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雄-第2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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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文莺刚到采石场,还没等坐下喝口茶歇歇,就听人说五皇子到了。这位爷居然腆着脸,说要到采石场视察一番。
郭文莺破口大骂,这丫的还真追到这儿来了。
人都来了,不给他看看自己是怎么凄惨的都不行,郭文莺只得在脸上抹了一把灰土,然后跟一堆工人一起搬运石头。
封敬卿先是假模假样的询问了一下官员石场的情况,那官员道:“启禀大人,咱们石场共有采石工人一千四百一十人,其中大多是附近的百姓,有囚犯二百三十人,每年只有春秋两季采石。工人们每天都要工作六个时辰。”
封敬卿哼一声,“有没有偷懒的?”
官员虚虚一笑,“这哪儿能啊,都有人看着呢,谁敢偷懒大鞭子就抽过去了。”
封敬卿转了一圈,忽然瞧见郭文莺穿着一身囚衣,十分卖力的把一块石头搬到采石车。她身上全是粉灰,整张脸都被遮住了,要不是对她太过熟悉,还真难认出这是那个飞扬跋扈,敢捋他虎须的郭文莺呢。
他本来阴着一张脸,看见这一幕竟不由自主的笑起来,“哟,这不是郭大人吗?真是勤劳的小蜜蜂啊。郭大人忙着呢?搬石头好玩吗?”
郭文莺咬了咬牙,“好玩,王爷要不要来玩玩?”
封敬卿嘿嘿一笑,“本王可没那闲情逸致,本王是来视察的。”
“视察什么?看采石场的工作进度?”
“本王做什么那就不是你个囚犯能管得了的了。”
郭文莺一噎,也懒得管他了,继续很认真很认真的搬着石头。心里琢磨着这厮看一会儿还不走吗?难道还要在这儿过了夜不成?
不过她真是想差了,封敬卿简直闲到令人发指的程度,居然让人搬了个桌子搬到石场上,自己躺在一个高背椅上,一边悠闲的喝着茶,一边欣赏郭文莺的窘态,还不时的放几句关切的气死人的话。此刻他心里这个爽啊,只觉从前在她身上受的,都在这一刻发泄出来,真比大夏天里嚼块冰还让人觉得舒服。
郭文莺从前哪儿做过这等苦力活,做了一会儿便觉腰酸背痛的,两个胳膊酸疼的都不像自己的了。她痛苦难耐,反观封敬卿那张纯粹看戏的脸,就更让人觉得辣眼了,真恨不得想把他眼珠子给挖了。
封敬卿含笑看着她,“哟,郭大人累了吗?要不坐下歇歇?本王只当没看见就是了,郭大人毕竟是皇兄的人,总不好当真累死在这儿,若是做的皮肤粗糙了也不好的,摸起来手感肯定要差很多。”
郭文莺本来想忍的,可有时候王八蛋真的让人忍不下,她心道,好个封敬卿,是你非要招惹老子的,放着通天大道你不走,偏往死胡同里钻,且今天看看谁能斗过谁吧。
她一脸铁青的把石头狠狠往地上一砸,随后迈步向封敬卿走过去。一脚蹬在桌子上,在他一脸诧异的时候,忽然抓起他的手在她肩头一挨,紧接着大叫起来,“来人啊,非礼啊,当朝王爷在采石场非礼囚犯了。”
封敬卿吓得一惊,他跑这儿来看看笑话是一回事,真要传出他对郭文莺动手动脚的事,他那位皇兄可是有名的醋坛子。
他忙甩开她的手,惊叫道:“你胡说什么,哪个非礼你了?”
郭文莺阴阴一笑,“王爷,大庭广众之下你盯了我足有一个多时辰,你若对我无意,怎会这般专注了?这里几十双眼睛都是看见了,王爷若不心中喜欢我,又怎么千里迢迢从京城来看文莺搬石头了?”
封敬卿见周围多少目光都对他看过来,那探究的眼神还真令人触目,他也真怕传出闲话,忙道:“本王这就来看看,就是看看而已。”他说着已经慌乱的站起来。
郭文莺撇撇嘴,“王爷这就要走了吗?不在这儿继续看文莺搬石头了?”
