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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花为煞-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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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根细细的绳子。
  
  一根金蚕丝制的细细绳子。
  
  这根绳子是个妙物,可当裤腰带用,也可当头绳用,还能缚人手脚,无聊时候还可以用它来锻炼手指,比如打打花绳之类的。
  
  而且可长可短,若是嫌长了,就折成两股搓在一起,若还嫌长了,就折成三股搓在一起,以此类推。
  
  而实际上,全部拉开,足足有四、五米那么长,虽不及合股的那般粗,但依旧坚韧。
  天蚕丝制的嘛,理应如此。
  
  花鸢福至心灵想起此物,从腰带里抽了出来,用力一甩,缠住了离得最近一颗树上的枝条。
  
  与此同时,她分开双腿绕住夹紧沈青愁的腰,手中一使力,将落下的自己和沈青愁生生止住,带了出去。
  
  他们本来借力飞向被花鸢缠住的那棵树,但约摸是两人太重了,于是枝条断了,他们掉在了地上滚了一圈。
  
  刚刚爬起来站稳,两人背靠着背站着,沈青愁面朝的方向,破金星君向他走来。
  
  花鸢面朝的方向,那一截从土里长出的三菱刺,也慢慢向外冒。
  
  地上的土向外翻滚,然后从土里面爬出一个人。
  
  灰头灰脸的一个人。
  
  明月楼十三星君,有一号奇特的人物,此人乃是南蛮蛪族人,生的矮小,五官奇特,如猴子一般丑陋,他有一神奇秘术,便是土遁法。
  
  这土遁法外间的人只在传说中听过,从未当真,不想竟然真是存在。
  
  而据说,这门秘术,实际上是一种南蛮邪术,因而怪异莫名,常人无法窥得其奥妙,当初就连明月楼的楼主亲自询问,也没无法探知这门秘术的法门所在。
  
  这个南蛮异人,就是十三星君中最诡异,最奇特,最匪夷所思的土隐星君。
  
  如果对上他,那绝对是一场噩梦,因为你永远也不可能知道,他会从那一块土地下钻出来。
  
  也许在你面前,也许在你脚下,也许他已经拿着他的三菱刺,站在了你的背后……
  
  幸好的是,花鸢此刻不必猜测他的方位,因为他已经从土里钻了出来,拿着三菱刺向她刺了过来。
  
  花鸢足下踏出鬼行步,配合“荡幽幽”的身法,与他一错身,花鸢隔开了他的刺,隔开的时候,她一低头,看到此人双手指尖上套着什么金属,还来不及仔细打量,她的面色一变——
  
  然后!
  
  然后!
  
  然后!
  
  令人发指的事情发生了,花鸢再也撑不住,对着那个灰头灰脸的小个子,喷射状呕吐。
  
  土隐星君呆了。
  
  花鸢囧了。
  
  土隐星君一身的酸臭秽物,粘糊糊,非常恶心,尤其是因为他个子矮,花鸢一喷,他的那张已经很可悲的脸皮也不能幸免。
  
  他怔在那里,脑中一片空白,好半天脸皮子才开始抖动——给气的。
  
  原本他一抖脸上的灰就往下掉,可是现在黏上一层恶心的呕吐物,掉下来的除了灰,还有……
  
  恶——
  
  土隐星君非常震撼的怪叫嚷嚷了起来,不过他的语言花鸢根本听不懂,只觉得这人有点崩溃的嫌疑。
  
  把人家搞成这副德行,她怪不好意思的,道:“我……呃,不是故意的……我有点头晕反胃……刚刚一下地就很难受……我忍不住……”她解释着,可突然眉头皱了起来,面色变得十分难看,胸前剧烈的一起一伏,似乎又要吐了。
  
  “我……我又要……呕——”
  
  说时迟,那时快,给吓怕了的土隐星君急忙退开一丈那么远,然后悲愤的蹲在地上刨坑,一边刨,一边嘴里叽里咕噜谩骂着。
  
  花鸢一边呕吐,一边瞟着眼看他。
  
  她从没见过这等怪事,那人蹲在那里,就只见他两手飞快的铲土,而泥土立即沸腾,刷刷刷的翻滚飞舞起来。
  
  最多只有十几二十秒钟,那个人就钻到地下去了,并且带走了他的刺。
  
  这个人……其实是大号土拨鼠吧,是吧是吧!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晚上会有更新




第五十六章

  沈青愁瞥见花鸢吐了,一股风吹来,带来一阵沁人心脾的……馊臭味道。
  
  于是他站远了一点,嗅了嗅,又站远了一点……
  
  最后他隔着远远,山长水远的大喊:“花丫头呀,你那边自己解决吧,我这点子扎手……哎呀——”
  
  话说着,对方已经一剑刺来,他被挑破了手臂,血溅了出来,猩红猩红的颜色洒在地上,渗进土里,变成乌色。
  
  破金星君真的扎手吗?
  
