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只白鸽-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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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恩”了一声。
　　“除了接触，我还知道一个秘密，是我偶然发现的。”
　　门外好像又响起了雨滴的声音，林兰不自觉的那个方向瞥了一眼。

☆、第四十六章与疯子的闲聊

　　“周元吗？”
　　“恩。”女人点头：“不过那是几年前的秘密了，当时他发生了车祸后留在了我们镇里，他那婆娘双腿被截肢了，他也成了众人口中的傻子。”
　　“这个我知道，你直接说吧，你知道什么秘密？”林兰已经换上平日审讯犯人时的口吻。
　　“是这样的，我觉得周大夫并没有真的傻，他好像是装出来的。”
　　“装出来的？”林兰听到后皱眉：“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那个时候周大夫平日里看上去像个傻子一样，但他应该是装出来的。”
　　女人的表情呆萌呆萌的，林兰觉得她不像是在开玩笑。
　　＂你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见过。＂
　　＂见过？＂林兰更加意外＂说详细点。＂
　　女人仰起头：＂我记得那应该是个下雨天，小雨，不大，那天我做完衣服给人家送去回来的路上看到了周大夫，他站在一个拐角处不知道在干什么，那个时候我也觉得他已经傻了，不过我还是准备上前打招呼，但我还没走出两步，拐角的另一边突然走过来了两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于是我就躲到一旁，他们走到了周大夫身边，后来我就听到了他们在谈话。＂
　　“他们说了什么？”林兰已经非常好奇。
　　“具体的细节我早就忘了，可能当时也没有听清吧，但是我很清楚的记得那两个人说让周大夫回去工作，然后周大夫说了一句我不能走，全程都是那两个人在劝，但周大夫只说了这一句我不能走，我记得很清楚，因为当时他是背对着我的，我看不清他的脸，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那种语气完全就是一个正常人的声音，后来那两个男的有些失望的走了，我也离开了，当时没有太在意，不过最近镇子里都在说阿楠那孩子回来复仇什么的，我昨天看到了，你们把周大夫抓起来了，我觉得告诉你这些可能会有什么帮助吧，否则我就要憋在心里一辈子了。”
　　女人这么一说，林兰是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她看起来不像是在胡说，不，现在和她面对面的谈话她看起来也跟一个正常人别无两样。
　　“这件事情你从来没和其他人说过？”
　　“跟我男人说过，但他当时让我不要多管人家的事。”
　　林兰把手支在下巴上，我不能走，为什么不能走，回去哪里，医院吗？她现在这样一说这件事情的确很奇怪，没准他真的只是在装傻。
　　只是，为什么呢？最后的答案还得从周元口中问出。
　　再说了，这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了，林兰现在已经不是特别想管周元这个人了，反正人已经抓住了，就交给黄叔叔处理就行。她现在对这个小镇很害怕，明明是自己的家乡，却陌生的一个人都不认识。
　　倒还不如，了解一下眼前的女人。
　　“那个，小颖，”林兰尝试着主动与她沟通。
　　“昨天我见到你的时候，你为什么抱着一只木偶啊？”
　　其实林兰想问的是，为什么我们可以巧合的见面这么多次，你是不是跟踪我。但转念一想，这女人比自己小好几岁，再加上自己本来就没在镇子里待过很长时间，或许人家根本就不认识自己。
　　女人听到林兰的话先是微张着小嘴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不是在说周大夫的事吗，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不过随后却缓缓低下了头，撅着嘴看起来很可怜。
　　“是不是在想自己的孩子啊？”
　　只有这一种可能，照黄叔叔所说，那样的场面恐怕谁都无法接受。
　　女人轻轻点头，但没说话，看起来是不想提这件事。
　　林兰也知道自己这样问的确不好，但现在坐在这里，也没什么好说的，而且她隐隐觉得，这女人把自己叫进来，应该不仅仅是说周元的事吧。
　　林兰看着脸色有些犹豫的女人，她主动开口道：＂你要是还有什么其他的事，就告诉我吧。或者说你受了什么欺负委屈，都可以跟我说，我是警察，可以帮你解决问题的。＂
　　林兰语气很温和，不过在说到警察两个字的时候，她明显看到女人的脸部微颤了一下。
　　她在害怕吗？
　　＂林警官，我……＂
　　＂不用叫我林警官，叫我林姐就行，放松点，有什么事情就直说。＂
　　女人咬着嘴唇，缓缓的抬起头，犹豫了一会后，竟做出了一个让林兰不可思议的事情。
　　她突然跪下来了，双腿扑通落在地上，低着头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但其实林兰更加的不知所措。
　　＂这……你，你在做什么啊？＂
　　＂有话好好说嘛，快起来！＂她蹲下来扶起她。
　　＂对不起，我丈夫有罪！我替他认罪。＂
　　她快哭了，提起自己的丈夫，她很伤心。林兰也明白了，这可能又是一个故事。
　　＂什么意思？＂
　　＂我丈夫，犯了罪。＂女人抬起头，闪烁的眼眸中带着一丝坚定。
　　林兰先是感到奇怪，她丈夫不是死了吗，不过转念一想，应该是之前犯过什么事吧。
　　＂你这几天，跟踪过我？＂
　　＂嗯。＂女人点头：＂你回来的第一天，我恰好看到了你，我听镇上的人说过，你是个很有名的大警察，我一直想去找你，但我不敢，我没勇气。＂
　　＂你找我有目的吗？包括今天？＂
　　＂我就是想替我死去的丈夫认个罪，如果这件事情不说出来，我会难受一辈子的。我很快就要离开了，他们都以为我是疯子，没有人理我，我只能把这件事告诉不认识我的你，恰好你又是个警察，所以，可以吗？＂
　　女人在祈求，两只眉毛向上仰，林兰觉得事情好像不简单。
　　＂那你说吧，是之前发生过什么吗？你丈夫有什么罪？＂
　　＂罪。＂女人看着她脱口而出。
　　＂？＂林兰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没错，他犯了罪，本该待在监狱里的他，现在却被死神带走了。＂
　　女人说到这里笑了一下，看起来很无奈。
　　＂说下去。＂林兰板着脸，又换上警察的口吻。

