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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十里春风-第2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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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蛮奴没像之前那样乖乖的开口喊人,反而一头扎到了韩氏怀里。一副不怎么待见姨母的样子。

    王氏一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转头去看清湄,只见清湄也是满脸尴尬和惊讶无措。看似不知道为何孩子这么排斥她。

    韩氏也不斥责小蛮奴。她抬眼看了清湄一眼,虽然只是一眼,但是眼里的细究看的清湄忍不住冷汗直冒,手脚冰凉,竟然僵直着身子,不敢有半分举动。

    韩氏在外名声不好,清湄之前对这位贵妇也颇为轻视,可是真的到见面,她不敢轻举妄动。

    韩氏轻轻拍了几下小蛮奴,小蛮奴整个儿窝在祖母怀里,脸扭过去不看清湄一眼。

    这孩子从来不任性,现在这样,恐怕十有八九,是看出了什么。韩氏心里和明镜似得。都说孩子笑不懂事,但是要她来说,就是因为年纪小,懵懵懂懂如同一张白纸,所以对于人的区分,简直由着野兽天生的自觉一样。

    韩氏不由得多看了清湄一眼,见到那个年轻女尼坐立不安了,才浅笑开口,“孩子不懂事,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怎么会,好歹也是我的外甥。”清湄不自觉的在外甥两个字上加重了音调,可惜韩氏根本懒得理她下意识的用意。抬手轻轻在小蛮奴的屁股上拍了两下,“你到哪里去了,玩的满身上下都是汗。”

    “阿婆,”小蛮奴脑袋在韩氏的衣袍上蹭了两下,“刚刚骑马去啦!”

    “去吧,去洗一洗,换个衣裳。”韩氏说着在小蛮奴的背上一拍,就把小蛮奴给拍了起来,让侍女带着他去沐浴换衣。

    小蛮奴蹦蹦跳跳走了,韩氏转过头来,“叫王娘子见笑了,孩子年岁小。闹得很。”

    这话看上去完全没有问题,不过听到王氏耳里总有几分疏远,似乎这孩子和杨家没有多少关系似得。

    王氏也不露声色,只是笑,“好事呢,小孩子就是要活泼些才好。”

    说着,她瞥了一眼身边的清湄。

    清湄知道王氏什么意思,她看向韩氏,对着韩氏似乎充满了笑意的目光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王氏看着有些心急,也知道这个侄女在尼姑庵里头呆了这么久,这会出来交际,不可能马上上手。

    只好陪着韩氏说些无关紧要的话。

    韩氏收回目光,和王氏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过了会清湄起身去茅厕。

    茅厕除非是主人自己用的,不然一般都修建的比较偏僻,清湄这次来没有带侍女,从茅厕出来草草净了手。就往外头走。

    慕容定作风如同他在长安的名声一样,骄奢淫逸。这个庄子,说是个庄园,其实修缮的和长安里头的府邸没有任何区别,庭堂室一个不少,还运来了不少石头修造假山,又从外面引来泉水。

    清湄只见庄子里头,青石嶙峋,泊泊泉水从高处冲刷而下,在水面上激起层层雪浪,清凉伴随着微风扑面而来。

    外面已经闹旱灾,而且还又起了瘟疫。这个庄园倒是半点都没有收影响,似乎与世隔绝。是个不受世俗影响的桃花源。

    清湄咬紧牙关。她在尼姑庵的这些日子不说难过,但也好过不到哪里去。清修清苦,她受不了那样的生活,后来费尽心机,才好过了不少,只是她的做派又引来主持的不满。

    不过也快了,如果还在她的预料之中的话。那个鬼地方她也不用呆多久了。

    清湄想着慢慢踱步靠近水边,弯腰见到水里金色的锦鲤摆动着鱼尾,悠然悠哉的游动。

    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传来,清湄抬起眼睛,见到小蛮奴飞快跑过来,他身后没有跟着人,清湄眉梢一扬,顿时恶意滋生。

    她冲小蛮奴招招手,“蛮奴,过来。我是你的姨母,刚刚见过的。”

