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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桃花曲-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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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汉王惊讶地眨了眨眼。
  这佩囊,是去年夏日,王妃赠与她的,那时,她曾将桃枝倒出来看过,小小的几棵树枝,带着草木的清新香气,还有圆圆的一点嫩叶,绿意膨胀,青翠欲滴。
  今已过去年余,汉王细细地瞧着手心那几棵小桃枝,它们仍是水润苍劲的模样,竟无半点干枯。
  汉王惊讶不已。
  王妃听得她那声“咦”,转头看过来,只见汉王正托着那几棵小桃枝,在眼前来回地看。
  这几棵桃枝,是她从自身上折下,每一棵上都封了她一道威压,且因是一体,又有灵力连接,不论在何处,皆能与她,神识相通。
  汉王捧着小桃枝,送到王妃眼前,惊奇道:“阿瑶,你看,过去年余,它们还未干枯。”
  王妃弯了弯唇角,满是无奈,她身上的枝叶,便是放上千年,也绝不会散出一缕灵气,又怎会干枯。
  “山寺高僧所赠,自有不凡之处。”王妃道。
  她的话,汉王句句都信,点点头,恍然大悟:“必是如此,难怪这样灵呢。”
  汉王小心翼翼地将小桃枝都装回到佩囊中,王妃接过,替她好好地挂回到腰间,叮嘱道:“既是灵验,殿下不可将此物离身。”停顿片刻,没有听到汉王答复,王妃抬头,便见汉王呆呆地看着她,目不转睛的。
  王妃眼底闪过一抹不自然,正色道:“方才的话,殿下可记下了?”
  汉王偷看被逮住了,心虚不已,乖乖道:“记下了。”
  王妃这才满意,复又提笔,去看名录。
  汉王低首摸了摸佩囊,锦缎柔滑,触手滑软。这佩囊很灵,她不会离身的。汉王这般想着,忍不住又去看王妃。
  方才替她系佩囊时,王妃低首,露出了后颈,她的后颈光洁顺滑,莹白如玉,垂首低眸间,温柔仿佛从骨子里透出来般,使得汉王看得移不开眼,心中仿佛有什么要涌动而出,她想与王妃靠得再近些,想让王妃只对着她一人,只待她一人好。
  汉王又朝王妃那边靠了靠。
  她的气息靠近,王妃自是能察觉。
  日影西斜,凉意透过门窗侵袭进来。殿下自午后便陪她在此,坐了这么久,想是倦了。王妃搁笔,摸了摸汉王的耳朵,道:“听闻白马寺中梅花开得甚好,这几日,我陪殿下前去观梅可好?”
  汉王连连点头:“好呀。”
  她很是欣喜,眼角眉梢都流淌着笑意,仿佛已迫不及待地要看到梅花。王妃本也是想让她高兴的,见她如此,却略略蹙了下眉,道:“殿下喜欢梅花?”
  汉王不解她为何有此问,诚实道:“喜欢呀。”长得好看的她都喜欢。
  王妃淡淡一笑,目光却暗了暗:“有多喜欢?”
  汉王便一本正经地沉思,她想得越久,王妃笑意便越温柔。汉王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冷。
  唔,风吹进来了,她往王妃怀中钻了钻,随口就道:“梅花好看,但不及桃花。”
  王妃眉目舒展,温声道:“殿下乖,坐好了,待我看完这一页,便随殿下回寝殿。”
  汉王听话地坐好。方才那不知从何处来的风仿佛在顷刻间便退去,又不冷了。
  直到点灯时分,她们方回了寝殿。
  尚不到戌时,这时入睡,显然早了些。殿中点了铜灯,铜灯有数十盏之多,将内室照得如白昼一般。
  王妃先去梳洗了。汉王悄悄到外间,自书架后,取出她藏好的画册来。
  这画册,她已看完了。本是要丢的,可不知为何,她又舍不得丢。画的虽是春宫,但画师技法颇高,将画中人描绘得目波澄鲜,眉妩连卷,连所着衣履亦刻画得丝丝入理。
  前两幅是最为露骨的,后面那十来幅便含蓄多了。但不论如何含蓄,总是春宫,画中那缠绵情意,相偎相依,仿佛池水浸了夜色一般,幽深细腻。
  汉王很有所动,她总觉王妃就像刻在了她心上,她总是想她,总是盼着能见她,而见了她,却又思能与她再近些。
  便如在书房中,她就坐在她身旁,她仍觉不够,想王妃抱抱她,能密不可分的与她相依。
  这便是情意么?