  只怕不仅仅是扎手,还要命,他此番来,便是专门为了要沈青愁命的。
  
  上回他一时大意,给弄瞎了一只眼睛,现在自然有所防备,也下了杀心,如果是相同的招数,绝难再让他中招。
  
  偏生这人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如果连眼睛都不能再算是弱点,那么他浑身上下哪里还能算是弱点?
  
  沈青愁面色沉了下来,向花鸢那边望了一眼,再看看破金星君,持剑攻了上去。
  
  另一边,花鸢已经抹干净了嘴,她小心的把帕子折了起来,放进怀里,然后退到一棵花树下。
  
  花树下,有暗香袭来,伴着,杀气。
  
  虽然面前看不到敌人,但敌人随时会出现,她已经感觉到了。
  
  那个灰头灰脸的小个子,也许生气了,也许快被恶心死了,可是他还没走,因为他,是来要她命的。
  
  不死不休,就像是开弓之后不会回头的箭。
  
  她一边警惕的环顾四周,一边从荷包里取出“流光麒麟趾”戴在手上。
  
  流光麒麟趾透着寒意,有片半萎的花瓣飘落了下来,正好落在她无名指关节处的那一抹冷光上。
  
  一弹指,花瓣飞落别处。
  
  同时,花鸢心跳忽然猛烈的加速了一拍,身上的汗毛根根战栗。这是一种言语无法描述的奇怪的感觉。
  
  这世间,有时会有这样的情况,便是某些人在生死存亡之际,会在电光火石的一刹那,本能的有所感知。
  
  这种感知一闪而逝,很容易被人忽略。
  
  这就是一脚生门,一脚死路。
  
  花鸢嗅到了那不寻常的信息,心弦莫名绷得紧紧,紧锁眉头,四下查探,最后视线定在了自己脚下。
  
  半秒钟之后,她急急从地上跃起,一飞冲天!
  
  便是在足下离地的一霎,土里面冒出一截刺尖——刺尖是三菱形的,又尖又锐,因为速度太快,从土里冒出来时还带着一蓬沙尘。
  
  好险,若非花鸢反应敏锐,岂不已成了个死人?!
  
  她冷汗都冒了出来,低头看去,地上出现了个洞,洞里正是那个小个子,他一击不成,又钻进土里。
  
  花鸢落地,面前只余下那个洞,再看不到敌人的踪迹。
  
  她后怕得指尖微微发麻,抽了口冷气,差一点,只差一点点……
  
  鬼门关里踏回来的她,脸上凝着从未有过的沉重,连连后退,又退到花树下,这次她背靠着树杆,这样至少不用担心那人从身后偷袭。
  
  可是,那人藏在地下,又如何能准确的掌握她的方位呢?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
  
  莫不是靠耳力去分辨?
  说起来似乎,固体的传声,甚至说是大于空气的。
  
  这个念头一闪,她挥出金蚕丝,借力上了树。
  
  如果她不在地面,这人还会知道她的方位么?
  
  她藏在花树中,花叶遮住了她的脸,缝隙中透着一双明亮的,极力洞悉一切的眼睛。
  
  一阵风吹过,树叶纷纷发出细碎的声响,其间又掉落了一些花瓣,零落成泥,碾为土。
  
  她两鬓碎发也被吹动,布着细细汗珠的额头感到有些清凉。
  
  在极短的刹那,伏在幽香中的她,产生一种错觉,仿佛她不再是自己,而是一片叶,一朵花,又或是一阵风。
  
  树叶抖动,花瓣掉落一些,又掉落了一些。
  花瓣纷纷碎落,也碎落了她,在一刹那间的怅然。
  
  她意识到了不对,忙从树上跳了下来。
  
  刚刚落地,之前藏身的那棵花树就摇摇晃晃倒了下去,原来这棵树的根部,已经被凿穿了。
  
  难怪抖动得异常呢,花鸢暗道,飞快扑过去,单腿跪下,一手撑在地上,眼睛一眯,狠狠朝地上抓去。
  
  此刻她的手上凝结了深厚的内力,往地上一抓,再收回的时候带出许多泥土,地面赫然被她抓出一个大洞!
  
