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门锦绣-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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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摩竭苦苦寻思时,哨兵得报,“大帅不好了,沈旭和蒲江左右夹击咱们来了!”
“什么?”摩竭大惊,
“那城头上组织城防拦灯的是何人?”摩竭不禁露出了惶恐的神色。
哨兵疲惫地高喊道:“听灯架返回的人说看着像荀筠!”
“!!!”摩竭这一下差点从马上栽下来。
荀筠没有走?荀筠在胜城?
沈旭也在胜城?
如此胜城今夜是破不了的!
这个荀筠太狡猾了!
摩竭气得咬牙切齿,不过摩竭到底身经百战,很快他脑子飞快运转,做出了部署。
“快速把这里的消息报给军师,告诉他沈旭和荀筠在这里,让他攻破云州!”
“是!”
“来人,去通知剩下的孔明灯,齐齐扑向沈旭,今日杀不了荀筠,就杀了沈旭!”
“遵命!”
摩竭在这么艰难的时候,做出了一个此时最有利的决定。
留下三个大将带着部分兵力应对蒲江,他自己和尤勇亲自齐齐朝沈旭扑来。
很显然,就算拿不下胜城,那么今夜也必须让大雍付出代价。
“杀!”
鞑靼铁骑的吼声震破苍穹,摩竭老当益壮,手法极其血腥,长矛所及之处,必是人头落地碧血横飞。
这一场厮杀维持了很久。
沈旭只觉得鞑靼贼子越来越多,跟蚂蚁一样朝自己涌来,他面上布满血污,身体已经疲惫不堪。
这样冲锋陷阵鏖战在前线已经多久不曾有过了,要是此时此刻死在这里,也值了!
就算他善守城,可是一名真正的战士应该以己为刃,将刀剑插在敌人的心脏上,这才是血战沙场的汉子。
身后有荀筠,他不怕,他坚信荀筠会守好云州城,会守护好大雍。
“来呀,杀呀!”他咆哮着。
谁说我沈旭只能守城,我沈旭照样能攻城!
长矛一挥,刺中对方的战马,身子一避,躲开孔明灯上的射箭。
就算死了,他死而无憾。
脑海里蓦然回想初入疆场,在洛王麾下,与一帮弟兄出生入死的情景。
那个时候哪有这么多顾虑呀,只要好好征战就好了,哪像现在,得到越多,顾虑越多,他也学会左右逢源了。
万幸,在这最后一刻,他在洛王第三子荀筠的指挥下,上到了战场,做着一个军人最该做的事,那就是抗敌外辱。
四处硝烟弥漫,浓烟滚滚,鼻尖充滞着血腥味,
百战沙场铁衣碎,暗夜髑髅皆作灰。
郊外恶战的消息自然被传送给了荀筠。
荀筠没料到摩竭这么狠绝,居然放弃攻打胜城,只要沈旭的命。这才像鞑靼贼子的风格!
是啊,沈旭的命值钱呀,太值钱了!
他不能让摩竭得逞。
“来人!”
“在!”
“陈恪守城,安堂随我出城营救沈将军!”
“是!”陈恪应下。
可是安堂不肯了,“郡王,您不可亲身涉险,您留下墙头,末将去救沈将军!”
“不,沈将军是我派下去的,理应我亲自救他回来!”
“郡王…。”
不等安堂在说什么,荀筠已经飞快地下楼去,安堂只得跟了上去。
荀筠带着五千精骑,如离箭般飞快地朝暗夜中掠去。
整个胜城的将士像吹响着胜利的号角,意气风发,锋芒绽放,个个提着利剑长矛朝鞑靼贼子刺去。
很多年前,当大雍的将士再次回想起这一战时,无不高歌颂扬,把这称之为毕生最热血的一战。
打得太痛快了!
打得如此难解难分,甚至渐渐占上风,大雍将士越战越猛。
厮杀声不绝于耳。
听得沈旭快麻木了,他快没有力气了,身边只剩下五百将士,他大概要死了。
不远处,他看到一个如猎鹰般的黑影。
“沈旭,拿命来!”
是摩竭的声音!
沈旭鼓起最后一口气,扬起长矛准备迎上去,偏偏一只箭射入了他的肩口,他忍痛捂住,身子颤了颤,像一片即将坠地的秋叶。
“都督!”侍卫大惊,想去拨马营救,却发现摩竭扬起大刀朝沈旭砍来!
