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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民国三十年灵异档案-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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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口在有规律的上下跳动,这是杨开害怕的征兆。

他不是个胆小的人,但此刻,却莫名奇妙的胆寒起来。

就好像,就好像在某个看不见的黑暗领域,真有那么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那目光,就好像刺进了脊背了,冰凉冰凉的。

我这是怎么了,杨开喘了口气,用手套擦了擦额头的汗,他本想借此缓释一下紧张的心理状态,却发现,越擦,手抖的就越厉害。

因为他发现,赵勇德所指的那棵树,背后似乎真有个什么东西,他的耳朵的甚至能听见那东西悉悉索索的跳动声。

“啪!”杨开将枪托抵在了肩膀,右手大拇指看也不看的就拉掉了保险。

强烈的好奇心促使着他绕开那棵树,看看这后面究竟藏得是什么东西。但强烈的恐惧心却也一遍又一遍的暗示着他,不,不要去看,那不是你应该看的。

终于,杨开咬了咬牙,右脚支撑身体,整个身体斜着滑过了雪地,在和树背呈直线的位置,猛然一个前滚翻,蹲身屈膝,枪口稳稳地指向了那个发出声音的怪物。

两秒钟后,杨开正对着瞄具的眼睛,慢慢夸张般的瞪大,脸颊上肌肉跳动,像是在强烈抑制着什么。

视线里,一只咖啡色,白色,黑色,三色相间的松鼠正饶有兴致的抱着一颗比自己个头还要大上一号的松果,在那里咯吱咯吱的狂啃。

而先前扰乱杨开耳朵的声音,正是这个小家伙发出来了。

站起身子,放下枪,杨开想笑,却笑不出来,因为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把赵勇德这家伙按在地上,用罐头盒砸成馅饼。

“我说杨开,那……那东西还在不?”赵勇德发抖的声音从密林外传来。

“还在。”杨开冷笑:“已经被我抓住了,你最好自己来看看它吧,琢磨下用不用把这个怪物就地正法。”

“哎呦!”赵勇德脸白了一下,随即像见了鬼似的端着冲锋枪,战战兢兢的走了过来。

“四只眼睛的家伙在哪,我……我他妈毙了他!叫他吓老子!”当看见杨开时,赵勇德说道。

“呐!”杨开铁青着脸,指了指树背后的小松鼠。

“我瞧瞧……我……瞧……”

当看见连番惊吓自己的东西竟然只是一只松鼠时,赵勇德整张脸红的都跟番茄似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而跟上来的众人,更是哭笑不得。

可松鼠却不知道大家在想着什么,只是自顾自的吃东西,是不是还抬起头,对着周围的人叫唤两声。

“自己收场吧!”杨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理也不理赵勇德,一个人走了。

“你……亏你还是个男人,连松鼠也怕,四只眼睛,我怎么就看见两只,另外两只难道还在屁股上?”

连番被戏耍,九筒立马就爆了脾气,对着赵勇德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阵数落,然后跟着杨开走了。

“我……我真不是故意骗大家的。”赵勇德捂着脸,一屁股坐在雪地里哭了。

“这对眼睛珠子,都看见些什么,我抠了算了。”

“别他妈用哭来博取同情,你就是个小丑,懂不?当初真不该救你。”九筒的背影顿了顿,往地下吐了口唾沫:“呸!”

这种精神上的打击,无疑让赵勇德哭得更加厉害。

半晌,他神情恍惚的坐起来,自言自语道:“我对不起大家,犯了错就要承认,这棵树,我吃了。”

说完,五指抠下一块坚硬的树皮,就塞进嘴里猛嚼,牙龈都咬出血了。

情景悲壮异常。

“好了,别这样,你这样大家都不好受。”华伯涛夺下了赵勇德手中的树皮,拍拍他身上的雪屑,把这个哭号的黑汉子给扶了起来。

“华教授……”赵勇德一下子钻进了华伯涛的怀里。

看着旁边的张鹤生和陈天顶,华伯涛只得无奈的连连劝导,像哄小孩似的拍着他的后背,这才将赵勇德给带出了林子。

咯吱咯吱,吃完了手中的松果,小松鼠惬意的打了个饱嗝,然后一个跳跃,就蹦到了树杈上。

就在它刚准备跳到另一根树杈的时候,五个血红的指甲猛然钳住了它的身子,黑暗的树叶缝隙中,四只眼睛轮流眨了一眨,随即‘嗖’的一下收回了手……

第五十七章 山魈

整晚上,赵勇德彻夜未眠。

为了防止帐篷遭到野兽的攻击,杨开和独眼龙等人齐齐动手,用匕首将几大捆树枝两端削尖,一头扎进土里,一头斜四十五度对着帐篷外的方向,每隔一段距离插一根,形成了一个简易的陷阱。