  情意二字,她看的话本中也多有提及,从前总不能悟,但有了王妃之后,这二字也跟着生动起来,时常在她脑海在跳跃,一时变作王妃的笑,一时变作王妃的嗔,让她的心跟着喜,跟着乐。
  少年初识情滋味,既是欢喜,也是忧愁的。
  汉王站在书架前,翻了画册来看,一页一页看过来,她心想,画册中的两名女子当是情投意合的罢。
  若是她与阿瑶也能如此,就好了。汉王忧愁地想道,不知阿瑶,是如何看她的。
  她不知怎么,便想起她们的亲事,这场亲事是太常算计来的,最初的时候,她不愿娶,想必阿瑶也不愿嫁的。可偏偏成亲之后,她又待她那样好,让她觉得,娶了她大约是她今生最大的幸事。
  汉王低低叹了口气。
  “殿下在看什么?”耳畔忽然传来王妃的声音。
  汉王大惊失色,手一抖,画册滑了下去,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王妃目光下移,落在那画册上,红色的书皮,白色的字,格外醒目。
  汉王涨红了脸,望着王妃满是无措。
  王妃走过去,将画册拾起。
  汉王眼巴巴看着,不敢动弹。她像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满面羞愧。
  “这是殿下买的?”王妃问道。
  汉王微微点头,低声嘟哝道:“是它自己掉下来的,我本来不想要。”


第二十五章 
  看画册被发现了; 汉王窘迫不已。她替自己辩了一句; 声音便渐渐低下去了。
  这理由荒唐得紧; 阿瑶必不肯信的。可汉王不愿王妃以为; 她有意去买了画册来看,便低低地又重复了一句:“真的; 它自己掉下的。”
  汉王说罢,又觉泄气。虽是画册掉在她脚边; 她才会捡了来看; 可是之后; 她也确实将它收起来,看了好几遍。
  汉王脸红红的; 全然不敢去看王妃。
  王妃什么也没说; 一手拿着画册,一手牵了汉王,往内室走去。
  内室比外间要亮得多; 铸成枝桠形的铜灯点了好几盏。汉王让王妃牵着,满心忐忑; 只恐王妃越是平静; 心中便越是生气。
  王妃令她坐下了; 方柔声问道:“殿下以为,这画册如何?”
  汉王面上,泛起红晕,仍是诚实地答道:“画得很好。”
  画得确实好,画功不谈; 布景亦好,并无十分露骨的画面,情深而不淫,正因如此,她方放心殿下去看。
  王妃将画册放到一旁,与汉王说道:“殿下到了岁数,好奇也是合情合理。人伦之欲,本就是正道,无需谈之色变,亦不必觉得羞耻,但凡是人,都要经这一场的。”
  汉王显出些迷惑,但渐渐,她的目光便亮起来,仍是很羞的,却不躲闪了,冲着王妃轻轻点头。
  王妃见此,也是松了口气。人伦之事,或自己摸索,或父母引导,总逃避不过的。她担心殿下日日想着此事,悟不明白,便特来说与她。但她终究存了私心,并未与殿下点明,这本画册中所绘,乃是世间极少数,世人口中的正道,说的,是男女结合。
  王妃心中,略觉愧疚,然而看到正好奇地去看那画册的汉王,王妃又觉这是宿命,逃脱不开,她对殿下,是不会放手的,即便有一日,她的身份被戳穿,殿下怕她,畏她,躲避她,她也不会放开。
  汉王看那画册的目光全然不同了,羞涩自是难免的,却是坦然了许多。
  看她这青涩模样,王妃便是一笑,又道:“只是也不可过分沉湎。”
  汉王耳根都红了,连连点头,拘谨地将双手摆在膝上,小声道:“不会的。”
  见她确实领会了,王妃拍了拍她的手,道:“殿下且去梳洗罢。”
  汉王答应了一声,却不动,她望着王妃,眼中黑亮亮。王妃也不催她,只含笑看她。汉王倾身向前,环着王妃的腰,脸颊贴着她的颈侧,静默了许久,方唤了声:“阿瑶……”
  这二字之后,声音便截断了。汉王像是想说什么,却是欲言又止。方才那一场话,她心中,阿瑶的模样更分明了。她固然欢喜的,可不知为何,却也慌。
  王妃在心中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汉王的肩背,以示安慰。汉王心中的慌乱竟就此平息下来。
  隔日,天气晴好,正合出府游玩。
