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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红月苍然-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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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夫人听得莫名,却也重新燃起希望,“我瞧储庄主待你不错,你们这是这般冰火关系么?”

    白岚依嘿嘿一笑,绘声绘色地描述起来,“娘,你不知道从我遇到储融宣开始便是这种冰火关系,他这人特别霸道,骨子里是个大恶人。记得我第一次见到储融宣时,他还浑身带血,我当时见着了,便善心大发救了他。本来是想这是好事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可是没想到呀,他却恩将仇报,故意使坏让我本在客栈帐房的伙计工作给弄没了,还逼着我去给风净山庄做丫鬟。随后呢,我的聪明才智实在是掩不住,让他看到了可利用之处,便又逼着我去当一家快被整垮的客栈掌柜。女儿可是硬咬着牙才走到今天的。”信口雌黄的感觉还真是不错。但是她胡扯的同时,也回忆起了当初与储融宣相遇相知的画面,虽然最初并不是很愉快而常常斗嘴,如今想来真是温馨甜蜜。

    薛夫人本是认为她所说是真,却见她露出少女怀春的娇羞颜色,本是燃起的希望顿时被泼了冷水,有些苦口婆心道:“细儿,娘是真心在问你话呢。”

    白岚依本是以为薛夫人会喜欢这夸张的八卦话题,却见她一脸正色,也敛了笑容端正了坐姿,“知道了,娘。”

    “在你心中,储庄主到底是与你是何种关系。”薛夫人正色问道。

    “储融宣是风净山庄少庄主的身份,自然同我是上级与下属的关系。”白岚依撇撇嘴,见薛夫人神色并不是很满意,顿时有回到初中被妈妈发现抽屉里男生的情书,严厉逼问的场景。她顿了一顿,只得认真思考,斟酌语气地往下说。

    “呃……”白岚依用手指挠挠秀眉尾,“其实储融宣待我不错的。虽然我最初我是很讨厌他,但是后来我也不知怎么的,觉得他外冷心热,值得做朋友。”

    “朋友?”薛夫人蹙眉追问道,“你对他可有爱慕之情?”

    “哎哟,娘您的神情好严肃。”白岚依娇嗔道,薛夫人严肃的表情真是有现代灭绝老**神采了。见薛夫人仍是目光霍霍地等着她的答案,只得乖乖招供。她轻吐了下丁香舌,“我和储融宣之间表现的这么明显么?娘我不是有意瞒着您的。只是想等着薛家冤案得以昭雪之后,再让储融宣来向您提亲的。”

    “提亲?”薛夫人的脸色一下子惨白,懵了半响后气若游丝,“你们竟已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了?竟然已经到……”重复到一半便没有力气说下去了。

    “娘,您怎么了?别吓我呀。”白岚依见薛夫人似要昏了过去,急忙给她捋背顺气。“娘,要我给你找大夫来看看么?”她以为是薛夫人是被她给气成这样的,又是不解又是惊慌,顿时也乱了分寸。

    “不,不用。”薛夫人的手指紧按着圆木食桌,指尖用力得发白。她长舒了几口气后,凄然苦笑,“这是什么样的债啊……”

    “娘……”白岚依不明她为何突然发出这般惆怅感慨。

    薛夫人抬起泪眸,凝凝地望着她,“细儿,你是我的孩子,我舍不得你受苦却又偏偏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随即眼角泪珠滚落脸颊,凄苦道,“从前日在龙牙山见到你们时,娘便是有些察觉你同储庄主之间关系,但是却又心存侥幸隐着不说。可是这几日来,见到你们彼此关心的模样,又是觉得心中不安,有口难言。非要今日听到你亲口说出这些话来,才不得不死心……”

    “娘,你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什么有口难言?什么死心?”白岚依蹙眉道,薛夫人的话将她绕进了胡同里。

    “细儿。”薛夫人猛地抓起她的手,烟眸蒙蒙,“虽然我知道现在说有些迟了,但是亡羊补牢。细儿,娘本是想压着那不堪往事不说,但是这块石头已是压在我心中好多年了,现在已是将我压得喘不过气,却也无法挽回。细儿,娘能不能求你一件事啊?”

    “什么事?”白岚依只觉得气氛压抑,薛夫人此时的精神状态很差,似被往事所折磨。

    “若是让你即刻离开储庄主,也不是现实。但是你能答应娘亲,尽量同储庄主保持着距离,即便是薛家冤案昭雪之后,也最多只继续做上级与下属的关系么?”

