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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假凤虚凰-第1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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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二人都没看清同伴是如何被杀的,商怡敏右脚飞起,那舞峨眉刺的女人粉颈如芦苇折断。
  最后的丈二壮汉见重剑已毁,团伙覆灭,转身逃跑,商怡敏抓起断颈女人的尸体投掷,命中的一霎半空好似爆出一团暗红色的烟花,二人粉身坠地,血雾随风飘向人群,许多人躲之不及,沾了一身血腥。
  “南海七恶”每个人的武功只算二流,可是七人联手也不容小觑,竟被商怡敏在刹那间轻松击毙,小试身手,就已震慑全场。
  赵霁大受鼓舞,心想:“以商太师叔的功夫,在场这些鼠辈谁能匹敌?今日的祸事想来不足为惧了。”
  商怡敏抱臂嘲笑妙峰:“老和尚,你就派这几个废物打头阵么?未免太瞧不起人了。”
  妙峰大师见七恶身死,叹息道:“商施主误会了,这七人并非我辈,他们都是为非作歹的大盗,今日身死,正应果报。佛曰:‘知善因生善果,恶因生恶果’,我们这些人都带着各自不解的果来向商施主求解。 ”
  商怡敏不介意公开算账,叫他们一家一家报上来。
  刁绿海见到她便杀气腾腾,亏得师兄殷文瑞死死拽住胳膊,否则她早已先于七恶奔往鬼门关。此时听了商怡敏的话,?怒大骂:“商怡敏!还我师父和大师兄命来!”
  商怡敏徇声望去,问道:“我杀的人多了,不报上名姓我怎知你说的是谁。”
  问罪一事正该掌门出面,殷文瑞忙说:“我乃自在楼掌门殷文瑞,这位是我师妹刁绿海,商怡敏,十九年前你残杀家师仙鹤楼主还有我们的大师兄马俊,这笔血债我师兄妹永世铭记,你该不会已经忘了吧?”
  商怡敏笑道:“原来是自在楼的人,这事我有印象,那时心软没对外揭你们的丑,时过境迁不妨说出来乐一乐。你大师兄确是我杀的,还记得当年有个外号‘鬼哭郎’的采花贼吗?那就是他。他到处奸人妻女,祸害了一百多号人,有一天被我撞见拿下,拷问出身份后押着去找你们的师父问责。不巧的是仙鹤楼主当时练功出了岔子,得知马俊的罪行,内外火交攻,心脉登时断绝。我还费了老大劲运功抢救,结果他仍然一命呜呼,临死求我替他清理门户,但别对外张扬此事,免得毁掉自在楼的名声,我一生气就把马俊大卸八块了。”
  在场不少人还记得“鬼哭郎”的劣迹,此贼在频繁作恶后突然销声匿迹,还引发了连串猜疑,这会儿听了商怡敏的话,一众哗然。
  自在楼的人再没想到真相是这样的,殷文瑞慌乱难堪,刁绿海则揪住头发发疯泼骂:“妖女!你仗着死无对证胡说八道,我要杀了你!”
  她和马俊自幼订婚,彼此情投意合,马俊死后她立志为其守节,绝不相信记忆中忠厚正直的未婚夫是恶贯满盈的淫贼。
  商怡敏冷笑:“我只说我做过的事,管你们信与不信。”
  自在楼起了头,其余苦主纷纷声讨,有说她杀害自家亲朋好友的,有说她砸场子坏好事的,骇人听闻的罪状加起来三四十桩。
  凡是商怡敏做过的她都爽快承认,口述事实却与人们的控诉大有偏差,比如:
  天衣门一位掌堂指责她打死自己的老母。商怡敏说那老太婆不待见他老婆,偷偷往孙女脑袋里扎针,他老婆去庙里哭诉刚好被她听到,她气愤不过跑去他家抽了恶婆婆一耳光,不想用力过猛,对方又不经打,一下子死掉了。
  长江筏帮的人责问她某年某月某日在夏口劫掠商船,致使一艘大货船沉没,损失近十万两银,害得几十户家破人亡。商怡敏说负责押运的筏帮堂主与水匪窜通监守自盗,她路过时水匪正在船上杀人,便上去制止。那堂主事先已将贵重货物藏在岸上,为掩饰罪行故意凿沉船只,事后她追查到此人下落,赶去抓捕,贼人畏罪自尽,致死没交代赃物和同伙的下落。
  丐帮的人说她凌迟虐杀了帮内一命九袋长老。商怡敏说那长老为了敛财,抓来很多小孩子,以采生折割的手段弄成残废畸形,放到各大城市行乞。她受其中一名孩子的父母求恳,将那老坏蛋千刀万剐。
  沧浪派的人说她逼死了掌门师兄姜超,那姜超为人正直,武功高强,在江湖上人缘极佳,今日到场的人中有三成是来替他讨公道的。商怡敏说姜超表面君子,实则心胸狭窄,当日硬要与她切磋武功,一连三次败北后使出阴险手段暗算,被她一招反制废去半生修为,羞愤不过才自杀身亡。
  九华派说她盗取前代邓掌门炼制的仙丹,那仙丹吃了能使人功力陡增二十年,不少门派花重金请邓掌门代为炼制,出炉后却被商怡敏偷走了。九华派认定商怡敏是吃了这些仙丹才获得惊人的功力,要她赔偿损失。商怡敏说她确曾盗丹,可那些丹药就是平常的滋补药丸,根本不能增进内力,邓掌门撒谎骗财,怕受骗人士追究,故意派人放风声诱拐她去偷丹药,好转嫁罪名,她也很想找这老狐狸算账。
  …………………………………………
  商荣一件件听得仔细,好歹解开一个芥蒂,母亲并非滥杀无辜的女魔头,那些所谓的受害者哪个不是咎由自取?这诬良为盗的江湖,嫉贤妒能的人心,含沙射影的口舌,统统该杀!