  上回李寿之事,陛下袒护汉王之意明显,大臣因此,渐渐不那么忌惮汉王了,亦甚少再参劾她。
  汉王察觉,提了多年的心总算放下,不再如从前那般,总窝在府中。兴致好时,也会出门走走。
  这回,难得王妃也陪她。
  汉王喜孜孜的,令人备好手炉、大氅,又遣了侍从去白马寺,与主持知会一声。白马寺香火旺,往来香客众多,若不提前定下厢房,怕是连坐下喝口香茗的几案都腾不出来。
  待汉王与王妃出门,已是将近巳时。
  汉王高高兴兴的,很欢喜王妃陪她出门。王妃见她这般高兴,不免愧疚,往后,她当多陪殿下出来走走才是。
  白马寺位处洛阳城北,风格古朴,占地颇广。寺中景致优美,意趣斐然,不止女眷爱去,便是文人墨客,也常借了寺中的洗心亭来,吟诗作画。
  汉王与王妃下了马车,便见一气势磅礴的山门,山门有三重,分别名为“空门”、“无相门”、“无作门”,对应佛家三解脱门。
  寺墙用朱色,迈上台阶,静心望去,竟觉温和清凉,整座寺庙,似有禅意重重笼罩。
  汉王与王妃并肩走去。四周皆是人,有庶民,也有官宦家眷,三五成群地结伴而行,谈笑之声,不绝于耳。
  汉王看了看前方,隐约可见大雄宝殿前烟雾缭绕的大香炉。她侧首,压低了声,与王妃道:“听闻主持法如大师乃是得道高僧,已有百岁了,虽须发皆白,却健步如飞。我从没见过他,不知他长什么样,是否与常人不同。”
  王妃莞尔:“他亦是人,怎会与常人不同?”
  汉王赧然:“能得道,总有所不同罢。”
  王妃看了看她,笑而不语。
  沿着石阶,拾级而上,待到大雄宝殿前,人便更多。一名身着袈裟的和尚自大殿中走出,他身后还跟着两名小沙弥,朝着汉王缓缓走来。
  那和尚约莫已有六旬,须发皆剃去了,那一双长眉却是白的。他缓步行至汉王身前,双手合十,行了一礼:“见过萧檀越。”
  汉王也回了一礼,十分有礼道:“有劳法光大师亲迎。”
  法光笑了笑,目光在王妃身上略一扫过,并不停留,侧开身去,做了个请的手势道:“请檀越殿中上香。”
  汉王便与王妃一同入内,向佛祖进了一炷香。
  二人来此,乃是为那片梅花林,法光在寺中迎客多年,自是有些眼色,并不与汉王布道,更不拉着她大谈佛法,而是指了身后那两名小沙弥,令他们好生侍奉。
  汉王与王妃出了大殿,往寺内走去。
  大殿之后是一小块空地,空地以石砖铺就,平坦无坡,四周是供奉了菩萨的殿宇,正中摆了一香炉,香炉上方烟雾缭绕,如仙境一般。
  二人穿过空地,直往后去。香客渐渐少了下来,小沙弥与二人介绍道:“再往前便是梅花林,梅花林外有一亭,名洗心亭,平日常有文人在此以文会友,今日恰巧无人,寺中备了斋菜,到午时,两位檀越可在亭中用膳。”
  正说着,梅花林便在眼前。
  那一片梅花,白粉相间,错落有致的蔓延开,仿佛无边无际。
  如此美景,如此大片的梅花,京中少见,唯有宫中麟德殿前那一片红梅,方可与之比拟一二。
  汉王缓缓走近,凑到树前,观赏花之形态。
  那两名沙弥,便不跟着了,只在林外等候。
  汉王不错眼地看了一阵,她只觉眼前之景极为熟悉,让她想到广平寺后的那一片桃花。梅树种得并无规则,仿佛是这边种几棵,那边种几棵,待树长成,开出花来,便连成了一片。
  又往前穿过几棵树,便见前方出现一石桌,石桌四周,围了四只石凳,其中一处,坐了一名穿了高僧袈裟的和尚。
  那和尚生得慈眉善目,令人一看便心生好感,他身前摆了一小炉子,小炉子上煮了一壶茶。茶香伴着梅香,悠然四溢,使人心旷神怡。
  梅花林中煮茶,如此雅致。
  和尚望向二人,笑道:“相遇是缘,贫僧法如,愿邀二位檀越,饮一杯清茶。”
  他便是法如?汉王眼中显出惊讶,想到此人得道,已百余岁了,不禁又局促,望向王妃。王妃知她惶惑,便安抚地牵了她的手,在石凳上坐下。
  汉王坐下,仍有些不安,法如替她斟了盏茶,仿佛不知她是谁,语气和蔼道:“檀越走了许久,想是渴了吧?”
  经他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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