杨开和九筒,陈天顶一个帐篷,驻扎在营地的最前方;独眼龙和张鹤生,石头一个帐篷,驻扎在左翼;赵勇德和华伯涛驻扎在右翼,中间一个空出的帐篷给了刘雨薇,毕竟人家是一个女的,和大男人在一个帐篷根本不现实。

篝火,大家烤干了衣服就踩灭了。毕竟,前途未知,省一点燃料不是坏事。

每个帐篷,杨开都分发了一台军用手电。但在分发前,无不告诫各个帐篷的负责人,不要费电,因为电池这东西不经用,用一点少一点。现在用完了,在处理突发事件时,就危险了。

有时候,杨开甚至觉得,现在大家就在玩一场野外生存游戏,这场游戏的胜利者会活着走出大兴安岭;失败者,将永远埋在这片雪域,和那些猎人们作伴。

“陈老板,你看我们明天过猎人坟,有几成的把握?”对于陈天顶先前的话,杨开一直耿耿于怀。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陈天顶笑道:“当年我带头的十一个人,只有三把土枪,剩下的都是些破冰镐,洛阳铲之类的,都杀过去了。咱们现在全副武装,又怕什么?”

“需要做些什么安排吗?”杨开问道:“比如进攻队形,该怎么走,怎么对付那些毒蛇猛兽。”

“我在等一样东西。”陈天顶神秘莫测的说道。

“什么?”

“天气!”陈天顶笑道:“如果明天是大风大雪,虽然会阻挠我们的步伐,但也会让绝大部分磨牙吮血的猛兽知难而退。毕竟,我们走不起,它们也等不起。相对而言,我们占便宜。”

“那要是明天晴空万里呢?”杨开皱了皱眉。

“嘿嘿,晴空万里。”陈天顶斜了杨开一眼:“那就是一场硬仗喽!”说完,他裹了裹身上的毛毯:“到时候,该架机枪的架机枪,该丢雷子的丢雷子,争分夺秒吧!只要能第一时间穿过喇叭口,封了路,咱们就安全了。”

“现在我唯一担心的,不是这猎人坟。而是大白天的两次,那个赵勇德,到底是看见了个啥?”陈天顶眉头紧锁的说道。

“他?”杨开愕然:“不就是个松鼠吗?估计看错了吧!”

“但愿如此。”陈天顶叹了口气:“可如果没看错,那么,四只眼睛,四只眼睛……”陈天顶一边说,一边用手在地图上来回摸索。

猛然间,他手指一颤,倒吸一口凉气:“难怪会是那个东西?”

“哪个东西?”杨开如坠云里雾里。

“不,不,应该不是。”陈天顶自顾自的摇了摇头:“那东西早就消失好多年了,怕是都灭绝了,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出现。一定是个巧合,对,杞人忧天了,只是个巧合罢了。”

“陈老板……”杨开越说越糊涂了。

“没什么事儿,别担心,我困了,先睡了。”说到这,陈天顶就把身子钻进了睡袋里,打起了呼噜。

杨开知道对方在逃避,但人家不愿意说,自己也就不好再去问了。只得转了转灯光,将视线再次聚焦在地图上。

“怎么,还不顺心呀?”看着发呆的赵勇德,华伯涛笑吟吟的说道。

“嗯,我耽误大家了。”赵勇德低下了头。

“我相信,你是真看见了。”华伯涛淡淡的在他耳边说道。

“华教授,你……”赵勇德虎躯一震。

整个事情闹到现在,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但没想到,这位老教授却一直跟自己站在一条线上。

华伯涛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大声。

“你试着回忆下,这东西,到底是个什么长相。”

“我想想。”赵勇德闭上了眼:“四只眼睛,蓝汪汪脸,毛茸茸的……”

