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雄-第2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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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子叫嚣道:“喂,臭小子,你惹了爷,你还敢跑了?你知道爷是谁吗?我告诉你,今天就是爷打死了你,也没人敢管。”这也是个缺管教的,平时被家里宠的太过,他也不打听清楚了钟灵的身份,竟当真指挥手下要打钟灵。
他挥挥手,“来人,把这小子给爷打了,死活不论。”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几个身高马大的青衣人,对着钟灵就是一顿拳打脚踢。钟灵出门也是手下仆从无数的,顿时围过来护住小主子。
可这些青衣人个个是高手,三拳两脚就给踢倒了一片,一地的打手被打残的不在少数,一时间哀嚎声不断。君安候素来疼儿子,知道自己儿子在外面惹事生非,所有给配的打手都是很厉害的。只是没想到,这许多打手竟然根本不是这些青衣人的对手,钟灵自己功夫也不弱,可这么多人打他一个,他也抵挡不住,不过一炷香的就让人掀翻了三次,脸都打肿了,鼻血横血。气得他直骂娘,刚喊了两声,牙都让人打掉了三颗。
那嚣张公子也给看得有些傻了,心说这些人是从哪儿出来的?
他可不记得自己有这样的手下,不过人家给他报仇,他岂有不高兴的道理?在一旁乐得哈哈大笑,“跟本公子斗,你也不看看自己有几两肉,今天就叫你知道知道小爷是谁。”
不过他也不是傻子,看钟灵手底下人那么多,就知道今天碰见的是硬茬,若没有人帮忙,指不定自己怎么惨呢。他也不敢多留,趁着那边打得热闹,带着自己手底下那两三人灰溜溜的跑了。
郭文莺见钟灵挨打,倒也甚觉过瘾,眯着眼看了一阵,见二楼上人影晃动,知道封敬亭要走了,忙收敛了看热闹的心思,跟了上去。
封敬亭迈步出了戏楼,到了外面站住脚,见郭文莺追了上来,嘴角挂起吟吟地笑,“娇娇今天看得可还过瘾”
郭文莺身子颤了一下,好半天没从他那声“娇娇”中缓过神来,妈的,无论听几千几万遍,她依然觉得不会习惯。她叹息,“爷,逛了一天也累了,咱回家去吧。”
封敬亭点点头,牵起她的手往回走,两人出戏院坐上马车。他突然开口道:“明天官媒开印日,你我顺便定了婚书吧。”
南齐的官员,腊月二十五“封印”,过了正月十五“开印”,过年放假期间虽然没什么事,不过还要不定时的处理些公务的。尤其是官媒这种地方,越是过年过年的,人越多。其实质相当于后世的婚姻登记所,不仅是婚约介绍,还做婚约登记,也就是代为订立婚书。
古代婚书分正书和别纸,正书是男方家庭请求婚姻的通婚书和女方家庭允诺的答婚书,内容多为虚话套话客气话;别纸才是婚书的主体,分别记录了男女双方各自的真实情况。婚书一旦缔结,既得到民间的认可,也具有了法律效力。
凡娶媳妇,先起草帖子,两家允许,然后起细帖子,序三代名讳,议亲人有服亲田产官职之类。婚书依照男左女右格式,分别写上男女姓名、生辰八字、籍贯以及祖宗三代名号等。
第四百四十四章 吹牛
原本封敬亭是想省了这个环节的,毕竟他的身份定婚书必须祭告皇庙,由钦天监拟了日子,然后交由礼部一应处理。那日他说什么婚书上写自己是原云南总督重孙封元曦的事,也只是顺嘴说说,真要订立婚书,又岂能不写明身份?
但这样一来,所知的人太多,徒惹麻烦,郭文莺既然想维持着现在平平静静的生活,可以在外行走做官,这婚书就没办法好好立的。
郭文莺自也知道这个道理,并且也跟大伯父商量过,实在不行由大伯父出面,通过官媒订立婚书。
郭义潜自是乐意去办这件事,立婚书,就是真正的夫妻,就算没走正规渠道,但皇上他日若想改娶他人却也要受约束的。一个言而无信的大帽子扣上去,也够皇上受的。
女方这边自是由郭义潜出面,男方封敬亭则请了今年八十三岁的叔祖父定王出面。定王是皇族中辈分最高的,出面做这种事最合适不过,只是这老头年岁大了,眼花耳聋的,封敬亭跟他说了半天,也只会“啊”“啊”,硬是一句没听懂。
封敬亭心说,正好,也省得找太明白的再没胆子做。毕竟他的身份,谁敢随便出面给他签婚书啊?其中担的干系太大了,也就这位老皇叔祖耳聋眼花的,没有儿子在身边守着,倒是任他摆布了。
正好初八这日是个吉日,郭义潜一大早拿着那女双方的庚帖到了官媒处,在门口喝着冷风等了好一会儿,才见定王的轿子来了,这老头别看八十多了,身子还算康健,自己走路也不大费劲。
他下了轿子,眯着老花眼左右看看,问侍从,“就是这儿了吗?”
