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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3章

花间浪子-第8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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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培鑫点点头道:「只好如此,但摘星手指名索斗,恐怕相当辣手。」伍梦龙冷笑一声,当先疾跃奔去。

    洪培鑫暗叹一声,率众跟随身后,眨眼,消失於万山丛中。伍梦龙年少好胜,心术奸险,与森罗宫主者本是一匠之貉,气味相投,是以森罗宫主者看准了伍梦龙此一弱点,遂设计收伍梦龙入室弟子。

    伍维岳亦非昏赜之人,他深知当今之世比他为高之人不胜枚举,更兼刘文杰上官相陷身森罗宫,滕文星身首异处,故森罗宫声名远播,威震武林,识时务者为俊杰,趁着森罗宫主者提出收伍梦龙为徒时,乐得自下台阶,杯酒言欢。

    可是,在澜沧游龙洪培鑫却不作如此想法,感恩图报与同流合污有截然不同的涵义,何况自己在柏树庄这麽些年来多少有点建树。然而洪培鑫是个义薄云天的人物,一路随着伍梦龙奔回柏树庄途中,只觉举棋难定,退身无计。

    苍茫入眼,伍梦龙一行已在崎岖山道上,突发现一个束发头陀袒胸露腹横睡在道上,鼾声如雷,双手紧捏着两支金鳞小蛇。金鳞小蛇虽粗仅有两寸,身长却有五尺左右,不停的扭曲旋动,首如角棱,锐牙戟张,红信伸缩,一望而知是一种奇毒的异种怪蛇,连澜沧游龙洪培鑫久走苗荒均未曾见过。

    伍梦龙归心似箭,不禁鼻中冷哼一声,反手挽出肩头丧门剑,一抹寒芒疾向蛇头削去,身形亦自上腾,欲从头陀身上掠过。

    洪培鑫忙道:「少庄主不可造次。」但已不及,寒光如电飞削蛇首而去,堪近三寸之际,一双怪蛇突挣出头舵手掌,疾如奔矢般嚼向伍梦龙「七坎」、「期门」,两大要害重穴。

    伍梦龙大惊,身形一仰,剑势突变撤了开来,寒光飘飞,漫空剑气*得两条怪蛇如冻蝇穿窗般,绕着伍梦龙周身欲寻隙而入。洪培鑫正待出手,身后两个彪形大汉双双大喝一声,挥刀猛扑向怪蛇劈去。只听叮叮两声,火星直冒,一双大汉只觉刀身砍上精钢上,震得荡了开去,右腕发麻,才知怪蛇鳞甲金铁不入,不禁大骇。

    那知竟触怒了两条怪蛇,抛开伍梦龙向一双大汉锟去,蛇首一搭上大汉面门,两声惨嗥腾起,双双倒地气绝。忽然束发头陀仰身翻起,用手一招,身形独鹤冲天拨起五六丈高,两条蛇随着头陀身形电飞回去。但闻半空中怪笑道:「好小子,真有你的,森罗宫竟有你这麽个第三代传人了。」语音曳去如风,人远长空疾杳。

    伍梦龙追赶不及,不禁咬牙切齿向洪培鑫道:「大叔,你可知道贼秃是什麽来历?」

    洪培鑫苦笑道:「老朽不曾见过,但无疑是摘星手同党。」

    伍梦龙冷笑道:「我与摘星手誓不两立。」振肩起步,身形似箭,已远落在十馀丈外。」

    洪培鑫突感束发头陀离去之际之话,忖道:「他为何知情伍梦龙已纳入森罗宫主者门墙。」不禁呆了一呆,猛感柏树庄大祸临头,心中一凛,不由急急赶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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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轮涌空,山野如披上一袭云雾恬美幽静如梦。山道上突飞落奚凤啸,妙手如来卢迪及方才戏弄伍梦龙之弄蛇束发头陀。奚凤啸长叹一声道:「在下来迟一步,被伍梦龙得以奔回柏树庄内,这样一来,又不知要伤亡多少人命及耗时费神。」

    束发头陀面有愧色道:「如非小贼施出大罗剑法,小贼必丧在金鳞蛇吻之下。」

    卢迪道:「他认出你的来历麽?」

    束发头陀笑道:「除了老偷儿你,谁知道我是蛇主怪丐叶青河呢?」

    卢迪微微一笑,目注奚凤啸道:「老弟无须懊恼,这样也好,伍维岳已传令各处分舵高手赶赴柏树庄,柳云扬嵩山之行可无阻碍。老弟欲把伍维岳父子如何处置?」

    叶青河沉声道:「一网打尽,以免贻害无穷。」

    奚凤啸略一沉吟,道:「在下本拟照叶大侠想法行事,但恐夜长梦多,不愿耗费时日,决定由在下一人只身入庄制服伍维岳父子。」

    卢迪、叶青河闻言不禁面色一变,道:「老弟一身系武林安危,怎可轻身涉险。」

    奚风啸微笑道:「愚意已决,料也无妨。」月夜苍茫,三人身影远去如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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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树庄内壁累森严,杀气密布,庄外数十株叁天古柏,仍是那麽密翳苍劲,在这酷暑盛夏,往昔树下都坐三三两两,村老庄汉迎风把盏,袒胸叙往,如今人迹全无,更凭添了几分肃杀气氛。

