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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西岭雪探秘红楼梦-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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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心武先生对此做出的解释是:他只是猜测太子有这么个女儿,既然是猜测,当然找不出实证。
    换言之,这是他的凭空想象。“太子之女”这个论题首先就是一个伪命题,是不存在的;然而,连论题都是虚无缥缈的,那么围绕着这个伪命题进行的诸多论证又有什么意义呢?这就好比地基还没有打,却已经建筑了十二层高楼,可是它们立在哪里呢?
    至于刘先生提出的“太子对联”证据,即荣禧堂上那副“座上珠玑昭日月,堂前黼黻焕烟霞”的对联,与太子所作“楼中饮兴因明月,江上诗情为晚霞”相类同,似乎也不能成立,因为那副对子根本不是太子所作,而是出自中唐诗人刘禹锡的《送蕲州李郎中赴任》,原诗作:
    楚关蕲水路非赊,东望云山日夕佳。
    薤叶照人呈夏簟,松花满怨试新茶。
    楼中饮兴因明月,江上诗情为晚霞。
    北地交亲长引领,早将玄鬓到京华。
    可见,迄今为止,刘先生尚不能找出任何一段可以文字证实的历史依据来。不过即使能找得到,也还是脱离了《红楼》谈《红楼》,最关键的,还是让我们回到原着中来看看,“太子之女说”能不能成立吧。
    书中第五回,贾宝玉梦游太虚境,偷看了《金陵十二钗》的簿子,正册以宝钗、黛玉为首,秦可卿殿后;副册是香菱,与钗、黛两个同样出身名门却委身做了薛门之妾的红楼第一薄命女;又副册是晴雯、袭人,比之香菱更弱,已经沦为鬟婢辈,出身低微。——不难看出,即使是太虚幻境,也依然有阶级之分。是凭着各人的身份、地位、以及在书中起到的重要作用来划定界线的。
    那么问题就出来了,倘若秦可卿的身份如此高贵,而她对整个贾家的影响又是如此的至关生死,整个《红楼梦》故事都在围绕她展开。那么如何解释八十回大着中,她只出现在寥寥两三回中就早早死了?难道其余的七十多回都是废话,目的只是为了掩饰这两三回的正文?
    况且,忝居十二钗之末的秦可卿已经成了太子之女,那么并列十二钗之首的宝钗、黛玉的身份得有多尊贵呢?难道是皇后、皇太后、太皇太后?曹雪芹总不可能孤立地写出一个太子之女及其对立面的贾元春,而将其余的十钗全都置身于这个主线络之外吧?那么宝、黛、钗、凤等人在这段历史中扮演的又该是什么角色呢?无辜而无谓的牺牲者?
    刘先生又说,贾母认定可卿“乃重孙媳中第一个得意之人”,但是宁荣两府里就这么一个重孙媳,怎么论得到“第一个”呢?
    可是照刘心武这样的分析,其实贾母根本没有重孙媳。因为贾母只有两个儿子贾赦和贾政,孙子有贾琏、贾琮、贾珠、贾宝玉、贾环,而重孙就只有贾兰,贾兰尚未娶媳,自然就没有重孙媳。
    派可卿做贾母的重孙媳,是一种大排行,即同族排辈。而按照族里排行,则贾蓉、贾蔷、贾菖、贾菱、贾芸、贾芹、贾蓁、贾萍、贾藻、贾蘅、贾芬、贾芳、贾兰、贾菌、贾芝等都可算做贾母的重孙子,刘先生又怎么知道这些人都未娶媳呢?既然他们的媳妇都应该算做贾母的重孙媳妇,那么贾母认为相对较近的可卿是其中第一得意之人是非常正常的,有什么可猜疑的呢?
    读者或会说这些皆是文中不重要之人,错矣。
    且看第五十三回《宁国府除夕祭宗祠》——
    “只见贾府人分昭穆排班立定:贾敬主祭,贾赦陪祭,贾珍献爵,贾琏、贾琮献帛,宝玉捧香,贾菖、贾菱展拜垫,守焚池……贾荇、贾芷等从内仪门挨次列站,直到正堂廊下。槛外方是贾敬贾赦,槛内是各女眷。众家人小厮皆在仪门之外。每一道菜至,传至仪门,贾荇、贾芷等便接了,按次传至阶上贾敬手中。”
    从这一段可以看出,贾府正宗嫡派草字辈可不止贾蓉、贾蔷、贾兰三个人,还有贾菖、贾菱、贾荇、贾芷也是有头有脸有名有姓之辈,可以在祭宗祠时派差使担大任的,与宝玉等肩身份。换言之,这贾菖、贾菱、贾荇、贾芷的妻子也都是贾母重孙媳妇,只不如秦可卿那般得人意而已。
    刘先生又说:“也许贾母曾有过将秦可卿许配给嫡孙的考虑,但贾琏、贾珠成年后都另有更相当的女子可娶,年龄也比秦可卿大得较多,而宝玉又出生得太晚,最后形成的局面是贾蓉最合适。”
    然而倘若贾母如此中意可卿,可卿的身份又如此高贵,贾琏、贾珠又有什么女子会比娶可卿更“相当”呢?刘先生推算贾蓉当年约十六七岁,而可卿似比他稍长,近二十岁的样子。这样看,两人可是一点也不相当,非但年纪不相当,连辈分也不对,就算抬高贾代善其人,把他和皇上视作一辈,那么太子的平辈人应是贾敬、贾赦、贾政,而可卿则与珍、琏、玉同辈,如今倒舍琏、珠而嫁贾蓉,这不成了孙绍祖说的“论理我和你父亲是一辈,如今强压我的头,卖了一辈”么?贾府何其欺人太甚?
