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宠后-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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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你不是说，只要我能原谅你，你做什么都可以吗？”
清冷的声音，比这冬日里的狂风来得严寒。司寇龙泽微微抬起头来，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疼痛，叹了口气道：“朕不能放任你离开。”
林依依微微蹙眉，强撑着身体坐起来，半靠着床头。“你是担心，我会把这件事宣扬出去？”
如果这个理由能说服她，也能说服自己的话，司寇龙泽真的想要承认。只是，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不能放手让她离开？就在她离开的那一瞬间，似乎又回想起，多年前，那个人也是这样在他无奈地注视下离开，没有回头，也再没有回来。最终，造成的是他这么多年来永无止境的思念以及对那时候轻易放手的悔恨。他，决不能让这样的事再次重演。即使是恨，即使是埋怨，他也要将她留在身边，直到永远。
他的手微微有些颤抖着想要抚上林依依的脸颊，却在注意到她闪避的动作时，蜷缩着收了回来，哑声道：“这件事以后再说，你好生休养，朕有时间再来看你。”
不等林依依回答，司寇龙泽已经逃也似地离开，徒留下有些颓败的身影。
林依依叹了口气，苦笑道：“因为你，我本来已经下定决心放弃这次计划，却也因为你，逼得我不得不继续实行。放手的机会。我似乎已经错过了。看来，这条路已是不走不行啊！”
香卉小心端抬着热水盆走进厢房，待看到林依依时，惊呼道：“姑娘，你终于醒过来了，太好了，太好了！奴婢，奴婢这就去转告易大夫。”
香卉这般欣喜若狂，语无伦次的兴奋表演，在林依依看来，完全是做作姿态，让人徒生厌烦。“行了，行了。”林依依冷声打断她，淡漠问道：“我睡了多长时间？”
香卉识趣地低下头来，恭敬道：“姑娘昏睡了两天，奴婢担心……”
“两天？”林依依失声问道，面色沉重，急切吩咐道：“去把易大夫请过来。”
“是姑娘，奴婢这就去。”香卉匆匆放下手中的木盆，不忘叮嘱道：“奴婢给姑娘准备了热水，就放在这里。”
林依依全然没有注意她说了些什么。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按照那天的情形来看，司寇龙泽出手虽然有些重，但也不至于让她昏睡两天的时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依依摇了摇头，不愿再去费神思考，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是直接问易大夫好了。想到这里，她起身穿上件外衫，洗完脸后，就静静坐在桌边等待。
片刻后，香卉将易大夫带了过来，恭敬道：“姑娘，易大夫来了。”
“恩，知道了。”林依依淡淡应了一声，随后吩咐道：“我有些饿了，你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香卉略有迟疑，同易大夫交换了眼神后，才恭敬道：“是，奴婢告退。”
林依依偏头看向易大夫，笑道：“香卉那丫头，看样子是听从易大夫的吩咐没错，真让人称奇。这么长时间以来，我都以为，香卉是萧家主安排的人。”面色转瞬即变，林依依一字一顿追问道：“易大夫，这整个计划，你参与了多少呢？或者该换个问题，你究竟在算计着什么？”
易大夫露出一抹高深笑意。走至林依依身侧，“老夫先为姑娘把脉。”
林依依避开他的手，淡漠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闻言，易大夫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随后笑道：“姑娘多虑了，老夫没有什么可算计的。”
“是吗？”林依依冷笑，右手重重拍在桌上，“我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样的情况，我自己心里有数。易大夫医术精湛，我早已领教过。但是，为什么这段时间里，我喝了易大夫准备的药后，身体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更虚弱了？这，易大夫总不能说你医术不精，不知道吧？”
