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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西岭雪探秘红楼梦-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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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宝玉红涨了脸,把他的手一捻。袭人本是个聪明女子,年纪本又比宝玉大两岁,近来也渐通人事,今见宝玉如此光景,心中便觉察一半了,不觉也羞的红涨了脸面,不敢再问。仍旧理好衣裳,遂至贾母处来,胡乱吃毕了晚饭,过这边来。袭人忙趁众奶娘丫鬟不在旁时,另取出一件中衣来与宝玉换上。宝玉含羞央告道:“好姐姐,千万别告诉人。”袭人亦含羞笑问道:“你梦见什么故事了?是那里流出来的那些脏东西?”宝玉道:“一言难尽。”说着便把梦中之事细说与袭人听了,然后说至警幻所授云雨之情,羞的袭人掩面伏身而笑。宝玉亦素喜袭人柔媚娇俏,遂强袭人同领警幻所训云雨之事。袭人素知贾母已将自己与了宝玉的,今便如此,亦不为越礼,遂和宝玉偷试一番,幸得无人撞见。自此宝玉视袭人更比别个不同,袭人待宝玉更为尽心。
    ——好一句“你梦见什么故事了?是那里流出来的那些脏东西?”分明撩拨!
    宝玉是跟随十二钗正册中的最后一个人——秦可卿入梦的,而他出梦中遇到的第一个册中人,便是袭人。可见袭人地位之重,原本理当位于又副册之首的,为何却会落在很晚出场的晴雯之后而屈居第二呢?或许,是因为后来变节改嫁蒋玉函的缘故吧?
    此前已经说过袭人“心中眼中只有一个宝玉”,此处更说自此“待宝玉更为尽心”,而此后更有第十九回“情切切良宵花解语”,
    第二十一回“贤袭人娇嗔箴宝玉”,都是花袭人的重头戏;且从脂砚斋的评语中可知,八十回后倘若完整,那么至少还有一条“花袭人有始有终”的要目。
    袭人与晴雯同是老太太赏给宝玉的,然而在府里的地位,尤其是在王夫人的心目中,袭人显然比晴雯高出许多。王夫人形容晴雯是“妖精似的东西”,亲自看着人立撵了去,等于间接逼死;却直呼袭人为“我的儿”,每月从自己的私房钱里拨二两银子与她,视作姨娘对待。可谓一样人两种命,不啻天壤之别。
    而袭人自己也说过:“那晴雯是个什么东西,就费这样心思,比出这些正经人来!还有一说,他纵好,也灭不过我的次序去。便是这海棠,也该先来比我,也还轮不到他。想是我要死了。”
    ——可见在袭人心目中,向来都觉得自己才是第一,远比晴雯要强。这番话,将她素日争强好胜之意,说得再明白没有了。
    她出场比晴雯早,退场比晴雯晚,一辈子骑在晴雯头上,然而到了离恨天,在十二钗又副册的排名中,却偏偏输给了晴雯。
    所谓“盖棺定论”,仙界的价值标准,到底别具慧眼,与凡界不同罢?
    3。袭人为何厌黛喜钗
    除了紫鹃(鹦哥)外,袭人是黛玉进京后,第一个有过对话的贾府丫头。那是在第三回末,黛玉进府的当晚,先郑重其事地大书特书了一段袭人小传后,接着便写袭人因见里面黛玉和鹦哥犹未歇息,遂进来笑问:“姑娘怎么还不安息?”
    这是黛玉和袭人的第一次交谈。黛玉因为初来乍到,还多少有些拘谨,一口一个“姐姐请坐”、“姐姐们说的,我记着就是了”,十分谦逊。而袭人的态度却挥洒自如,甚至有些大咧咧,不但随身便在床沿上坐了,且听见黛玉问那通灵宝玉的来历,也不管宝玉已经睡下了,立时便说要“拿来你看”,还是黛玉忙止住了。
    后文中莺儿往怡红院打绦子时,那宝玉请她坐,莺儿再三不敢,袭人拿了个脚踏来,莺儿还不敢坐。
    比较下来,莺儿往宝玉屋里做客,和袭人往黛玉屋里做客,身份、情形是完全一样的,但此处袭人的表现却截然不同。缘何?