    总之,如果刘先生的太子之女理论成立,一则贾家收养了太子女,就不该趁人之危,娶为儿媳;二则即使娶了,也该是年纪相当的贾琏或贾珠来娶,而不会自抬辈分,让她嫁给比自己年龄还小的贾蓉;三则即使贾府如此黑心地把秦可卿许了贾蓉,也该好好珍惜她,不可能再让贾珍染指于她,“秽乱宫帷”——这已经不是欺君,简直是弑主了!这公公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这太子之女是不是有点贱得离谱?那贾家真是活该被抄一千次,就是满门抄斩诛连九族也一点儿不冤。
    更要命的是,他们的淫行并不避人,不但贴身丫环瑞珠、宝珠知道,连外围的老家丁都知道,于醉后公开骂出来“爬灰的爬灰”,对这淫奔无耻的太子女哪有半点儿尊重?可卿事败后自缢而死,尤氏气得“犯了胃病”,不愿意料理后事,只有贾珍一个拄着拐到处颠颠儿忙活,书里用的形容词是“如丧考妣”,可谓极尽挖苦之能事。可见不仅焦大,连作者曹雪芹对这“太子女”的尊重也实在有限。
    而事实上,作者对秦可卿的评语的确也不大好听。
    引发刘心武“秦学”巨论的导火索在于脂砚斋的一小段评语:
    “‘秦可卿淫丧天香楼’,作者用史笔也。老朽因有魂托凤姐贾家后事二件,的是安富尊荣坐享人能想得到处?其事虽未行,其言其意则令人悲切感服,姑赦之,因命芹溪删去。”又道是,“此回只十页,因删去天香楼一节,少去四五页也。”
    那一回有七千字,合每页七百字算的话,四五页就有两三千字。而刘心武先生猜测就在这两三千字中,蕴藏了关于可卿身世的大秘密,从而洋洋洒洒,发挥出了一场“秦学”宏论。可是脂批明明写得很清楚,删去的那段回目乃是《秦可卿淫丧天香楼》,一个“淫”已经为秦可卿做了定语,曹雪芹对这个“太子之女”也太不当回事儿了,居然给了这么个封号!
    要知道,回目中任何一个带有评语性质的词语都是不能忽视的,比如《贤袭人娇嗔箴宝玉》,脂砚就是“贤”字后批了一个“当得起”;比如《敏探春兴利除宿弊·时宝钗小惠全大体》,比如《懦小姐不问累金凤》,比如《俏平儿情掩虾须镯》,比如《慧紫鹃情辞试莽玉》,比如《勇晴雯病补雀金裘》,每个评字都不白给。
    同样以“死亡”为回目,说到黛玉之母贾敏时,是《林夫人仙逝扬州城》,用一“仙”字;说到秦钟时,则是《秦鲸卿夭逝黄泉路》,用一“夭”字;身份不同,高下立现。说到金钏时,是《含耻辱情烈死金钏》;说到尤三时,则是《情小妹耻情归地府》,同样用到一个“耻”字,然而金钏并无真正“耻行”,所以是“情烈”,尤三却是曾经失脚,因而只能是“耻情”。
    而秦可卿之死呢?作者用的却是一个“淫”字,是“淫丧天香楼”,岂非比“耻”字更严重?倘若可卿是太子女的身份,作者会这样评价她吗?至少,也会让她和贾敏同等级,给一个“仙丧天香楼”才说得过去吧?