    伍维岳在大厅上,只觉坐卧不宁,各处高手都已赶来柏树庄,似未见摘星手有何举动,非但如此,派出庄外巡探回报,在十里周围并无发现可疑敌踪。他乃是江湖巨擘,久历风霜,知道越是如此,越是凶险万分,澜沧游龙坐在一旁默不作声,伍梦龙但感胸头怒火沸腾,紧握着手掌,暗暗切齿。

    蓦地,一块方砖由厅外投入,啪的一声坠入伍维岳身前。这突如其来的变异,不由惊得伍维岳父子与洪培鑫一跃而起,只见砖上系着一函。伍维岳鼻中微哼一声,猿臂疾探,将信遂摘入手中,但见伍维岳疾如电射飞出,复又匆匆掠入,一脸悻悻之色。

    柏树庄主霹雳神掌伍维岳已自展开信笺,只见笺上书有数行字迹,大意谓只约伍维岳父子两入在庄外柏树下会面,不可连累无辜,并叙明他只身来此。伍梦龙目中神光暴射,冷笑道:「他倒大言不惭,我倒要会会此人。」

    伍维岳道:「你稳操胜算麽?你师父也对此人有所忌惮,切不能专凭血气之勇。」

    玉面丧门伍梦龙冷笑道:「孩儿恩师并未与摘星手相遇,只说此人心计过人,武功甚高,他既指名约斗,何能示惧,而且孩儿已布下天罗地网,任他插翅也难飞脱。」

    洪培鑫忽道:「摘星手江南武林盟主,说一不二,既然指名贤父子晤面,只身来此,柏树庄威望中州,岂能自贻宵小之讥,洪某之见,还是贤父子一往听他有何话说。」

    伍梦龙怒道:「他如是光明磊落,尽可指名索斗,为何火焚柏树庄。」

    洪培鑫大笑道:「武林人物,最讲究投桃报李,恩怨分明,少庄主如非火焚荒寺,欲将他置身火海,怎能怨得他以牙还牙,他火焚柏树庄后未发现少庄主现身,是以留书於壁,指名索门,换在别人,只怕┅┅」

    伍梦龙冷笑道:「洪大叔说话为何偏向摘星手?」弦外之音不问可知。

    澜沧游龙洪培鑫不禁面色一变,但倏即恢复如常,微笑道:「听与不听,端在贤父子。」身形一转,缓缓走向厅后而去。伍维岳眉峰一皱,欲言又止,回面怒视了伍梦龙一眼。

    玉面丧门冷笑道:「一路同行洪大叔就与孩儿貌合神离,只斥腹诽,怎能怪罪孩儿疑心。」

    伍维岳沉声道:「胡说,谁让你说出你与森罗宫渊源,洪大叔为人耿直方正,自然是满心不愤。」

    玉面丧门辩道:「洪大叔在庄多年,与爹情若手足,不是外人,此事怎能瞒他┅┅」

    「不必说了,事巳如此此人不除后患无穷,为父已想出一条妙计┅┅」话声截然止住,忽道:「走。」两父子疾向厅外奔去。

    他们不迳往庄外与摘星手晤面,先下令搜庄,挨家叠次搜觅,因为伍维岳自火焚后便严密部署,不料还有人潜入投书,除了摘星手别人无此武功,是以伍维岳料测摘星手尚潜伏庄内未去。但搜查殆尽,毫无发现。伍维岳大感意外,怔得一怔,招手命一劲装汉子附耳密嘱数语,劲装汉子领命如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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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外柏树下寂寥无人,日方傍午,只见远处缓缓走来一条人影,步履沉重,渐现出一中年儒生。待中年儒生行近一株叁天古柏之下停住,倏地树上响起一片怪笑,密集如雨的强弓毒弩由数株柏树上聚向中年儒生射来。

    中年儒生不闪不避,一声惊噫中数十条身影如鹰隼疾泻落下,为首是一突额缩腮,豹日绯须老者,疾逾闪电望死者身前掠去,伸手一拨,仔细看清面貌,不禁骇然色变道:「这不是本庄李文案麽?」事已铸成大错,忙命人将尸体抬向庄内。

