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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西岭雪探秘红楼梦-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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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元妃令众姐妹及宝玉作诗。看后称赏一番,笑道:“终是薛林二妹之作与众不同,非愚姊妹可同列者。”
    这里可以看出,元春对宝、黛的才学是认可的,且将两人相提并论,并无薄厚之分。
    倘若故事就到这里顿住,那么元春、宝钗、黛玉、宝玉四个人的故事就不会横生枝节,余韵不止。然而元春偏偏命宝玉连作四首五言律,“使我当面试过,方不负我自幼教授之苦心。”
    于是,宝钗和黛玉在自己交了卷之后,看到宝玉苦思不已,便都代他着急,都想帮忙,其表现却是完全不同的,正是“一样关心,两种态度”,写得相当传神。
    先看宝钗的表现:
    彼时宝玉尚未作完,只刚作了“潇湘馆”与“蘅芜苑”二首,正作“怡红院”一首,起草内有“绿玉春犹卷”一句。宝钗转眼瞥见,便趁众人不理论,急忙回身悄推他道:“他因不喜‘红香绿玉’四字,改了‘怡红快绿’;你这会子偏用‘绿玉’二字,岂不是有意和他争驰了?况且蕉叶之说也颇多,再想一个改了罢。”宝玉见宝钗如此说,便拭汗说道:“我这会子总想不起什么典故出处来。”宝钗笑道:“你只把‘绿玉’的‘玉’字改作‘蜡’字就是了。”宝玉道:“‘绿蜡’可有出处?”宝钗见问,悄悄的咂嘴点头笑道:“亏你今夜不过如此,将来金殿对策,你大约连‘赵钱孙李’都忘了呢!唐钱珝咏芭蕉诗头一句‘冷烛无烟绿蜡干’,你都忘了不成?”宝玉听了,不觉洞开心臆,笑道:“该死,该死!现成眼前之物偏倒想不起来了,真可谓‘一字师’了。从此后我只叫你师父,再不叫姐姐了。”宝钗亦悄悄的笑道:“还不快作上去,只管姐姐妹妹的。谁是你姐姐?那上头穿黄袍的才是你姐姐,你又认我这姐姐来了。”一面说笑,因说笑又怕他耽延工夫,遂抽身走开了。宝玉只得续成,共有了三首。
    再看黛玉的表现:
    此时林黛玉未得展其抱负,自是不快。因见宝玉独作四律,大费神思,何不代他作两首,也省他些精神不到之处。想着,便也走至宝玉案旁,悄问:“可都有了?”宝玉道:“才有了三首,只少‘杏帘在望’一首了。”黛玉道:“既如此,你只抄录前三首罢。赶你写完那三首,我也替你作出这首了。”说毕,低头一想,早已吟成一律,便写在纸条上,搓成个团子掷在他跟前。宝玉打开一看,只觉此首比自己所作的三首高过十倍,真是喜出望外,遂忙恭楷呈上。
    对于黛玉代作的这首诗,元妃是赞誉有嘉的,指其为四首之冠——自然,那时她并不知道宝玉作弊。
    回驾时,元春命人颁下赏赐,贾母的自然是头等,邢夫人、王夫人减了一等,“宝钗、黛玉诸姊妹等,每人新书一部,宝砚一方,新样格式金银锞二对。宝玉亦同此。”
    至此,元春对宝、黛两个还是一视同仁的,赏赐也视如诸姐妹一般。
    然而事隔不久的端午节赏赐,二人就忽然有了高下之分,变成宝钗和宝玉同等,而黛玉则与众姐妹一样,降了一等了。对此,宝玉的第一个反应是“传错了”,而袭人说,“都是一份一份的写着签子”的,不会错。
    然而元春究竟为何错点鸳鸯呢?她在省亲时明明对宝、黛两个同等对待的,从什么时候起突然偏心了呢?难道黛玉做错了什么?
    有一个可能是在王夫人后来进宫探访时,不住向元春提起自己的外甥女宝钗,说起宝钗的诸般好处与黛玉的多愁多病,怂恿贵妃女儿为宝玉赐婚;而另一个可能,则是黛玉帮宝玉打小抄的行为,后来被元春知道了,从而厌黛喜钗,变了方向。
    有个辅证,第七十六回《凸碧堂品笛感凄清·凹晶馆联诗悲寂寞》中,湘云夸奖“凸碧”和“凹晶”两个字用得好,黛玉说:
    “实和你说罢,这两个字还是我拟的呢。因那年试宝玉,因他拟了几处,也有存的,也有删改的,也有尚未拟的。这是后来我们大家把这没有名色的也都拟出来了,注了出处,写了这房屋的坐落,一并带进去与大姐姐瞧了。他又带出来,命给舅舅瞧过。谁知舅舅倒喜欢起来,又说:‘早知这样,那日该就叫他姊妹一并拟了,岂不有趣。’所以凡我拟的,一字不改都用了。”
    同“省亲”隔了近六十回,竟忽然补出这么一段“后传”来,真正意外之文字。而这段文字,仅仅是为了再次描写园中景象布局吗?还是借这段话重新点出《大观园试才题对额·荣国府归省庆元宵》一段,提醒读者留意,黛玉不仅曾替宝玉拟名,还曾替宝玉作诗?