    清湄脸上露出和蔼慈爱的笑容,小蛮奴站在那里,眉头皱起,他转身看了看背后。

    清湄向他走过去,再自然不过牵起他的手,把他往水边引,“蛮奴,姨母带你去看看好玩的,那里可好玩了。”她说着抬手指了指那边的假山,假山下雪浪激起,泛起一阵阵幽冷。

    手上稍稍用力,清湄急着要把他带到水边去。然后手腕上传来被啃噬的剧痛。

    清湄“啊——”的一声尖叫,只见原先一言不发的小蛮奴一口狠狠的咬在了她的手腕上,他的牙齿咬合的十分用力,皓白莹润的肌肤立刻流淌出了鲜红的血。

    清湄觉得小蛮奴不过就是一寻常孩子罢了,心底根本就没有设防,小蛮奴这一下打的她戳手不及。

    杂乱的脚步声从远处快速跑不过来,不消几息,那些之前被小蛮奴甩在身后的乳母还有侍女此刻飞快的跑过来,乳母见到小蛮奴狠狠咬在清湄手腕上,任凭清湄怎么推打都不松手,吓得一把把清湄推倒在地。

    小郎君刚才绕着亭子跑的太快,她们一时没追上,刚才听到一声尖叫,吓得魂魄都出窍了,见到一个不认识的带发女尼推打小郎君,一个个眼睛都要淌出血来了,才不管这女人是什么身份。

    清湄被乳母推得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手腕上豁然一个牙印,牙印上冒着血。

    “汝乃何人!竟然敢对郎君不利!”乳母一把把小蛮奴护在怀里大喝出声。

    小蛮奴嘴动了动,呸的一声吐出一颗牙来。

    “阿姆,我牙掉了!”小蛮奴指着地上的那颗牙对乳母说道,说话的时候,看也不看地上的清湄。

    小蛮奴一呲牙,一排上牙就露出缺了的一块。

    “好好好,阿姆马上把牙给叫人丢到屋顶上!”乳母说着看向那边已经爬起来的清湄。

    “回去,回去,我饿了要吃瓜!”小蛮奴闹腾着,乳母连连应下,抱着小祖宗先离开,然后令人把清湄给押到韩氏那边去听候发落。

    韩氏听说之后,眉梢一挑,王氏惊讶万状。

    “看来只是孩子闹脾气。”韩氏对王氏笑笑,“小蛮奴不擅长记人,除非是自小在跟前晃的,不然只见过一面,他是记不住的。恐怕是做了甚么事,吓到他了。这孩子脾性和他阿爷像,还请不要和个孩子计较。”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能讲什么?王氏不可能得罪韩氏,何况小蛮奴也的确不是胡闹的孩子。

    “嗯,都是孩子呢。小蛮奴一向乖巧,恐怕是被吓着了。”王氏顺着韩氏的话说道。

    王氏告退出来,清湄站在一旁眼角带泪,她发髻有些散乱,身上的尼袍都沾染上些许泥土。

    家仆们面对可能对自家小主人不利的嫌疑犯,自然是不可能有多少客气的。她这会儿灰头土脸,狼狈的很。

    “那孩子也不知道怎么了,我不过是想要抱抱他,突然就咬过来。”清湄说着,轻轻提了提袖,露出手腕上的那块牙印。

    牙印上面血迹斑斑,看得出来,当时小蛮奴咬人是用了全力。

    “四娘,你怎么吓着他了?”王氏看了一眼,别过眼去,“小蛮奴不过几岁,我也见他次数不多,但是他都很乖巧,没有像这次这样。你是不是做了甚么吓着他了?”

    “没有……只不过想抱他而已……”清湄低垂着头。

    王氏凝起目光定定的盯着清湄,清湄依然保持着垂首的样子,连气都不敢大声出。过了好会,王氏道,“看来是真吓到他了,下回记得不要这么莽撞了。”

    清湄低低的应了一声是。

    杨芜对侄女们还是很关照的,清湄这个被夫家赶出门的弃妇无依无靠,要是他这个阿叔再不伸出援手,恐怕就没活路了。这次他让王氏把清湄接出来,就安置在自己庄园上,等到瘟疫解除之后再回去。

    清湄送王氏回去之后,才回到自己院子里。关上门,清湄的脸色一变,原先脸上的恭谨消失的半点也不见,面色阴森可怖。

    “呵呵,我吓到那个兔崽子了。”青纨迎接上来,就听到清湄嘴里冒出这么一句,她看到清湄的脸色,马上退到一旁。

    清湄一口恶气堵在喉咙口,“说到底还是她偏心!我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只是侄女,所以就说我。要是换了十五娘,我看她不心疼的要命!还能说出那些话来!”