    白岚依脸色一僵,见薛夫人恳切的神情不似开玩笑,弱声道:“娘,你不喜欢储融宣么?我之前说他是大恶人、恩将仇报,都是夸张的……”

    “不,不……”薛夫人急急摇头地打算她的话,“储庄主很好,这点我知道,只是我们配不上他啊。娘是怕你收到伤害……”

    “储融宣并没有看低我的出身,他在认识我的时候我都只是个乞丐……”白岚依也有些急了。

    “不,不是这原因!是我们薛家,我们薛家啊!”

卷二 翻身丫鬟当掌柜 第142章 往事不随风

    第142章 往事不随风

    “薛家?”白岚依怔怔道,她不明白储融宣与薛家有什么关系,若非这次翎王爷命他去查薛岳施的罪案后,也许她到现在都不会知道傻猫儿的真实身份。

    “对,薛家。”薛夫人字字念的清晰,却又似耗尽了全部体力。

    屋内顿时变得一片死寂,本是极力争辩的白岚依紧抿着嘴唇,星眸死死盯着薛夫人。她想知道薛夫人如此反对的原由,却又对真相有着莫名的恐惧及害怕。

    “细儿,我本是想守着这个秘密到死的。”薛夫人苦笑道,“却未曾料到如今这般处境,若是我再不说出,只怕你以后会受到更大的伤害。因为我们即将要回京城,而当初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亦或说是制造这个秘密的人却不止我们薛家。虽说当年的事已是过去很久,但是我们这次回京的确有威胁到他们的利益,我不敢保证他们会信守当年守口如瓶的承诺。他们不择手段,定然会利用这一点来挑拨,趁机掀起风浪,到时造成的伤害谁也不能想象。所以娘想现在就同你说,让你能理解娘之所以这般的苦心。”

    “什么秘密?”白岚依脸上血色在慢慢抽离,不愿确定地弱声道,“他们?是指东宫太子党么?”

    薛夫人嘴角凄苦一笑,默认。了她的猜测。烟眸望着窗外冒出新芽的树枝,黛眉蹙紧,在脑海中整(。3uww。)理着那段回忆……许久过后,她烟眸依然望着窗外,却似看见那遥远的过去,“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了,当时你爹还并不是太子少傅,却是年轻气盛、有着满腔抱负。他当年在殿试后,被皇帝钦点探花,官至翰林院编修,却只是闲职。我们薛家本是在飞集城为根,你爹在入京为官后,夫唱妇随,我们便也跟着你爹来到了京城,当时你还不足一岁。在京城的那段短暂的时间里,我们日子虽过的清苦,倒也其乐融融。只是你爹却常常一人沉默着朝那遥远的宫城金銮殿方向望了许久,我知道你爹他满怀热血却无处得以施展的苦楚,我却不能做些什么……”

    薛夫人再次轻叹了一口气,在初。入京的那段时间许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时间,不知权势险恶。

    “却在有一天,我正在厢房里哄。着你睡时,”薛夫人继续往下说,“你爹突然很开心地冲进厢房来,说是当朝一位大臣竟然请他去府上做客,在那下午的时光他们边品着香茗,边聊着许多话题,谈了朝中局势,谈了民心所向。你爹还说那位大臣很欣赏他的见解,说是如此见识人才怎能埋没,待到恰当时日必会像皇上推举他。”一旦想起,往事便历历在目,薛夫人似乎看见了当年薛岳施那踌躇满志的笑颜,朴素厢房外的夕阳斜照了进来,将神采奕奕的他映得一片血红。

    “这不是好事么?”白岚依替薛夫人沏了一盏热茶,竟。发现端茶壶的手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这的确是好事。当年我们无权无势,在朝廷上能有。这么一位有分量的大臣替你说话,简直是天大的喜事。”薛夫人苦笑地摇摇头,“你爹自然也想把握于这次机会,便昼夜钻研分析,写了许多关乎朝政的文章,让这位大臣过目,希望能通过他让皇帝知晓,自己的抱负也能够实现。但是现实却常常不如人意……”

    白岚依沉默不语,下意识地双手掌心紧紧地互。相握起。头微微低着,星眸望着那腾起悠长薄雾的银毫热茶,耳朵仔细聆听着薛夫人所说的每字每句。

    “那一天,你爹怒。气冲冲地回到了家。问明原因后才知道,今日那位大臣同他说他所写的文章本是可以进谏于皇上,可以却被朝中另一人无故阻拦下来。而那人虽不在当朝为官,却因财势雄厚、人脉颇广,因此皇上特赐他爵位,可旁听朝政。你爹很不屑也掺杂着愤怒,虽然在之前与那人并未曾谋面,但却听信大臣言辞,认定那人便是借着财势的土财主罢了,却对着朝政指手画脚。而自己满腔抱负却要因这种人的阻拦而无以施展。”

