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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罪犯之再生为龙-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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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世枫放下书本,“我是,有什么事情?”在他记忆里,没有认识这样一个人。 
  中年男人把水果放到桌上,伸手,“啊,你就吴世枫啊,我昨天晚上看了电视台里关于你见义勇为的报道,感觉你真是好样的,所以我今天来看看你。” 
  吴世枫和中年男人握手,“快坐吧!其实我也没什么,我很平凡。” 
  正和来人客套,门开,一个穿裙子的中年妇人进门先将一束鲜花放好在吴世枫的床头,接着开始对吴世枫勇斗歹徒的事迹开始鼓吹。 
  整个上午,来吴世枫病房的人络绎不绝,年老的,年轻的,男的,女的,有高干,有老百姓。 
  王八走了鳖运,一个普通的事件在媒体的渲染点缀中成了惊骇一个港湾的波涛,一个刚从农村跨进都市的农民,被带上一顶顶彩带荤晕的花环。 
  媒体的效应不可小窥。 
  长长的舒口气,吴世枫终于被医生从探视汹涌的海浪里挽救起来。“行了,大家都回吧,病人需要休息。” 
  不会,病房里就剩下吴世枫孤零零一个人。桌子上杂七八糟拥挤着,3束花、3串香蕉、6堆苹果、16瓶罐头,还有一个布娃娃。布娃娃是一个小姑娘送的,黄毛线的头发,黑扣子做的眼睛,红布嘴巴在白绸子脸上一直裂着嘴对吴世枫笑。 
  吴世枫心平如水,拿过娃娃摆在胸膛,对娃娃做鬼脸,又用手捏捏娃娃的小脸,动动它的小手。很小的时候,他就梦想有个布娃娃,劳苦的农村生活在他童年都没圆起来。 
  嘎吱一声,门开了,郝艳和一个男人进来。吴世枫点起来脸上的微笑。 
  郝艳对吴世枫介绍:“这个是我男朋友。” 
  吴世枫把微笑转向男人,心口不一的招呼他,“你好,坐吧,我们见过面的,那天晚上在手术室门口。” 
  男人身上穿笔挺的暗红色西装,一条淡花翠色的领带打着宝石块模样吊在脖子下,两条裤线如山棱角一样,裤底边半掩着一双泛着阳光的黑皮鞋,一身行头使人看起来分外精神。 
  郝艳拖来一把椅子放在男人身边,用手指指示意他坐下。她对吴世枫说:“他叫李敬文,以前和我是一个大学的同学,比我大两岁,现在是绿叶文学的编辑。今天他想来采访你,给你发一篇专稿。” 
  李敬文点头,和吴世枫说道:“你好,你的事情,艳子都和说了,我觉的挺好,写成专稿应该可以更能唤起社会的正义风气,而且我相信阅读效率一定也很高,现在社会上的文学需要烘扬一种精神,一种因为改革开放起来而丢失掉的精神。” 
  吴世枫沉思,他觉的,应该,自己的事情本来就是一场戏,虚情假意,过度夸张。“我觉的还是不要写什么书了,今天上午很多人都来看望我,我觉的对不起他们,其实我没有报纸和电视中说的那么正义。”吴世枫顿顿,对着郝艳说:“那天我其实是为了你,为你在广场送我的一顿饭,真的,事情就这样简单。” 
  郝艳用牙齿咬咬嘴唇,“吴世枫,我告诉过你,我很欣赏你做人的魅力,你的骨气,我现在是帮你,帮你的忙,你知道吗?靠,我真是服了你了,你要说多少次,你才明白?”她不清楚吴世枫是不是脑子不够用,多少人梦寐以求想获得他现在所处的环境都没实现,而他却不想要,唉,他是太正义过头了。 
  专题采访没能成功,郝艳把李敬文送出病房。 
  吴世枫在两个人出去后,听到楼道传来两人的争执,声音由高到低,渐渐消失。 
  
13

 鲜花、荣誉、赞美、未来,虚伪每天拥抱着吴世枫,慢慢嗤咬着他淳朴,浑圆的性格。 
  郝艳走进来,向往日般,送吴世枫做好的饭。她看着他吃完,神秘的从包里取出一把剃须刀,脸上绽放一只玫瑰花灿烂样的微笑。 
