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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天茧-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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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有颗原子弹,倒是可以考虑“退了兵马”的操作性。凭她?没等走近就被砍成肉酱了……

仿佛一阵微风晃动了树枝,扑入鼻间的香味来自……于察尔斤腰间常佩的香囊,身后多了另一人的体温。

“可惜,今夜月色不佳。”察尔斤懒洋洋地低语,故意凑在她颈后,热热的呼吸在皮肤上,带出突兀的存在感。

“将我丢在这丈高的树上,就是你的退兵之计?”叶其安不为所动,平直说道。

“啧,”察尔斤叹气,“你这女人,实在不讨喜。”他转了位置与叶其安并排,对她狼狈的姿势视若无睹。“要去军营的,是你却不是我。此后我便要易了容,也不会时时跟在你身边——韦门主要救,我那禁军教头也还是要做的。若给他们知晓我此番举动,那可不妙。呵呵,若是你去揭发了我,我却是不怕的……”

叶其安皱眉:“你以为能瞒得了锦衣卫?”

“锦衣卫?嘻嘻……”察尔斤轻笑声中恍惚几分嗜血味道,“你真欲知晓这一路行来,为何不见那些四处探头探脑的老鼠的?嘻嘻……”

叶其安心里一顿,扭开了头:“我要怎样进去军营?”

“这个嘛……啊,来了!”话音刚落,凉风起,树枝上人影已不见。

叶其安吃惊回头,正要开口,眼角瞥见朦胧月色里,夜空中,几道倏忽影子在树梢起落,鬼魅一般,离她呆着的地方越来越近。心里发凉,她低了头,在树林中找寻察尔斤的身影,想象着他突然从黑暗中出现,用来人的鲜血夺取此刻月色的纯净。因为想象着这样的画面,而更加让她全身发凉。

树枝轻颤,她仰头。一道人影,站在常人不可能站立的树梢,随着树枝晃动,与树枝浑然一体,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被注视的感觉深入骨髓,几乎令她松开了抓着树的双手,可是偏偏,她却无法移开同样注视对方的视线,仿佛她的行动早已在不知不觉间被束缚了。又是一阵风起,四周高处树梢上,凭空多出三道人影,据守东西南北,如同环伺猎物一般俯视着。

心脏跳动和呼吸的声音在暗色中凭空显得突兀之极。夜色之中,潜藏着不可获知的危机。

突变骤起,一点寒芒夹着劲风袭来。叶其安本能后避,顾不上身后空然无物。失去了依靠的身体伴着一声惊呼直直落向地面。曾经从高空坠落的感受铺天盖地而来,加诸在此时的身体上,引出双倍的恐惧。她瞪大了眼,望着不断向上的树枝,脑中空白一片。

腰间突如其来的紧缚感,身体仿佛要从中间生生折断,下坠之势却在同时停住了。叶其安屏住呼吸,等那一阵剧痛缓过去后,才小口小口的喘息。耳边有痒痒的感觉,扭头去看,那东西抚上脸来,鼻中闻到了青草的气息。一只手用了些劲往下,指尖果然摸到了实在的地面。

此刻她的身体,隔了地面多远?50厘米?60厘米?

乍然的逼迫感觉,转回头,呼吸顿时凝滞。浅淡的月色里,在她身体上方一掌之隔的距离,一个人倒悬着,脸对着脸,静静看着她。她甚至感受到对方喷在自己脸上的呼吸的热度。

时间仿佛也停止了。

然后——

“嘁,”那张脸离开了一些距离,“你是谁?”

叶其安想要说话,却挤不出说话的力气,仿佛被拦腰斩断的身体脆弱得像是不属于自己。

“你是谁?”那人又问了一遍,声音清脆如铃,“为何在此处?”

“喀……放我,下来……”叶其安勉强开口。

腰上一轻,身体随即落在地上,叶其安侧身扶地,咳嗽着,用力呼吸。那人落在两步之外,也不催促,等到她喘息的差不多,才重又开口。

“说。”

想要坐起身,腰上一阵剧痛,叶其安“啊”了一声,用力撑着地,眼前的人影一阵模糊晃动。半天,缓过劲来,她抬头,望着前方看不真切的人。

那人突然蹲下,手往叶其安颈中一伸,摊开掌心,借着月色看着掌心中白色的玉珏。片刻沉吟,那人扬头朝着黑暗中:“找着了。”

黑暗中应声有人开口:“引我们到此处那人……”

“回营再说。”那人低头,“得罪了。”

颈上一痛,叶其安失去了意识。

“你记着,”他的目光灼热而强势,“我就是这天命。这天下、这万里江山,若是已经染上了污尘,便由我的手将它涤净!”

