丝毫的伤害。”

“我知道,”释青衍重重地一点头,说道:“你保重!”一袭落拓身影随风雨而去,远远犹见他回首相望,眼神里深深埋藏起痛楚与无奈。

第二部 第六集 生死两望

第一章山中雨

沉闷的滚雷隆隆回荡在崇山峻岭间,雨势更大。

傍晚的山林里一团漆黑,只有闪电划过天际时亮起的光,还能穿透这雾蒙蒙的凄迷雨幕,偶尔照亮林间。

直等到又一群前来搜索自己的天都派门人走远,林熠才收起秘虚袈裟从树上滑落。

先前与楚凌宇在山坳中石破天惊的一战,无疑已经惊动了许多人,那些与他“仇深似海”的正道人士闻讯之后,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围捕清剿叛徒的好机会。

大雨冲洗去了地上的痕迹,让他的隐藏变得更容易了些。

他并没有利用空桑珠的灵力,召唤青丘姥姥前来支援,此刻林熠只想远远离开所有人,好好地静一静。

伤口的血已被止住,然而左肋钻心的剧痛依旧在不断折磨他的神经,人声渐远,四周又变得空空荡荡,只留下滂沱的大雨和遍体鳞伤的自己。

他不知道,下一回相逢,楚凌宇会否再次拔剑刺向自己。

尽管左肋的那一剑令他险死犹生,但林熠心里没有半点怨恨楚凌宇,他甚至不怨恨释青衍的无动于衷,不怨恨正道各派趁此机会落井下石,一心要除去自己,只恨这天意无情,造化无常!

可惜他连指天痛骂也是不能,黑暗中,那些苦苦搜寻自己踪迹的各派高手无处不在。一种难以言明的情绪占据胸口,沉重如铅,缓缓将他压入谷底。

风在怒,雷在吼,漫天的大雨将整个世界吞噬。

他伸手抓住遒劲沉默的古树,好像自己随时会被林中咆哮而过的山风吹倒;低下头,看见令人触目惊心的伤处,隐隐从湿透的衣衫里显露。

一滴冰凉的泪从面颊滑落,化作颗晶莹的珠子缓缓坠落到泥泞的黄土中。

他竟哭了。

翕动的嘴唇狠狠抑制住喉咙里那宛如负伤野兽般的伤嚎,无声无息的,注视着一滴滴泪水模糊眼前视线。

十根手指头深深扎入坚硬的树干中,流出的鲜血渗入灰褐色的树皮里,永远地埋葬了起来。

林熠用头狠狠顶着身前的这株参天古木,默默地碾动着,感觉到一缕舒畅宣泄的痛楚。

有痛才好,甚至让痛来得更猛烈一点吧!至少这样的痛,可以麻木神经,让他暂时冻结住心头沸腾的苦愤。

冷冷的雨水一遍遍地浇透衣发,替他冲洗满身风尘,可怎也抹不去周围这浓重压抑的黑暗。

忽然,雨似停了,山林亮了起来,林熠徐徐抬起头,看见上方有一面古老清澄的铜镜悄然盘旋,一蓬光华柔和静谧地从镜面洒落,正罩定他的身上。

他眼里那缕迷茫与伤恸瞬息消逝,飞电般掠过一抹警醒的精光,身躯几乎同时产生感应,微微向右侧偏移,刚刚凝聚起的太炎真气亦意由心生,散布背后各处要害。

许久周围悄然无声,来人只是默默站在他左后方不到五尺远的树下,静静地、定定地注视着他。

林熠终于缓缓转过身,“喀喇喇─”一道闪电刺入林内,照亮了那张清丽绝俗的脸。

雁鸾霜一袭青衣,双手负后,星眸流波,一如在这暴风雨中谪落人间的仙子。

“是你?”林熠的语气里没有太多惊讶,因为那面悬浮转动在两人头顶的太极青虚镜,已经传达了主人的身分。

“如果不是我,不知林兄希望此时是谁站在你身后?”雁鸾霜平静地问道。

“无所谓。”林熠的心恸了一恸。真的无所谓么?这个答案只有他自己才最清楚。

一蓬蓬雨雾吹拂向太极青虚镜焕放出的光罩,旋即“嘶嘶”地冉冉蒸腾。

无边的黑暗已被遮挡在外,然而他眼中依旧不见光明,那两泓深深的漆黑,犹如看不到潭底的水波,沉静而锐利。

他的右手漫不经心地捂住左肋的伤口,那是能在第一时间握住心宁仙剑的所在。

“我们曾有四面之缘,可惜鸾霜却与林兄一再失之交臂。”雁鸾霜好像暂时没有出手的意思,侃侃而谈道:“算上今天,已是第五次相遇了。”

“所以雁仙子不打算再错过这次的机会,对么?”林熠唇角有一缕讥诮,问道。

“是,”雁鸾霜坦然道:“找了你这么久,这一回没有理由再错过。”

林熠不断炼化纳入丹田的极冥魔罡,聚集起一缕缕游离的真气,不动声色道:“听上去,我的结局似乎已别无选择。”

“至少今夜如此,”雁鸾霜依旧笑吟吟地道:“以林兄现在的状态,恐怕无法再驭动破日大光明弓。所以,你的确已没有选择的机会。”

林熠冷冷一笑,盯着雁鸾霜身后斜斜背负的仙剑“寒烟翠”,徐徐地道:“那你还在等什么呢?”