    伍维岳闻讯大惊,知仇又加深一成,如今已是骑虎难下,伍面丧门更是怒火沸腾。从午至暮,毫无动静,伍维岳父子藏匿於秘室中只觉难以按耐。这秘室共有五间,重门密键,虽本庄之人如非亲信不知在向处,更难知出入之法,何况秘室安有极厉害的机关。

    伍梦龙烦燥不宁,冷笑道:「未必摘星手武功强过孩儿,为何如此惧他,传扬开去,贻笑武林。」

    伍维岳怒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为父已密令本庄高手侦出摘星手潜伏所在,再大举暗袭兜捕,必可一网成擒,目下摘星手正急於找出我们父子下落,也许他不慎自露形迹,如此更已事半功倍,你急什麽?」说着,忽闻嗡然一声什麽被削断微音,不禁一怔,凝神静听半响,又并无半点异声,均心疑自己心神不宁所致。

    蓦地邻室走来一中年儒生,三绺短须,神采焕发,飘洒俊逸。伍维岳父子不禁骇然变色,呛郎郎一声龙吟,一道青芒起自伍梦龙肩头。中年儒生微笑道:「且慢,在下不是自投罗网了麽?先别动手,咱们三对六面,谈谈如何?」

    伍梦龙冷笑道:「你就是摘星手麽?」

    「那是江南武林朋友抬爱,在下当之有愧。」

    伍梦龙厉声道:「你是如何进来的?」

    中年儒生微笑道:「在下要来就来,要去就去,有何惊异,你此一问岂非太以愚蠢。」伍梦龙不禁面红耳赤,目露凶芒。

    霹雳神掌伍维岳沉声道:「尊驾来此何故?」

    奚凤啸道:「在下与柏树庄毫无恩怨,怎奈令郎必欲置在下於死地不可,在下在荒庙本予容让,但风闻你等竟与森罗宫主者勾结为奸,令郎且获森罗宫主者青睐收为人室弟子,并获绝艺真传。」

    伍梦龙厉喝道:「那与你何干?」

    奚凤啸道:「问的好,那在下又与你何干?」

    伍梦龙不禁语塞,铁青着脸,剑尖平指,震成一片寒星,伍维岳身形退在壁角,似欲发动机关。奚凤啸面色一沉,正色道:「在下入时已将总轮削断,即是贵父子也难以出去,除非束手就擒别无生路。」伍梦龙突大喝一声,左手疾指扬,打出一蓬丧门钉,右腕一震长剑,闪起一团剑花寒飚袭向奚凤啸而去。

    只听奚凤啸冷笑道:「在下倒要试试大罗剑威力如何?」身形斜上一步,侧闪揉身进扑。丧门钉打中奚凤啸身上,如中败革,纷纷坠地。伍梦龙不禁一呆,猛感奚凤啸已蹈虚欺进,心中大骇,剑式立变,大罗剑法展了开来。

    大罗剑法果然奇诡神妙,剑势展开,只见千百道剑影洒出万朵剑花,挟着猛厉罡风,宛如困龙脱羁,带起万丈波涛怒涌而至。奚凤啸心中暗凛,只觉大罗剑法与天飚三罡各有威力,如换在当年的他,早丧命在这大罗剑法之下。他根骨绝佳,记忆及悟解特强,一面接招,一面已把大罗剑法神奇变化悟记。

    这时伍维岳自闻得奚凤啸把总轮削断,如同跌在万丈冰渊内,半晌不能作声,退至一隅筹思逃出之策。猛听奚凤啸一声大喝,剑气全收,只见伍梦龙左臂曲池穴已被奚凤啸扣住,同时奚凤啸左掌两指并指点在伍梦龙七坎死穴上,不禁面色惨变,高声道:「老朽只此一子传续香烟,尊驾能否网开一面,老朽无不如命。」

    奚凤啸微笑道:「令郎心狠意毒,留此武林祸害无用。」伍维岳闻言不由胆寒魂落。

    玉面丧门狞笑道:「爹,一命换一命有何不可,你老人家疾奔出召集人手用滚油灌入,永绝后患。」

    奚凤啸闻言忖道:「此人真不可救药,心术奇险,我怎能眷念相识一场。」不禁冷笑道:「真的吗?」右手一紧接道:「在下真要瞧瞧令尊如何逃出这秘室,在下应允决不阻拦就是。」

    伍梦龙只觉行血猛攻内腑,混身虫行蚁走,酸在骨髓,冷汗如雨冒出,咬牙闷嗥一声道:「摘星手,你真狠。」丧门剑当即脱手坠地。

    奚凤啸微笑道:「岂不闻霹雳手段,菩萨心肠,在下也是因人而异,如阁下心性,在下尚要九阴绝脉。」伍梦龙深知九阴绝脉,非人可禁受,闻言目中不禁泛出骇悸之色。

    伍维岳何尝不欲救其子於危,无奈投鼠忌器,万一自己犯险出手,那虚点在伍梦龙「七坎」死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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