    然而刘先生废笔墨最多的还是说可卿倘若只是个被抱养的弃婴,如何有资格做宁府里长孙媳?以秦可卿的地位与王熙凤、李纨等相比,的确使这一论点得到了绝大多数读者的赞同。
    但是冷子兴一早说过,因为敬老不管事,如今贾珍做主,把个宁国府翻过来了,毫无礼仪可讲。不止贾蓉的媳妇,就是他自己娶的尤氏,也不是什么好出身,看看娘家人的尤老娘、尤二尤三两姐妹就都知道了。尤家姐妹与珍、蓉父子俱有染指,用书中的话是“聚麀”,意思是乱伦——因为这个词太隐晦偏僻,以至于很多人都忽略了。而程高本又大量删改,把尤三姐改写成了一个贞烈之女,就更加掩盖了宁国府秽乱内帷的真相。
    荣府里男女大防看得很重,然而在宁府却马马虎虎,贾蓉当着姨娘的面搂着丫环亲嘴,跟身为自己长辈的尤二、尤三任意调笑,哪有半点规矩可言;他撺掇贾琏娶尤二姐,是为了趁贾琏不在时自己好去鬼混,免得跟父亲争抢;贾珍请熙凤协理宁国府时,拄个拐就进去了,唬得众婆娘避之不迭,脂批说“素日行止可知”,骂的就是贾珍没上没下,不讲礼仪。他甚至公然在家中设赌局,勾引了许多官宦子弟来赌钱,每日里“临潼斗宝”一样地卖弄厨子——不管从哪里看,贾珍也不像个保护太子遗孤的大英雄。曹雪芹从头至尾,都在描写一个浪荡随性的败家子族长,如何把整个家族引向灭亡,一笔一笔写得很清楚啊。
    除了尤氏外,贾赦之妻邢夫人的出身也马马虎虎。固然两人都是续弦,比不得王夫人、李纨这些人出身名门;然而邢岫烟却也寒素,父母都不济的,薛姨妈却看中了娶作侄儿媳妇,可见娶媳并不是必定要对方如何显赫的。那时候讲究的是嫁女必定强于我家,娶媳宁可不如我家,比如薛宝琴的未婚夫婿是梅翰林之子,便讲究门户高贵;薛蝌娶媳却只是重人品模样儿,也如贾母的哲学:不论她家基门第如何,只要模样好,给她家几两银子便是了。这样看来,贾珍为贾蓉择了秦可卿为妻便没什么不可思议的了。

    【红楼十二钗副册揭秘】

☆、红楼十二钗副册的评选标准

    《红楼梦》第五回中,宝玉来到离恨天薄命司,看到了《金陵十二钗》的册子,先看又副册,只见了晴雯、袭人两段判词;又拿起副册,只看了一段香菱的判词,便随手抛开了;最后打开正册,这次把十二钗的名字写全了,不用我们猜谜。
    然而副册和又副册的人选究竟是哪些人呢?因为曹雪芹没有写出,便成了红迷们乐此不疲的猜名游戏。
    而由于副册里只写了香菱一个人,便使得众多红学家认为副册的人选身份应该是妾侍,诸如平儿、尤二姐等,甚至将秋桐、宝蟾之流都拔选在册,使她们高居于晴、袭、鸳、紫之上,这可不屈杀了“贤袭人”与“勇晴雯”?
    这里犯了一个很基本的错误,就是不该在界定香菱身份的时候,首先把她定位成妾侍。早在开篇第一回,介绍甄士隐时,脂批已经给了一句很明确的定评:“总写香菱根基,原与正十二钗无异。”
    后来香菱进了荣国府,王熙凤说她“差不多的主子姑娘也跟他不上呢。”脂砚又批道:“何曾不是主子姑娘?盖卿不知来历也,作者必用阿凤一赞,方知莲卿尊重不虚。”
    到了第四十八回《滥情人情误思游艺·慕雅女雅集苦吟诗》,香菱学诗一段后又有双行夹批:“细想香菱之为人也,根基不让迎、探,容貌不让凤、秦,端雅不让纨、钗,风流不让湘、黛,贤惠不让袭、平,所惜者青年罹祸,命运乖蹇,至为侧室,且虽曾读书,不能与林、湘辈并驰于海棠之社耳。”
    这些批语,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香菱的根基“原与正十二钗无异”,乃是“主子姑娘”。只不过因为“命运乖蹇,至为侧室”,方才“不能与林、湘辈并驰”罢了。而平儿,在脂批中明明白白与袭人并列其名,可见只能居于又副册。而如果贾琏之妾平儿都只能居于又副册的话,嫣红、秋桐之流又焉得入选副册?
    因此,屈居于正册的“林、湘”之后、而凌驾于又副册的“袭、平”之上、位于副册之钗的,其身份只能也是主子姑娘,只不过家势不如四大家族来得富贵显赫罢了,比如小家碧玉的邢岫烟就是其中代表。
    而判断某女子是否有资格入选情榜,有一个重要条件,就是脂批所说的:“通部情案皆必从石兄挂号,然各有各稿,穿插神妙。”也就是说,这女子必是与宝玉有过重要交集,且曾留下深刻印象的。
    再则,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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