    到这时,大观园已是悲剧揭幕,大势将去了,黛玉还在得意于“大姐姐”对自己眼光的肯定上,丝毫没有排斥之意,可见其天真。然而她没有想想:为何凡她拟的,“一字不改都用了”呢?果然只是因为她的才分高卓么?或者,正是元春“见外”的表现?
    此前在园中时,元春看匾额,原有批改的习惯。比如“蓼汀花溆”只留“花溆”二字,将“红香绿玉”改成“怡红快绿”,“杏帘在望”题名“浣葛山庄”后又改回“稻香村”等。然而贾政将诸姐妹拟的名色送进宫后,元妃问起都系何人所拟,得知某些出自黛玉手笔,出自嫌忌,却只能有两种表现:要么一字不用,要么一字不改。
    元妃的体度和涵养,让她选择了后者。
    很有可能,彼时元妃已经借由太监、宫女之口了解到宝钗、黛玉二人在省亲作诗时的不同表现了。那宝钗在帮着宝玉之余,顾及的乃是皇姐的心思,“他因不喜‘红香绿玉’四字,改了‘怡红快绿’;你这会子偏用‘绿玉’二字,岂不是有意和他争驰了?况且蕉叶之说也颇多,再想一个改了罢。”何等体贴,何等细心,更重要的是,何等敬上!而黛玉,却是恃才傲物,逞自己之才干,把别人当傻子,完全越俎代庖,教唆宝玉打小抄蒙混过关起来,这不是“欺君”么?
    当时元春虽然高高在上,太监、宫女可是黑鸦鸦站了一屋子的,那些人在宫里每天做的是什么,不就是“察言观色,吹毛求疵”么,宝钗、黛玉的这些小把戏小动作,怎么可能逃得脱他们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呢?
    脂批说“黛玉一生是聪明所误”,这次题诗,可见一斑。


☆、四、才自精明志自高——贾探春

    1。凤凰、风筝寓意探春远嫁
    大观园诗社是《红楼梦》的炫彩华章,钗、黛才情尽展于斯,不相伯仲。然而诗社的发起人却是贾探春。这预示了什么?
    探春有诗才,有品位,有理想,有魄力,遂会有发起海棠社之举。然而薛、林当前,左一个“林潇湘魁夺菊花诗”,右一个“薛宝钗讽和螃蟹咏”,再加上后来者居上的“史湘云偶填柳絮词”,和“薛小妹新编怀古诗”,什么时候轮得到她出类拔萃?
    在大观园当家,是探春真正为自己争取到的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表现机会。时因凤姐病了,王夫人独力难支,遂将家务交与李纨、探春、宝钗三人。其中“李纨是个尚德不尚才的,未免逞纵了下人”,薛宝钗虽然心思缜密,却因为身居客位不好太露锋芒,这便给了探春充分的发挥余地。她试图推广新政,开源节流,兴利除弊,包干到户,新官上任三把火,充分显示了自己的管家才能。
    但就这么难得的一回表现机会,也因上有赵姨娘、贾环母子的无理取闹,下有吴新登媳妇、林大娘等有头脸的大管家老奴才的刻意为难,使得探春处处掣肘,有劲使不上,时时有力绌之感。第五十五回《辱亲女愚妾争闲气·欺幼主刁奴蓄险心》,是探春复杂心理和尴尬处境的集中体现,管事媳妇说赵姨娘的兄弟赵国基死了,问该赏多少。探春查了旧账,决定赏银二十两。赵姨娘听说了,因此进来大闹,左一句“我混得连袭人也不如了”,右一句“你舅舅死了”,硬把个正儿八经的三小姐强拉到袭人与赵国基等奴才一流身份。气得探春一再强调“将来环儿收了外头的,自然也是同袭人一样”、“他(赵国基)是太太的奴才,我是按着旧规矩办”,努力地划清界限,把主仆身份定得死死的。
    偏偏李纨又不知道是真不会说话呢,还是存心火上浇油,不盐不醋地劝了句“姑娘满心要拉扯,口里怎么说的出来”,等于承认了探春与赵国基的关系,再次提醒探春的出身。气得探春连李纨也骂了:“这大嫂子也糊涂了。”并且说明“糊涂”的理由是:“谁家姑娘们拉扯奴才了?他们的好歹,你们该知道,与我什么相干。”又向赵姨娘发作道:“谁是我舅舅?我舅舅年下才升了九省检点,那里又跑出一个舅舅来?”这样的委屈之下,遂迸发了“我但凡是个男人,可以出得去,我必早走了,立一番事业”的豪言壮语。
    ——这是探春的真心话,大志向。她太想离开这个家,摆脱自己的庶出身份了。
    倘若探春是男人,即使不能世袭得官,也可以凭借贾、王两家的势力,得到一些差使,做一些成绩出来;然而生为女子,除了嫁人,别无出路。囿于庶出的“污点”,这婚姻又很难如意,正像凤姐所说:“虽然庶出一样,女儿却比不得男人,将来攀亲时,如今有一种轻狂人,先要打听姑娘是正出是庶出,多有为庶出不要的。”
    这话正与探春自己说的“但凡是个男人”对了榫,遥遥呼应,向读者揭示了探春微妙曲折的心理。有了这许多的铺垫,她的结局其实已经呼之欲出——到底是远走高飞了。
    然而,她到底飞去了哪里呢?
