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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燃尽相思寸寸灰-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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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当时的大皇子对这个小儿子万分疼爱,却仍是防不胜防,小娃儿遭奸人所害,被毒瞎了双眼。
    没多久,冷家的当家人在这样特殊的时候很巧合地看中了这个孩子奇佳的根骨,想要将其纳入冷家。虽名义上是代为抚养教导,但大家都知道这只不过是个借口。那冷家在金蒙和永祯之间两头获利,自是要想办法给自己留条后路,而这小娃娃便是人质,是冷家的免死金牌。
    别无选择之下,“狠心”的大皇子只得将小儿子送去冷家,不闻不问,只求他能够因着自身的残疾远离皇权之争,留有一条性命。
    多少年后,当年的大皇子已是金蒙之主,他几次三番派人去找寻幺子却终无音讯。就在他认为自己要将此遗憾带进坟墓的时候,那个他思念已久的小儿子,却浑身是血地被人从战场上抬了回来。
    说来也巧,若不是有人取了他的寒冰丝前来邀功,也就不会被王冉发现他的身份,更遑论救了他的性命。只是说到当日他垂死的那一幕,至今仍让人心惊。
    那时的他全身似乎没有一块儿囫囵皮肤,全是大大小小的伤口,身子已经凉的发硬,眼瞅着便出气多进气少,所有太医都束手无策,只干等着他咽气。
    可是,他的父亲,那个同他分别近廿载的父亲却抛开了皇帝的尊贵,在他床边跪守了四天三夜,终于将他自鬼门关上扯了回来。
    当他颤抖着睫毛张开眼的那一刻,金蒙之帝老泪纵横泣不成声。可是床上的人却只是哑着嗓子问:“秦筝可好?”
    也是那时起,王冉记住了这个名字,记住了这个让寒子祎在死过一次之后仍然记挂着的女子。
    那样严重的伤,让寒子祎几乎失血而死,在床上足足躺了四个月才能下地。在这四个月里他总是阴沉着一张脸,便是对待自己的父亲也尽是冷目。纵是脾气暴戾,他却仍是大口吞下腥苦的药汁而不皱一下眉头,也甘愿忍着剧痛接受那堪称折磨的治疗。
    唯一让他高兴的,便是大量失血的同时肃清了体内的毒素,加之有良医诊治,他的双眼竟也渐渐恢复了视力,虽仍不甚清晰,但总归是能看到白日里的光景,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重见光明的那一日,寒子祎突然答应了父亲认祖归宗的要求,唯一的条件便是金蒙的军队要服从他的调配。
    他说,既然她喜欢的人身份尊贵,那他便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重新出现,要让她知道,其实他也可以权倾朝野。他说,他并不在意自己是否能够重见光明,但他真的想看看,她在阳光下的笑容,到底有多么耀眼。他说,他不求她相守相伴,只愿亲眼见她一生安好。
    自那以后,秦筝的生命里多了一个叫寒子祎的男人,而金蒙,则多了一个甘愿为一名女子倾尽全国之力的浪荡皇子。

第二十六章
    “殿下,方才陈将军来报,永祯军队再进三十里,估计三日之内便会到达都城之外……”
    有下人急匆匆进来禀报,语气间略略带了些许紧张,看着眼前正斜靠在榻上假寐的人一脸平静地张开眼,云淡风轻地嘱咐道:“知道了。”
    瞧着那小官儿退下,寒子祎又重新阖上眼,继续着之前被打断的思考。
    永祯的军队自五日前便不断向金蒙都城进攻,每日/逼进五十里,多数的村镇和县城都放弃了抵抗,顺从地让永祯军队入住。寒子祎知道,这都是因为永祯早已经派人渗透入百姓之中,加上自他接手军队以来,先是在北边同永祯纠缠不休,后来又因为急于替秦筝复仇而将大部分兵力调往北地,这一连串的决定在百姓看来都是朝廷昏庸的表现,他们对于这样的朝廷早就没有了信心,这个时候再由永祯一煽动,自是不会奋起抵御侵略的,在他们看来,永祯军队的到来有可能是改变他们生活的契机。
    不得不说,君非宁的确有一套,之前出兵攻打天苍便只是个借口,为的就是以天苍为据点,方便在以后攻打金蒙的时候保证物资的输送和补给罢了。他早就该想到,永祯怎么会对天苍那种尚不能自足的不毛之地感兴趣到势在必得,原来是要来做垫脚石的。
    不过如今永祯军队长驱直入倒也不算坏事,至少百姓们没有太大的损伤,这还能让寒子祎心里好过一点。其实自开战至今,他一直都陷在自责和愧疚中。虽说他不曾后悔为救秦筝而做出了这样不理智的决定,但不代表他不认为自己有错,金蒙会有今日这样的局面,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的冲动。
    只是当下,他是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够阻止这一切。北地和都城两边作战使得武器和粮草消耗巨大,加上大部分兵力全都在北边,便是立即回撤也来不及,何况在目前的形势下,他不敢贸然撤军,以防北方失手。但是,仅凭都城这十几万兵马又怎能抵挡得住永祯的来势汹汹?
