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继阁小说网 > 言情电子书 > 燃尽相思寸寸灰 >

第45章

燃尽相思寸寸灰-第45章

小说: 燃尽相思寸寸灰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这里。
    六年前,墨临渊就是从这里离开。
    秦筝高高地坐于马上,望向王府后面的那座小山。当年她便是在那里看着墨临渊接受了皇帝的委任和嘱托奔赴北疆。那时她断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一天,也会像他那样带着永祯国的好男儿去往那寒冷的北地捍卫自己的国土。
    有宦官尖细的声音高唱着皇上驾到,秦筝自马上跳下来同众臣一同跪地行礼,心中却是想着,常大哥便是不吃那药丸,他的声音也不会如这太监般刺耳。
    君非宁挥手让众人免礼,又上前亲自扶着秦筝起身。他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英气十足的秦筝,穿了盔甲的她隐去了女儿家的娇态,只余得干练和挺拔。
    “秦筝,此次出征意义重大,关乎我边疆安定,相信你定能不负朕之所托,震慑北方蛮族,立我永祯国威。”
    第一次,君非宁在面对她的时候没有丝毫嬉笑之意,第一次,他是以皇帝的身份来对待身为臣子的她,也是第一次,他将如此重大的责任交给了伴随着他从顽劣少年变成一国之君的她。身上虽然穿着明黄龙袍,他却觉得此时的秦筝有着比他更加耀眼的光芒。
    “臣定不辱命!”秦筝恭敬地回应,却很不习惯对君非宁以臣自称。她很想同从前那般轻松地和他说话,只是此时此地,他是君,她是臣。
    下一刻,君非宁的举动让所有人错愕,包括自以为知他甚深的秦筝。他拍拍秦筝的肩头,上前一步替她牵过马来,不顾众臣惊讶的低呼声,瞪退了想要上前阻止的大太监,笑着对秦筝说:“上马吧。”
    她愣了一下,随即笑开。现在这个替她扯着缰绳的男子,不是天子,而是那个当年被她掀翻在地的臭小子。君非宁随手将袖子挽了两道,把那腾空的黄龙一点点卷了起来,牵着马向外走去。沿路两侧排开的官员,随在秦筝身后的士兵,就这么看着他们最尊贵的皇帝,牵着一匹毛色光滑油亮的战马缓缓走着,不时抬头同马上的人说笑几句。他的随意,他的亲切,他仰面迎着阳光的笑容,让所有人在这一刻忘记了他那一个至高无上的身份。
    走得再慢,也终是来到了内城的门口,君非宁此时已微微出了汗,他不在意地用袖子抹了抹额头,默默地看着秦筝笑。
    “回去吧。”没有称呼,秦筝知道此时自己这般无礼若是被有心人听到了定会大做文章,可是她也知道君非宁不在意。
    “嗯,你万事小心。”君非宁看着手中的缰绳,犹豫了一下才不舍地松开了手,他抚摸着马儿颈部顺滑的毛,低着头对嘱咐着,“定要顾好自己,否则皇叔会吃了我。”
    “你……你可得看顾好他,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事儿找别人干去。”
    “嗯。”君非宁低低应了,又抬头问:“你就没有什么话是要跟我说的?”
    “有什么好说的,到时候把天苍的降书给你拿回来不比什么都强?”她自信地笑着,扯过缰绳一拉,双腿一夹马腹,那马儿嘶叫一声便小跑了起来,“你好好想想给我什么赏赐!”
    后面的士兵也随着加快了脚步跟上,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渐行渐远。朝中众臣此时齐齐开口,口中一遍遍唱颂着“天佑永祯,百战不败。”君非宁仍然卷着袖子,叉了腰站在原地,在这一声高过一声的呐喊中,他静静地看着她跑远去到他从未踏足却充满凶险的那片土地……
    “皇上,秦将军走了。”小德子小心翼翼地上前,轻声提醒君非宁,“您是不是……”
    “小德子,那不是秦将军。”君非宁拂掉小德子想要替他/炫/书/网/整理(。。)衣袖的手,“那是秦筝!”
    小德子不懂这有什么区别,只是看着主子不愉的脸色也没敢多嘴,只是唯唯诺诺地应了,小心地伺候着。
    秦筝出了内城,看到街道两边簇拥了许多人,他们都在看着她。还记得墨临渊出征的时候,也是这样围了里三层外三层,不同的是,那些百姓在他带队经过的时候纷纷下跪,口中高喊着“隽王爷千岁”。她想,也许那时候百姓们的跪拜不仅仅是因为他有着王爷的称号,更重要的是他是他们的信仰,是他们心中不倒的倚靠,百姓们都相信,只要有墨临渊他们就有自己的家园,不必为战火所扰。
    今日,他们虽然仍是前来替大军送行,可是秦筝看得懂他们的眼神。轻蔑、怀疑,更多的是空空荡荡。也许,原本人们心中那个伟岸不败的形象已经随着墨临渊的受伤而轰然倒塌;也许,今时今日带兵打仗的人是谁早已不重要;也许,在他们看来秦筝此去并非征讨而是送死。毕竟在那片战场上,是连墨临渊都没有讨到好处的,又有谁会相信如今眼前这个没有任何经验的女子能够逆转局势?