  忽听一人怒斥商怡敏:“你既受了这么多冤屈,当年怎不澄清?就你这暴躁狠毒的脾气,真被冤枉会吞声忍气十几年?”
  蓝奉蝶先时替玄真派众人解毒,刚和陈抟一起赶到,商怡敏瞥见他二人,怒气似撞捶冲击心坎,呵呵大笑数声。
  “依我的脾气当然不会容忍你们乱泼脏水,说到这点你们真得感谢我大师兄,若非他将我囚禁十七年,你们十有八九都投过一次胎了!”
  现场再度炸开锅,陈抟快被几百双疑惑的眼睛叮碎,其中最致命的是蓝奉蝶震惊的眼神,他心中绞痛头脑胀裂,像一株掉光叶片的枯木,看神气已半死不活。
  妙峰大师问:“商施主,这么说你失踪的这十七年都被陈道长关押着?”
  商怡敏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铁环挤压留下的痕迹。
  “十七年前陈抟设计将我诓上峨眉山,趁我临盆生产,用巨鲸链将我锁在雷洞坪下的洞窟中,我刚刚才挣断铁链逃出来。”
  妙峰大师替众人追问:“陈道长为何这么做?”
  商怡敏冷嗤:“你们是来找我寻仇的,管别的事作甚?”
  那聚珍阁阁主沙开明又冲动地跳出来吼叫:“你胡说!上个月重阳节那天你来我聚珍阁抢劫,杀我儿伤我妻,逼我拿钥匙打开铁门,闯入宝库打砸抢掠,还说什么‘要报仇,上峨眉’,见今日来讨公道的人多就不敢认账了是吧?”
  商怡敏说:“前面那么多帐我都认了,还怕多你一个?我要盗宝用得着找你拿钥匙?你家的铁门有这铁塔结实么?”
  说完右脚一跺,脚底踏出一片气浪,空中雪花飞散出一个清晰的环形,直径俄顷阔出十丈。耸立数百年的铁塔似雪块崩塌,于刺耳轰响中爆裂,残片如碎星般八方飞散,好些人躲避不及,受了轻重不一的射伤。
  沙开明倒身躲避,跟前青影一晃,长矛被商怡敏以脚尖挑在手中,软绳似的打了几个结后抛还给他,厉声呵斥:“睁大眼睛认一认,重阳那天看到的人是不是我?”
  沙开明魂飞魄散,抱头躲到妙峰大师身后。
  妙峰大师定力深厚,不惧凶威,走到近处对商怡敏说:“商施主,你前面说你杀的那些人都各有各的罪恶,贫僧的师兄妙伽也为施主所杀,请问他又身犯何罪?”
  商怡敏凝神注视他,现身以来首次沉默,看得出没那么气壮理直了。
  片刻后,她平静地说:“妙伽方丈是个好人,我杀他仅仅因为他当时必须死。”
  妙峰大师不解:“这是何意?请施主务必说明。”
  商怡敏说:“我是替人出力,也不知道那人为什么要杀他,那次一共杀了两个人,一是妙伽方丈,还有一个是‘祁连神驹’千守义。”
  语音方住,一个络腮胡的黑脸大汉迅逾飞鸟地窜出人群,须臾奔至商怡敏跟前,右手疾探,五指如钩,向她心窝掏去。
  商怡敏一丝不乱,左脚急撤一步,右掌连卸带打,劲气锐利地反削敌人右手五指。那大汉若不及时撤掌,必然连腕折断,右手倏地回缩,左爪又电闪飞出,章法井然,进退间敏捷冷静。
  赵霁认出是那个“天山飞鹰”满召隼,心道:“这倒是条硬爪子。”
  满召隼与商怡敏对打两回合,风暴怒哮:“妖女,你杀我千大哥,今日定要你偿命!”