侍从应道:“应该是这儿了。”
郭义潜忙迎上去,“下官郭义潜见过王爷。”
定王鼻腔里重重哼一声,摆足了谱往里头走,这样的事他本不愿意来的,可架不住皇上亲自求他,他一个老的快死的人了,何必跟皇上过不去呢?管他是好是坏,是错是对呢,横竖签了字就是了。
官媒处接待他们的是一个新任媒官,刚从外省调过来,两眼一抹黑,谁也不认识。郭义潜也不愿透漏身份,只说自家女儿要订立婚书,请官媒出具婚书。
那媒官拿着帖子看了半天,越看越觉怪异,上面女方是定国公郭怀德的重孙女,这定国公的威名在南齐甚是响亮,即便是现在的国公府依然在靠祖上余荫,这家世也算显赫了。不过这比起男方似乎还差了许多,太祖父齐太祖皇帝?祖父世祖皇帝?父亲是景德皇帝?……
那媒官拿着庚帖看了半天,看得直犯傻,直觉自己是眼花了。
他也直是做了媒官没几天,也不大懂这婚书订立的规矩,瞪眼了半天眼,才对旁边的同僚道:“张仁兄,这婚书上还能吹牛吗?”
那姓张的官员忙的脚不沾地的,半天连口水都没顾上喝,越到过完年,这要成亲的人就特别多,尤其是上元节前,生生把他们都能累死。此刻听那媒官问起,一时也没听清,只道:“什么吹牛不吹牛的?”
那媒官道:“就是在庚帖上蓄意夸大祖上官职。”
庚帖一般有男女方的生辰八字,还有一种细帖子,要序三代名讳,议亲人有服亲田产官职之类,这媒官虽做了不过几日,但也知道说谎是不对的。他也见过在庚帖上故意给自己脸上贴金的,明明是小门小户,偏说成书香门第,明明是普通富户,便又说家财万贯。可像今天这样撒谎这么没边的还真是第一回见,父亲是皇帝,祖父是皇帝,太祖父还是皇帝,他怎么不说自己也是皇帝呢?
他一时也不敢依据这庚帖订立婚书,只好拿着举到那张姓官员眼前,“仁兄,你给看看,能这么写吗?”
那张姓官员忙的紧,哪有空仔细看,只粗粗扫了一眼,他这人有点近视,模模糊糊的根本看不清楚,便只道:“一个婚书而已,横竖真的假不了,双方没有异议就算了。”
媒官心说,这可是你说的,回头出了事可别往你身上推。
其实他也不觉得这庚帖像是真的,总觉是谁的恶作剧,可是看坐在身边的两个男女双方的族亲,都是穿着体面,还跟着不少下人,实在也不像是闲着没事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他心里纳闷,不过还是找了专用的婚书册子,现场订立了婚书,并让男女双方两边人签字。
郭义潜快速在女方那边签了名,在看老王爷,双手哆哆嗦嗦的根本写不了字,有人拿个放大镜给他,他对着照了半天,嘴里絮絮问着:“小四子……他这就成亲了?没经礼部这也行吗?”