听完林依依的质问后，易大夫没有争辩，瞥向她略微有些颤抖的手臂，沉声道：“姑娘的病情极为复杂，老夫已经尽力施救。若是姑娘再不配合老夫医治，情况就会越发严重，那样的话，即便华佗转世。也回天无力。”
闻言，林依依心底虽有些害怕，但总觉事情哪里不太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是以，林依依紧紧盯着易大夫，想要从他眼中看出些端倪来，却是没能如愿。最终，她别开了脸，疑惑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易大夫叹了口气，似是十分无奈。“媚颜之毒太过霸道，本是无解，后因萧公子取得血蛊才将姑娘体内的毒解除。只是，媚颜余毒为清，虽不至有生命危险，但总归有些影响。老夫本想施予丸药，几年后，此毒方可清除干净。不想姑娘为了救治太子殿下，失血过多，血气不足，身体越发虚弱。前几日，姑娘刻意控制怒火，压制内力，造成气血逆流，而司寇龙泽那一掌，险些铸成了大错。这，就是为什么姑娘会昏睡两日的原因。”
林依依安静听着，面色越来越沉，喃喃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已经无药可救了，是不是？”
易大夫沉重地点了点头道：“姑娘若能平心静气的休养，情况或许会有所好转。但是，姑娘体内的余毒已经无法控制，渗入经脉，每月毒发时，疼痛难忍。”
“呵呵。”林依依哭笑不得，颓然坐下。突然想到什么，失声追问道：“之前你告诉他，我是因为中毒的原因晕倒，又是怎么回事？”
易大夫这才回忆起当时的情况：林依依假装晕倒，但她手臂上的伤口再次撕裂开，血肉模糊，看上去惨不忍睹。在给她把脉的时候，他已经知晓她只是在假装，所以……收回思绪，易大夫淡淡道：“当时的情况，老夫只能为姑娘圆谎。”
“圆谎吗？”林依依苦笑出声。随后漠然问道：“我还有多长的时间？”顿了顿，又继续问道：“若是按照你所说的做，我还能活多久？”
“多则一年，少则几个月的时间。”
“呵呵，是吗？原来我只有这么点时间了。”说话间，林依依缓缓站起身来，“我知道了。”
易大夫本已转身离开，走出几步后，又回过头来，语气十分关切道：“姑娘切忌，莫要大悲大喜。若是姑娘能戒骄戒躁，时日许会长些。”
听着他的脚步声已经走远，林依依低头沉思，喃喃自语道：“难道真的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了吗？或许，从一开始我就没有选择，必须走上今天这条路。又或者，这也是棋局中的一步。若是我稍有退缩的念头，就得死。萧家主，你究竟是什么人，步步算到精准。我，难道真的无法逃脱了吗？不，我绝不会让你得逞。既然只有这么几个月的时间，那就让我死了算了，死了一了百了！”想到这里，林依依露出一抹自嘲冷笑，随后又突地大笑起来，表情看上去十分扭曲怪异。
听着屋内传出的笑声，香卉本欲敲门的手微微颤抖了下，眼角余光瞥向身后之人。最终，她硬着头皮大声唤道：“姑娘，长公主殿下来了。”
听到香卉的声音，林依依顿时愣在原地。司寇钰颜这时候前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依照现在她所处的身份和情况来看，她无法将司寇钰颜拒之门外。思及此，林依依忙快步上前，亲自将房门拉开，恭敬施礼道：“丹姬见过长公主殿下。”
司寇钰颜若有所思地盯着她，柔声道：“平身。”
“谢公主，不知殿下……”顿了顿，林依依突然意识到不妥，慌忙让出条路来，恭敬道：“是丹姬疏忽了，有请长公主殿下。”
司寇钰颜的目光打从一开始就停留在她身上，总觉对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却说不上来究竟是在哪里见过她？这也是今日司寇钰颜为何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但是，林依依表现出来的恭敬以及那似有非有的怯意，让司寇钰颜更为疑惑。
司寇钰颜微微摇了头，似乎想要挥去脑中不太实际的想法，暗暗告诉自己：她现在已经是太子妃，又怎可能出现在这里？
林依依瞥见司寇钰颜久久没有移动，只定定看着自己，顿时有些惊慌，再次唤道：“长公主殿下？”