封敬卿哼一声,“搬石头有什么好看的,本王还怕污了眼呢。”
正要带着人赶紧溜,忽想起这只是郭文莺的诡计,不由心里暗恨,自己居然又叫这丫头给算计了。她也真豁的出去,居然拿自己的清白说事了。
不过他也真不敢把郭文莺怎么样,他这回出来是避祸的,可不是得罪人的,真要把这丫头惹急眼,也没自己好果子吃。
他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住,对着郭文莺一笑,“本王明天再来看你。”
郭文莺只想一拳打死他得了,这厮还没完没了了?
等封敬卿走后,她就坐车回了保定府,第二天说什么也不肯来这采石场了。封敬卿若敢来,自会对付他,没必要让他再看一场好戏。
她自豁的出去,可陈大人却不敢招惹这位爷,死求活求着,让郭文莺好歹给做个样子。
郭文莺道:“那你看着安排吧,总归再让我干重活却是不行的。”
徐大人连声道“是”,心里却说,不是你提议要去采石吗?这会儿翻脸倒翻的快。
这些权贵之人,他反正是一个都惹不起,这帮人想玩什么随便就是,只是他的小命要紧,可不能被他们玩丢了。
第三百三十五章 挑明
徐大人早就打定主意不让人挑出一点错,干脆把服役的地方定在了府衙,叫人把牢里一些犯罪情节较轻的犯人提出来,让他们在府衙里做些简单的活计。有他们衬着,便也显不出她有多特殊了。
郭文莺被分配了洒扫院子,她拿着笤帚有一下没一下的划拉着,心里却在想着别的事情。三皇子的事一时半会儿完不了,怕是朝廷还会有一番大的变动,朝中还有严云谷这颗毒瘤,正是内外皆忧,封敬亭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她正寻思的时候,突然有人重重咳嗽一声,她回头看去,正瞧见封敬卿抱着肩笑吟吟地瞅着她。
“哟,本王还以为眼花了,没想到真是郭大人在这里啊,怎么今天没去采石场啊”
郭文莺白他一眼,也学着他的口气阴阳怪气道:“那五殿下昨天看得还觉不过瘾吗?大老远的从京城跑到这儿来,就为了瞧我扫地?”
封敬卿大笑,“还真有你的,落到这等田地了嘴还这么硬。”他说着对徐大人道:“你这官是当得有些腻歪了吧,这等朝廷钦犯,不送去采石场里做苦工,居然留在府衙里扫地。徐大人不会徇私枉法,收受贿赂了吧?”
徐大人摸了一把汗,连连道:“不敢,不敢。”
郭文莺懒得看他那副没事拿人寻开心的模样,直接道:“你有什么说什么,绕什么弯子?”她才不信他一连两天过来,就只是为了看她。
封敬亭眯着眼笑笑,“本王就喜欢娇娇这种知情识趣的模样,真是一点就透。”
郭文莺本来还以为他就吃饱了撑的,故意上这儿来埋汰她的,不过刚才有那么一瞬,倒是有些猜到他的来意了。封敬卿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真的没事找她麻烦?昨天还可以说吃饱了撑的,但不可能吃饱了撑两天,也不怕把他肚子撑爆了?
她眼珠一转,还是少跟他对着干的好,便道:“要不这样,我请你吃个保定的驴肉火烧怎么样?”
“上道,上道。”封敬卿笑得眉眼弯弯的,“郭文莺,本王可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郭文莺哼一声,她跟他频率不对,他还是别喜欢她的好。谁能跟上他那怪诞的思维模式啊?
她自然不可能请他出去吃饭,她还怕落人口实呢,所以她所谓的请客,就是叫云墨从外面买了几个驴肉火烧回来,两人一人捧着一个,坐在府衙的台阶上,一边大嚼一边聊天。
封敬卿初时对她这种没规没矩的模样很是不齿,不过一会儿之后,便也觉得这么坐着吃驴肉火烧的感觉很不错。
他咬了一口,流了满嘴的油,也顾不得用帕子去擦,只一口一口的接连不断的吞着,越吃越觉得好吃,竟是一连吃了三个,才停了嘴。
郭文莺也吃了两个火烧,又灌了两口云墨递过来的温茶,随后拿袖子抹了抹嘴,道:“说吧,想叫我做什么?”
封敬卿睃了她一眼,倒是没想到这丫头这么会揣测人心,居然看得出来他是有所求的?
他道:“你前两天回京去了?”
郭文莺点头,“是回去了一趟。”
既然他会这么问,想必是掌握了她的行踪的,就算她想瞒也瞒不住。何况他既然直接问了,便也不会把这事抖搂出去,索性便认了。
封敬卿道:“我就问一句,皇上的伤重不重?”
