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的季节之情归何处-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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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情痴，怎会贪心？
而最要命的，这竟然是一场真爱。
吴邪“啪”地将眼镜盒合上，揣在运动裤肥大的口袋里，就着双手插口袋的姿势歪在椅子里，低头盯着桌边垂着的桌布边，虚虚的目光没有焦距。
张起灵的目光随着上菜师傅的动作落在吴邪身上顿了一顿，再转头时却是对秦海婷道：
“秦老师，运动会过后，讲完诗歌单元最后一首诗，就要开始准备期中考试了，昨天教研组长下发的材料拿到了？”
秦海婷没想到张起灵会主动和她谈话，而且还很正式地讨论教学方面的问题，连忙放下筷子，微微侧身，接下话头道：“拿到了，正在研究，组长说，运动会后的教研会还要再讨论下，这次期中考是市里统一出题，不会太难，但可能题量会比较大，主要抓基础……还有，最后一篇《致橡树》两个课时能结束，然后就可以开始期中复习了。”
“嗯，我看了你的备课，对这首诗的分析很透彻很详细，查阅了很多资料，收集了很多关于这首诗的赏析和评价，这很好，很用心，可以整理出一份发给学生做课后补充阅读材料。秦老师，能说说你对这首诗理解或者你把握的授课重点吗？”
“呃……”秦海婷对这种突发状况完全摸不着头脑，虽说作为分管教师考核工作的张起灵会在听课之后私下找老师交流看法，但此时此地此人……
明显地，周围离的近的老师表面上努力地狼吞虎咽补充能量，暗地里则用眼角偷偷往张起灵和秦海婷那边扫描。
霍秀秀在用慢动作将什么都没夹的筷子送到嘴里的有限时间里，条理清晰地分析了一下这神马情况，然后直勾勾地将眼神投向了吴邪。
可巧吴邪正竖着耳朵的同时佯装夹菜，心不在焉之时根本没顾上夹在嘴里的是什么，嚼了一口才发现是他最不爱吃的苦瓜炒蛋，苦着脸皱着眉试图囫囵咽下去的当口，正好瞅见霍秀秀脸上那个一分了然十分愤怒百分捉急千分同情万分幸灾乐的丰富表情。
嗯？
吴邪真觉得霍秀秀这小丫头碉堡了，竟然能做出如此内了个涵的表情，而自己简直逆天了，居然能看懂！
一分了然：哦，果然事情不一般。
吴邪瞪眼：这都能看出来？
十分愤怒：这个张幽灵太不讲究了，明知道海婷喜欢的是你，眼瞅着就成了，他搁这第三者插什么足啊！
吴邪瞪眼：别瞎说，谁眼瞅着就成了？插什么足，那人能做出这种事？
百分捉急：不能？别人不插足，你就不能抓紧点儿？那个张幽灵那么有魅力，你这再没反应，万一人家海婷转头喜欢上了那幽灵怎么办？然后你才发现原来海婷是你的真爱啊，然后曾经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我面前，巴拉巴拉巴拉，追悔莫及什么的巴拉巴拉巴拉……不行，我还得去安慰下云彩妹妹……喂，你瞪那么大眼睛干嘛？
吴邪瞪眼：我说姑娘，好大一盆狗血，八点档看多了吧！
千分八卦：哦，明白了，那就是故意找茬儿，听说你课上砸了被张幽灵抓包，还听王盟盟说张幽灵看你不顺眼，这绝对是膈应你呢……
吴邪瞪眼：人没这么无聊好不好！
万分同情：哎！吴邪，你真不幸，有这样一个顶头上司，以后的日子可怎么混呀，在人手底下这活儿可怎么干哟！我代表大家向你致以万分的同情。
吴邪瞪眼：谢了您呐！
千万分幸灾乐祸：这下有好戏看喽！
吴邪眼珠子瞪出去了……
这边吴邪和霍秀秀眉来眼去，脸都快抽了，那边秦海婷已经将备课中《致橡树》的重点和自己的理解说完了。
待觉察那边没动静了看过去的时候，吴邪发现张起灵正眼底沉满笑意地看着自己，他有点愣，还没考虑好是不是要回应一下，就听张起灵对秦海婷道：
