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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避世记-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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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叹道:“哪有那么容易,官府上了户的人家,逃跑是要治罪的,何况大家好不容易在这里安下家,又怎舍得抛下自家的房屋和土地,再到另外的地方重新盖房,重新开荒?再者这样迁来迁去,也不是长久之计。”

    一个年轻人接口说:“交田赋服徭役,无论走到哪里总是免不了,咱这地方起码不愁没地种,隔三差五还能逮只山鸡兔子什么的,总归比别处强些。”

    一个中年人笑道:“你小子没过过好日子,才这么容易满足。”

    这边金大娘也叹道:“前些年的日子真是好过,顿顿都吃得饱,还不用像如今这样累死累活。”

    那边另一位年轻大声打趣道:“平哥只要能和平嫂子在一块,什么样的日子都过得!”

    人们便都笑起来,一个漂亮的小媳妇却在人们的笑声羞红了脸,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便打趣张丰:“妹子,你和朱兄弟不会也是逃婚出来的吧?”

    女人们的打趣张丰是不怕的,当即笑着说:“当然不是,我和朱大哥是从小订的娃娃亲。”

    又说笑了一阵,眼见得日影微斜,大家开始拿上农具下地干活,临走,纷纷劝朱挽和张丰留下来,两人都说考虑一下,梁老爹——那个老者,便把朱挽三人领进自家院子,让他们今天就先住在他家里。

    梁老爹家只有三个人,老爹、儿媳妇英娘和一个五六岁的小孙子雀儿,老爹和英娘都下地了,只有雀儿在朱挽等人身边跟前跟后的,既不好意思离太近,又不舍得离太远。

    将近夏至,天气已经很热了,三人不愿呆在屋里,便仍旧出来,在小院里的树荫下乘凉,雀儿从屋里拉出一张旧苇席铺在树荫下,一边躺在上面打滚,一边不住地看张裕,好像在向他示范要怎样歇午似的,但张裕却无心理他,只是懒懒地坐在自己的鞋子上一会儿看看天,一会儿看看张丰。

    张丰把手绢垫在树根上,靠着树干坐着,眉头微皱,目光无神,朱挽在她斜对面抱着膝盖微带笑意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你在烦恼什么?”

    张丰的眼睑垂下又抬起,眼神微现忧虑,问朱挽:“你觉得这地方怎么样?”

    “还不错,你认为呢?”朱挽问。

    “我也觉得不错,虽说不免要受官府盘剥,多想点办法就是了,何况我们也不能一辈子当隐形人,总要有个身份的,这里既可以种田又可以打猎,哪天你想回家乡了也容易些,所以我觉得我们至少可以在这里多呆些时候,试一试能否适应这种生活方式,也看看这种状况下能不能维持温暖,只是我又担心这里离边境太近了,怕被战争波及,因此犹豫不决。”

    闻言,朱挽也皱起眉头,正要说什么,张裕插嘴道:“姐,这里也会打仗吗?”

    张丰苦恼地说:“不知道呀,这里是边境嘛,万一被波及到就麻烦了,兵匪兵匪,有时候兵比匪还坏呢,这些以杀人为职业的人,根本不把人命当回事,溃兵过处,堪比蝗虫过境,你想想,要是遇到这些人可怎么办?”

    张裕惊得睁大了眼睛,慌忙说:“那我们还是别在这里了。”朱挽说:“军队很少会在山里行军或是打仗,真要打起仗来,躲进山里就是了。怕只怕此地被秦国占领,如果慕容冲仍不放弃追捕,我们就又要躲躲藏藏,不敢随便露面了。”

    张丰有些内疚,不由说道:“这个应该不会的。”

    “怎么不会?”朱挽不以为然道,“秦国百战之师,天王既决心伐晋,晋国又怎么可能完好无损?我看我们还要再往南去些才能真正安全。”

    张丰无法说出战争的结果,只得默然,可是她确实想在这里试住一下,躲进山里当黑户毕竟太寂寞了,这里好歹有五户人家,他们都还觉得闷呢,见了外面来的人这么热情,一再挽留他们住下,如果只他们一家独居,可想而知日子会多么难过,再者,避免赋税也无法长久,这个小村就是例子。不过,再换个地方也没什么,天下间既可以打猎又可以种田的地方也多的是。于是她说:“你拿主意,我听你的。”

    朱挽嘴角溢出笑意,“你不是想去江州吗?咱们奔那里去就是。”

    “那里很远。你要回去会很麻烦。”张丰说着瞟了朱挽一眼。

    “你这是在暗示什么吗?”朱挽微微皱起眉头。

    “当然不是,我只是不忍心……”