  世态渐淡,菲仪横陈,这年头城市连看门的狗都瞧不起衣衫油褐点的乞丐,吴世枫在广场见过比自己体面的人,他们的一只手总是伸到胸口以下,腹部以上,脸上涂点油墨,撒把黄土,眉宇间象是宇宙间小行星将撞击地球般,爆发出人间惨烈镀世的景象,嘴里无病呻吟着:“可怜,可怜吧!家里的孩子病了,没钱看病,没钱吃饭,没钱读书。”一种新时代演变成的骗子,有谁相信在中国改革开放的锦世年华会有这样的事情?或许有,但也不至于如雨后竹笋遍地繁衍吧!欺骗善良的民众,利用大家的同情换取一条致富的捷径。 
  抠心自问,吴世枫自己还不那些体面的伸手呻吟的人,毕竟他们三餐无忧后,还可以泡泡桑那,砌四圈长城。 
  吴世枫的眼神从游离飘渺的窗口回到郝艳脸上。他问她:“你为什么要帮我?其实我明白,我的处境连乞丐都不如,希望你不要用‘你帮过我,所以我也要帮你呀!’的说法来醣我。” 
  郝艳把拉过吴世枫的手把,剃须刀平放在他宽大的手心。沉默。忽的泛起孩童的笑,“你很久都没刮胡子,看你现在象是个大笨熊。”两手张开,刚举过头顶,脸上漫有顽皮小熊的彩幅,“喔、喔大笨熊你该刮胡子了,不然你就快变成一只老狗熊了,呵呵!”人如一汪透明的清水湖,透过湖面的微波,湖里现尽*。 
  吴世枫伸左手在自己尖尖的下巴上抚mo,却是象初春过后的草地,不长不短密密的。他一边割草,一边笑着,“真的很象笨熊吗?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难道有什么困难,有什么言隐?”眼睛盯着郝艳春分三月的俏脸。长期以来,她——郝艳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好?他寻找不到一个给自己信服的答案。她爱上自己?无机之谈,一个美女会可能爱上一个比乞丐还邋遢,还没钱途的农民?答案,否,天空永远不会拥吻大地,山峰永远不会没有棱角。 
  郝艳看着吴世枫轮廓削瘦的脸庞,他的眉毛粗旷,棱角鲜明,那双眼睛里有着对艰苦生活不屈地,坚定地,可是又带着善谦和德。那眼神是那么的熟悉,从眼神延伸出性格。“你很象我哥哥,外表有点,眼睛和神气却十足。”她的眼眶充盈着水,象是豹突泉开始复喷一样,打着水旋。 
  吴世枫停止了一切物理动作,连心跳似乎也静下。“郝艳,怎么了?”关切从心中迫上眼,又由眼迸射至郝艳的全身,最后集中在对方的眼睛。 
  泪水。 
  吴世枫心痛了,他心里的女神哭了。他忘记他们是陌生的,他忘记他们是肤浅的,他忘记农村男女授首不亲的观点……一切只因为女神哭了。他拉起她的手揣摩,两只如细竹样纤癯的手,“不要哭好吗?你要再哭大笨熊可也要哭啦!我象你哥哥不好吗?”他调侃逗弄她,“是不是因为我象你哥哥,你激动的哭了?” 
  郝艳只是悲鸣,抽泣,“不是,其实我哥哥三个月前刚刚死掉,不知道怎么,看到你就好象看到我的哥哥。我哥哥很疼我,很爱我,可是他却遗弃我在这世界,独自一个人流浪,孤苦寂寞的。” 
  吴世枫的泪水滴下,几滴落到胸口,几滴倒入郝艳的手心。他是个坚强的人,但又是个感情丰富的人;他可以忍受困苦,但不可以忍受心碎之舞;他可以面对挫折,但不可以面对女神的眼泪。他被郝艳感染了,好象逝去的不单的郝艳的哥哥,那也是他的哥哥一样。他安慰她:“别哭,其实哥哥不是孤苦寂寞的,他在天堂正享福呢,天使簇拥着他,为他唱着歌,为他祈祷,欢迎他,因为他本来就是天使中的一个成员。你这样哭,会让哥哥在上面为你担心,为你难过,别哭了,好吗?” 
  郝艳从吴世枫掌中抽出自己的手,抹着眼泪,抬头问:“你怎么知道我哥哥现在在天堂?” 
  吴世枫看着郝艳,一个象是幼儿园里受委屈的孩子,19岁,也就是一个大孩子的年龄。自己在19岁的时候不是也是个孩子?不也很荒唐?荒唐着打伤女朋友的哥哥,荒唐着以为私奔掉就可以有幸福生活,荒唐的住了三年牢房。 
  吴世枫回答道:“我当然知道,你这样善良美丽,是人间的女神,理所应当,你的哥哥当然会在天堂啊,他也一定是个天使。” 
  郝艳纳木着,怀疑的问:“是吗?” 