“不要!”
“都督!
众侍卫想要飞身过去救人,却个个疲惫不堪,脚程慢了不少。
沈旭此刻内心十分平静,死吧。
将军百战死,战士十年归。
他沈旭此生功劳无数,可堪英雄,能百世流芳了。
恰在他闭眼迎接死神时,耳边突然插过一道利箭,只听见“啊”的一声痛叫。
他睁开眼,预想中的大刀没砍下来,而迎面的摩竭却被一支箭穿了脑袋,当场倒下!
他懵掉了!
他循着那箭矢的方向往回看去,正见一身银色战甲的荀筠骑马朝他奔来,在这样浓浓滚滚的暗夜,黎明到来前夕,他如天神下凡般,拯救了自己的生命。
直到很多年以后,沈旭都难忘此刻的心情,是荀筠生生把他从刀下救了回来。
那一刻,他心里暗暗发誓,这一世,他生是荀筠的人,死是荀筠的鬼!
荀筠带来的人伙同几路兵力很快将摩竭的兵力斩杀了大半,最后唯有尤勇带着两千人马逃了出去。
只当荀筠和沈旭齐齐松了一口气时,他收到了一条噩报。
“大帅,不好了,白霞镇被一个白衣公子攻破,贺荣将军战死,此时那白衣公子带兵朝元城大营进发,已经快包围大营了!”
贺荣身死和白霞镇告破的消息如一盆冷水一样浇在荀筠的心头。
他心底突然生出一股强烈的不安来。
叶昀离开了没有?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她挺身而出
荀筠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些许是惺惺相惜的两个人,下意识地就觉得不对劲。
叶昀本该是中午离开,可是马车行到半路,她突然想起荀筠送给她的那块深海蓝玉还丢在大营。她不放心,又怕若云或若雪找不到,硬要亲自回去拿玉,如此等她再次回到大营时,前线急报传来。
贺荣战死,鞑靼大军朝元城奔来,而荀筠那边遇到了对方主力精锐部队的攻击。
不论长平和若雪若云怎么劝谏,叶昀再三考虑后,她决定留下来。
平日看着再娇小瘦弱不过的小丫头,忽然披上一件银色披风,抽出荀筠悬在架子上的一把长剑,一步一步迈出了中军主帐。
她来到主帐外的台阶上,望着已经漆黑的夜色,突然扬起长剑,对着满营寨到处乱跑的将士喊道:“将士们,不要惊慌,不要害怕,我们还有机会赢!”
叶昀一声清脆的呼唤,如暗夜里的幽泉将大家心头的急躁给荡涤地干干净净,许多慌忙奔走的将士听到她的声音,骤然停下了脚步,纷纷望着她。
长平知道叶昀决心替荀筠守营,自己劝也劝不住,也只得助她,故而立即站在她身边,对着众人喊道:“郡王妃在此,请众将上前议事!”
“郡王妃?”
大家惊愕地你望我我望你,一些人脸上渐渐有了喜色。
荀筠的郡王妃在这?
有几个激灵的士兵立即将营寨里的守将给叫了来。
叶昀见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知道是荀筠留下驻守元城大营的将士,她脸上褪去以前的稚嫩和娇气,胸膛涌上一股前所未有的豪气,她一手高高昂起长剑,一手轻轻覆上肚子。
她朝帐前的将士喊道:“将士们,我是荀筠的妻子,我是大雍郡王妃,主帅不在,我便是守营的主帅,请众将听我号令,与我一起坚守元城!”
她声音铿锵如玉,激情澎湃,颇有几番巾帼英姿,霎时激起了所有人的勇气。
“请王妃吩咐!”
几个将领带头喊道。
“我等听从王妃号令!”
“好!”叶昀放下长剑,精光闪闪的眸子在最前面几个将士的身上一一掠过。
“宋将军,你且将敌情说来!”
那位被点名的宋将军立即汇报道:“回王妃,鞑靼主帅摩竭和主将尤勇正在兵攻胜城,如今是一位白衣男子领着两万兵马朝云州而来,刚刚得到急报,他们已经借北风攻破了白霞镇,贺荣将军…”他吸了吸鼻子,哽咽道:“他战死了,现在敌军正在火速朝元城赶来!”
“敌军抵达大营大概需要多久?”