☆、第四十七章污浊的街道

　　女人这个时候突然把自己的头发挽向了一边，这个细小的动作让林兰有些好奇，不过也可能是习惯吧。
　　“首先你得相信我，我真的不是他们说的那样，我不是疯子，我是个正常人，只是那段时间我真的痛苦的快要绝望了，所以做出了一些在他们看来很傻很不正常的事，我也懒得解释，你愿意相信我吗？”
　　我不知道，林兰直接在心里回答她，她不可能去听从谁的一面之词，一个正常人被人说成疯子，那种感觉的确挺不好受的，但是更可笑的是，疯子从不会承认自己是疯子。
　　“我相信你。”
　　表情，语气，林兰都表现得很坚定，她要让女人放心的告诉她。
　　女人点了点头，看起来很开心，在她看来，终于有人理解自己了。
　　“那就好，事情是这样的。其实我男人的精神病是被刺激的，要不然他不会那样六亲不认。”
　　像是又回忆起了当时的画面，女人的语气有些惊魂未定。
　　“被刺激的？被什么刺激的？”
　　女人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大概是五个月之前吧，那个时候我刚刚生下儿子，为了能让他在这接下来几年给他一个好的成长环境，我男人决定去外面打工赚钱，毕竟我们这个裁缝铺赚不了多少钱，有了孩子开销会更大，于是他同镇里的其他两人一起去了物丘省，可没想到没到两个月就回来了。”
　　物丘，林兰心想，没准他去的就是自己居住的城市呢。
　　“他回来的时候我就感觉不太对劲了，”女人继续回忆着说道：“因为他看起来一副沮丧的样子，我以为他是回来看我们娘俩的，可是他却说回来避避，我不知道什么意思，问他他也不说，我当时就觉得很不对劲，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
　　“那后来呢，他告诉你了吗？”
　　“恩。”女人点头：“出事的那天下午，他突然把我叫到卧室，然后坦白了一切。”
　　女人说到这里咽了咽喉咙，好像又有点不想说下去的样子。
　　“他说他在那边工地上找到了一份临时工，虽然累了点，但他不怕，虽然是苦力，但挣得还可以。直到有一天晚上在他回员工宿舍的时候发生了意外。”
　　“这个意外跟你刚才说的罪有关吗？”
　　“没错。他说那一天是阴天，当时天已经很黑了，他回去的路上路过一个街道，在街道里面他看到了一个带着头套的男人和一个被绑着而且也被戴着头套的女人，只能看到眼睛，但穿的很，应该是个中年少妇，但是晕过去了。他当时只看了一眼就准备离开，可是那男人却叫住了他。我丈夫说他当时很害怕，他以为是歹徒，可那男人说他不是，但我丈夫不想与他有过多交流，于是就准备快步离开，可是那男人却叫住了他，在我丈夫诧异与惊恐的眼神中，掏出了一个黑色的小包。”
　　“包？一个单纯的包吗？还是说，里面有什么东西？”
　　“我丈夫说，他当时既好奇又害怕的把包接了过来，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钱。”
　　“钱？”
　　“没错，五摞，整整五万块钱，我丈夫跟我说他当时都惊呆了。”
　　“那后来呢？”林兰迫切的想要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
　　“后来……”
　　女人一脸的犹豫，看着林兰有些，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