  夕阳透过薄云流漏出血红火焰,紧紧搂着都市,搂着医院,搂着泪痕渐渐干去的人们。
  

14

 郝艳扶着吴世枫在医院的庭院中,不时的指责他,“慢点啊,你就不怕疼痛吗?真是个大笨熊!”说话摆头甩动的绣发鞭策着吴世枫的右脸狭,散出旖ni的紫罗兰香水味道。那是种让人陶醉的液体,好象英吉利海峡咖啡馆里的爱而兰咖啡混着俄罗斯下等的伏特加酒,间中还拥有大自然春季绽放正艳的罗兰花。紫罗兰的花香原本就是形容英国典雅的少女身体那淳正的味道,味道里调上男人千百年的陋习和品味,一切都是平凡的高贵,普通的雅熙。可谁又曾想到古国紫罗兰的香水是苛刻的出售,需美女、公主、帝王之妻妾等有爵位的人才可以拥有,而且售价更昂贵到惊人的地步。 
  吴世枫翕动着鼻翼,笑呵呵的,“没关系,我不怕疼痛。”或许精明的英国香水经销商人还没发现,他们的香水其实还有医疗止痛的功效。 
  冷不丁,一只蜜蜂从花丛画着圆圈贴向郝艳的脸,若得郝艳上窜下跳,把淑女应有的十大守则遗忘在极度的惊恐当中。她一把拉过吴世枫的衣角挡住脸。 
  蜜蜂或许以为郝艳是一枝开性正旺的花,不然为何会有如此让它陶醉的味道? 
  吴世枫哈哈笑着,嘴里却呻吟:“啊,疼死我了,哈哈,好疼。” 
  郝艳鼓起嘴,“呸,真是活该。让你不帮我还笑。怎么样伤口疼了吧?看来老天很是很公平嘛!” 
  吴世枫快有点笑不上气来,“不是……不……其实我是笑的太厉害,颤到我的伤口了!” 
  郝艳握起桃花花骨朵般的拳头于胸脯上,脸上装出一幅微颠怒的表情,“啊,你可真是坏死了,死人,讨厌啦!”拳雨滴到吴世枫健壮的胸膛。 
  正嬉笑打闹时,一个挺着将军肚的中年男人站在他两面前,款款问道:“您是不是吴世枫?”他肥胖欲要流油的脸上正迷起两狭窄的小缝,厚厚的嘴唇,笑着如一条小沟,闭起却象是农间田埂,头顶长着稀疏却好似随风倒(一种小草)样的头发。“就是那个见义勇为的,上了报纸和电视的吴世枫。”超级肥大的西装紧紧裹着他的躯体,让人感觉他呼吸都有点大喘气。派头是绝对标准的大款。 
  吴世枫和郝艳相对望一眼后,两人同时开口:“我是。”“是他。”说完又都笑起来,连大款也被逗乐了。 
  大款上下打量着吴世枫,“恩,不错,果真是一副刚正不屙,忠孝两全的青年丈夫模样。”挑起大拇指,“好,好啊。对了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红杏酒店的总经理,姓钱。” 
  吴世枫赶忙说道:“钱先生,别那么说,其实全是媒体的宣传效果罢了。” 
  大款低头,抿嘴,“小伙子,不要谦虚,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想要也得不到。”说的好好,忽然话题一转,“你还没工作吧!我听说了,你是从农村刚来到城市里,我认为你应该还没有工作,我们那里刚新开张个分店,现在正缺人手,怎么样?愿意跟着我干吗?” 
  吴世枫直接问:“我去了能干什么?” 
  大款说:“当然干工作要先从低处开始,你先干服务员或是保安。待遇满不粗的,试用期三个月,一月500元,试用期满了一个月800元,外加提成奖金。” 
  吴世枫说:“可是这两种差使我都没干过。我……” 
  郝艳伸右手在吴世枫背后拽拽吴世枫的衣摆,暗示他应该应着大款的话回答。心想:这个呆瓜,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可以错过呢。 
  吴世枫不理睬她,“我觉的我恐怕干不好。” 
  郝艳听他讲完,心里别说有多气了,把视线从两人处移开,恼怒。 
  大款听完吴世枫的回答,点点头:“恩,不错,小伙子很诚实啊。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去我那里干,不会,可以学啊,没人天生的就会干各种事情,其实我年轻的时候也是从农村出来的,瞧,现在不也当上经理了?”排排吴世枫的肩膀,“我相信你会干的很出色的。干好了,我还可以升你做领班或保安队长。”取出一张名片交给吴世枫,“这是我的名片,你好好考虑,考虑,想好了就来找我或给我打电话告诉我。” 
  吴世枫手里抓着名片,“好,谢谢啊!我想好了告诉您吧!” 
  大款笑嘻嘻的说:“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还有点事情,我先走了,你们先接着聊吧。”转过身要走,忽然又转回身体对郝艳道:“这位小姐,您想去我们那里工作吗?我可以让你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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