    说罢,清湄走到隔间,从一个隐秘的地方拿出一尊佛像来。那尊佛像看上去不似寺庙里供奉的佛像那样宝相庄严,相反手持利器尖捶,面目狰狞,杀气腾腾。一看不似正佛。

    清湄把那尊小小的佛像放在案面上,双手合十,“还请神灵如我所愿,城外的瘟疫不要平息下去……”

    清湄说着闭上双眼,双手合十。

    青纨在外看了一眼,静悄悄的退出去了。

    **

    瘟疫很棘手。慕容定焦头烂额,现在其他郡县送上来的文书都成了小事,为了防止瘟疫蔓延,长安只准出不准进。包围的和铁桶似得,不能让疫病有机可乘。

    同时又如实向东边的慕容谐禀报。

    自己镇守长安就出了这事,慕容定简直郁闷的不得了。可再郁闷,还是要对慕容谐说实话,慕容谐最恨手下人对自己不说实话。慕容延就是前车之鉴。

    城郊外似乎都是烧尸体的臭味。人心惶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落到自己头上。过了一段时日朝廷下发的措施多了许多,例如分区管理,隔离等等。甚至,还给照着人头分了干净的水,渐渐的,新得病的人没那么多了。

    可是什么时候才能完全平息下来,谁也不知道。毕竟染了病的人,就算是医官也不太愿意过来医治,只能慢慢等死。

    清漪挺着肚腹,在慕容定书房里头看和慕容谐来往的那些书信。书房重地,一般不轻易叫人进去,就算是妻子,有不少男人还是不愿意妻子踏入这个区域。

    清漪就没有那么多的禁忌,她来去自如。有时候慕容定看过的那些书信,放在那里,她抽出一两封看了也就看了。

    偌大的书房内就只有她一人,清漪看完慕容谐送来的书信,轻轻把书信扣在桌面上。长长的叹了口气。

    信中慕容谐把慕容定给骂了个狗血淋头,然后吩咐他一定要竭尽全力,把此事解决。如果还是没办法,可以让皇帝下罪己诏。

    皇帝的罪己诏都是在天灾人祸的时候,求得团结一心,把难关给度过去。或者说是叫人心里都好过些。

    现在宫里的皇帝就剩下个盖玉玺的作用,慕容谐叫让做什么,皇帝就老老实实的做什么。

    但这样只是治标不治本。清漪眉宇紧皱,她坐在那里,手指屈起来,无意识的敲击手下的凭几。

    皇帝的罪己诏固然可以安抚人心,但是最重要的还是药和医生。

    清漪憋着气,正在冥思的时候。外面有人敲了敲门扉,“娘子,有人求见。”

    “求见?”清漪抬首,“是求见我?”

    “回禀娘子。是的。”家仆在外答道。

    清漪撑起身子来,过去见客。

    来人已经在前头等着了,见到清漪,马上微微弯下腰去,“贫道见过杨夫人。”

    来人一身粗布道袍,头上梳个髻子,面目淡然。端的是一派道骨仙风的模样。

    清漪见到这人,吃了一惊。这人她也见过的。韩氏被人下毒的那回,慕容谐向四处征寻良医,这个道士就是在那个时候被送过来的。而且医术不错,把韩氏给救回来了。

    “是你?”清漪出声。

    道人对清漪又是一拜。

    清漪知道韩氏被救过来之后,这个道士也被慕容谐留下来了。这次来见她,颇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清漪请道人坐下,面前的道人却没有坐到床上去,依然站在那里,“贫道此次前来,乃是有事相求。”

    清漪点头,“请说。”

    “贫道听说如今城郊外,瘟疫横行,贫道想一己之力虽然绵薄,但是依然算是一份力,还请夫人在大都督面前美言一二,让贫道出城救治难民。”

    清漪一听,眉梢扬起,眼底里比方才要多出几分探究和打量。

    人人都知道瘟疫猛于虎,就算是医官,虽然她没有亲眼看到,但是也听杨隐之说过,被点名去救灾的那些个医官个个如丧考妣。

    性命面前,不是骨血之亲,还真的鲜有人愿意伸出援手。

    “道长这时候才来?”清漪故意道,“我记得瘟疫起始之初,正是用人的时候,为何到了现在才……”

    她拉长了调子,用颇为怀疑的目光看他。该不是他自个觉得长安在瘟疫的包围下,在所难逃,想要趁机逃出去吧?

    面前的中年道士露出了几分苦笑,“开始贫道也是想去,奈何有心无力啊。”

    这个清漪明白,毕竟是慕容谐留下来的人,他就算想真的去给病人治病,恐怕下面的人也会拦着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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