    “毛虫!毛虫!”张丰一句话没说完,就听见雀儿指着她大叫,忙顺着他的手看向左肩处,只见一只五彩斑斓的毛虫,正拖着肥大而毛乎乎的身子不慌不忙地向她脖子里爬去,立刻凄厉地尖叫起来,朱挽跳起,伸指弹飞毛虫,张丰吓得眼泪都出来了,泪眼朦胧中看见毛虫飞出去,却仍然止不住尖叫,雀儿大笑,张裕拎起一只鞋把那只该死的毛虫拍得稀巴烂,朱挽安慰道:“没事没事,毛虫死了。”张丰在朱挽怀里止住叫声,却忍不住连打了几个寒噤,朱挽把张丰搂进怀里,嘴角忍不住翘了又翘。

    “笑什么笑!”张裕没好气地推了雀儿一把,雀儿倒在席上,打着滚嘲笑道:“一个大人还怕毛虫!胆小鬼!”

    张裕很烦闷,却并不是因为雀儿笑张丰胆小,而是因为张丰在朱挽的怀里;他觉得有点丢人,不是因为张丰胆小,而是为张丰在朱挽怀里替她感到难为情。刚才张丰提起朱挽回秦国的话,他还觉得难过,这会儿却有点讨厌起朱挽来。喜欢还是不喜欢,他自己也闹不清,于是便觉得很烦,气呼呼地往席子上一坐,轻轻踹了雀儿一下,骂道:“讨厌鬼!”

    雀儿高高兴兴地回了他一脚,笑嘻嘻地说:“你讨厌鬼!”

    张裕又踢他一下,“讨厌!”

    雀儿更高兴了,回他一脚道:“你讨厌!”这两人便一脚我一脚地踢上了,看着雀儿的疯样子,张裕渐渐放下心事,和他玩起来。

    张丰被雀儿笑为胆小鬼之后,也觉得不好意思,便想离开朱挽的怀抱,可是因为惊悸,她的身体却做出了相反的动作,不仅没有离开,反而偎得更紧,不过这也只是一瞬,下一刻她便从朱挽怀里退了出来,想到刚才的事情,不由寒毛倒竖,抱着胳膊又打了一个寒噤,便跑到屋里换衣服去了。

    朱挽看看空了的怀抱,心里也觉得有点空空的,看向她的背影,心想见到豺狼也没见她多害怕,一个毛虫竟把她吓成这样。

    张丰换了衣服出来,打了声招呼便要到河边洗衣,朱挽说:“我陪你去。”张裕立即起身道:“我也去。”雀儿也爬起来说:“我也去。”

    张丰说:“来吧来吧,到河里去洗澡,各洗各的衣服啊!”

    四人来到河边,张丰蹲在石头上洗衣,三个男人便争先恐后地跳进河水里,三两下脱得只剩一条裤子,站在水里把脱下的衣服草草地揉了几下,便跳上岸来把衣服凉在河滩上,接着就又跳到水里去了。雀儿把自己脱了个精光,衣服更是拧都没拧就丢到河滩上,张丰只好把捡回来替他洗干净,拧干水之后挂到树杈上晒着。至于朱挽和张裕的衣服,既然答应自己洗,洗不干净就让他们脏着穿好了。

    第二天,三人告别这个颇有些世外桃园意味的小山村,继续向南,半个月后,终于到达江陵。

    位于长江边上的江陵,张丰是知道的,有一首童谣说:“江陵去扬州,三千三百里,已行一千三,所有二千在。”到扬州三千三百里,到江州怎么着也能近些,只不过张丰向人打听宜昌在那边,却没有人知道,听她说是巴东东面的一个大城,人家说:“你说的是夷陵吧?”张丰一想,宜与夷同音,或者这个夷陵就是宜昌,夷陵、江陵、竟陵,似乎还有什么西陵、零陵,这一片怎么这么多带陵的地名呢?会不会武陵也在这儿啊?一问,还真在这片,江陵再往几十里就是武陵郡,治所武陵城离此也就百余里。

    张丰便寻思,陶渊明写《桃花源记》,到底是听人说有这么个地方呢,还是根据自己所居之处想象出来的呢?按说还是这边的地形比较容易造成与世隔绝的桃花源,但“与世隔绝”……听起来有点吓人呢,要不还是找陶渊明做邻居去吧,只是不知道这个时候他出生了没有,还是已经死了……

    乱想了一通之后,张丰便问朱挽和张裕,到底是去武陵还是去江州,张裕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武陵,朱挽犹豫了一下说:“江州暂时去不了啦。”

    “为什么?”

