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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桃花曲-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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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先辅佐她的汉国臣属,固然忠诚,却无一人有将兵之才,更无一人有口舌之利。新来的大臣更不必说了,诸王混战那等情形下,仓皇逃窜,惶惶如丧家之犬,来了汉国,又急不可耐地争拥立之功,无一丝人臣风骨,更是指望不上。
  汉王又细细回忆一月来,与大臣们相处情形,欲寻出几名正直些的大臣,竟是屈指可数。
  早间她还信心满满,总会将大魏整顿好的。不想不足一日,便是当头棒喝。汉王垂头丧气。
  殿中侍奉的宦官们仿佛连呼吸都屏住了,没有发出分毫声响。国将有难,何等大事,他们怎敢扰了君上思绪。
  汉王低落了一会儿,欲将大臣们召入宫来商议,一抬头,却见殿中灯火通明,已是掌灯时分。
  汉王只得作罢。此时召大臣们来,议不了多久,又得散了,不若明早再做计较。
  她不召大臣了,心中又只剩了一个君瑶。
  受了委屈挫折的人,格外需要温暖,她想要安慰,本能地寻君瑶。
  幸而君瑶就在宫中。汉王连晚膳都不曾用,就往君瑶处去。
  只要阿瑶抱抱,就什么都不怕了。汉王心想,但一走到偏殿门前,她忽然想到,倘若齐军当真打过来了,大魏沦陷,她这皇帝,还是皇帝么?阿瑶在她身边,岂不是处于重重危险之中?
  汉王惊出一身冷汗,她方才只是忧心,眼下却是恐惧。一旦涉及君瑶,她就变得无比敏锐。
  阿瑶救过她,她还照顾她,待她这样好,她不能害了她。汉王暗自握拳,齐国强大又如何,她有要保护的人,大魏的百姓要她保护,阿瑶也要她保护,她不能退却,一定要振作起精神来,想出办法,渡过难关!
  像一只初生的牛犊,汉王充满了勇气与无畏。她推门入殿,见了君瑶,更是坚定起来,她还要娶阿瑶,必得将担子挑起来,护卫河山。
  君瑶一算时辰,便知汉王多半不曾用晚膳,一面吩咐宫婢摆膳,一面站起身来,到汉王身前。
  汉王觉得很奇怪,她明明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振作起来了,可为何见了阿瑶,还是很难过,很委屈。
  大魏原本是很强盛的,但是兄长与侄儿相互折腾,使得数十万大军,陷于内乱,举国缟素。国库空了,百姓穷了,军营中已寻不出多少青壮兵丁。
  可这些都不是她的错。她已经很努力了,大魏的头上却仿佛笼罩了一片乌云,不知何时方能见日。
  汉王这样一想,眼眶就红了,君瑶过来,见她不知怎么,眼中又带了一包泪,忙问:“发生了什么?陛下为何哭泣?”
  汉王说不出来,只望着君瑶道:“阿瑶,抱抱。”
  阿瑶抱抱她就好了,她就是一时委屈,阿瑶抱抱,她就不哭了。


第八十九章 
  汉王说罢; 期盼之中的抱抱却未到来; 君瑶甚至都不曾走近; 她站在三尺之外:“陛下可是受委屈了?”
  汉王呆了一下; 亭中的疑惑又出现了。阿瑶为何与她离得这样远?
  她们今日见了两回,阿瑶都未近过她的身。
  君瑶见汉王不语; 便知她起疑了。她们往日那般相处,忽然生疏了; 陛下再是迟钝; 也不至于一无所觉。可她只有竭力装得若无其事; 愈加放柔声音,又问了一遍:“何人与陛下气受了?”
  汉王总是无法无视君瑶的问话的; 她眼中还含着泪; 泪水滑落,她下意识地以手背擦去,再看君瑶; 仍未走近,汉王顿时更加难过。若是往日; 阿瑶早已替她拭泪了; 可今日不知怎么了; 她只肯远远看着。
  “没有人与我气受,我只是想起大好山河……”汉王还未说罢,泪水便再度滑落,汉王忙抬手擦了,泪眼朦胧中; 只见君瑶仍未走来,她心中愈加伤心起来,却还是将话说完了,“大好山河今已破碎,要重新整顿,还不知需费上多少工夫。”
  “陛下有心,不怕费事,总有重现盛世的那日。”君瑶说道。
  她还是没有走近,她不肯抱抱她,连靠近她都不愿。汉王垂下眸子。偏殿宫人不多,皆已遣去摆膳了,她一人站着,铜灯轻摇,影子映在地上,显得格外落寞。
  君瑶看得揪心,勉强弯唇,轻柔笑道:“晚膳还需再等等,殿下不妨稍坐。”
  一向她怎么说,便怎么做的小皇帝没有动。她稍稍抬眸,目光径直落在君瑶脸上,君瑶心虚,却未移开目光,与汉王对视。
  汉王抿了抿唇,先败下阵来,她低下头,轻声道:“阿瑶,你为何不与我亲近了?”