    “那人是?”白岚依欲言又止,她已然猜到。

    “那人便是当年风净山庄庄主,储融宣的爹。”薛夫人烟眸深深地望着她一眼。

    虽然已经猜到,但是从薛夫人嘴里说出时,却还是有些脚底发软。这世间的缘分真是千奇百怪,明明不认识的两人却早已在上一辈结下了孽缘。

    “悲剧的故事便也开始上演了。你爹性子直爽,品行端正,却极易相信他人的话。正是这一弱点让他人看到了可乘之机,认定了你爹是个好摆布的棋子。便设下了一环接一环的圈套,让你爹乖乖地替他们出力,甚至是不惜代价。”

    “他们让爹做了什么?”白岚依不明白当年只是小小翰林院闲职的薛岳施有什么能力能让太子党们利用。

    “那位大臣其实与皇帝也是亲家。他的妹妹嫁给了当朝的皇帝,于祥夔三年封为仁善皇后。当年皇后便产下一龙子,是垵苠国当时唯一的血脉。按着垵苠国历朝规矩,本应册立仁善皇后之子为皇太子,而皇上却迟迟未有下旨。当年的小皇子逐渐长成,而后宫淑妃也相续产下龙子,其中要属雅淑妃所产的二皇子最为得宠。皇后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生怕皇上会册立二皇子为太子。这种传言却是愈传愈盛,身处后宫主位的皇后已感觉她的位置摇摇欲坠,那位大臣也担心他在朝野的势力会削落。所以在皇上正式册立太子之前,他们谋划了一系列的举措,在朝野中铲除异己,结党营私,让其余朝官们纷纷进谏于皇上——为了垵苠国江山社稷稳定,仁孝皇后已是产下嫡长子,应尽快册立为太子。”

    白岚依默默点头,她还依稀记得曾经无聊上网搜寻过的资料,“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是中国古代一夫一妻多妾环境下的嫡长子继承制基本原则,而嫡长子继承制则是整个宗法制度的核心制度。嫡,就是妻,妻所生的儿子就是嫡子,妾所生的儿子称为庶子,嫡子中的年纪最大者就是嫡长子,拥有着最优先的继承权,而不管他是否贤能,这就是“立嫡以长不以贤”;所以仁孝皇后的儿子册立为太子也是无可厚非的。

    “但是当年风净山庄庄主却是他们册立太子的眼中刺,储庄主多次向皇上表示太子之事乃是关乎国家社稷的大事,因此要格外慎重,应立贤立德,而不应束缚在守旧观念中。这三番五次的阻挠,让大臣对储庄主起了杀机。而你爹却在这时正好出现在他的面前,一个计划便开始形成了。”

    “不……”白岚依极力回忆道,“我听秋璃姐姐说过的,老庄主是突然染上恶疾才去世的。这关于爹什么事……”

    “细儿,这便是他们的高明之处。他们利用了你爹的弱点,同时也了解储庄主是爱才之人。几次故意的牵线,老庄主很欣赏你爹的文采及品行,常常邀约你爹同游品茶,同时也常下榻到我们家。这一来二往,储庄主将你爹当成了可以谈心的知己,而你爹当时却被蒙蔽了双眼,一心想着要扳倒这仗势霸权的恶地主。那时皇后他们给了你爹一些白色粉末,无色无味,让你爹趁老庄主下榻之际掺杂在予他的食物中。据那位大臣所言,那白色粉末只是些令人几日萎靡不振而已,只想给专横妄为的储庄主一点教训,让他几日不能上朝,这样大臣便是有机会替他向皇上进谏他的奏章。当时你爹极其听从那位大臣的话,也照着做了。每次储庄主来时,便偷偷进了厨房将白色粉末碎碎地倒入给储庄主的汤盅里。”

    “娘,你没想过要阻止么?”白岚依声线微弱,虽然现在说这句话有些于事无补。

    薛夫人依旧是苦笑,“在储庄主下榻时候,我曾暗自观察过,储庄主和蔼可亲,待人亲切,并不似你爹所形容的那般仗势欺人。我虽想过要阻止,可当时你爹哪里听的进去。过于狂热地想实现抱负,让他失去了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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