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门锦绣-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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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屏扶着叶昀坐了起来,边给她搭着被子边问道:“小姐,你想吃点什么吗?煮了一点莲子银耳粥,您喝一点好吗?”
叶昀微微睁开眸子,样子极其虚弱,握上了穆氏的手,穆蓉擦了擦眼角的泪一直忍着不敢出声,怕让叶昀知道她在哭。
女儿一定是不喜欢荀筠不想嫁给他才这样。
“娘,我想出去走走…。”她一双清澈的眼眸跟小猫一样,弱弱的,可怜又可爱。
可穆蓉还是断然拒绝,“不行!”她带着哽咽之色。
听到动静的叶淮连忙进了来,见叶昀跟个瘦瘦小小的蛹一样裹在被子里靠在床榻上,饶是叶淮这样的大男人眼眶也酸住了,泪水在眼眶内打转,愣是被自己吞了回去。
“昀昀,爹爹的小心肝,你怎么了?你告诉爹爹!”叶淮连忙走了过来,坐在她身边,怜爱的摸着她的脑袋,
叶昀乖巧地靠在他的肩膀上,虚弱地笑了笑。
“爹爹我想出去一下!”
穆蓉看到叶昀那释然的笑容,面色苍白如雪,听了这样的话,竟是有了个可怕的念头。
女儿该不会是想不开吧,知道这是圣旨不能抗旨,怕连累家里,只能自己寻短见?
天哪,这个小丫头一向硬气,当年在扬州她太爷爷骂了她,她生气不理她太爷爷长达半个月,直到太爷爷叶献亲自哄了她才重新跟着学医。
如今在婚姻大事上被皇帝强迫了,从没受过委屈的小丫头肯定是想不开了。
“我的儿,我不许你出去,你别想不开,爹和娘再想办法好不好!”穆蓉扑到叶淮怀里抱着叶昀哭。
叶昀懵掉了,“想不开?什么事想不开啊?”
穆蓉愣住了,眨眨眼不哭了,从叶淮的怀里起来,呆呆地看着叶昀,
叶淮也稀里糊涂的,道:“昀昀,昨日圣旨下到咱们家,给你指了一门婚事…”
“。…。”叶昀闻言立即抬头望着自己父亲,眉头拧起,“让我嫁给谁!”
“就是…。。”叶淮摸了摸鼻子,担心自己说出来,叶昀会不会受不了,她跟殷逸和荀冲比较好。
见叶淮一脸犹豫样,叶昀越发着急了,“到底是谁?”
穆蓉嘴皮抽了抽,“洛王府的三公子荀筠!”
叶昀闻言立马变了色,眼睛睁得大大的,长长的睫毛眨了又眨,完全回不过味来。
荀筠!
怎么会突然把她嫁给荀筠,而且还是皇帝指婚?
叶昀觉得喜悦来的太突然。
叶淮与妻子对视了一眼,开始揣度叶昀的神色。
“这是太震惊了?”
“看样子是喜欢还是讨厌呀?”
“瞧她那呆呆不知所措的样子,应该不喜欢吧?”
“不对,你瞧她嘴角好像有笑容…”
“真的?这么说不会出去找什么不痛快了?”
“那是当然,你瞧瞧,哎哟,笑成什么样了?哎哟哟,都成一朵花了!”叶淮摸着胸口望着小女儿渐渐明晰的表情。
霎时一屋子人心情完全松懈了下来,阖府这才叫真正为婚事而高兴了。
穆蓉哭笑不得,就是摸着叶昀的脸蛋。
叶淮见叶昀久久地在那傻笑,登时有点不快乐,“不行,小丫头一定是看上荀筠的相貌了,有她这么乐的吗?”他心里有点吃醋。
“昀儿,为父今日一早上书,希望圣上收回成命,不答应让你嫁给荀筠!”叶淮故意板着脸道。
叶昀闻言一下子醒了过来,鼓囊着腮帮子瞪着叶淮,凶巴巴道:“为什么呀!”
声音还老高。
画屏发誓小姐自入京后,还没这么高声量说过话,这一次是气急了,她捂着嘴笑。
叶淮更不高兴了,瞧小丫头跟个小虎一样,十分凶悍,“我说我女儿得招婿!”
“。……”叶昀闻言嘴巴翘了起来,愤愤地问:“皇帝圣旨怎么写的?有没有说让我嫁过去!”
叶淮愤怒地反瞪着她,“没有,说是把你许配给荀筠,既然没说嫁,那也可以让他招婿呀!”