  说时两手忽攻忽收,身法奇快,恰似猎鹰穿云。
  他快商怡敏更快,疾然晃身,右手食指扫戳对手左掌心,左掌一式“太初斩月”劈向他的右臂。这一招式原是剑招,此刻她以指代剑亦是迅若闪电。
  满召隼双手剧痛,疾然横挪开去一丈,到底迟了一霎,噼啪一声,两臂肘腕折断,皮肉绽开血溅数尺,不禁疼得眼前发黑,跌坐后兀自不甘痛骂:“妖女,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满召隼在武林中名头甚响,看他出招功夫胜过在场多数人,连他都在商怡敏手底下过不了五招,其他人见了能不发憷生怯?这下再没人敢轻举妄动,峰上万簌俱寂,雪花弥漫,再混入人们口鼻中喷出的白雾,朦胧景象使局势愈显混沌。
  赵霁觉得这满召隼人不坏,担心商怡敏下杀手,正想出面求情,商怡敏转身走向妙峰大师,说道:“老和尚,我答应过买凶的人绝不泄露她的身份,但可以告诉你们害死妙伽方丈和千守义的人是谁。”
  她说话抬手一指,被她指尖对准的人慌忙闪避,人群散开只一人巍然不动。
  “蓝奉蝶?”
  人们相顾惊讶,蓝奉蝶也愕然震怒,只听商怡敏一口咬定:“罪魁祸首就是那姓蓝的。”
  蓝奉蝶即刻遭受众人视线穿刺,气涌如山地冲奔上前与商怡敏对峙。
  “妖女,你休得含血喷人!”
  满召隼以前没和商怡敏接触过,看她今日的做派,不像撒谎推过的人,忙问:“你说蓝奉蝶是元凶,是他指示你杀人的?”
  商怡敏看着蓝奉蝶,目光犹如一头残忍的狼,咬牙冷笑:“他虽未直接指示,但那两个人可说是因他而死。”
  “此话怎讲?”
  “他用他们的命,换了自己一条生路。”
  商怡敏说话隐晦,叫所有人摸不着头脑,陈抟心惊迷惑,师妹向来不喜故弄玄虚,这时总不肯把话讲明,不能不教人费心猜疑。
  蓝奉蝶刚才忍着不出手,是因为敌强我弱,必须冷静寻找时机,此刻受她诬陷,忍无可忍,抬脚就要冒死上去拼杀。
  金钱帮的吕宏达会逢其适地奔来做那撼树蚍蜉,刚才众人接连向商怡敏问罪,他的叔叔吕辛却迟迟不开口,他报仇心切,终于忍不住冲动行事,向商怡敏发射独门暗器“锱铢钱”。
  金光点点穿破风雪,到了商怡敏身前却遭遇无形墙壁,叮叮当当落地。
  吕宏达失手后仍不自量力大骂:“商怡敏,十七年前你杀死我爹吕克,今日我豁出这条命也要为他老人家讨个说法!”
  他深知以己之力,报仇都是痴妄,至少求个明白,不让父亲死得糊里糊涂。
  商怡敏捻住一枚铜钱,见上面铸有“丰亨豫大”四字,眼帘闪抬,精光如箭刺中远处的吕辛。
  吕辛心中惶惧,向周围人大喊:“这妖女单枪匹马,我们人多势众,不趁机降伏更待何时?”
  上百个胆大的受其鼓动,抄家伙聚集到他身边,商怡敏大步向他们走去,好似奔向羊群的猛虎。吕辛明白现在是你死我活的时刻,拿出商人好赌的天性率队搏命。
  雪原上刹那间沸腾如潮,声竭云霄,观者受雪天黑夜阻碍,看不明晰,被刀光剑气阻挡,难以靠近,全都遽惶无措,六神不安。然而混战只持续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那些勇士就被商怡敏风卷残云般个个击倒,能动能出声的不多,死亡少说过半。
  她拖着瘫软的吕辛回到原处,每走一步都落下斑驳血迹,冷玉般的脸带煞带笑,宛如弑杀的天魔,途径之处群人望风而避。
  “我来告诉你,你爹是怎么死的。”
  她扔破布团似的将吕辛丢到跟前,对吓傻了的吕宏达说:“十七年前,我接到陈抟的书信赶来峨眉,路过汉中时被一大群黑衣蒙面的强盗袭击,这些人都被我杀死,只有一个命大的逃了。我在杀人前留了活口逼供,那人说他们都是江湖上的职业杀手,受辽国雇佣来取我性命。原因是辽王耶律德光病重,大夫说要用未落草的胎儿入药方能治愈,辽人找了好些孕妇剖腹取胎,都收效甚微,又有人说须得找武功高强的孕妇,剖出的胎儿方才有效。我那时正巧怀孕待产,这些人就利令智昏把算盘打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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