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怨越千年-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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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满了感激，她第一次发现，娘竟然这么关心她。
“难道上次她故意伤我，目的是要试探姐姐？”
她望着飞走的人影，竟为这个女人感动地流下了第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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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血雨
汴京的上空浮动着血色的腥味，青石板的街道，猛发出一阵撞地的声音。人们尖叫声、马匹嘶鸣声充斥着雾雨朦胧的街道，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一辆马车的飞奔，一个行人被碾在彻底，拖行了几米远。殷红的血夜染红了几米长的街道，男人们大叫着“停车！”蓝色的布车，终于被好心的人制止，才发现竟是一辆无人的车。“妈的！哪儿哪儿来的野马？快看人还有没有救？”有的人气愤地鸣不平。好端端的一个人竟被这个畜生给害了，还有没有天理啊！
“快看啊！这不是祥子他娘吗？哎呦！真可怜！二十岁多守寡！终于熬出头了，又飞出这般横祸！可怜啊！”
“可不是吗？听说她还有两个干女儿，可孝顺她了！”
“哎！真可怜呦！”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祥子她娘脸上到处都是血液，蓝色布衣上的白色小碎花化作朵朵红梅。几米之外，一个小竹篮，斜倒在路旁。两双崭新的黑色布鞋，从里面翻腾出来，零散在四处。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雨水混作她的血，涓涓流向别处，秋风扫来的黄叶落在她的身上，似在送这个女人最后一程。
“你家大娘出事儿了！在街上！被马车揠了，拖了十几米远…”好心的人连忙通知她们。
若水吓得说不出什么话，一路飞奔而去，佳宁也跟在后面跑！宁泥的道路，留下两双崭新的足迹，雨水打进水坑里泛起点点泪花。“姐姐！小心啊！”佳宁哭着看着滑到在水坑里的若水，湿透了的衣衫捆绑着前行的脚步，她艰难地扶起她，一步一步走向死亡的阶梯。
事发的地点，人们都被雨水赶走了，没有一个人愿意留在充满血腥的领域里，面对着遭遇飞来横祸的死人。
雨水打湿了她们头发，一撮撮贴在脸上，湿漉漉的衣服沾满了雨水、泥土。
大娘的脸被雨水洗刷的干干净净，她闭着眼睛，安详地躺在雨水里，横卧在冰冷的石板上。佳宁见了，眼泪一把一把往下掉，撕心裂肺地哭着。若水则哭不出来，呆呆地站在雨里，望着天空、望着马车。她悲痛的不能言语，不敢相信这个面如死灰的人就是她和蔼可亲的大娘！“事情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撞的不是别人呢？”
街道上，烟雾茫茫，四周寂静无人，连给她们报信的两个人也摇头叹息地离开了。面对这个死去的女人，除了能带给心灵上的一点阵痛外，实在找不出还有什么带在这里看死人的理由！
冷寂的街头，潜伏着一股杀人的腥味，雨声滴滴的声掩盖了潜伏着的人的气息。地上依稀能辨的清被雨水冲淡了的血液，它们从一个生命的躯体里流出，混着雨水，冲洗着街道，算是生命对大地的最后一次的回报，对生活多年故土的最后一丝的眷念。愿这血，化作一股力量，消灭所有的爱恨情仇吧！
佳宁每每回想起大娘对她的好，哭得几度哽咽。秋风今又起，教人多难过！
潜伏着的人，听厌了哭声，一跃而起，杀气腾腾地向她们涌来。二三十个人，黑压压的，震动着安静的都城。闻着喊杀声她们仍愣在原地，没有一个人愿意离开大娘！最后的一片净土，她不容许别人来打扰。来势汹汹的人，恰好在此时出现，这一切一定是那个女人的阴谋！原来她一直都不肯饶了姐姐。今天就是鱼死网破，她也要为死去的大娘讨回公道。
“啊！”佳宁怒号着，冲向来人。她赤手空拳踢飞了两个人，拾起掉落在地上的剑，她见人杀人。见佛杀佛，开辟了一条血路。剑上血很快被雨水洗刷干净。若水只是呆呆地看着她，对着这个身怀绝技的佳宁，没有一丝的的反应。