叶昀委屈巴巴地盯着叶淮,让荀筠招婿,荀筠还有什么颜面可言,气死了。
“我不要,我就要嫁给他!”她大声地宣告。
“你到底看上他什么了!”叶淮怒啊,先前还说要陪他们一辈子的小丫头现在说嫁就嫁,完全是没良心的小羊羔子。
“我就喜欢他,我就要嫁他!”叶昀毫不示弱。
一张笑脸俏生生的,眼珠儿跟着小兽似的,十分可爱。
穆蓉破涕为笑,摸了摸叶昀的脑袋,“瞧瞧,还没及笄呢,就嚷嚷要嫁人了,也不羞?”穆蓉嗔怒了她一眼。
“那怪爹爹好吗?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这么说他,爹爹不许再说招婿的事!”叶昀警告他。
“哈哈,哈哈!”
见叶昀好了起来,对婚事也心满意足,叶淮还有什么说的呢,立马摸了摸叶昀的头,无比怜爱道:“小丫头,逗你玩呢!”
叶昀眼神跟刀子一样瞪着他。
叶淮再一次哈哈大笑。
唉,小女儿这么可爱真是舍不得呀!
叶昀后来在塌上洗漱一番,吃了一点东西,脸色好多了。
虽然身体还是很虚弱,可她实在想出去一趟,就跟穆蓉找了个借口,说自己给自己把了脉,是昨日在路上撞了鬼神的缘故,她需要再次出去祭拜下鬼神,方可痊愈。
叶昀的医术穆蓉哪有不信的,故而就答应了。
叶昀便坐着马车来到了苏府。
正文 第九十章 一起生一起死
陆嬷嬷早有了信,她些许猜到了缘由,安排人来门口迎接叶昀。
叶昀被她扶着在前面走着,后面的侍女隔开了一定的距离。
“小姐…您…”陆嬷嬷知道叶昀晕倒的事,万分担忧,再看现在叶昀面色还白白的,少了一些血色,心疼却是不说。
叶昀朝她摆摆手,示意她不必担心,“姐姐在不在?”
陆嬷嬷摇摇头,“大小姐一大早去了林家!”
“为何?”叶昀问道,两个人不紧不慢地在花园石径里走着,不是往正院去的方向而是径直去了西苑。
陆嬷嬷忐忑地说着:“听闻白大人去林家拜访了长公主,想让长公主做主将大小姐嫁给他!”
“。……。”叶昀顿住脚步,忽然没有说话。
“什么时候的事!”
陆嬷嬷回道:“昨日,所以长公主今日一大早让大小姐过去,估摸是问她的意思!”
叶昀静静地站在花园正中的花团锦簇中,望着圆月门看到了里头穿堂的屋子,她记得父亲经常站在穿堂的檐下望着姐姐带着丫头在花园里扑蝶笑,然后指着姐姐问靠在栏杆上的她,“允儿,你喜不喜欢蝴蝶?爹爹捉来给你玩好不好?”
爹爹知道她没什么力气跑不得动不得,怕她失落所以安慰她。
她摇了摇头,淡淡地笑着,眼底是姐姐欢愉的身影,耳畔是她银铃般的笑声。
如果爹爹还在,他会答应让姐姐嫁给白坚吗?
白坚是续弦可不是原配,爹爹…。应该是不会答应的。
可如今…如今的苏家不是往日的苏家,姐姐只是无依无靠的弱女子,除了白坚,谁敢娶她,圣上被迫翻案,将来太子登基后,什么光景谁又知道?
到底该怎么办?
一行眼泪滑了下来,她继续往前面走,过了圆形门往穿堂走去。
“陆嬷嬷希望她嫁给白坚吗?”她突然这样问道。
陆嬷嬷却是迟疑了,她扶着叶昀亦步亦趋,目光平视前方,眼底闪过一丝傲然。
她是长公主的贴身侍女,是长公主从宫里带出来的心腹,后又在苏家几十年,什么尔虞我诈没见过,什么荣华富贵没见过。
她骨子里其实是很骄傲的。
苏相和宣陵长公主的嫡长女,真正的天之骄女,怎么能去给别人做续弦?王妃以下的身份都配不上苏霜儿。
即便现在苏家刚从废墟中颤颤巍巍站起来,可苏霜儿高贵的血脉不可变。
如果洛王府那位主子是皇帝,现在苏霜儿怎么会是这样的境地!
