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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驸马,请回自己房-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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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乐清怎么也没想到,这衣服竟是给她准备的。难道严璟是要让她换装扮男人?有了之前船上的经历,她早该想到的,当时她不也是找个瘦小的男人吗。

    “再往里头走一些,快些,别冻着了。”

    乐清很少能听他如些轻柔又如此关心的话,心头一暖,立刻往里头更黑的地方走了几步,脱了衣服换上刚从那小个子身上脱下的男装。只是这身衣服知穿了几天了,阵阵汗臭味与别的不知道的味,熏得她直难受,却也知道,此时并不是挑挑拣拣的时候。

    换好衣服,严璟又说道:“把头上发髻解了,像男人一样绑起来。”

    乐清终于确定他正是让自己扮男装,立刻就依言解了发髻,再想象着街上男人的模样将头发绑了绑,甚累,却终于算是绑好,夜里也看不大清晰。

    严璟已经将额上头发扯下了几缕,将衣服拉得松垮了一样,对她说道:“我装作醉汉先走,你拿着包袱过些时候再走,不要发出声音,不要让人听出你是女人,也不要让人看出我们是一起的。若是我无事,你便跟着出城,或是有人埋伏,那你就别再往前,找机会回京城去,只要出了扬州范围便安全了。”说着他便从怀中拿出只小本来递给她,“若能安全离开扬州,到下一个州府,便拿着我的官凭去找州府官员或是驿站,或是朝廷中人的府坻,亮明身份,他们自会送你回京。”

    “嗯。”乐清立刻接了他递来的东西,才想收好,却突然回过神来,“你你说什么?我一个人?那你呢?”她往路口瞧一眼,瞬时就着急道:“如果真的有人埋伏怎么办?他们会杀了你是不是?我不要,我要和你一起走”

    “听话!我只是说万一,你看前面路上这样安静,并不像有埋伏的,我只是习惯性地作了打算,你别乱想。”

    “可是”乐清将手上那一本官凭又递向他,“你的东西你自己拿着,不要像给遗物一样给我,我不要!”

    “璃儿”

    “我不要我不要,说不要就是不要!”

    严璟突然冷了口气:“还不知错么?是不是要把我们都害死才不这么任性?你再这样,回京我便休了你!”

    “你”乐清眼中一热便又要哭起来,侧过身去不再理他。终于还是露出真面目了,表面上作出一副不怪她的样子,实际却是恨她怪她,怪她跟着他,怪她泄露了身份,怪她将他害得受了伤,怪她将他害得遭人追杀,嫌她任性,嫌她总犯错,闹了半天,其实一直想着休了她!

    乐清瘪着嘴任热泪往下淌着,也不回头也不说话,直到严璟离开已走至县城路口处才猛然反应过来,他的官凭还在自己手上。

    她这傻瓜,中了他的计,明明是不要他的官凭不要他独自一人去探路的,最后不知被他怎么一说就忘了将官凭还给他,忘了让他保证自己不会有事。才要追上去,却想起他的万一,便又顿住了脚步,收好官凭,拿了包袱暗暗跟上他。

    心中隐隐有一丝不安。她其实知道,他所料到的万一,一定是真的。如果是她来派人追杀,都已经家家客栈搜查了,已经在通向扬州的县头上埋伏了,为什么不多弄两个人在县尾也守一下?万一要杀的人不直接去扬州,而要绕道去呢?

    心中越想越担心,看着前面明明是因为重伤而无力行走,却装作醉酒歪歪斜斜的严璟,一下子如刀绞般难受。

    她不要他死,不要他若死了,她也不想回京城了,就陪他一起死了算了严璟拿着酒坛,一会儿歪着步子,一会儿扶向身旁的墙,眼前的树,的确让是醉酒,却让她紧张得冷汗遍身,就怕他胸口伤口又出血了,或是一时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装作醉汉的严璟最终出了县城,且直到看不见身影,路两旁都没有任何动静。

    乐清看着那两旁密密的,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有没有藏人的丛林,松了口气,却又禁不住紧张。严璟安全离开了,也许是路两旁根本没人,也许是埋伏的人并没有怀疑他。