“不到半个时辰!”
叶昀心下一凛,立即吩咐道:“你且迅速派人前去元城,通知守将准备迎战!”
“是,属下已经派人去了城里头。”
“宋将军,我们大营内还有多少兵马?”
“只有一万五,郡王安排了五千骑兵在白霞镇与元城之间机动,白霞镇出事,如今正是他们在拦截,不过看样子,也拦截不了多久!”
“好,你且带六千人出城,三千人在敌军出现时偷袭上去,另外三千带着火矢待敌军进入大营前面的广坪后,借北风火力攻击,但见辕门金鼓三声,开始攻击!”
宋将军闻言神色一亮,这个郡王妃果真有谋略,一开口就给人眼前一亮。
“遵命!”
“去吧!”叶昀神色镇定。
“是!”宋将军扭头立即点了人带人出去了。
叶昀再望着剩下几个将领,“成将军带三千兵马出营,埋伏在后头,等到前方火折子一起,你从后方掩袭过来!”
“遵命!”那成将军也立马点了人带兵出营准备。
“剩下的几位将军,你们且把所有校尉喊来,本王妃有一个军阵需要临时操练,一旦练成,定能拖到大军来救!”
“遵命!”
将士们这下步伐也沉稳了不少,一下子有了主心骨。
一番布置后,剩下的两个将军领着二十来个校尉进入了大营。
叶昀喝了几口酸梅汁,忍住身体的不适,在沙盘中跟二十个校尉讲述军阵的精妙之处,好在这些将士正是先前荀筠调教过的,一点即通。
殊不知荀筠上次军阵步兵居多,这一次恰恰留在军营的大都是步兵,给了叶昀这个巧便。
不过一刻钟,众将士将军阵了熟于胸,有了底气,带着各自兵士出营列阵。
等到众将退出中军主帐后,叶昀伏在若雪的肩上咳了好一会。
“主子,您这是…。”若云递给她一杯水,急得眼泪哗啦。
叶昀如今怀着孩子,哪里经得起折腾,要是万一有个好歹,她们怎么跟荀筠交待?
荀筠岂不疯掉?
可是事已至此,现在大军等着她指挥呢,她铁定是走不了了。
“长平,你待会为我掠阵!”叶昀没有理她们两个丫头,而是吩咐陆长平。
“是!”长平恭敬地拱手一拜。
叶昀最后从怀里的瓶子里掏出一颗护心丹,吞了下去。
她的手覆上小腹。
“宝贝,你一定要撑住,你一定要勇敢,跟娘一起打仗,一起赢这一次,为你爹爹守好后方!”
她清澈的眼眸里绽放出果毅的光芒,随即,她迈开步子,一步一步,无比坚定地朝营寨外走去。
元城的大营站在元城外,这是整个大雍的中军主寨,大军的粮草辎重都在这里,决不能失。
她坚信有荀筠定能击败敌军,到时候会回援元城。
至于现在的对手,毫无疑问,肯定是荀筠所说的那个幕后军师。
那么她且会一会这个白衣公子!
夜越深,黝黑的苍穹跟个巨大的旋涡般,吞噬着无边无际的狼烟。
远处,厮杀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动人心魄。
“五千精骑败北,一半牺牲,一半逃去胜城方向!”
“敌军击败宋将军前三千兵士,正过山头而来!”
听着源源不断的军报,叶昀不为所动。
她很清楚,既然对方是整个鞑靼幕后军师,必然是非凡之辈。
她的直觉告诉自己,他是个中原人,很可能就是大雍人,而他既然对云州一带如此熟悉,没准他曾是大雍的军人!
脑子里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让叶昀心生一股奇妙的感觉,一股不安。
远远的,她看到了冷风中高昂的旗帜。
那是几面黑龙旗,上面没有任何字迹,可见对方在隐藏身份。
眼看鞑靼骑兵如蚂蚁一样涌过前方山头,跟着守营的几位军将顿有胆寒之色,如果对方不管不顾冲过来呢?他们记得野蛮的鞑靼贼子都是这么做的。
然而这一次,鞑靼的作风还真让他们吃了一惊。
对方进入大广坪后,竟然齐齐整整地列在那,似乎在等候号令,也似乎在观望。
这又是中原人的打法!
叶昀眯了眯眼,看到了暗夜深处那个骑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