陆嬷嬷久久没有回话,已经彰显了她的答案。
叶昀叹了一口气,她不知道苏家的门楣骨子里的高傲更重要,还是姐姐的个人幸福更重要。
这是一个亘古难以权衡的难题,叶昀也绕不过它。
两个人默默地出了穿堂,这一回画屏等丫头没有跟来,而是被人带下去歇息了,陆嬷嬷说有法子给小姐驱鬼神,不能让年轻的丫头跟着,她也没多想。
叶昀和陆嬷嬷走过一个水池正中的小水堤,来到了一个面水的庄重屋子跟前。
“苏家祠堂”!
叶昀走到池子旁也就是祠堂正前方的一颗大榕树下,微风翻腾着她的裙角,她身后就是一池水漾绿波。
昔日这里繁花似锦,现在却是静谧如斯,仿佛是沉睡刚起的老人,无声无息。
这个时候,她发现一个小小的身影跪在祠堂大厅正中的蒲团上。
小明郎!
他穿着一件月白色洗旧的小长衫,身子还是那么纤瘦,腰杆却挺得很直。
看人有的时候只看他一个背影,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知道他可不可靠。
小明郎,真不愧是苏家的骨血!
叶昀抬步走了进去,小明郎听到脚步声,扭头看了过来,看到是叶昀时,那与年龄不符合的内敛褪去,立即露出了明亮的笑容。
“小姑姑!”他欢快地朝叶昀扑来。
叶昀俯身抱住他,心情好了许多。
“小姑姑,我听说你要嫁给筠舅舅,我好开心,我替你高兴呢!”小明郎不掩饰地说道。
叶昀脑海里浮起那人的身影,也弯了弯唇角。
“小明郎,你跟陆嬷嬷先出去一会,让小姑姑祭拜一下你祖父祖母好吗?”叶昀轻声道。
小明郎很乖巧地松开她,昂着脑袋看了一眼叶昀,甜甜地笑了笑,然后拉着陆嬷嬷出去了。
临走时,陆嬷嬷关上了门。
顿时里头一片清凉,檀香的味道扑鼻而来,越来越浓烈,她这才缓缓抬起了头,目光落在那牌位高架上。
烛火摇曳,檀香袭人。
那是苏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彰显着苏家百年世家的底蕴和历史。
叶昀顿时眼眶以酸,挪着步子走了过来,目光落在前面两排的牌位上,眼泪汹涌而出。
“爹…。娘…。。”她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我苏家百年来,出过一任帝师,三代宰辅,家中子弟不拘泥文武,能文者必能彰显庙堂,能武者驰骋边关,这么多年来,子弟虽然不算繁荣,可个个出挑,没有一个无能之辈,可是爹爹呀…。”
叶昀坐在地上,眼泪哗啦啦地双流。
“虽然您在世时,是我大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权相,满门荣耀无人能及,可是您弄权无度,马前失蹄,还是大意了,苏家终究是在您手里败落呢,苏家威望声势积累在您身上时,已经到了功高震主的地步,您一世英名,怎么就没悟出‘月满则亏’的道理,为何不知道收敛锋芒,思长久之计呢,爹爹…。”
叶昀使劲哭着摇头,“那赵家…赵家终究是毁在您的手上,殊不知是天道轮回,所以让我们苏家栽了这么大的跟头,女儿心里难受…女儿想给苏家报仇,可是知道事实真相后…。爹爹,女儿觉得胸口熬着一团火…。。”
她幽咽着,撑在地上,眼泪跟掉了线的珍珠,将重生后的委屈无奈心酸愁苦都给哭了出来。
恰在这时,她的视线内出现了一双黑金莲花纹面的布靴。
她止住了哭声,呆呆地将视线渐渐往上移,而那人也缓缓蹲了下来,两个的视线在半空对上,一个幽深焦灼,一个呆傻无助。
“表哥…。。”叶昀忽然哗啦一声,跟个孩子似的大声哭了过来。
“允儿…”荀筠立即将那娇人儿搂在怀里,又换了一个姿势让自己将她抱得更紧更踏实。
叶昀抓着他白色的衣襟,哭得越发肆意,他的手臂牢牢勾住了她,她几乎是软软地摊在他怀里,这种毫无防备的倚靠还是第一次,让人舒心踏实。
“允儿,别哭了,你说的事我都知道了,你别怪你爹爹,不是他的错…。”荀筠目露凄楚地跟她叙说。
叶昀哭声小了一点,嘟着嘴靠在他怀里,听他解释理由。
“赵家的事,没有办法去论对错,你爹爹和我父亲都是一个上位者,当权者,他们做任何事都不可能不沾染鲜血,不可能做到完美无缺,尔虞我斗,权谋较量,本身就是双方的博弈,意味着必然有牺牲,那一次如果不是你爹爹为了我父亲算计赵家算计皇帝,恐怕我爹爹回朝后,我爹爹和苏家都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