　　一个被绑架的女人，，莫非……
　　“不会吧！”林兰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不现实。
　　“我丈夫说，那男人当时让他性侵地上的那个女的，只要他肯做，这些钱就是他的。”
　　“什么？”林兰张大嘴巴：“会有这种事？”
　　女人显然被她吓到了，在身体猛颤了一下后，颤颤巍巍的的点了点头。
　　“五万块钱，我丈夫说他根本无法抵挡住这巨大的馅饼，所以在犹豫了一阵后，就，就……”
　　女人没好意思说出口，而是突然的哭了起来，五万块钱，对于这样小镇的居民来说，这绝对是一笔巨款，而且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做出那样的事想想怎么都不吃亏吧，眼前的女人想必就是伤心这个吧，自己的男人，刚刚结婚的丈夫，对别的女人做出那种事，虽然不是本意，但谁又知道呢，谁知道他褪去衣衫的那一刻会不会真的性起，一个被绑着的女人，身体的欲望，身外的金钱，这样的好事就算是个骗局，也百分之百可以骗到没怎么出过远门，没有一点社会经验的女人的丈夫。
　　“继续说。”林兰的表情已经变得冷面起来。
　　女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停止了哭啼。
　　“后来我丈夫说他男人果然把这笔钱给了他，他拿起就跑了，没多想，也没敢回头看，第二天就匆匆的坐火车赶了回来。”
　　女人没有发现，林兰此时瞪大着眼，脸色煞白，脸上早已是一副惊讶到极致的表情，就是那种好像在哪里听说过或见过的样子。
　　“林警官，林姐，你还好吧。”
　　“我没事，”林兰听到她的声音瞬间反应过来：“为什么不报警？”
　　女人轻笑一声：“他是我丈夫，就算不是为了那些钱，我也不可能报警，我不可能让人伤害他。”
　　“但他伤害了别人，你可想清楚了，虽然是那个男人让他做的，但法律追究起来他可是直接凶手。”
　　“我没想过那么多，而且，”女人叹了口气：“这不是已经遭报应了吗？”
　　无奈的声音。
　　“他跟我说完这件事当天晚上就精神病发作了，他从没发作过，我甚至都怀疑是不是检查出错了，可这件事还是对他刺激太大了，我……对不起林警官，我不想回忆当晚的事了。”
　　女人扭过头，轻轻的擦拭掉眼角的泪水。
　　报应，这就是报应吗？如果坏人都有报应的话，那个男人呢，那个真正的罪魁祸首呢，他遭到了怎样的报应呢？
　　“而且，他还跟我说了一件事。”
　　女人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再次开口：“他说他虽然看不到那两个人的长相，但他听了那男人的声音，他觉得那个声音很像一个人。”
　　“谁？”林兰想问又不敢问，因为女人告诉她这个，言外之意是这个男人没准自己就认识。
　　女人仔细的盯着林兰看了一会，良久，缓缓的低下了头。
　　“他说，那个声音，很像周大夫。”

☆、第四十八章抹不去的痛苦回忆

　　从女人家里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从早上一直就荫凉的天气终于还是再次嘀嗒嘀嗒的落下了雨水。
　　林兰最终也没有责怪那女人些什么，也没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