司寇钰颜恍惚回神，失声道：“恩？”刚一出声，顿觉十分尴尬，忙解释道：“姑娘的眼睛，很像本宫认识的一位朋友，是以有些恍惚，倒让你见笑了。”
林依依脑中，突然浮现出那晚司寇寿齐清冷的声音：“冯若依，即使你身上的每一个地方都改变，但你的眼神，从没有改变过。本王有的是办法，证明你真实的身份。”再次回想起这些，林依依眼底依旧闪过一丝后怕。
司寇钰颜的话音刚落，林依依慌忙应道：“丹姬不敢。”
“呵呵。”司寇钰颜轻笑出声，缓步走入林依依的房间，一边笑道：“是呀，你怎么可能会是她呢？”
林依依缓步跟在她身后，保持着较为谦卑恭敬的距离，诺诺道：“丹姬哪有那样的荣幸，能成为公主的朋友，公主说笑了。”
“哈哈。”司寇钰颜寻了个位置坐下，赞许道：“本宫和你，仅有一面之缘，就觉得你身上有种很吸引人的……”司寇钰颜突觉词穷，叹气道：“哎呀，你该明白本宫的意思啦。父皇带你回来，看来你真有些过人之处啊！”
看着她唇角那抹意味深长的笑，林依依只觉头皮发麻，侧脸垂眸道：“公主说笑了。”
司寇钰颜上下打量着林依依，突然叹气道：“哎，你同本宫的年龄，看上去也差不多。若你以后真的成了父皇的妃子，那本宫得尊称你一声母妃，这……”她微微皱眉，片刻后又突然展颜笑道：“还好，本宫在这几日内就要大婚了，也没什么关系，是不是？”
听出她话语中的落寞，林依依暗暗叹了口气，想来，即使作为皇朝最为受宠的长公主，她也有她的无奈吧。林依依微微俯身，恭敬道：“丹姬在这里祝长公主殿下事事如愿。”
“事事如愿？”司寇钰颜呢喃自语，随后苦笑道：“旁人看来，本宫是集万千宠爱的公主，但是，从来没有人问过本宫，本宫心里真正想要的生活是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林依依时，司寇钰颜竟然愿意将埋在心底许久的话全数道出：“这次南巡，是本宫出来最久的一次。本宫还记得第一次偷偷出宫的时候，应该是五六岁的时候吧，那时候太子偷偷带着本宫溜出了皇宫，但是还没过一个时辰，就被父皇派人抓了回去。”似乎又回到那个时候，司寇钰颜脸上挂着幸福的笑，说话的声音也轻快了许多，“那次，本宫和太子被父皇狠狠责罚，跪在太庙很长的时间。不过因祸得福，父皇竟然带着本宫和太子微服出宫，玩得很开心。但是……”她顿了顿，神色黯然，哀怨道：“因为这次微服出巡，丹母妃深中剧毒，从那以后，本宫再也没有见过她。一直以来，丹母妃是除了母后之外，对本宫最好的人。丹母妃薨逝，父皇好像变了一个人，身体也越来越差。太子也是一样，不知道为什么，从那之后，很多人都在背地里议论太子，说他是恶魔，是暴君。本宫身边，再也没有人会发自心底地关心本宫，除了他……”眼眶中的泪水涌出，司寇钰颜慌忙止言，尴尬笑道：“本宫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说这么多，呵呵。”
林依依完全没有想到，司寇钰颜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不加思索道：“公主大婚在即，为何丹姬感觉不到公主开心，反而感觉到公主心底的哀怨？公主此次前来，是不是有什么事，丹姬可以帮上忙？”
闻言，司寇钰颜眼底闪过一丝惊异和感激，随后哑声道：“没用的，事情已成定局，没有人能够改变，即便是父皇也不行。”她扯出一丝苦笑，随后真挚道：“尽管如此，本宫还是要谢谢你，听本宫说了这么多。”
林依依已经从故事本身带给她的感动中走出来，暗暗在心底腹议：还好长公主没有提出什么要求，若她真的有事相求，那就麻烦了。林依依啊林依依，为什么你每次都会说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来，不经大脑的！！
而司寇钰颜这边，她的话匣子一经打开，似乎就无法关上。又或者，太长时间的压抑，在此刻终于寻到这样一个出口，所以她才会这么滔滔不绝。在她断断续续的叙述中，有她儿时的回忆，但更多的，是她和他之间发生的一切，温暖的，柔情的，痛苦的，悲绝的……
林依依再次沉浸在她的故事里，无法自拔，不由自主地问道：“公主不愿意和亲，是因为他吗？”
司寇钰颜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摇头苦笑道：“不愿意又能如何，他已经离开了。过去的山盟海誓，就像是晨间的雾一样，散了，尽了。”
是他背弃了她吗？林依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