“君王……天下……谁不爱?”

……

“叶老板,如今只有劳烦你流落江湖,待云开雾散之日,炆自当国礼迎之。到那时,只望其安心中眼中再无旁人……”

“……上天夺我亲人毁我家园,却又将你送至身边……如今我只求你平安,即便要我万劫不复……”

……

“大祀已毕,我已禀了皇祖父,过几日便接你入宫,这临江阁和那医馆,找人接了罢。”

“……你要我罢手,我便罢手。不过万事难料,凭我一己之力,怕是护不得你周全。如同在开封那时……”

……

……

叶其安注视着不远处晃动的烛火,耳边仍旧固执地回荡着梦中话语,不觉有些恍惚。回到数月之前,那时的自己,纯真无畏,不知疾苦。哪里知道,一路走来,该变的在变,不想变的也变了。十几年的成长,抵不过屈指可数的数月时间。

帐帘掀起,在之前便已出现的金属撞击声中,一人走了进来,乌甲铁剑,卷来凛冽冷寒气息。

“姑娘安好。”来人在几步之外弯身行礼,棱角分明的面容半藏在光影之中。

“……赵哲……”淡忘的过往分沓而来,叶其安低唤出声,眼前闪现的却是数月前那个还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己。

“属下是。”年轻的军官复礼抬头,“总算找到姑娘。”

“为什么?”为什么找?为什么不放过?

赵哲上前一步,身上盔甲铁剑发出清脆声响:“行前殿下嘱咐,若是找到姑娘,只问姑娘一句话……”

叶其安抬眼,透过眼前的人,望着那年轻而强势的皇太孙清定若闲地对她说话。

“……问姑娘,为何抗旨不遵?”

抗旨不遵……只是因为她的忤逆而被激怒,因此实施惩罚吗?

想起察尔斤的暗示——

“如果我跟你一起回京,冀山之围,又该怎样?”

“若无生门从此臣服、永不再滋扰生事,大军即刻南下,平灭犯海倭寇。”

“是吗?”叶其安站起身,慢慢走近烛台,凝望摇曳烛火。颈后仍旧有微痛,她抬手抚颈,怅怅一叹,“殿下是逼我选择,却不担心我宁愿玉碎。”

“姑娘,”赵哲语气中有刻意抑制的关切,“为人臣子,本该为主子分担解忧。殿下对姑娘如此恩宠,姑娘又何必……”

“赵大哥,”叶其安转回身,涩然一笑,“我宁愿殿下他根本不记得我。”

“姑娘……”

“放心吧。我不是小孩子,知道轻重。我会跟你返回京城,面见皇太孙殿下。事情的确该有个了结。”叶其安垂头把玩桌上镇纸,“本也不应明知不能逃却心存侥幸,以致如今陷入两难境地。”手指轻移,将镇纸推至桌沿,而后掉落在地。“哐”的一声,镇纸在地上碎成无数。一块碎片溅起,擦过她手背,留下一道浅痕。

“姑……”

“赵大哥,”叶其安矮身拨弄地上碎片,“我刚来这个地方不久便认识了你。你舍命救我,我一直很感激。我既然答应跟你回京,就不会反悔,不过在此之前,能否让我上趟冀山?也许会令你为难,但到了殿下面前,我会承担一切。我需要对冀山上的人和事做个交代。”

赵哲自怀中掏出一块金牌,双手奉上:“殿下吩咐了,若是姑娘执意前往无生门,属下已点了精兵护送,待姑娘事毕,再行返京。”

“果然……”叶其安站起身,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鲜艳的红色自指缝中涌出。

赵哲吃惊上前,抓住她手臂,掰开手指。一块碎瓷片混着血色掉落下来。

叶其安侧头,唇角苦涩笑意迎上他惊讶双眼。

“原来,心里痛极时,别的痛就根本算不了什么了……”

第四十七章冀山

“那便是沙坪口。”赵哲手执马鞭,遥指远方。晨光中,隐约可见山势绵延起伏,却无法判断“瓶口”所在,“大军将无生门众困于沙坪口,虽有数次交手,但无生门众始终忌惮大军攻打冀山,遂以牵制羁扰为上。两方每日都有死伤,却伤不及腑脏。无生门众人数虽寡,多是武艺超群之人,若论单打独斗,我方绝非敌手。”

话音刚落,沙坪口方向传来阵阵号角声,若此刻身在其处,必然能领略军中号角震天气势。

仿佛看见战场厮杀的血腥惨烈,叶其安心里烦躁,扭转马头:“走吧。”