    眼尖的她看到乐泠然和常远也在人群之中,目光正紧紧地追随她。秦筝对他们挥挥手,然后看着乐泠然掩着唇开始流泪。一边的常远却没有什么过多的表示,只是看着她,像是要将她看穿看透,像是要将她印在眼中再也拔不掉。忽然之间秦筝有些害怕这样的目光,她觉得这目光过于有力以至于她觉得有些沉重和压抑。催着胯/下的马儿稍稍加快了速度,秦筝知道自己方才的举动有些慌乱,却也顾不得考虑缘由,将其统统归咎为离别之愁。
    出了城,身后的喧嚣渐渐褪去,大路上只有规律的马蹄声和大军行进的沙沙声。秦筝渐渐挂不住脸上的笑容,身子也垮了下来,没精打采地低着头。虽然很不情愿,但是还是得承认,她想他了,她不该逞强,不该假装不在乎地让他不要来,更不该明知道他没来,却还一次又一次地回首。
    忍不住再一次回望,她心里还是存了隐隐的期待,希望能够看到一直萦绕在脑海中的面孔出现在视线中,哪怕只有匆匆一瞥。然而,目光所及只有长长无尽的部队,再无其他。秦筝自嘲地笑笑,却在目光掠过那山头的瞬间感到全身一震。直至这一刻,她觉得从今早,甚至从昨夜起就一直扯紧了的那根弦“叮”的一下绷断了,她再也没有力气压抑自己的心情,眼泪顺着两腮而下,滑落到铁甲之上,划出长长短短的水痕。
    尽管她骄傲地昂着头,紧随在身后的士兵们还是注意到了秦筝的变化。他们不懂这个在京城中出了名不守规矩的小姐为什么会被选中带兵打仗,更是不懂为何她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却一路从京城哭到了靖岚山……

第二十八章
    这里果然像是墨临渊所说的那般寒冷,即便是没有如刀锋划脸般的冷风吹过,也还是觉得全身上下冷到连发抖也不得。
    秦筝掀开帘子进了帐篷,将冻得僵硬的手放在嘴边呵着热气,心里又将这鬼天气诅咒了一遍。来到靖岚山下已经小半个月了,她还是没有办法适应这里的寒冷天气,不知是不是自己身子的问题,即便是多穿了几层棉衣也还是觉得不够暖。倒是练兵的时候,脱掉了厚重的冬衣,全身的筋骨舒展开来反而不觉得冷,而是浑身上下热乎乎的舒坦。
    她随手将几块炭丢进火盆,看着火苗猛地窜高,又向一旁晃动着缩了回去。秦筝眼睛圆睁,瞬间沉了身子,低头躲过身后袭来的重拳。长长的发尾随着她的动作扫过火盆,被烧的红热的盆子烧焦,轻微的吡啵声和难闻的焦糊味儿使得她不高兴地皱起眉毛,击出的拳掌也带了些怒气,格外用力了些。
    右手斜斜劈出一掌被对方架开,秦筝左掌随后而至击向其肩井穴,同时抬腿屈膝顶向那人气海穴。这气海穴位于任脉之上,若是击中必使其破气血瘀、身体失灵。只是没想到那人竟然不躲不闪,反其道而行之将身子向下沉了七分,在格开她手上攻击的同时将自己的巨阙穴迎着秦筝的膝头便送了上来。这一来倒使得她大惊失色,要知道这巨阙穴乃心之募穴,若是伤了轻则冲击肝胆,重则震心而亡。她虽是瞥见那人脸上的笑意却仍是生生撤掉了腿上的力道,将膝头向外偏了三分,身子也随之侧摆,借势单手撑地,连翻两个跟头旋身而退。那人却是不依不饶,紧贴着她缠了上来,双手左抓右扣想要锁住她的肩头,逼得秦筝只能不断变换身形以躲避对方的攻击。这样纠缠了不下十招,终于被她觅得一个空隙,趁着对方不注意她斜向后扭了身子,手腕翻转探向对方腿弯,猛力一点,迫使他沉了身子,右腿紧跟而上,狠狠踢向那人下颌,逼得他不得不后翻躲避,而秦筝也趁此机会向后撤回,站定身形后抱胸看向对方。
    “师父!”她这一番折腾下来已是浑身发热,刚刚的心惊尚未消弭,气呼呼地看着对面的邵锦华,“你怎么这般赖皮!”