    探春远嫁的暗示,早在第五回《贾宝玉梦游太虚境》所见所闻十二钗判词、判曲,第二十二回《制灯迷贾政悲谶语》中探春所作的风筝灯谜中,已经可以看得很清楚。
    但关于她嫁给了什么人,却一直远至第六十三回《寿怡红群芳开夜宴·死金丹独艳理亲丧》才有所暗示。此回中,众人占花名,探春也掣了一枝——
    众人看上面是一枝杏花,那红字写着“瑶池仙品”四字,诗云:“日边红杏倚云栽。”注云:“得此签者,必得贵婿,大家恭贺一杯,共同饮一杯。”众人笑道:“我说是什么呢。这签原是闺阁中取戏的,除了这两三根有这话的,并无杂话,这有何妨。我们家已有了个王妃,难道你也是王妃不成。大喜,大喜。”说着,大家来敬。
    此处言明,嫁的乃是“贵婿”,而且探春可能做“王妃”的。
    那会是个什么样的王妃呢?会是“南安王妃”、“北静王妃”这样的妃子吗?可以肯定的是,即使有机会被王爷看中,也不会是正妃,因为探春是庶出。而且对于探春来说,如果嫁了王爷为妃,即使是庶妃,也算不得薄命,除非她跟元春一样早夭了。但那样的话,两个人的故事就太重复了,不是曹雪芹的笔法了。
    曹氏擅于“特犯不犯”,此处既然明说“我们家已有了个王妃,难道你也是王妃不成”,等于说明了两件事:第一,探春有可能做王妃;第二,探春不会像元春一样,成为顺理成章的皇妃或王妃。
    这两句话是不是太矛盾了些?又是王妃又不可能做王妃的。
    不矛盾。因为,如果探春不是成为本朝王爷的妃子,那就不是顺理成章的王妃,不是富贵命了。除非,她像王昭君一样远嫁海外僻乡,做和亲之王妃,才算得上薄命。
    这在现在人的眼中有些难于理解,嫁到外国做王妃,巴不得的事儿呢,怎么能算薄命呢?
    然而在当时人的心目中,背井离乡,远离爹娘,一辈子再难回故土,就是女儿家最大的悲哀。虽然可以如探春所愿,成就一番事业,然而“一番风雨路三千,把骨肉家园齐来抛闪”,毕竟是伤怀的。
    黛玉做《五美吟》,分别咏西施、绿珠、昭君、红拂、虞姬,都是薄命女儿,可见在当时人的审美和价值观中,昭君远嫁是一种薄命,那么探春远嫁,当然也是薄命了。
    关于探春为妃的暗示,在书中并非孤证,还有两处照应,一是在第六十五回,兴儿向尤家姐妹八卦荣府故事时说过:“三姑娘的诨名是‘玫瑰花’……玫瑰花又红又香,无人不爱的,只是刺戳手。也是一位神道,可惜不是太太养的,‘老鸹窝里出凤凰’。”指出探春是位凤凰。
    而在第七十回《林黛玉重建桃花社·史湘云偶填柳絮词》中,探春放的风筝,也是凤凰。
    探春正要剪自己的凤凰,见天上也有一个凤凰,因道:“这也不知是谁家的。”众人皆笑说:“且别剪你的,看他倒象要来绞的样儿。”说着,只见那凤凰渐逼近来,遂与这凤凰绞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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