    就因为她根本不认为自己是做客,而是把自己当成了这个家的主人,而视黛玉为外来客之故。
    在黛玉进府之前,袭人该是宝玉心里最亲近的女子,可是宝玉见了黛玉之后,情形大抵就不一样了。这不,刚见面,就摔了玉,惹出一场风波来。这件事故不大不小,黛玉为此伤心,袭人未必就不上心,故而才会走来探看,又热心地要拿玉给黛玉看,笑言“连一家子也不知来历”,强烈的主人翁意识爆棚;这和宝玉去她家做客,她拿了玉给众姐妹看,说“再瞧什么希罕物儿,也不过是这么个东西”,是一样的炫耀心理。
    倘若把宝玉的心比作一块领地,那么袭人就是原住民,而黛玉是外来者。这在袭人的先入为主中,是根深蒂固的意识。后来黛玉在府里住了那么多年,袭人的这点印象始终未改,故而才有第六十二回中,众人说起黛玉的生日时,袭人脱口而出:“就只不是咱家的人。”——林黛玉是贾母嫡亲的外孙女儿,不是咱家的;她一个外来的奴才,倒是咱家的?
    但是,宝钗也是后来的,而且来得比黛玉还晚,为何袭人倒表现出双手欢迎的架势呢?
    其实并非自来如此,在宝钗初来之先,袭人对宝钗的态度也是多少有些排斥的,只是后来看到宝钗擅于做人,她才渐渐改变了态度,忠心地拥护起宝钗来。且见第二十一回《贤袭人娇嗔箴宝玉
    俏平儿软语救贾琏》:
    因湘云与黛玉同宿,一早不曾梳洗便来探访,用湘云的剩水洗脸,又央她替自己打辫子,三人正说说笑笑……
    一语未了,只见袭人进来,看见这般光景,知是梳洗过了,只得回来自己梳洗。忽见宝钗走来,因问道:“宝兄弟那去了?”袭人含笑道:“宝兄弟那里还有在家的工夫!”宝钗听说,心中明白。又听袭人叹道:“姊妹们和气,也有个分寸礼节,也没个黑家白日闹的!凭人怎么劝,都是耳旁风。”宝钗听了,心中暗忖道:“倒别看错了这个丫头,听他说话,倒有些识见。”宝钗便在炕上坐了,慢慢的闲言中套问他年纪家乡等语,留神窥察,其言语志量深可敬爱。一时宝玉来了,宝钗方出去。宝玉便问袭人道:“怎么宝姐姐和你说的这么热闹,见我进来就跑了?”问一声不答,再问时,袭人方道:“你问我么?我那里知道你们的原故。”
    这是书中关于宝钗与袭人交往的第一次正面描写。袭人捡着宝钗的话头,竟也称宝玉作“宝兄弟”,可见满心醋妒愤懑,且一句“那里还有在家的工夫”,无理至极——不过是去了黛玉房中,又不曾离开荣国府,怎么就变成不“在家”了呢?难道只有她袭人在的地方儿,才算是宝玉的家么?这意识,就和说黛玉“不是咱家的人”是一样的,都是自居主人的语气。而且一句“姊妹们和气,也有个分寸礼节,也没个黑家白日闹的”,其实将宝钗也牵连在内了,于袭人而言,是相当失礼又失态的。
    然而宝钗非但没有被得罪,却平白地把住了袭人的脉,替自己找到了一个目标线人——她一大早就跑来查勤,原担的是跟袭人一样的心。彼此既情投意合,自然觉得她的一番醋妒之语“有些见识”,“深可敬爱”,遂不再急着问“宝兄弟那去了”,反在炕沿上坐了慢慢套问袭人家底,是有意建立同盟的意思。而宝玉一进来,宝钗原本明明是来寻他的,此时却急急避了出去,免得袭人吃醋,可谓心机深矣。
    此一次,袭人心中尚无分彼此,顶宝玉的一句“我那里知道你们的缘故”,是将钗、黛一网打尽了。然而其后,宝钗频施手段,刻意拉拢,又是送戒指与袭人,又是自告奋勇帮她做活计,终于使得袭人感恩戴德,遂成为坚定的“拥钗派”,明里暗里没少说了黛玉坏话,却为宝钗大开方便之门。
    后文晴雯曾抱怨宝钗“有事没事跑了来坐着,叫我们三更半夜的不得睡觉”,可见“没个黑家白日闹”的人,正是宝钗。即便是午睡时分,她也好意思长驱直入,坐在宝玉身畔绣肚兜;而袭人非但不吃醋,还借故躲出门去,给两人私密空间——这时的袭人,变得比谁都大方。因为她知道,即使宝玉娶了宝钗,心中也还会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但若是黛玉嫁了宝玉,只怕是要夺走他整个儿的心的,而这才是她最难承受的。
    说到底,袭人远黛近钗,也只是因为“心中眼中只有一个宝玉”罢了。
    4。袭人是在什么情况下嫁给琪官的
    在太虚幻境薄命司的册子里,袭人的判词是这样写的:
    枉自温柔和顺,空云似桂如兰。