    这样两难的境地使得寒子祎倍感无力又烦躁不安,一时间直觉心浮气躁,竟是躺也不是坐也不是。
    门被轻轻推开,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只是那借机钻进来的一缕贼风却被寒子祎察觉,他火大地拾起手边的茶碗,狠狠地朝着门口砸去:“滚出去!”
    细瓷的茶碗落在坚硬的地面上,溅出一朵白色的花,崩起的零星碎片在那白皙的手背上留下几个红点。
    “你怎么来了?”寒子祎意外地看着门口的人,竟然不是他所以为的胆大的小厮。
    “来看你发疯。”用指甲挑掉手背上的碎茬,秦筝挑眉看看寒子祎,却没有再上前,而是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碎片来,“你这好像不是第一次用茶碗砸我了吧?”
    初遇时她同炎歌缠斗在一处,他便也是随手捡了个茶碗向她丢过来,当时全凭常远相阻她才无事,而今日她却没那么好运了。正想着从前那些趣事,手上一不留神又被碎片划了个口子,一下子就冒出血来。
    方才还在震惊中没有回神的寒子祎听到秦筝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再一看她手上的血,腾地一下就自榻上起身,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她提溜到一旁。
    “傻啊你!”
    他强硬地捏过秦筝的手指,想也不想地往嘴里送。秦筝见状,慌忙自他手中抽离,将伤口凑到唇边嘬着,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寒子祎。
    已是初冬时节,他却只罩了一件外袍,衣裳敞开着,露出里面光/裸的胸膛。多年前,他也曾如此站在自己的面前,明明能够视物却故作眼盲,憋着坏心眼看她的窘态。那时他的胸膛也是这般结实,却那样的光滑,不若此时这般盘踞着狰狞的伤疤。这疤痕很长,自左肩而下,斜斜地划过整个胸膛,于右腹处没入裤腰,消失不见。秦筝知道,在他的后背,定然也有一条甚至更多这样令人心惊的刀疤。秦筝也知道,他的身上还有其他大大小小的伤痕此时正被他的外袍所遮掩,而这一切,都是在那个冬夜,他为救她所留下的痕迹,一笔笔书写着他对她的情意。
    秦筝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抚上这将他的胸膛一分为二的凸起,感受着所经之处手下肌肉的轻微震颤。下一刻,一只如铁钳般的大手紧紧地捏住了那纤细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吃痛,但她却没有丝毫挣扎。
    “对不起。”秦筝对上寒子祎深不见底的眼睛,“若不是为我,你不会弄成这样。”
    没有仔细想秦筝所谓的“弄成这样”是指什么,是说他身上遍布的疤痕,还是说他如今背腹受敌的困境,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不必内疚,你应当明白我的用心。”寒子祎看着掌中她的手腕渐渐泛红,赶忙放松了力道,却仍是将其握在手中,“你也应当明白,我做这一切乃是心甘情愿。”
    秦筝迎着他清澈的目光,那里没有丝毫平日所见的戏谑和嘲讽,也不见轻佻与玩笑。其中的郑重和温柔逼得她忍不住匆匆别开眼,喃喃道:“对不起。”
    这一次,寒子祎懂了,他几乎在秦筝开口的同时就明白这个对不起所代表的含义,或者说在她说出来之前,他就已经预料到了。
    “既是如此,你今日又为何而来?”
    “寒子祎,便是此刻兵临城下,你我困守此地,我也会与你并肩作战。”她仰起头,对他绽放出坚定的笑容,眼中光华熠熠,声音字字铿锵,“直至最后一刻,不死不休!”
    “如果,今日在这里的不是我而是他呢?”