    “没钱了。”




59


破庙中
    他们的钱直是由朱挽携带的,是因为放在他身上比较安全,二是因为铜钱太重,路上,朱挽既是老大又是苦力,切行止都是他在安排,最重的行李也是他在背,要买什么东西也大都是由他出面,因为怕朱挽多心,再者花的都是非花不可的钱,张丰也就没有问过钱的事,不想就没钱。

    没钱就只能再挣。

    “现在还剩多少?”张丰问朱挽。

    “二百三十七。”朱挽回答。

    张丰和张裕身上各有十几二十个防身的钱,加在起也就二百五十几钱,能做什么?

    三人在码头转圈,连客栈都没舍得住,寻个破庙作为落脚之处,商议起挣钱的办法。

    朱挽最擅长的是打猎,只是出荆山之后,就很少见到山,到江陵附近,地势更为平坦,他的特长也就更加没有发挥的余地,不过他有的是力气,所以打算到码头上找个活干。张丰则打算做些花去卖。张裕想烧陶,但他们现在买不起工具和做釉的材料,也不知道哪里有陶土,再者行李也不能没人看守,所以张裕就成留守人员。

    清明节跟慕容冲出游时,张丰穿的是套新裁的春装,丁香色的上襦,湖兰色的裙子,桃红色的腰带,都是很美的颜色,那套衣服张丰就穿那次,洗水,并没怎么退色,况且料子又好,做头花再好不过,张丰便翻出腰带和裙子,裁二十条宽窄不同的布条,用米汤糨下挂在树枝上晾起来。

    朱挽:“以后会给买更好的衣裳。”

    张丰笑着:“好。”

    把布条全部挂好之后,朱挽瞅着周围没人,便握住张丰的手,张丰嗔道:“满手襁糊,粘乎乎的不难受吗?去打水啦!”

    “等会去。”

    三人同行,朱挽能和张丰单独相处的时候并不多,好容易得着机会,当然不能错过,打水有什么要紧的?见张丰扎撒着手副放不开的样子,朱挽索性把的另只手也拢进自己手中。

    可是张丰的注意力似乎仍在自己的双手上,眼睛盯在两双相握的手上,脸上却没有任何动情的意思,朱挽对种爱干净的毛病很是无奈,不过此时他却不想再迁就,手臂转便把纳入自己怀里。

    张丰被朱挽从后面抱住,终于有羞意,低声:“快放开呀,被裕儿看到就不好。”

    朱挽在耳边:“们成亲吧。”

    张丰没吭声,朱挽轻叹声,问道:“等安顿下来,会嫁给吗?”

    张丰回头,在他领口处亲下,柔声道:“随时都愿意嫁给,只是怕受不锅碗瓢盆的日子。”

    朱挽的手臂蓦然收紧,急促地呼吸吹在张丰的脑后,剧烈的心跳敲打着的后背,紧接着朱挽的唇便烫着张丰的脖子,张丰顿时也脸红心跳起来,忽然腰下面出现异物感,随后朱挽便迅速放开,脸狼狈地落荒而逃,张丰羞笑着啐声,平定下情绪,折枝柳条回到破庙里,用最后的水洗洗手,便细细剥起树皮来。

    不久,张裕拖着两根树枝回来,张丰看看他手上的树枝:“以后别再折么粗的树枝,被人看见会挨骂的。”张裕应声,把细的枝叶折下来,把粗的段放到墙角,嘱咐道:“根棍子有用的,别把它当柴烧。”

    “有什么用?”张丰不经意地问。

    “别管,反正有用就是。”完拿上换洗衣裳,对张丰声便找地方洗澡去。

    张丰笑,把白净的柳条折成小段之后,便坐在门口看夕阳。

    太阳早已经落下去,色却仍然明亮,晚霞地变幻着颜色,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变模样。

    擦黑时朱挽穿着湿衣披着湿发从外面回来,张丰便叫上张裕朝他刚才洗澡的池塘走去。因为附近住着人,张丰也不敢脱衣下水,只匆匆擦擦身子便回去。

    晚上睡觉,向的规矩是,如果在野地,就是张丰睡中间,如果有屋子,就是张裕睡中间,今晚,朱挽太热他要睡外面,张丰连忙赞成,张裕也不耐烦呆在小庙里,便跟朱挽起在外面铺下蓑衣,张丰求之不得,虽小庙破得只剩下两面墙,角屋顶,好歹有个边界,算是另个区域。

    在经过之前的窘事之后,可算是意识到朱挽另个属性——人。之前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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