    等了一会儿,直到看见有个老人也走出县城,她才动身,紧着呼吸,低着头往外走。

    离了县城最后一间房子,没事,再往前走几步,仍然没事,就在乐清自己都觉察到离了最危险的时刻时,身后却突来一阵风。

    “啊——”未等她回过头去,肩头便被人猛地一拽,身体不稳地向一旁歪去。

    看着往城中飞快跑去的人影,又摸摸空空右肩,乐清这才反应过来,有人抢了她的包袱。下一瞬,颈间便一片冰凉。

    一个黑衣人站在她身侧,拿剑抵在她脖子上,另一个黑衣人“哧”地拉开她前襟,露出里面白色的小衣,引来她惊叫一声。

    “乐清公主?说,严璟呢?”

    扯她衣服的黑衣人却并没有下一步动作,而是一口就问了这样一句话。

    原来这两人并不是劫色的,而是埋伏在路口等他们的。严璟料对了,也想办法瞒过了他们,只是她遇到了意外,又没有应对好这意外,让他们听出她是女扮男装。

    她不说话,那剑便又贴近了些,甚至都让她有被割破皮肤的感觉。

    “说,严璟呢?”黑衣人再次开口。

    “我我不知道。”乐清知道,死亡,就在一瞬,她不能去前面和严会合了。

    没有了她,他应该能很轻松地到扬州,不仅能逃出生天,还能查出幕后之人,还扬州一片清明。今天他还问,如果他死了,她会不会伤心,可是现在,她也想知道,自己死后,他会怎么样。

    与他成亲三年,她并没有把自己当严夫人,当他的妻子。她骂他,讨厌他,对他使用巫蛊之术,点熏香害他,让他饱受流言蜚语,又将他害到这般田地,这样的她似乎没有一点能让他留恋。她死了,他还是他的丞相,还是可以娶南平,或是娶别的女人,还是可以让那个女人给他生孩子他什么都不会变她不想,不想这样,不想就这样死了,把他留给别人,他是她的驸马,是她的丈夫,明明是她的身前突闪过一团黑影,一阵特殊的声音传进耳中,乐清猛然一惊。

    这声音,特殊,却熟悉,是刀剑刺入人身体的声音。等她反应过来侧头看去,只见拿剑抵着她脖子的黑衣人自己颈下却有一道血痕,而另一侧,一把弯刀从扯了她衣服的黑衣人胸口拔出,血花飞溅,黑衣人瘫倒地上。

    还站在身侧的,是弯刀的主人,严璟。

    “严璟”

    乐清不敢相信地唤出声,面前的严璟没回话,却是一下子倒在她身上。

    “没事吧?”他一手按向胸口,喘着气问。

    乐清扶住他,好半晌才大哭起来,“你来了你怎么来了我以为我要死了,我还以为我要死了”

    “没事了快将地上的尸体拖进树林,我们立刻离开。”严璟呼吸沉重地开口。

    乐清一摸他的胸口,手心果然是一片热。他又流血了,大夫说了虽没伤及性命,却再不能失血,失血过多,便难以救治了他现在却又动手,又让伤口流了血。

    乐清哭着,将他扶到路边靠着树,自己则一边抹泪一边拼了全力去拖地上的死人。她知道她可以的,只是两个人的尸体,只是两个坏人的尸体,她有这胆量,也有这力气。

    这一次,她的动作还算快,一将尸体推入树丛便来扶住了严璟。“你怎么样了?你不要死,不要死”

    严璟粗粗地笑了一声,“你怎么总想着我要死?我死了你在这儿可得不到什么好。”

    “我”意识到他的故作为轻松,乐清一边将他扛上肩头,一边哭道:“你别说话,别说话了”

    “好,我不说话扶着我,往前走明天天亮他们便会发现那两人死了就会朝这个方向追来,我们要在天亮时赶到下一个村镇。”

    漆黑的夜,见不到一丝光亮,听不到一点声音,她找着他往前走,见他长时间不说话,便会担心地叫他,就怕他突然就没了那沉重的呼吸,他说话,她又怕他费了力气其实她知道,他已是很虚弱了,有几次,他真的就要那样睡过去她哭着,只盼自己能有一身的力气,能背着他快步往前跑,能快点放下他,给他包伤口,给他喝药五更时分,他们遇到了个村子,敲开门买了村中仅有的一头驴,第二日下午,又到了小镇,通往荷花镇的路已被淹,他们只得用身上最后银子高价租了船去对岸。