    如果是墨临渊……
    如果这一刻她身边的人是墨临渊,那她会静静地靠在他的怀中,感受着墨临渊那带着荷香的温暖将她笼罩,任由他替她撑起一方安逸。
    “我只愿,在人间的最后一眼,看到的是他的容颜。”
    话音刚落,那一直被钳制的手腕瞬间获得了自由,白皙而纤细,只有上面一圈红痕,昭示着方才它承受了怎样的力度。
    寒子祎低头苦笑,像个无措的孩子揉捏着自己的手指,用几乎连他自己也听不见的声音,问出了最愚蠢的问题:“如果,是我先遇到你,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会吗?如果不是先遇到墨临渊,她会是平平无奇的一个小丫头,在偏远的村子中粗野地长大,又怎么会有机会遇见寒子祎,并让他另眼相待呢?可是,如果真的在自己的心房被墨临渊填满之前便遇到了他,那她应当会喜欢上这样一个人吧?
    “你不用回答。”就在秦筝苦恼于这个问题的时候,寒子祎匆忙开口打断她的思绪,“我不想知道答案。”
    其实在这个问题脱口而出之后,他就后悔了,害怕了,怕秦筝说出那个他不想听到的答案。于是他赶在秦筝开口之前截下了她的话,这样他便可以用臆想的答案来欺骗自己,假装这一切只是因为墨临渊在遇到秦筝的时间上占了先机,而不是别的原因。
    沉默许久,他撩起袍角,扯下一条布将秦筝已经凝血的手指包扎好,换上了一副轻松的表情问道:“你不是说在行宫等我吗?”
    “我估摸着你那点本事,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去了。”她配合着寒子祎装作方才什么也没发生,微笑道:“不然我恐怕是要老死在你那破地方了。”
    其实,她是内疚,也是担心。当她知道了寒子祎为她默默付出的那一切之后,当她知道永祯对金蒙都城强烈的攻势之后,秦筝没有办法继续呆在那里等待着通过滞后的消息来了解他的情况。她虽然没有办法回应寒子祎的感情,但至少在他有难的时候,她可以倾尽全力帮他,就像他对她那样。
    “那我倒是谢谢你了!”寒子祎重新躺回榻上,将手心伸到秦筝面前,对她勾勒勾指头,“来,给我永祯的布防图。”
    “你明知道不可能,白痴。”就算秦筝想帮寒子祎,但也不会将永祯的布防图给他,毕竟她是永祯人,又怎么能出卖自己的国家和同胞?朋友情义是一回事,为国尽忠是另一回事。她颇为严肃地道:“与其想那些没用的,倒不如把心思放在别的方面。打仗拼的不是武器也不是兵力,而是人心,只要你能猜透人心,无往不利。”这是墨临渊教她的,她也的确因此打了不少胜仗。
    “这就算帮我了啊?”寒子祎早就知道秦筝不会做那叛国之事,也将她的话记在了心中,但是嘴上仍是忍不住想要逗弄她,“要不这样,你把永祯皇宫的地图给我画出来,我派人去暗杀君非宁。”
    “不如派我去啊,连画都不用画,直接在脑子里记着呢。还有宫中侍卫轮岗的时间我也清楚,多合适啊!”对寒子祎翻个白眼,秦筝阴阳怪气地道:“殿下你还想杀谁,我一起解决了,顺便的事儿。”
    “墨临渊如何?”寒子祎坏笑地看着秦筝气呼呼地瞪眼,又讨好地道:“我说说而已。你赶路这么久也累了,快些歇着去吧。”
    秦筝当然知道这是寒子祎的玩笑,于是对着他谄媚的脸狠狠地比划着自己那小小的拳头。寒子祎假装害怕地抱头缩脖躲在一边,逗得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虽然看上去两人之间又恢复了往日的随意,但其实他们都知道,这样的笑容在此时此刻有多么勉强和敷衍,这样的轻松又有多么刻意和生硬。
    只是,这样的笑容和轻松也没有维持多久。
    数日后,北方战场传来消息,金蒙军发动奇袭,将永祯军逼退四十里地,永祯元气大伤,士兵死伤逾万,大将军邵锦华战死沙场。

第二十七章
    炽热的泪水流过脸颊的时候,那被寒风皴裂的皮肤传来细细密密的刺痛。秦筝没有伸手去擦掉脸上的湿润,任由它被风吹干。
    不远处王府大门上那层层的白缟和两旁硕大的“奠”字,刺痛着她早已哭红的双眼。秦筝试着向前迈出一步,但连日的奔波劳累加上巨大的悲痛使得她的身子早已不听使唤,整个人一下子向前倒了下去,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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