郭义潜陪笑道:“这是主子的意思,咱们可不敢说话。”
定王哼一声,“都是你们这帮猴崽子撺掇的,一个个都不是好人。”
“是,是。”郭义潜点头,王爷说“是”,他也不敢说“不是”,这位王爷年轻的时候就是个厉害人,这么大岁数了无非就是懒得管那么多而已,其实心里明镜似得。
定王颤颤巍巍的在婚书上签了名,一式两份,男女双方各收起一份,他顺手交给身后一人,骂道:“猴崽子,记着了,跟那位说去,下回再有这种事老头子不伺候。”
那人正是徐茂,被封敬亭一早派出来处理这趟子事,他自是点头哈腰的应允着,心里却道,谁愿意管这种事啊?皇上荒唐,弄得他们底下人也偷偷摸摸的。皇上私下里定婚书,这还真是天下奇闻,叫人知道了还不定起多大风波呢。只是他是奴才,不敢不听话,等这事完了,还得接着善后,并且绝不能走漏一点风声去。
轻叹口气,捧着婚书回去交差去了。
这媒官觉得自己可能是正月里出门撞见鬼了,定个婚书而已,晚上回家居然被两拨不同的人威胁绝不能把此事说出去,否则杀他灭口。他吓得连滚带爬的回到家,跟妻子说自己可能摊上大事了。
第四百四十五章 洞房
妻子李氏也是个当机立断,立刻叫他收拾包袱,两人连夜回老家去了,为了一个连官职都没有小小媒官,没道理再把小命给搭上?
他自逃跑不说,郭文莺和封敬亭的婚事也在筹备之中了,他们也没怎么铺张,只重新布置了新房,连花轿迎娶之说也省了。
这里本就是她自己的家,洞房就设在朱子街,封敬亭也不可能真当她家的上门女婿,让花轿给抬进府里,自然能省的都省了。两人只换上大红的喜服,在厅里拜了堂,一概宾客全没有。
定国公本来还想两人拜堂的时候来看看,一想对方是皇帝,也只能作罢了。皇上的身份自然不能给一臣子下跪,拜天地父母的那也轮不到他,也只能任凭两人折腾去。
郭文莺今天穿的是宫中尚衣局特制的大红嫁衣,锦茜红妆蟒暗花缂金丝双层广绫大袖衫,边缘尽绣鸳鸯石榴图案,胸前以一颗赤金嵌红宝石领扣扣住。外罩一件品红双孔雀绣云金缨络霞帔,那开屏孔雀好似要活过来一般。桃红缎彩绣成双花鸟纹腰封垂下云鹤销金描银十二幅留仙裙,裙上绣出百子百福花样,尾裙长摆拖曳及地三尺许,边缘滚寸长的金丝缀,镶五色米珠,行走时簌簌有声。
发髻正中戴着联纹珠荷花鸳鸯满池娇分心,两侧各一株盛放的并蒂荷花,垂下绞成两股的珍珠珊瑚流苏和碧玺坠角,中心一对赤金鸳鸯左右合抱,明珠翠玉作底,更觉光彩耀目。
封敬亭难得看见她这般盛装打扮,从前就算穿着女装她也多以简单为主,衣裙也大多方便行动,何曾如现在这般宛如盛开的花朵,鲜艳无比。他看得一阵意动,直恨不得立刻把厅里的人都撵出去,就在这里洞房算了。
两人拜了天地,又打发了一通喜钱给府里的下人,许氏带着府里一干人来拜见新老爷,磕了头,领了喜钱,这仪式便成了。
没有宾客,也没有媒婆,像撒帐的一些婚仪也都省了。封敬亭觉得抱歉,搂着她笑道:“等他日你正式嫁与朕,便还你一个天下最隆重的仪式做补偿吧。”
郭文莺倒是不怎么在乎,能与心爱的人成亲,对她也算圆满了,可以既嫁给他,又不用忍受世俗礼规的约束对她是最好的,有没有重大仪式,倒不觉什么了。
封敬亭亲手写了一幅字挂在房里,大红色洒金的纸上写着: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真难得他平日用惯刀剑的人,竟也有这般的好文采。郭文莺看着墙上的字,竟有种片刻的恍惚,真没想到她有一天会嫁给一个古人,还是用这种奇特的让人咂舌的方式。就算说出去,也怕没人信的,她竟真的招了一个上门女婿了?
她低笑,“皇上,你说这算我嫁给你,还是你嫁给了我?”
封敬亭脸色微愠,“就你这丫头胡说八道,朕乃一国之君,难不成还给你做上门女婿不成?”不过想想,在她的府里成亲,又在她府里洞房,自己又跟个上门女婿有什么区别?
越想越觉没脸,皇帝做成他这样也算奇葩了,可谁叫他偏偏爱上的是一个不按牌理出牌的臭手呢无论她想出什么主意,他也得接着了。
佯装恼怒:“叫什么皇上,叫相公。下次再叫错了,且看为夫怎么收拾你。”说着已经抱起她扔在床上,故意暴力的压了上去,一副打算强上的样子。
郭文莺抿嘴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