黑衣人横七竖八地躺在血泊中，杀掉一批，又来一批。杀手们立刻改变作战方式，将她们团团围在中间。
在一层层保护伞的后面，有一个白衣的女人远远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她的噩梦很快就要结束了！
佳宁已经有些累了，为了保护姐姐不受一点伤害，她不得不在交战中顾及到她的安危。带着人，总会受到限制。当所有的刀剑都无情地劈向她们时，佳宁拼尽全力，挡住它们。一个黑衣人背后偷袭了她，“哇——”一口鲜血从嘴里吐出来，这滩血如针般一下刺醒了若水。她的心在滴血，为大娘的死、佳宁的伤，竟流出了泪。
“姐姐，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大娘啊！”佳宁的血混着泪，滴在若水的手上。“我不知道那个女人会这么狠心！她太狡猾了！姐姐，对不起！”佳宁扛着头顶十多把剑围城的钢圈，拼劲剩下的所有力气，顶住。由于耗费的精气太多，她的血如泉水般一发不可收拾。“佳宁！收手吧！再撑下去你会没命的！”若水哭着，苦苦哀求着。
“不！我就算是死也不让你受到一丝的伤害！来啊！”她含着血与泪，对着黑压压的人吼道。
“佳宁，要死我们一起死吧！黄泉路上也有个伴儿！”若水失去了理智，抛弃了所有的牵挂。哭着，劝着。一把泪潇洒地回落在异乡的土地上。
“姐姐！还有好多事情等着你去做了！徐少爷还在牢里了！苏大哥还需要你照顾…。”
“别说啊！我好累！真的想一死了之！佳宁！让我死吧！死了，一了百了，什么爱恨情仇都随着它们去吧！”她哭着，看着天，嘶声喊道“老天爷！你是何等的不公！将我带回了这里，让我包含人世间所有的痛楚，为什么要狠心地将我的亲人一个个从我身边带走？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雨越下越大，水花溅如人的泪眼，打落在冰冷的剑刃上。
佳宁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嘴唇越来越白，浑身瘫软，手中的剑再也无力支持着。黑衣的人不肯饶恕两个可怜的姑娘，雨水无法洗掉他们内心的邪恶，天堂的大门再向她们招手，黑暗就要来临了吧！若水抱着佳宁，湿透的衣服上除了水、泥之外还有大娘和佳宁的血。大娘安静地躺在她们的身边，佳宁气若游丝般躺在她的怀里。“姐姐——我的真名叫——韶儿，姐姐一定记得！韶儿就是死——也会很开心的——”她说着，一口鲜血在喉咙中涌动，又吐了出来。
“韶儿——你不要再说了！你不会死的！我不要你死！”她轻拍着她的脸，“你不要睡着了！啊！”
“杀——”远处的白衣女人发出了号令，这群黑衣人怒目拿着剑砍向她们。
她闭上眼睛，紧紧抱着韶儿，在风雨中，静静地卧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嘴边轻轻地说，幻想着长风就在眼前，她说，“长风，我先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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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无力回天
天牢的大门监禁着自由的灵魂，有罪的无罪的都在这堵城墙消耗着最后的时光，也许明天也许后天，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存在的躯壳，会化作一阵风、一缕青烟，飞向自由的天空。牢里除了犯人哀嚎的叫声，惨不忍睹地撞墙，还有一股牢房特有的屎尿味儿。外面的天下起的雨，又给牢房多了一个发霉的味儿。
这座冰冷的牢房，用石头垒砌成的墙壁，简直就像一座坟墓。被判了死刑的人，对坟墓的敏感更加的强烈。还有五天，他就要被处决了。
“不要…不要离开我！”长风从梦中惊醒。这个梦好恐怖！他梦到阿若满脸都是血，身上被乱刀砍了无数处伤口，血还在不停地留，他记得阿若一直哭着跟他说，“长风，对不起！我要先走一步了！你要好好活着！”
“这个梦不是真的！不是真的！”长风发了疯一样在屋里转来转去！眼睛忽撇到墙上画的二十五条白色的线，一下沉默了，嘴唇发抖念着，“还有五天！”