沿着冀山南麓小道一路往北,道路不时掩没在繁密草木之中。赵哲所带十人中,有个女人身材瘦小、眉目平凡,年纪已然不轻,声音却清脆如铃,常常跃上丈高大树,重新找出难辨踪迹的小道。听她声音,叶其安认出是那晚将自己悬挂在半空,又将自己打晕的人。问过赵哲才知道,与其余九人一样,都是从宫中带出的好手。难怪一路行来,赵哲泰然自若、自信满满,显是对这几人的本事很有把握。

……

……

山势渐见陡峭,众人身下代步马匹却是从军马中精心挑选,这时仍旧精神奕奕,不见疲态。又走了一段,转过一处死角,迎面冀山主峰赫然出现在眼前。此刻太阳已挂在头顶,山峰仍然薄雾环绕、如同梦境。

六百年后,眼前的景致也许已被钢筋混凝土的森林取代,再也找不到一丝曾经的痕迹。人类便在这样失去与收获的交替中逐渐成长,收获得惊天动地,失去得了无声息。

真不知该是悲哀还是欢欣……

山风带着夹带着山下无法领略的凉意和微微苦涩的味道。渐渐,道路越发崎岖,马匹行进也越发困难,终于无路可走。将马匹留下,赵哲等人将叶其安护在队伍中间,鱼贯前行。

每每在窘迫之时,便有人伸手援助。伸来的手温暖有力,却总带着某种疏离,而手的主人,那些在峭壁上如履平地的人,漠然的眼底深处,传递着叶其安看得懂的不屑。因为那令人如坐针毡的不屑眼神,即便喘息不已,即便汗水淋漓,叶其安只是咬紧了牙,假象着自己丹田中不存在的内力,展开“盘云步”,竭力让自己跟上前行的速度。

幸而,在眼前开始发黑、内脏翻滚起来之前,双脚已站立在一处开阔地。拨开树枝灌木,脚下的土地不过延伸出去三米左右,再往后,便是空空无有。有实在土地的地方,隔在十数米之外。

叶其安一边极力平息着呼吸,一边走到土地的尽头,低头望向不见边际的深渊,翻飞的袍角在眼前一遮一挡,更加眩目。一晃神间,手臂上一股大力袭来,身体被硬生生往后扯开,眼睛对上一张惊骇的脸。

“你作什么?!”赵哲的声音里没有平日的谦谨,惊讶而又震怒地朝她吼。

茫然对视了两秒,叶其安终于醒悟,却因为岔了呼吸剧烈地咳嗽起来。

“你咳咳……误会咳咳……了咳咳……”

虽然语不成调,赵哲却显然明白了,棱角分明的脸上腾起一片红云,神色变幻不定,短暂愣怔后,匆忙说了句“属下无意冒犯”便仓促转身走到一边。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想到他意外露出孩子气的表情,叶其安在咳嗽的间隙微微笑起,可惜笑意转眼消逝,注视着十数米之外的山峰,心上仍旧象压了大石,沉重而抑郁。

十人队中的两人走到崖边,其中一人便是那语音清脆的女人。她站立在崖边,抬手一挥,一条黑色的绸带直直越过悬崖,在对面一株老松树干上绕了几绕。女人用力拉拉黑绸,第二次用力的时候,瘦小的身体翩然而起,轻轻巧巧落在对面。另一人往空中扔出一截树枝,人也同时离地跃起,右足在树枝上轻点,树枝猛地朝深渊落去,那人却已经落在对面女人身边。两人汇合之后,一起消失在树丛之后。

余下八人中有两人折身往来时路上,大概十来分钟的时间,一前一后,托举着怀抱粗、剔除了枝叶的大树返转。到了崖边,两人上前将树干立起,推倒向对面山崖,一人顺势跃起,在倒下的树干上行走如常。树干即将落地前,那人突然跃起,旋身稳落在地,双手高举,稳稳托住树干顶端,将树干慢慢放下。

两人配合默契无间,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姑娘。”赵哲在崖边“桥”头回望。大风卷起众人衣发,几分迷离萧索气息蓦然而起。

在那一刻,叶其安突然迟疑,自己上冀山的决定是否又会牵累这几个素不相识的人?

“姑娘!”赵哲再唤一声。

叶其安甩甩头,迈步走过去,握住赵哲伸来的手,踏上那有些湿滑,却牢固不摧的独木桥。行走在半空之中,出乎意料的,并没有丝毫的恐惧,反而,一种奇特的感受、一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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