“等你能够一战之时。”雁鸾霜回答道:“在看到林兄第一眼的时候,鸾霜便改变了主意。你受伤不轻,真气耗损又太过剧烈,眼下对决我胜之不武,亦非天宗素来行事之风,故此,今晚不行。”

林熠嘿然道:“不必了,莫非林某竟已落魄到需要雁仙子怜悯宽纵的田地了么?”

“林兄以为,这是怜悯?”雁鸾霜淡然微笑道:“我自然是有条件。”

黄昏无声地褪淡,又是夜了,隆隆雷声兀自无休无止地轰然炸裂,催动无数颗豆大的冰凉雨珠倾泻而下,在湿漉漉的泥地上绽开朵朵混浊的雨花。

林间愈发地幽暗,林熠的声音却比这夜色更浓更压抑,低沉地问道:“条件?”

雁鸾霜轻轻颔首,答道:“倘若林兄不幸败在鸾霜手下,非但要交出破日大光明弓和《幽游血书》,还需自废修为随我回返观止池,幽居”曝心石“听候公裁。”

林熠问道:“万一是雁仙子输了呢?”

雁鸾霜嫣然而笑,眉宇间充满自信与从容回答道:“这问题,似乎只有林兄才有信心在如此情况下向鸾霜提出。好吧,为公平起见,若是鸾霜不幸落败,便为奴为婢,从此惟林兄之命是从。”

林熠毫无动容,视线从她身上徐徐挪移,眺望向光罩外依旧肆虐咆哮的雷雨。

重山之后,躲隐着的雍野此际应是灯火通明。

他漠然道:“试想天宗传人,怎会成为我林熠的奴婢?届时只要一道令谕传来,只怕雁仙子便会身不由己。”

雁鸾霜道:“请林兄放心,做不到的事情鸾霜从不轻易出口。”

“好,”林熠道:“烦劳雁仙子将时间地点告知,林某定当赴约!”

雁鸾霜道:“后天日出,西北方离此约三百里的齐梧山中,有一无名飞瀑。”

后天,就是西冥举行圣帝寿诞盛典的第一天,林熠眸中闪过一道寒芒,几乎不假思索地答应道:“一言为定!”

雁鸾霜紧接着道:“不过鸾霜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林兄能够答应。”

林熠淡淡道:“你是不想让我前往雍野,再与正道各派发生血战冲突?”

雁鸾霜矜持含笑道:“鸾霜岂敢限制林兄的人身自由?只是想能在这一天两夜之内,追随在林兄左右好略尽绵薄之力。”

林熠低哼道:“难道雁仙子是担心林某一去便如黄鹤缈缈,令你后天空等一场?”

雁鸾霜摇头道:“如今林兄身边危机四伏,偏又负了不轻的伤,万一出现差池折翼雍野,岂不是要教很多人抱憾愧疚?”

林熠傲然笑笑,道:“借用雁仙子刚才说的话,做不到的事情,林某从不轻易出口!”

雁鸾霜不以为忤,说道:“或许是鸾霜在杞人忧天,但世事难料,总是小心为好。”

林熠凝视雁鸾霜恬静的秀丽俏颜,道:“这么做,雁仙子不怕被人误解么?”

雁鸾霜包含深意的目光对视着他,反问道:“是林兄在害怕会被人误解吧?”

林熠点点头不置可否,道:“去哪里,我说了算。我的事,你不能插手。”

雁鸾霜欣然浅笑道:“成交,这两日就由鸾霜来当一次林兄的跟班吧。”

这无疑是世上最美丽的一位跟班了,可惜林熠却笑不出。

他的右手从伤口挪开,身上的衣衫不知何时已悄然蒸干,雷声变得稀疏,雨势也渐渐减小。

风在动,心在跳。两人面对面相距不过几尺,却同时陷入了沉默。

太极青虚镜突然“叮”地轻鸣,镜面右上角泛起十几点银白色的光斑,正渐渐向正中移动。

淡青色的铜镜中心,熠熠闪烁着两粒微小而几乎重迭在一起的光点,一粒是林熠,另一粒是雁鸾霜。

林熠抬头扫了眼铜镜,听见雁鸾霜说道:“有人往这方向来了,不晓得林兄打算去哪里避雨疗伤?”

林熠呆了一呆,荒山夜雨迷雾重重,他竟突然发现自己一时失去了去处。

玉水寨是绝对不去的,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委实不屑于见到隆雅安那张幸灾乐祸的人妖嘴脸。

然而除此之外,又还有哪里可供自己容身疗伤?

雁鸾霜察言观色,已经明了林熠的尴尬之处,当下不失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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