  并非诘问,更非控诉,仍是软软的声音,温顺的语气,像是一个孩子在撒娇一般。君瑶看着她,欲安抚她:“我并非不与陛下亲近,我怎会不与陛下亲近。”
  汉王抬起头来,清澈的眼眸亮亮的,期盼地望着君瑶。君瑶说不出话来,也未能靠近。于是那双充满希望的眼眸又灰暗下去,一滴泪水滑落,坠在地板上,汉王忙给自己擦泪,她动作匆忙,可眼泪却越擦越多。
  君瑶还是没有靠近。
  那些眼泪,像是擦不完一般,汉王起先还能勉力维持镇定,渐渐的,她再不能自抑,发出啜泣的声音。
  君瑶闭上眼,这一日终究还是到来了。
  妖终归是妖,她怎能奢望与这小东西相守百年呢?
  她该在陛下登基当日便离去,也不会惹得她此时这般伤心了。可是她又怎么舍得。
  君瑶睁眼,目光轻柔,落在哭泣的汉王身上,这样一个小东西,乖巧听话,懂事可爱,一路挫折不断,却从不怨天尤人。
  她真想永远保护她,不让她哭泣,不让她难过。可她却连靠近她,都做不到。
  汉王努力地使自己平静下来,她不能哭,再哭阿瑶说不准就该烦她了。这样一想,她的心中慌得厉害,强迫自己停下了啜泣。她竭力平稳声音,望着君瑶道:“可是我做错了什么,惹你不高兴了?”
  君瑶摇头。
  既然不是她做错了事,惹阿瑶不高兴了,为何她就不肯理她了。汉王怎么也想不明白,可她又不敢问下去了,她心中想到一个可能,会不会昨夜她潜入偏殿之时,阿瑶是醒着的,她偷偷亲她,她是知道的。她知道但并不愿意,故而她就装着熟睡,故而她今日,不愿再与她靠近。
  想到此,汉王顿觉心慌。她怕极了,若是阿瑶此时提出要离去,她该如何是好?
  汉王忙道:“阿瑶,你、你先用膳,我先走了。”
  说罢,不等君瑶回答,便如逃跑一般快步离去。
  君瑶看着她走远,心中顿时空荡起来,陛下一人躲去寝殿,还不知会如何哭泣。她隐去身形,跟了过去,便见汉王入了寝殿,屏退了宫人,独自坐在殿中。
  君瑶忽然意识到,陛下长大了许多。这一年治水、称帝,一国重任肩负到她的身上,她逼着自己像一个皇帝,好使大臣们听从她,好让诏命顺利颁布。只是她在她面前从不设防,她便也不曾意识到,陛下在不断成长。
  汉王坐在殿中,什么也没做,眉头皱起来,眼中含着汪泪,倔强地沉思。
  君瑶看得心软,她知陛下在想什么,必是还在疑惑她为何就不肯与她亲近了。实则,她也在想办法,她留在此地,也在思索是否能有一法,使她与小东西照旧相处下去。
  她先试了桃木化形,可桃木是从她身上折下,带有妖气,妖气极弱,可瞒住王气片刻,一旦王气察觉,便会立即化作灰烬。此法显是不成的。
  而后又想,不如就与陛下坦白,她是妖,近不得她身,她若愿意,她仍可陪在她身边,只是不能再靠近了。然而话未出口,她又想起陛下胆小,那一阵子在西山上,夜间稍有风吹草动,都能使她胆战心惊许久,若是知晓陪着她的人竟是妖,不知该如何害怕。
  君瑶一想到汉王会以惊恐的目光看她,会躲避,会怕她,便不敢开口了。
  汉王在殿中坐了许久,突然,她站了起来,走到书案后,取一卷空白的诏书,疾书起来。写完了,她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确认无错,那挺得笔直的脊背像是泄了气一般,弯了下来,她低声道:“若是阿瑶不愿,未免太过强人所难。”
  君瑶闻声,朝那诏书看了一眼,一看,顿觉无奈,无奈间又是喜悦。汉王所书,是立君瑶为后的诏书,字句辞采,极为出色,陛下的文采,是断断无法一气呵成这一大篇华章的,可见她心中不止想立她为后,连立后的诏书,都不知想了多少遍了。
  小皇帝想到君瑶不喜欢她,就十分难过,她又看了一遍诏书,那诏书好似有什么法术,与了汉王勇气,她猛地坐直身,道:“勉强就勉强!”