郭文莺挑眉,“反正死不了就是了。”
她既不说轻也不说重,但这句话里包含的信息却是极为重要的,封敬卿果然一点就透了。他苦苦一笑道:“果然谁也斗不过四哥。”
这几日他之所以出京来,就是因为京里气氛陡然紧张起来,那些从前就不怎么安分的人变得越发不安分了,居然有人找上他的门,说什么皇上重伤,怕活不了多久,让他趁机培养势力等待时机。就差最后说出造反之类的话了。
他对自己这个四哥太了解了,根本就不信他那么容易就嗝屁了,后来找上门的人多了,他在京里待不下去了,为了避嫌就跑了出来。之所以选择到了保定,也是因为郭文莺在这儿,这是皇上心腹中的心腹,真正的枕边人。别人不知道的内情,她绝对什么都清楚。就这一句便泄露了无数的信息了,果然如他所想的一样,这是设了个局,只等那些沉不住气的人一脚踩进去。
不过让他佩服的是,严云谷居然也能沉得住气,竟然玩起了闭门思过,连个面都不露了。这老家伙还真是老奸巨猾,什么时候该出头,什么时候该龟缩,算计的清清楚楚的,也难怪能和四哥斗个不相上下,就算皇上着急想除他,也是无从下手。
他思量片刻,忽的笑起来,“你一个人在这儿待着也无聊,本王陪你在这儿住些日子如何?”
郭文莺睃他,她可不认为他是真的无聊之极,无非是上她这儿避祸来了。这位五殿下人品不咋地,脑子却极是聪明的,知道什么人做什么用处,在这个时候还真没比她这儿更安全的了。便是他日皇上问起来,那是在她眼皮子底下的,横竖不能怀疑他图谋不轨的。
她道:“这里又不是我家,王爷想在哪儿待着,难不成还得问过了我不成?”
封敬卿哈哈一笑,“确实不需要问你,不过我要是缠着你,怎么也得知会一声啊。”他说着眨眨眼,那模样真好像是打算赖定她了。
郭文莺哼一声,“王爷想跟着也行,只是我一个囚犯,进出哪儿都不方便,王爷要是不怕被限制了自由,就只管跟就是了。不如让徐大人把你锁进牢里也是好的,保证什么事都没有。”
封敬卿扬扬眉,“我不进牢里,就跟着你。”这耍无赖的样子还真是有他一贯的风姿。
郭文莺也懒得理他,横竖她不可能绑着他,他想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她站起来要走,在石阶上坐的时间长了,屁股凉飕飕的。她一动,封敬卿也随后站起来,似刚想起什么似得,若无其事地问道:“老三的儿子是不是你抓住的。”
郭文莺怔了怔,他们昨天刚把两门山给平了,三皇子那儿子被抓的事十分隐蔽,怎的刚过了这一半天,他居然就知道了?
第四百三十六章 恨晚
外人都说这五皇子是个草包,依她看比他那个几个皇兄可聪明得多,否则朝廷几次动荡,都伤不得他分毫,这回又远远的躲到事外,别的不说,这自保的本事绝对是一等一的。
她回望他一眼,语带讥讽,“五殿下的消息倒真是灵通。”
封敬卿笑笑,“若是这点事都不知道,那本王也不用混了,还不如自己找块豆腐撞死呢。”他倒是直言不讳的全认了。
郭文莺道:“五殿下有本事自然是好的,只是做人讲求的是难得糊涂,看得太清楚了,没什么好处。”
封敬卿摆了个自认风骚的动作,无不叹息道:“你放心,此事本王是不会漏出去的,只是那孩子年纪还那么小,怕是小命留不了几日了。”
郭文莺睃他,也不知他是突然生出感慨,还是真的怜惜那个不过两岁的孩子怎么看他也不像是个会怜悯他人的人吧?不过这些与她也没什么关系,她本就不是什么大善人,别人的命还轮不到她挨个操心。那又不是她儿子,是死是活,她管得着吗?
封敬卿看着她拎着个扫帚慢悠悠地往前走去,不禁挑了挑眉,这个女人的心肠还真是冷,他还以为她会同情一下,哪怕是假装的也该装一下,毕竟怜惜弱小是女人常做的事。不过这个女人还真是让人叹为观止,每次见她都觉得与别的女人都不同,像她这样的还真是蝎子粑粑独一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