    他就是吃准了她不会真的狠下杀手,所以才故意将自己身前的重穴送上来,逼得她不得不退开以免真的伤了他。
    “兵不厌诈,再说你以为双方交战拼的只是武力吗?”邵锦华笑着伸手拨弄着她肩头那焦黄的发丝,“更重要的是心计。”
    气急败坏气自他手中夺过自己的发尾,秦筝掏出匕首恶狠狠地将蜷曲焦糊的发梢削断,又将匕首在邵锦华面前晃晃:“哼,你再这般试探我,我就用这匕首对付你!”
    “哈哈!”他毫不在意秦筝的无礼,揽着她的肩膀向外走去,“你这丫头竟敢威胁为师?可怜我也是好心怕你冷才陪你活动一下的。”
    乍一接触到帐外的寒冷,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用手拢紧了自己的领口,嘴上不忘调侃自己的师父:“要不咱们再来一场?或者一路打着去校场?”
    一路打去校场?被这众多士兵看到了还不得笑死?那他以后还哪里有威信带兵打仗啊?邵锦华摇摇头对她道:“别,万一我欺负你的消息传回京城,王爷一准儿得记恨我。”
    “他才没那么小气。”秦筝冷哼一声,颇不赞同邵锦华的说法,可是心中却是忍不住泛起甜蜜。
    “他不小气?”邵锦华在心中无声地大笑三下哈哈哈,隽王爷或许在别的事情上大方得很,但是在秦筝这方面却绝对是小气的紧,或者说是睚眦必报。但凡是谁欺负了秦筝让她吃了亏,他是怎样也要变着法儿替她讨回来的。“王爷要是不小气,那边站着的是鬼啊?”
    经他这么一说,秦筝也看到了不远处站在雪地里冻得直跺脚的身影有些眼熟。走进了几步发现那哆哆嗦嗦的人竟然是此时此刻应当待在京城配药的叶曙!她赶紧走上前仔细地看着他,想要辨认这究竟是谁假扮的。
    “看什么……看啊,等……等我冻死了你慢慢看!”叶曙没好气地一把推开秦筝的脸,又对邵锦华说:“邵叔叔,你就不能……先给我安排个避风的地儿吗?我……我都快冻死了……”
    “这事儿啊,归秦筝管,我可没权力安置新兵。”邵锦华坏笑着将事情推给秦筝,转身向校场走去,“要我说秦筝你随便找个帐篷把他丢进去就得了,总归是被流放来的,甭费那心思。”
    流放?秦筝狐疑地看着叶曙,等着他开口解释为何此时此刻他会站在自己面前瑟瑟发抖。叶曙抱着膀子不住地哆嗦,本就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被撵到这里来,如今看到秦筝这般待他更是觉得委屈。
    “还好意思看……这……还不都……都赖你……”他伸手指着秦筝埋怨,冻得发青的手指颤颤地对着她,“要不是……为了帮你……帮你出主意,我……我能被发配到……这……这个破地方?”
    秦筝不知道他嘴巴这般不利索是因为同往常一样生气着急而结巴,还是真的是被冻得连句囫囵话也说不出来,不过她略略思索便明白了其中的缘由。想必叶曙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被流放,正是为了之前她同墨临渊闹别扭时,他不知死活地替她出了馊主意,更撺掇她入宫找皇上说情。可是自己并未将此事告知别人,墨临渊又是怎么知道的呢?联想起之前邵锦华对于墨临渊小气的说法,她心中忍不住一笑。
    秦筝当然想不到正是叶曙洋洋自得地对父亲显露了自己的聪明才智,而他那忠心耿耿的父亲又是万分愧疚地以此事向墨临渊请罪。于是乎叶曙就在秦筝走后没几天便被墨临渊叫了去。那日他还傻傻地安慰墨临渊不必太过记挂秦筝,墨临渊听了不住地对他点头,直夸他贴心懂事,更是谢谢他一直以来帮衬着秦筝。他说若不是有叶曙一直照应着,秦筝指不定还要惹出多少祸事,也亏得有他,墨临渊才能放心让她去折腾。这一番话说下来,叶曙从起初的诚惶诚恐,到觉得有些受用,再到后来的心飘飘然,他似乎真的觉得秦筝能够平安长到十六岁,他叶曙是功不可没的。也正是因为太过沉醉于墨临渊的褒奖,以至于他漏听或是错听了墨临渊接下来的那句话。
    “如今她独自在外我总归是不放心的,不如你也跟去照应着,那我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1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