  她就是要与阿瑶成亲,即便是勉强,也要与她成亲!
  汉王取过玉玺,盖在诏书上。然后将诏书收起来,像宝贝一般放在身边。
  君瑶看得莞尔,陛下勇往直前的模样,也很是可爱。
  汉王写完了诏书,像是有了良策,总算安心些了。她还未用晚膳,此时方觉得饿,正要命人传膳,一内侍匆匆而来,禀道:“陛下,大将军求见。”
  大将军黄昏方离去,星夜求见,必有大事。汉王坐正身子,道:“宣。”
  大将军快步而来,入殿拜见之后,呈上一份密报,禀道:“陛下,齐国发兵了。”
  汉王腾地一下站起,上前两步,接过密报,飞快地看了一遍,脸上的血色退了干净。齐军攻入边境,长驱直入,已连下大魏五城。
  连下五城,竟无分毫抵抗之力。汉王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她站立不稳,退了一步,君瑶心头一紧,担忧地看着她,幸而汉王很快便缓过来了。她与大将军道:“何人能为朕分忧?”
  大将军默然。
  汉王神色黯淡,良久方道:“召众臣议事。”
  此处是皇帝寝殿,议事在前殿,大将军暂先退了出去。
  汉王手中捏着那密报,纸张都捏出了一道深深的指印。她站在殿中,深深地呼吸,不知是在为自己打气,还是单单欲镇定下来。
  君瑶虽为她担忧,却又忍不住想道,大魏气运已尽,灭亡难免。大魏若是亡了,陛下便不是皇帝,她们自不会受王气所阻。
  一国兴亡,与她并无关系,她所在意的,只有汉王一人。只是大魏国破之日,陛下为一国之君,如何保全,方是难题。
  君瑶正思索如何保全汉王,便见汉王转身走向书案。她将方才写好的册后诏书拿起,摊开来又看了一遍。看过后,汉王咬了咬唇,收起诏书,走到铜灯旁,将诏书置于灯火之上。


第九十章 
  汉王宫中; 灯火亮了整夜。群臣齐聚殿上; 议论纷纷。
  他们得知齐军进犯; 自是群情激昂; 纷纷献策,要将齐军赶出魏地。汉王展颜; 又问如何行事。
  慷慨激昂的声音立即消下大半。
  汉王也不奇怪,等着有见地的大臣献策。
  君瑶就在汉王身边; 与她三尺之隔。
  大殿之外是乌沉沉的黑色; 漆黑的夜色; 自汉王宫上空无边无际的铺陈开去,密不透风地遮盖着整片大地。
  殿中灯火通明; 沉默的宫人进出数回; 为即将燃尽的灯盏天上灯油。
  大臣们或是畏惧,或是气愤,此等大事; 各有话说。汉王自始至终容色未改,一一听着大臣言说; 而后判断何人之策奏效; 何人所言为虚。
  至天亮; 皇帝与大臣商议出了一个暂行之策。
  边境之军溃败,不知还剩多少,需派一名将军去收编,国中多少还能凑出十余万大军,当速征调; 归一人统帅。
  定下之后,大臣们又就何人赴边,何人为帅争吵起来,都在推荐与己交好的将军。
  汉王在座上端坐了一夜,君瑶几乎不曾见她改变坐姿。大臣们到此时仍不忘党争与谋利,她也不生气,仍是很认真地听着。
  君瑶已不能施法探听汉王心声。她真想知道陛下此时,想的是什么,是如面上这般好脾气,不做追究。还是已懂了帝王之术,为局面忍耐了不悦,只等稳定大局,一并算账。
  商议了一夜,大臣们皆已累了。
  汉王并未立即敲定人选,而是指了几名大臣,令他们午后再来议事。
  朝议散了,汉王也回寝殿去。
  君瑶跟着她,走在她身侧。陛下一夜未眠,眼底生出青黑,面色却十分苍白,显得她愈加孱弱,这样的人,当是无助而迷茫的,偏生她一双眼眸却很湛亮,容色已是沉毅,脊梁挺得笔直,迈的步子不大,却步步都稳,与人可靠之感。
  君瑶看着她的变化,说不出的心疼。
  忽然,汉王挺直的脊梁松懈下来,她的步子慢慢停下,望着一处,平静的面容显出脆弱来。她看的是安置了君瑶的偏殿。
  君瑶看到汉王的眼角微微地耷下,她们相处,每回她受了委屈,就会如此,而她见不得陛下伤心,总会将她揽入怀中,温言安慰。
  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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