    乐清将馒头撕成小片,一口口喂到严璟嘴里,眼中泪水再次往下流。

    和化花花面花荷。这一趟路,做什么都必须要用多的银两才能让人帮忙,直到最后,看着手上仅有的几文钱,买了最后两个馒头,乐清才知道钱有多重要,哪怕是几个铜板也好。

    她身上再没有首饰可当,包袱又被人抢走,唯一揣在怀中的银子付了驴和这船钱,便再没有了,不知下了船该怎么办。

    严璟脸上已没了血色,咽馒头也咽得极为辛苦。

    看着渐渐偏西的太阳,乐清终于开口道:“我们到底去荷花镇做什么?,到了又怎么办?我们我们已经没钱了。”

    严璟柔声道:“放心,到了荷花镇便好了,到时自会有人救我们。”

    “为什么?你别骗我,你总骗我,在这种地方,会有什么人救我们?”

    “因为”严璟偏头看看水的尽头,脸上一柔,又看向乐清道:“荷花镇,是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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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方是我家

    

     乐清张大了嘴巴,拿馒头的手僵在半空中。

    “你家?你家就在这里?”

    严璟点头,乐清立刻望向远方,夕阳之下,树木参天,房屋隐现,炊烟袅袅。她倒是忘了,他说了家在这里,来这里后却也不提,如今,是要回家了?

    乐清从不知道他的家在这样的小镇上,更不知道他家里的情况,好像也没听别人提过,似乎别人也是不知道的,为什么会这样?然而此时她没功夫想这些,她只愿严璟没有拿话安慰她,前面真是他的家,到了家,有人给他治伤,有人让他休息,让他的伤快快好起来。

    船到岸,夜幕已降临,乐清满怀希望地问,“你家真的在这儿吗?是哪家?”

    严璟看着这小镇,却是迟迟不说话,让乐清又急了起来,“你是哄我的是不是?”她仍记得昨天晚上的事,被他诓得自己先走了。

    严璟看向她,终于开口道:“我也不知道,这里变了许多,我我只记得十多年前的样子。”

    “你你自己也没回来过?”乐清不敢相信地问。就算在京城做大官,也不至于十多年不回家吧。直到现在,乐清仍不怎么相信他家就在这镇上。

    夜风又一阵阵刮来,乐清抖了抖,往严璟身上又靠近了一分。十几里路都走不了的她,却扶着严璟走了一天一夜的路,这期间,连吃个馒头的胃口也没有,其实不说严璟的伤,若是再没有地方安顿,她自己也要倒下了。此时站在小镇前方,看着眼前茫茫一片黑,身子又冷又饿又疲乏,真的再往前走一步都要使出全身的力气来。

    严璟握握她的肩,说道:“我在这里,你敲户人家去问一问,严大山家住在哪里。”

    乐清听话地让他倚着树,自己走到第一户人家门前,却敲响了门。

    里边的人似乎已经准备睡下了,听见敲门声在屋里问:“谁啊?”

    乐清不知该怎么回答,又敲了敲。屋里终于有了动静,应该是人起床了,乐清心中松了一口气。

    不一会儿,脚步渐近,门突然被拉开,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站在了门口,看了她好一会儿,问:“你是谁,做什么?”

    乐清忙问:“您知道严大山家在哪儿吗?”

    那男人又将她看了看,回道:“后面,镇尾那间大房子。”

    “谢谢您大叔。”乐清不仅说了谢谢,还在后面加了个大叔。

    大叔的样子果然又和气了些,接着补充道:“往前走个五六家,从巷子里过去,到后一排再往南边直走,他家房子大,你一看就看到了。”

    乐清忙又说谢谢,待大叔关门回去才又去扶了严璟,往后排走。

    一路上,严璟一声不吭,身体绷得有些紧。乐清不禁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他说没事,声音却特别低沉。

    我保跟跟联跟能。乐清突然意识到,他心中是有着她不能体会的心情。在北堂家的时候,严小亭说,她早就不认识他了,他十四年不见人,凭什么管她那个时候,她能清晰地看到,严璟愣了好一会儿。他是很在乎他妹妹的,可是她却说她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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