“还有五天，我就要死啦！阿若！我要出去！我要见她！我要知道她还好好地活着！”他撕心裂肺地踹着牢门，凭他的武功，想逃出这个地方岂非难事？爱情冲昏了他的头脑，他用尽全身的力气，踹啊！踹！“我要见阿若！”
这个可怕的念头让他忘了这里是天牢。
门被踹开了！他欣喜地出去，却见到了一个黑衣的人，她取下黑色的帽子，露出白净的脸。他见了那张脸，紧张地不知如何是好！这个女人是被他抛弃的女人，也是他一辈子最对不起的人。
云鸢人故意让开了道，说，“你跑啊！以你徐少爷的本事，逃出这里岂非难事？”
“你肯放我走？”长风狐疑地看着她。
“你走啊！”云鸢摆摆手，指着前面说。
长风怔了怔，一想到刚才的梦，他便冲了出去。还没走到两步，云鸢冷笑道，“如果你不顾你爹娘的性命，尽管跑啊！你跑啊！”
“是啊！我要是跑了，皇上龙颜大怒，一定不会饶了爹娘啊！不，我不能做个不孝子啊！”他一步步退回了牢里，这座该死的大牢。
他冷眼看着这个女人，这个曾经发誓要他全家为她娘陪葬的女人，疑惑着，“你为什么要劝我？爹娘被我害死了，岂不如了你的愿！”
“哼！要杀你们我何须等到今天？我来主要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听了，你可不要伤心！”云鸢话语的尖酸、快意没有减掉眉头的忧伤。她是该高兴的，她所带来的消息足以让这个负他的人后悔万分。要让他知道不娶她的后果是什么样的？侮辱、愤恨、泪水、快意，在心中颠倒着翻腾。
两个人的缘分，本来就是天注定，没有谁必须娶谁的道理？对上了眼，两个人就能走到一起！对不上眼的，即使打娘胎里就认识，终究是一场无果的缘分。
“伤心？哼！一个还有五天就要被处死的人，有什么好伤心的！”长风冷冷地将她拒之门外。
“他怎么可以蔑视我的存在呢？哼！走着瞧！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云鸢抑制怒火，笑着说，“告诉你！再过五天，就是端王爷的大婚之日！”她瞟了他一眼，“哈哈！这个新娘啊！说来还真有意思！想不想知道她是谁？”长风还是没多大表情，“新娘啊，就是你的老相好！姓若的！哈哈！报应！一切都是报应！”她得意地大笑着。
长风怔怔地说，“不可能！”他刚刚还做了一个怪梦，阿若她出事呢？怎么会成为王爷的新王妃呢？来得太突然了！他伤心，她得意，他指着她吼道，“你休想骗的了我！阿若不会对我变心的！不会的！”
“哈哈！会不会就等着瞧吧！好戏在后头了！啊哈哈！”她得意地拂袖离去，长风的疯狂、失望、痛苦都是她想看到的！
自那日起长风再也无心思吃饭，整天胡思乱想着，云鸢的话如噩梦般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话说当日，若水闭着眼睛，等着死神的降临，就在此时，空中飞来了密密麻麻
的箭头，黑衣人忙用剑去档，剑撞击着箭头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犹如雨中的雷电。若水望着迷茫的四周，回头看见一个人，身前身后跟着一大批人马。那个人骑着高头大马，意气风发，身上的披风飞舞在风中，仿佛从童话里飞奔出的王子。马蹄“哒哒”地向她靠近。渐渐的，身影在云雾中清晰起来！“王爷！”她轻轻拍着韶儿的脸，呼唤着，“佳宁（她太习惯叫她佳宁了）那我们有救了！我们都不用死啦！王爷！王爷！”
王爷的到来如同暖日，驱散了空气中的血气与戾气。
“你没事儿吧！”王爷的到来，王爷的声音使她的担心、害怕、失望、绝望又使得她感动地流泪。
“对不起，我来晚了！”王爷取下身上的披风盖在她的肩上。衣服的暖流刺激着她的心，一股股热浪使她臣服于帅气、英勇的王爷。她哭得抱住了王爷，感激的不能言语。她感受到手中躺着的佳宁，她的血还是热得，“王爷！快给佳宁请大夫！她伤的好重！”
“佳宁！佳宁！”王爷看着昏迷不醒的佳宁，气愤地骂道，“该死！看本王怎么收拾他们！来人！给我杀了他们！”王爷冲着随来的士兵喊道。“李怀！备马！送佳宁回府！”
李怀正在厮杀着这帮匪徒，听到佳宁的名字，飞也似地跑到佳宁的身边。一看佳宁全身湿透，浑身是血，他痛苦地叫着，“我要杀了这帮畜生！”
“李怀！快把佳宁送回去！请太医！迟了会没命的！”王爷叫着，“还愣着干什么啊！”李怀丢下剑，从若水的怀中接过奄奄一息的佳宁，他哭着、叫着、跑着“佳宁！坚持住！我不能失去你啊！佳宁！听到没有！一定要坚持住啊！”他还没得及好好爱她，他怎么能轻易理他而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