  花树被凿断,土隐星君让她无处藏身,但同样的也暴露了自己的方位。
  于是当花鸢将地面抓出一个大洞之后,她看到了一双眼睛。
  
  瞳昏白浊的一双眼。
  
  是土隐星君!他猛然伸手,揪住花鸢的衣襟,想要把花鸢带进土里。
  
  花鸢不比他,被拉进土里,就任其宰割了。
  
  然而花鸢一身神力却是天生天给的,他一拉不仅没拉动,反挨了她一爪子。
  
  流光麒麟趾上滴着血,幸亏土隐星君松手快,又拿三菱刺逼退了她,否则岂不被她掏出了肠子。
  
  土隐又土遁了。
  
  花鸢暗恨,这人滑得跟泥鳅似的,怎么也捉不住,而一旦钻进了土里,又神出鬼没,让人防不胜防。
  
  果然,钻进土里的土隐,频频乍然出现,偷袭花鸢。
  
  而花鸢数次躲避不及,也挨了好几刺。
  
  花鸢的气息变浑浊了,额上滴下大滴的汗珠,两个小腿上伤痕累累,右脚的脚掌被刺穿了,正淌着血,一步印着一个血印。
  
  敌暗我明,这样不是办法,迟早被玩死!
  
  她急上心头,脚步开始迟缓,也更加沉重了起来。
  
  这时候,她看到了马。
  
  原来她一路且退,已经被土隐逼退到了方才下马的地方。
  
  她的脚步拖沓,一瘸一拐,来回移动,又疑神疑鬼,觉得敌人有可能会从四面八方任何一个方位出现偷袭。
  
  突然,她翻身上马。
  
  怎么,是知道难以胜算,要逃么?
  
  土隐是不会让她逃走的,所以她刚上马,马腹下就冒出一截尖刺,土隐钻了出来,用尖刺刺穿过马腹。
  
  可怜的骏马,瞬间被刺穿了心肺,嘶鸣一声,前蹄扬起,摔在地上。
  
  这一击,其实不该说是刺穿了马腹,而应该说是贯…穿了过去,他手中的三菱刺在中途脱手,此刻马背上的人只怕也被刺穿了。
  
  可是,马倒在地上,他却发现,马背上没有人。
  
  也没有摔在地上——怎么会这样呢?
  
  土隐自幼受过特别训练,他的一双耳朵,要比常人耳朵灵敏千百倍,能分辨细微的,哪怕是梅花轻落的声音。别人是靠双眼来看世界,而他则是靠耳朵,他的听觉世界,甚至比常人能看到的,更加丰富多姿。
  
  然他的视力却不好,稍远一点的东西就看得模糊了,所谓有得便有失,就是如此。
  
  而刚刚,他明明听到她上马了,怎么会不在?
  
  突然,他产生了诡异的感觉,脊梁骨发寒,就好像是被盯上的猎物一般。
  
  这个人,有很强的动物般的直觉。
  
  于是他又要土遁了,不想抬腿便发现不妥,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的脚,不知何时被什么闪亮亮的东西缠住了,还来不及看清楚那是什么,凭空就出现了一张网将他网住。
  
  是陷阱!
  
  方才花鸢脚步拖沓,来回移动,不是因为心慌意乱,害怕恐惧,而是在布置陷阱。
  
  她把他引到马匹旁边,便是因为马背上有绳索、红绡一丈绫等物。
  
  以自己作饵,诱得土隐上当。
  
  此刻她从数米外的树上跳了下,一瘸一拐的走过来,看着在“红绡一丈绫”中挣扎的土隐星君,蹲下绑紧了网的收口。
  
  又看看缠套在他脚上的金蚕丝,决定还是过会儿再取下来,只是抽掉了布置用的绳索
  
  设陷进,江湖上算是下三滥的招数,不过,她不介意,只要能赢。
  
  因为输,就丢了命。
  
  土隐越挣扎,红绡一丈绫的牛毛刺就扎得越深,网下淌出大量鲜血,染得那张神奇的网,犹如红绡丝罗一般艳丽无边。
  
  
 
作者有话要说:入V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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