赵勇德没说一句话,华伯涛就点一下头,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直到最后说完了。

赵勇德继续抱着膝盖在那发呆,华伯涛则飞速运转着大脑,企图在已知的生物博物馆中,找到类似案例……

大兴安岭的月亮,又清又冷,从西面泻下冰一样的银辉。

寒风把光秃秃的树枝,吹得呼呼直叫。

密林中,一张蓝色的瘦脸再次探了出来。这次,在它身后的树杈上,又多了一个大小相仿的同伴,八只眼睛在窃笑声中一闭一合,宛若西瓜瓤中的黑色瓜子,看着令人发麻。

这一夜,营地里总共换了四次班。

所幸,一直到天明都没有野兽的搅扰,大家也睡了个安稳觉。第二天清早起来,精神状态还是不错的,只有赵勇德挂了对熊猫眼,狼狈不堪。

众人洗漱完毕之后,收起了帐篷,带着包裹,继续沿着地图赶路。

陈天顶说,接下来要走一段雪路,再走一段坡地,脚程快的话,太阳正烈的时候就能赶到猎人坟下的喇叭口。

人算不如天算,今天的天气出奇的好,连山风都比昨天小上了许多。大家都喜滋滋的,只有杨开和陈天顶对视了一眼,黑着脸,一筹莫展。

估计如此大好时日,那些野兽们,早蹲在喇叭口,翘首以待了吧?

不过究竟谁是谁的猎物,这可就说不清了。

想到这,杨开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

雪地是最难走的,同样长度的一段路,平常可能十分钟就到了。但在雪地里,却需要花上半个小时,一个小时,甚至三四个小时。

更让人难以招架的是,大兴安岭的形状是波浪形的,虽然表面覆盖的白雪都是一样的高,但下面的土壤高度却是参差不齐。经常一脚踩下去,陷了整条腿,或者整个腰都埋了下去,冰凉的雪水从皮靴,裤子里灌进去,人立马就成了僵蚕。除了干瞪着眼,别的事儿都做不了。

到了最后连杨开也没辙了,只能将固定帐篷的绳索拿出来,绑在每个人的腰上,从队首连到队尾。这样一旦有人掉进了雪坑,大家就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最大的力量,将他跟拔萝卜似的拔出来。

杨开的办法虽说可以缓解燃眉之急,但却是治标不治本。因为体力的大幅度消耗,老教授华伯涛第一个倒了,紧接着,刘雨薇也跟着倒了。杨开不得不苦笑着又解开绳索,安排队伍里身子骨比较好的张鹤生和石头,背着他们继续走。

其实,从头到尾,大家的行为方式,用‘走’这个字来形容已经很牵强了。要问什么词最恰当,那就是‘连滚带爬’。

是的,就是连滚带爬。跌跌撞撞,踉踉跄跄,一点儿也没有夸张的成分。

你可以想象,天上下着雪,脚下踩着雪,满世界都是雪。而你,却要凭着两条腿,在这平均深度达到五十厘米的雪地里连续徒步几个小时,在此期间,不能脱离队伍,不能吃,不能喝。

真的去体验了,你就会发现,这种感觉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这路,不好走呀!”擦了擦鼻涕,陈天顶下意识去摸挂在屁股后的酒葫芦,等碰到葫芦时,这才发现,为了解寒,满满一葫芦酒,已经被他喝的一滴不剩。

于是这位摸金校尉只得哆哆嗦嗦的将手伸进怀里,掏了根烟,擦亮火柴点燃。

“妈的,衣服湿了,酒没了,连他娘的抽根烟,都划断了老子三根火柴。”陈天顶的怨天尤人虽然火药味很浓,但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唉!”杨开叹了口气:“现在人和枪,都跟水里捞的一样。除了后来看势头不对,用油纸包抢救进行李的那几把,余下的估计连子弹都射不出去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呀!”

“再挺一挺吧!”陈天顶狂吸了一口香烟:“不然卡在这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扎不了营,等下一场暴雪来临,全部都得活埋。”

说到这,他指了指地图:“杨开你看,前面的平坡地质条件不错,雪也浅,大家可以先奔到那里驻扎,之后再做其他打算。”

“嗯!”杨开点点头:“为今之计,也只有这么办了。”

于是,他摘下头盔,扫掉了那堆差点把自己压成劲椎的积雪,挥了挥手。

“兄弟们,任重而道远。要是连731部队的面还没见上,就扎堆般的折在了这里,咱们能对的起戴处长的委托吗?再说了,这次任务完成后,咱们之中,回家的要回家,看爹的要去看爹,工作的要去工作,打小鬼子的继续去干他一炮,死了可就啥都没了。”

看到众人纷纷点头,杨开赶紧说道。

“所以,别他妈一个个跟斗败的公鸡似的,都精神点,把杀小鬼子的气概拿出来。给老子一个不落的走出这大兴安岭!”

“对!还是咱指战员会说道。”

“多大的事儿,不就是过个雪地吗?老子小时候玩雪球还把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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