“秦老师，这首诗从诞生之日起，就被誉为是新时代女性的爱情宣言，是对旧伦理、旧观念、旧道德以及在这种既定传统上形成的爱情观的否定和批判。这一诗篇中通过橡树和木棉塑造的爱情形象，鲜明地昭示了一种独立、平等、互相依厚又相互扶持、理解对方的存在意义又珍视自身生存价值的爱情观。一首伟大的作品，无数文人为它写过诗评赏析和鉴赏，你刚刚分析的都那些没有问题，都是该帮学生们领会的。但文字独特魅力就在于它有恒久不衰的生命力，同一篇文学作品，不同年龄、不同性别、不同学识、不同经历、不同心境都可能会有不同的感受，授课时，多引导学生谈谈自己的感受。于我，一个男性读者的角度来看，我对诗中这一句的感受尤为深刻，‘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每一阵风过，我们都互相致意，但没有人，听懂我们的言语。’爱，是心灵的契合，是无言的会意。”
原谅我不是攀援的凌霄花，可以尽情地拥抱你，
原谅我不是痴情的鸟儿，可以炫耀地颂扬你，
原谅我不是泉源，可以清凉地慰藉你，
原谅我不是险峰，可以默默地衬托你，
我只是你近旁的一棵树，
执着地向你伸出根脉，在暗无天日凄冷的地底与你丝丝纠缠，直到必须斩断我所有根脉才能将你连根拔起。
我只是你近旁的一棵树，
努力地向你伸展枝叶，在天高风清和暖的云端与你紧紧相握，直到必须折断我所有枝叶才能让我轰然倒下。
从此，我们并肩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从此，我们携手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从此，我与你终身相伴，
从此，我与你生死相依。
我祈求每一阵风过，
让我们可以在阳光下将爱意倾诉。
可依然没有人，听得懂我们的言语。
抱歉，我的爱人，除了我自己，我能给你的只有这么多。
吴邪的目光再不能移开——依然平淡无波的脸，有只有他才读得懂的情深，微微勾起的嘴角，有只有他才看得到的爱浓。
呵呵，
吴邪笑了起来：既然没有人听懂我们的言语，那就让我尽情将爱意倾诉。
不要说抱歉，我的爱人，
虽然因你，
过尽千帆皆不是，
但却怪我，
取次花丛懒回顾，
偏偏爱上一棵树。
下午，四百米预赛，起点发令和终点计时重叠，还在午休的时候，起点组就兴冲冲地收拾家伙扛着家当到终点计时台和终点的兄弟姐妹套近乎唠家常了。两队人马像失散多年的兄弟一样激动不已热泪盈眶，其盛况丝毫不亚于红四军和红一军的胜利会师。
吴邪吃过午饭，趁着混乱没人注意偷偷到张起灵的办公室溜了一圈，好好地和张校长交流了下“眼镜和橡树”的问题，然后心满意足地回到了操场。
而黑眼镜不知道中午跑哪里鬼混去了，还有十五分钟运动会就要开始时，他才拎着把枪晃晃荡荡地到了终点记时台，不但收获了大家的爆笑还迅速地博得了“上到九十九，下至刚会走”各年龄段女教师的宠爱。
男子比赛结束后，计时组整理成绩，起点组准备女子组的比赛，中间有十五分钟的休息，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计时老师有的站起来活动活动腿和屁股，有的下了记时台到跑道边站一站。
吴邪正想起身，就见黑眼镜笑嘻嘻地跳上来，下巴努了努跑道：“这帮孩子跑得不怎么样嘛。”
“嗯？”吴邪扭过头看他。
“喂！我说，那个传说中保持了五年的四百米校记录，真是你的？没作弊吧？偷偷吃点兴奋剂啥的。”
“吃你妹！”吴邪立马怒了，“老子上大学四百米都是前三。”
“是嘛！”黑眼镜不怀好意地笑歪了嘴，“这样才够劲儿。”
吴邪被他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蹭了蹭屁股离拉开了点距离，道：“什么？”
“这样做起来才带劲儿……不然跟和娘们儿做有啥区别，”黑眼镜凑到吴邪耳边小声说，“哑巴那一身的……我之前还替你们的性生活担心呢。”
“你他妈！”吴邪额上青筋暴跳，要不是被黑眼镜按着，下一秒就能跳起来抽他丫的，怎么有怎么贱的嘴！
“哎哎哎……我说你急什么，小心让别人听见。”黑眼镜左右看了看，又拉着吴邪小声道，“都是老爷们，你害什么羞啊。”
“害你麻痹羞。”吴邪急火攻心神来之力，一把挣脱了黑眼镜的手，作势就要站起来。
“你干嘛？”黑眼镜又左右看看，再看吴邪的黑脸时，笑得更贼兮兮了，“你在学校宿舍住吧？”
