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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曾国藩家书-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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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至嘱至嘱!

    祁门老营安稳,余身体亦好,惟京城信息甚坏,皖南军务无起色,且愧且愤。
家事有弟照料,甚可放心,但恐黄金堂买田起屋,以重余之罪戾,则寸心大为不
安,不特生前做人不安,即死后做鬼也是不安。特此预告贤弟,切莫玉成黄金堂买
田起屋。弟若听我,我便感激尔;弟若不听我,我便恨尔。但令世界略得太平、大
局略有挽回,我家所不怕没饭吃。若大局难挽,劫数难逃,则田产愈多指摘愈众,
银钱愈多抢劫愈甚,亦何益之有哉?嗣后黄金堂如添置田产,余即以公牍捐于湘乡
宾兴堂,望贤弟子万无陪我于恶。·

                    致四弟  咸丰十年十二月廿四日祁门

        ·星冈公不信医药,不信僧巫,不信地仙,我兄弟亦宜略法此
    意。天下情地信增之人,曾见有一家不败者乎?

        ·我家大小老幼,几乎无人不药,无药不贵。补药吃出毛病,又
    服原药;展转差误,不至大病大弱不止。劝弟少停药物,专用饮食调
    养。

澄侯四弟左右:

    弟病日就痊愈,至慰至幸。惟弟服药过多,又坚嘱泽儿请医守治,余颇不以为
然。吾祖星冈公在时,不信医药,不信僧巫,不信地仙。此三者,弟必能一一记
忆。今我辈兄弟亦宜略法此意,以绍家风。今年“白玉堂”做道场一次,“大夫
第”做道场二次,此外祷祀之事,闻亦常有,是不信僧巫一节,已失家风矣。买地
至数千金之多,是不信地仙一节,又与家风相背。至医药,则合家大小老幼,见于
无人不药,无药不贵。送至补药吃出毛病,则又服凉药以攻伐之;阳药吃出毛病,
则又服阴药以清润之;展转差误,不至大病大弱不止。弟今年春间多服补剂,夏末
多眼凉剂,冬间又多眼清润之剂。余意欲劝弟少停药物,专用饮食调养。泽儿虽体
弱,而保养之法,亦惟在慎饮食节嗜欲,断不在多眼药也。地私、僧巫二者,弟向
来不甚深信,近日亦不免为习俗所移,以后尚祈卓识坚定,略存祖父家风为要。天
下信地、倍僧之人,曾见有一家不败者乎?·

                    致四弟  咸丰十一年正月初四日祁门

        ·天地间惟谦谨是载福之道,骄则满,满则倾矣。凡动口动笔,
    厌人之俗,嫌人之鄙,议人之短,发人之覆,皆骄也。贤弟欲戒子侄
    之骄,先须将自己好议人短、好发人覆之习气痛改。

        ·欲去骄气.总以不轻非笑人为第一义;欲去请字,总以不晏起
    为第一义。

澄侯四弟左右:

    腊底由九弟处寄到弟信并纪泽十一月十五七日等语,具悉一切。

    弟子世事阅历渐深,而信中不免有一种骄气。天地间惟谦谨是载福之道,骄则
满,满则倾矣。凡动口动笔,厌人之俗,嫌人之鄙,议人之短,发人之覆,皆骄
也。无论所指未必果当,即使一一切当,已为天道所不许。吾家子弟满腔骄傲之
气,开口便道人短长,笑人鄙陋,均非好气象。

    贤弟欲戒子侄之骄,先须将自己好议人短、好发人覆之习气痛改一番,然后令
后辈事事警改。欲去骄字,总以不轻非笑人为第一义;欲去请字,总以不晏起为第
一义。弟若能谨守星冈公之八字(考、宝、早、扫、书、蔬、鱼、猪)。三不信
(不信僧巫,不信医药,不信地仙),又谨记愚兄之去骄去惰,则家中子弟日趋于
恭谨而不自觉矣。

    此间军事如常。左、鲍二军在鄱阳、建德交界之区尚未开仗,贼数太多,未知
能否得手。祁门、容县、渔亭等处尚属平安。余身体无恙,惟齿痛耳。·

                 致四弟  咸丰十一年五月十四日香口

        ·乡间种菜全无讲究,故令人在省中菜园雇工,欧学些种菜好样
    也o
        ·省城之人虽多睡早觉者,然亦视乎东家以为转移。

        ·此极小之事,弟可不必打破。向使余在外娶妾起屋,弟必进京
    至提督府告状矣。

澄弟左右:

    接两次家书,具悉五宅平安,并弟将有做一届公公之喜,欣患无已。

    省城在一种菜之工,此极小之事,弟便说出许多道理来,砌一个大拦头坝。向
使余在外寄数万金银,娶几个美妾,起几栋大屋,弟必进京至提督府告状矣。

    省城之人虽多睡早觉者,然亦视乎东家以为转移。余身边所用之人,位省者居
其十之七。往年余以卯正起,身边人亦卯正起;近年余以卯初或寅正起,身边人亦
卯初寅正起。乡间种菜全无讲究。比之省中好菜园,何止霄壤!余欲学些好样,添
些好种,故令纪泽托在省雇工,弟可不必打破耳。

    此间军事平安。黟县于初三日失守,初五克夏。赤岗龄四贼垒为鲍、成两军攻
破,诛斩净尽,生擒逆首。安庆之克,似已有望。惟湖北兴国、崇、通失守,湖南
不免震动。

    余遍身疮癣,奇痒异常,略似丙午年在京,惨无所苦。·

                       致季弟  咸丰十一年十月十四日安庆

        ·吾兄弟三人在外,沅一人归尚不着迹.两人归,则嫌太多,弟
    以待沅来再归为是。若从同续计,尽可任行归去;除此一事而外,仍
    以不归为妥耳。

        ·余自八年起,每日用油纸摹帖,不甚间断,近日常常长进。弟
    亦可用油纸试事,稍久刚手脱不甚粘滞矣。

季弟左右:

    接十二日信,具悉一切。写字一纸,有秀劲之气,若常
写不间断,必有猛进之时。余自八年起,每日用油纸摹帖,
不甚间断,近日常常长进,弟亦可用油纸试摹也。·

    [又十一月十四日书云:]

    吾兄弟三人在外,一人归尚不着迹,两人归则嫌太多。吾心中恐弟速归,故以
希帅之批待沅来为是。

    油纸摹帖,初为之,则写次行而首行未干,揩摩墨迹,狼藉满纸,迨摹习稍
久,则手腕不甚粘滞,纸上墨迹自少矣。弟习油纸,即以此自试效验可也。·

    [又十一月十七日书云:]

    接十五夜信,具悉一切。弟之归家,若从一身人伦之道上起见,则兄久以为
虑,弟尽可径行归去,不必问希帅之准与不准,余必专缄与希帅说明。若弟能早得
同续,则举家相庆,而考地亦含笑于九京。除此一事而外,弟仍以不归为妥耳。·

                   致诸弟  咸丰十一年十一月初四日安庆

        ·余在外多年,推待家庭甚薄,亦自有一番苦心。两弟待我过
    厚,寸衷难安。以余之施薄,不欲受厚;尤恐彼此赠送丰厚,彼此皆
    趋奢靡也。

        ·八君子辅政,枪法不乱,卜中兴有日。余忝窃高位,沅弟亦将
    膺府重寄,遐迩观瞻,深以为惧。

澄、沅弟左右:

    廿七日接家信:澄弟一件、纪泽一件、沅弟在武昌所发一件,初一日接沅弟岳
州发信。具悉一切。澄弟以狐裘袍褂为我贺生日,道理似乎太多达。余在外多年,
惟待家庭甚薄,亦自有一番苦心。近日两弟待我过厚,寸衷尤觉难安。沅弟临别
时,余再三叮嘱此层,亦以余之施薄,不欲受厚;且恐彼此赠送丰厚,彼此皆趋奢
靡,想弟已喻此意矣。

    沅弟信中决气机之已转,世运之将享,余意亦觉如此。盖观七月十七以后,八
君子辅政,枪法尚不甚错,为从古之所难,卜中兴之有日。特余忝窃高位,又窃虚
名,遐迩观瞻,深以为惧。沅弟不特不能幅巾归农,且恐将膺封疆重寄,不可不早
为之计。学识宜广,操行宜严,至嘱至嘱!

    余为遍身癣痒所苦,不能再有过境,深以为愧。泽儿要算学诸书,余于近日派
潘文质送南五母舅回籍,即带书至家。顺问近好。·

                     致诸弟  同治元年五月十五日安庆

        ·日中则昃,月盈则亏,吾家亦盈时矣。吾与诸弟,当设法先自
    概之。

        ·沅弟于银钱取与不甚斟酌,朋辈之讥议,其报实在于此。

        ·弟等来信,常多讥讽不平,见处如此,别处可知。沅谓雪琴声
    色俱厉,余谓沅之声色亦未尝不厉,特不自知耳。

沅、季弟左右:

    帐棚即日赶办,大约五月可解六营,六月再解六营,使新勇略得却暑也。小抬
枪之药,与大炮之药,此间并无分别,亦未制造两种药。以后定每月解药三万斤至
弟处,当不致更有缺乏。
 
    王可升十四日回省,其老营十六可到,到即派往芜湖,免致南岸中段空虚。

    雪琴与沅弟嫌隙已深,难遽期其水乳。沅弟所批雪信稿,有是处,亦有未当
处。弟谓雪声色俱厉。凡目能见千里,而不能自见其睫,声音笑貌之拒人,每苦于
不自见,苦于不自知。雪之厉,雪不自知;沅之声色,恐亦未始不厉,特不自知
耳。曾记咸丰七年冬,余咎骆、文、耆待我之薄,温甫则曰:“兄之面色,每予人
以难堪。”又记十一年春,树堂深咎张伴山简傲不敬,余则调树堂面色亦拒人于千
里之外。观此二者,则沅弟面色之后,得毋似余与树堂之不自觉乎?

    余家目下鼎盛之际,余忝窃将相,沅所统近二万人,季所统四五千人,近世似
此者曾有几家?沅弟半年以来,七拜君恩,近世似弟者曾有几人?日中则昃,月盈
则亏,吾家亦盈时矣。管子云:斗斟满则人概之,人满则天慨之。余谓天之慨无
形,仍假手于人以概之。霍氏盈满,魏相概之,宣帝概之;诸葛格盈满,孙峻慨
之,吴主概之。待他人之来概而后悔之,则已晚矣。吾家方丰盈之际,不待天之来
概、人之来概,吾与诸弟当设法先自慨之。

    自概之道云何?亦不外清、慎、勤三字而且。吾近将清字改为廉字,慎字改为
谦字,勤字改为劳字,尤为明浅,确有可下手之处。沅弟昔年于银钱取与之际不甚
斟酌,朋辈之讥议非薄,其根实在于此。去冬之买犁头嘴、栗子山,余亦大不谓
然。以后宜不妄取分毫,不寄银回家,不多赠亲族,此廉字工夫也。谦之存诸中者
不可知,其著于外者约有四端:曰面色,曰言语,曰书函,曰仆从属员。沅弟一次
添招六千人,季弟并未禀明径招三千人,此在他统领所断做不到者,在弟尚能集
事,亦算顺手。而弟等每次来信,索取帐棚子药等件,常多讥讽之词,不平之语。
在兄处书函如此,则与别处书函更可知已。沅弟之仆从随员颇有气焰,面色言语与
人酬接时吾未及见,而申夫曾述及往年对渠之词气,至今饮撼。以后宜于此四端痛
加克治,此谦字工夫也。每日临睡之时,默数本日劳心者几件,劳力者几件,则知
宣勤王事之处无多,更竭诚以图之,此劳字工夫也。

    余以名位太隆,常恐祖宗留贻之福自我一人享尽,故将劳、谦、廉三字时时自
惕,亦愿两贤弟之用以自惕,且即以自概耳。

    湖州于初三日失守,可悯可敬。·

                   致诸弟  同治元年五月廿八日安庆

        ·天地之道,刚柔互用,不可偏废。趋事赴公则当强矫,争名逐
    利则当谦退;开创家业则当强矫,守成安乐则当谦退;出与人物应接
    则当强矫,人与妻子享受则当谦退。若一面建功立业外享大名,一面
    求田间舍内阁厚实,二者皆全无谦退之意,则断不能久。

沅弟、季弟左右:

    沅于人概天慨之说不甚后意,而言及势利之天下、强凌弱之天下,此岂自今日
始哉?盖从古已然矣。

    从古帝王将相,无人不由自主自强做出。即为圣贤者,亦各有自立自强之道,
故能独立不惧,确乎不拔。昔余往年在京,好与诸有大名大位者为仇,亦未始无挺
然特立不畏强御之意。近来见得天地之道,刚柔互用,不可偏废,太柔则靡,太刚
则折。刚非暴虐之谓也,强矫而且;柔非卑弱之谓也,谦退而已。起事赴公则当强
矫,争名逐利则当谦退;开创家业则当强矫,守成安乐则当谦退;出与人物应接则
当强矫,入与妻李享受则当谦退。若一面建功立业外享大名,一面求田间舍内图厚
实,二者皆有盈满之象,全无谦退之意,则断不能久。此余所深信,而弟宜默默体
验者也。·

                   致诸弟  同治元年七月初一日庆庆

        ·善将兵者,日日申诫将领。战阵小挫,则责之戒之,甚或杀
    之,不善将兵者,不责本营,而妒他军。余对两弟黎股不休,亦犹对
    将领之责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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