    堪叹优伶有福,谁知公子无缘。
    “优伶”指琪官,“公子”指宝玉,袭人最后嫁给了蒋玉菡,这种说法是没有什么争议的。
    因为除了判词之外,第二十八回《蒋玉菡情赠茜香罗
    薛宝钗羞笼红麝串》中的故事也是“草蛇灰线,伏脉千里”。这一回的故事写的是元妃赏赐端午节礼物,独独给宝玉和宝钗的份额是一样的,黛玉、迎春等都减一等;宝玉同琪官一见如故,互赠表礼,回来后方想起来,那送给琪官的腰带原是袭人的,遂把琪官所赠茜香国女国王进贡的大红汗巾子随手送给了袭人。
    脂批本在这一回有一段回前批:
    “茜香罗、红麝串写于一回,盖琪官虽系优人,后回与袭人供奉玉兄宝卿得同终始者,非泛泛之文也。”
    这里将茜香罗与红麝串并提,又指出袭人将来的结局是与琪官一起供奉宝钗、宝玉,“得同终始”。一句话写出了两段婚姻:宝钗与宝玉,袭人与琪官,而这两段婚姻都与信物有关:一个是红麝串,一个是茜香罗。
    在高鹗的续书中,写宝玉出家后,袭人被兄长花自芳发嫁,委委屈屈跟了蒋玉菡,高鹗还给了两句诗作评:“千古艰难惟一死,伤心岂独息夫人。”似乎很遗憾袭人没自杀殉情似的。
    这表面看来与前文伏脉的袭人嫁琪官情节似乎很吻合,因此很多人以此为据,认为后四十回中至少有个别片段是曹雪芹原笔。然而这种吻合仅仅是个大框架,而落实到具体情节上,则全然驴唇不对马嘴。首先可疑的就是:那袭人出嫁和宝玉出家,究竟孰前孰后?顺序应该是怎样的?
    庚辰本第二十回写袭人病了,宝玉从贾母处吃过晚饭回来,见袭人吃过药睡下了,怡红院众丫头各自寻热闹耍戏,只有麝月一个人在外间房里灯下抹骨牌,于是提议给她篦头消闷。这一段写得相当细腻传神,柔香暗生。而批语更是耐人寻味:
    “闲闲一段儿女口舌,却写麝月一人。袭人出嫁之后,宝玉、宝钗身边还有一人,虽不及袭人周到,亦可免微嫌小弊等患,方不负宝钗之为人也。故袭人出嫁后云‘好歹留着麝月’一语,宝玉便依从此话。可见袭人虽去实未去也。”
    这一段明明白白,写出 “袭人出嫁之后”,宝玉和宝钗还在婚姻状态,并且身边仍有麝月伏侍。可见是袭人先“出嫁”,宝玉后“出家”的。
    可以为这一点做辅证的还有两条脂批,一是蒙府本第二十一回《贤袭人娇嗔箴宝玉 俏平儿软语救贾琏》的回前批:
    “按此回之文固妙,然未见后三十回犹不见此之妙。此回‘娇嗔箴宝玉’、‘软语救贾琏’,后文《薛宝钗借词含讽谏
    王熙凤知命强英雄》。今只从二婢说起,后则直指其主。然今日之袭人、之宝玉,亦他日之袭人、他日之宝玉也。今日之平儿、之贾琏,亦他日之平儿、他日之贾琏也。何今日之玉犹可箴,他日之玉已不可箴耶?今日之琏犹可救,他日之琏已不能救耶?箴与谏无异也,而袭人安在哉?宁不悲乎!救与强无别也,甚矣!但此日阿凤英气何如是也,他日之身微运蹇,亦何如是也?人世之变迁,倏忽如此!”
    这一段批语向来是红学家探佚后四十回的重要线索,它最大的重要性在于为后文提供了唯一的一条完整回目,并透漏了主要情节。这且不论,如今只说这句“箴与谏无异也,而袭人安在哉?”,可见当“薛宝钗箴宝玉”之事发生时,袭人已经不在身边了。
    第二十一回的故事,是说宝玉和袭人闹了点小别扭,故意不要她们伏侍,只是使唤小丫头四儿。脂砚在此又有一段夹批,再次逗漏后文:
    “宝玉有此世人莫忍为之毒,故后文方有‘悬崖撒手’一回。若他人得宝钗之妻、麝月之婢,岂能弃而为僧哉?此宝玉一生偏僻处。”
    这里再次说明宝玉是在娶宝钗为妻后“弃而为僧”的,而当时身边尚有“麝月之婢”,却没有了袭人。
    但袭人虽已出嫁,却并不是一去不回头,而是和宝玉仍然通声气的,可能常常回来探望,还有“好歹留着麝月”的贴心话,并且时时周济,与琪官一起供奉旧主,故而脂批透露,后面还有一回关于“花袭人有始有终”的情节,可惜文稿遗失,不能得见全璧。然而我们至少已经可以知道,袭人的出嫁非但是在宝玉出家前完成的,而且在两者之间的这段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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