吴邪皱紧了眉，一字一顿地往外挤：“干——神——马？”
“想没想过出去住？”
“出去住？”
“你看，哥们儿我这阵子手头紧，你三叔给我开那点钱都不够给车加油。”
“然后呢？”吴邪脸都皱一起了。
“然后，你愿不愿意和我合租呢，我快付不起房租了啊。”黑眼镜说着看向张起灵那边，又夸张兮兮地道，“我家你也去过，装修保养得还不错，当然这跟你没关系是吧……然后……你懂的。”
“呃……”黑眼镜的意思吴邪当然懂的，他下意识地扭头去看张起灵。
“你别看他，他不知道，是我穷得快揭不开锅了。”黑眼镜苦下脸来，继续装可怜，“以前还能卖身给花儿，可现在他嫌我老了。”
噗……
吴邪被气乐了，他突然觉得这个人能和小花纠缠那么久是不无道理的，或许，他比任何人都要适合小花都说不定。
“我也是穷光蛋一个，还欠着你那哑巴兄弟三十几万没还呢。”吴邪看着黑眼镜张成“O”型的嘴，心情大好。
“你欠他钱？”黑眼镜露出急不可思议的表情，“他怎么你了？”
“他没怎么我。”
“那你怎么他了？”
“我没怎么他。”
“那……”黑眼镜还想说什么，但看到一个体育老师朝他们这边过来了，只好闭了嘴。
“吴邪。”蔡波手里拿着一摞成绩单坐在吴邪身边。
“菠菜，你怎么过来了？”看黑眼镜没有走的意思，吴邪只能一本正经地给介绍了，“蔡波，体育老师，黑眼镜，计算机老师。”
“久仰大名。”蔡波冲黑眼镜笑笑。
“好说好说。”
吴邪瞥了臭屁的黑眼镜一眼，转过头来和问蔡波，“怎么样？”
“还行，今年投掷和跳高那边成绩还不错，竞赛这边今年进来了几个好苗子，高二高三也有几个项目能冲一冲记录。”
“那还不错嘛。明天春天的市运动会不用愁了。”吴邪也挺开心。
“还成，这两年特批了几个体特生，再加几个普通班特招的，明年市运动会应该可以冲前三。”说完，蔡波冲吴邪挤挤眼睛，接着道，“吴邪，明天下午的百米接力，高二普通班和体特班跑好了差不多都能破校记录，尤其是普通班的，这个记录和你那个差不多，保持了五六年了，去年那四个孩子就差了一点儿，我想今年找人带一带，一使劲儿把记录破了。”
“带一带？”
“这不来问你了么？”
九中运动会除了传统比赛项目以外，还有一些自创的比赛项目，比如接力赛花样就挺多，一百米四百米接力除了以班级为单位比，还有以年级为单位比，就是每个年级出四个跑得最快的和其他年级的比，一般这个接力赛都会有老师组队参加，不为得名次完全是为了自娱和娱乐全校师生。
“问我？”吴邪马上明白了，“我不行，四百米我能帮你带一带，百米不行。
“真不行啊？”蔡波不死心，“本来想着，我、张校、解老师再加你，正好。”
“解老师？他不是带学生参加艺术节了么？”吴邪道。
“是啊！据说明天回来，不知道能不能赶上，要是他不上，你再不上，没其他人可上，就我和张校上，那还不如不上，上了也白上。”
吴邪尚能忍着，黑眼镜那边已经笑得要背过去了。
蔡波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事情的真相，也哈哈大笑起来：“笑个毛！吴邪你上不了，给哥推荐个能上得了的啊！”
“他……他能上……他……厉害着呢……”吴邪边笑边谑着黑眼镜。
“真的啊！”蔡波也是一实诚孩子，立马就抻脖子过去看着黑眼镜，“你百米能跑多少？”
黑眼镜瞅了瞅蔡波，笑得白牙森森——九中怎么还有这么萌的熊孩子啊，忍不住要下手逗一逗怎么破？
嗯？
蔡波被那眼神看得一愣，还没回过神来，就被搂住了脖子半被架着半被拖着下了记时台。
“菠菜是吧，这么跟你说……那个百米呢……”
运动会进行到了第三天，正餐基本结束，再来半天的饭后甜点，下午闭幕式和颁奖式结束，这一年的秋季运动会就完满收官了。
头天下午最精彩的百米大战，学生那边是佳绩连连，可教师这边由于解雨臣缺席，张起灵在百米赛道上的独孤求败，变得毫无悬念。吴邪本来也报的百米，可看了蔡波、张起灵、黑眼镜和另外一位体育老师带学生破百米接力记录那几近专业的速度时，他果断地溜了——改去跳远了。若和张起灵不是那种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