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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天崩泪流-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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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上午,堂哥和父亲表兄家的大儿子即开车前往菜场并按照确定下来的食谱买菜去了。随行的有老婆和婶婶。老婆作为主家人,负责付账;婶婶经验十足,负责(食物质量)把关。在这里不得不提的就是叔叔和婶婶了。在获知父亲过世之后,第二天一早,婶婶就带着孙女大老远地从外地赶了回来。婶婶一回来,就立刻取代悲伤至极的母亲,忙前忙后地处理着各种杂务。作为父亲的嫡亲弟弟,叔叔恨不得立即从工地上赶回来。只是,叔叔的工地在东北,距离实在是太远了,所以,虽然在获知噩耗之后就即刻启程,但还是过了两日方才到家。叔叔回来之后,感觉轻松许多的就是堂哥。用堂哥的话来说就是“很多我处理不了的事情,只要有二叔出面就可以了。毕竟,在咱们家族中,现在,二叔可是辈分最高的了!”虽然在父亲手术后,我们跟叔叔家的关系方才改善,但在父亲的后事处理上,叔叔和婶婶总的来说还是颇为尽力的。最起码,在我的感觉的之中,已经很像是一家人了。如果父亲有在天之灵的话,那么看到如此温馨的一幕,想来也定然会感觉到欣慰。
  在众多菜谱之中,有一样是不需要买的,那就是猪肉。因为,昨日,姐夫和姐姐已经跟做家宴的(也兼做猪肉生意)预定了一头猪。我们这里有这样一种风俗,在父亲过世之时,女儿、女婿在条件许可的情况之下,要送整猪整羊。能够送整猪整羊的,就表明家庭条件相当殷实。因此,这一举动,无论是对女儿、女婿,还是对娘家而言都是一种风光和荣耀。改革开发之后,生活条件好了,现在谁家买不起整猪、整羊呢?所以,发展至今,女儿、女婿送整猪整羊似乎已经演化成了定例。其实,这种好面子的行为,很有些铺张浪费的嫌疑。好在,当晚就要宴请左邻右舍以及亲朋好友了。到时候,将买的整猪整羊直接用到家宴中去也就是了。因此,最终,姐夫和姐姐还是决定也按照定例来办。
  上午九点多,宰杀并清理停当的整猪就送到了。当然不能直接送到我们家,因为还有正常的程序(仪式)要走。在离我家大约五百米的地方停下,收到消息的姐姐和姐夫立即带着炮竹烟花赶了过去。整猪是实实在在的,而整羊就只不过是做做样子了。在农村,自然少不了养羊的,姐夫和姐姐临时向隔壁家借了一只活羊。
  在五百米之外,先要将整猪和整羊装备一番。主要是在猪和羊的头上各戴上一朵红花。此刻,人们是将白事当做喜事来办的。更有甚者,会在猪的脸上涂上胭脂,描上眉。如此浓妆的猪头,看上去就更增添几分喜气。
  一切准备停当之后,做家宴的就再次开起他那电瓶三轮车,只是速度放得很慢,这样,其他人也就能跟得上了。二舅专门负责牵拉带有小红花的活羊。与此同时,鞭炮与烟花齐鸣。在一声声震耳欲聋的炮竹声中,整猪整羊的护送小队就缓缓往我家开进。最最无辜的就是那头羊了,完全搞不清状况,在轰鸣的爆竹声中被吓得上蹿下跳。但,被缰绳死死控制住的它,又如何能够逃脱得到呢?


第231章  供奉仪式
  在农村,最不缺的就是闲人。如此浩大的声势,不一会儿,就已经吸引了大量围观的人群。这又是鞭炮又是红花的,本就是为了吸引别人注意的,因此,众人围观,只会让当事人感觉更得劲。可是,被强迫而来的羊可就遭罪了,本来那震耳欲聋的轰响就已经够吓羊的,现在又一下子围上了那许多陌生人,这只头戴大红花的羊就感觉更恐惧了。
  鞭炮、烟花齐鸣,实际上就是要传递给娘家的人一个信号,告诉娘家的人,整猪整羊已经到了。因此听到鞭炮、烟花声,我们这边就需要准备了。鞭炮和烟花预先放好并点上香,只等整猪整羊一到,就立即点火。
  终于会聚了,于是姐夫、姐姐那边的鞭炮、烟花和我们这边的就一起炸开了。比先前大了整整一倍的声威,一下子就使得恐惧到了极点的带着红花的羊暴走了,它终于挣脱了束缚。惊喜交加的羊猛然间就窜了出去。这只无辜的羊不过是想逃离,逃离那让它恐惧的环境。
  二舅怎么会料想到面前这只柔弱的羊会突然之间爆发呢?在二舅感觉到不对的时候,那只羊已经快速地冲了出去。二舅还没来得及呼喊,就看到围观的众人中已经有不少身手敏捷地在第一时间就伸开双手扑向了羊。开玩笑,在人类的地盘上,有幸成为主角的羊能有机会跑得掉吗?
  还没来得及庆幸,羊就感觉自己再次动不了了。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双手粗鲁地按在了羊的身上。除了瑟瑟发抖,除了认命之外,它还能干什么?最终,这只可怜的羊就再次被二舅拉着往我家而去。围观的众人,无不露出会心的微笑。因为,正是由于他们的热心帮助,那只试图逃脱的羊最终才未能逃脱成功,我家为父亲上供整猪整羊的仪式才能得以继续。其实,农村的这种热心恰恰是现在城市生活中所最最欠缺的东西。当今世界,“冷漠”大有越来越成为主流的架势,这也不能不说是人类社会的一种悲哀。
  反过来,从羊的视角去看待人类社会,那么这只可怜的羊,一定会觉得这些直立而行的动物们都是那么的残忍。这些人真在无情地逼迫着自己做一些不喜欢甚至是恐惧的事情。不过这只羊其实应该要感觉到庆幸才对。因为,不管怎么说,与同样戴着红花的躺着的猪相比,最起码,它还被留住了生命。
  在众人的簇拥之下,整猪整羊终于来到了我家门口的雨棚之下。无辜的羊被绑到了父亲冰棺前面供桌的桌腿上。已经被开膛破肚并洗剥干净的整猪,可不像羊那般挣扎。它被静静地从三轮电瓶车转移到了“脚盆”之中。这里的“脚盆”可不是指用来洗脚的盆,而是我们这里对一种特殊容器的称谓。在农村,由于条件相对较差,所以很长一段时间之内,人们洗澡都是使用这种特殊容器的。这种特殊的容器是用木头做成的。从平面来看,它是呈椭圆形的,长约一米。在椭圆形的面上,驾有大约四五十厘米高的木壁。这个木壁有一个个厚薄适中的木板排列而成。在这些木板外围,有两圈钢丝将它们牢牢箍捆在一起。当然,箍捆的时候,是将那椭圆形的底盘一起固定成一个整体的。整个“脚盆”,除了外围箍捆用的钢丝之外,其它全部是木质结构。可谓是节能环保之日常用品了。而一般地方所谓的脚盆,在我们这里则被称为“面盘”。因为,与“脚盆”相比,它的底盘要小上许多,并且是规则的圆形,正因为它那圆得如同人的脸盘一般的底盘,所以,才会被称之为“面盘”。一个“脚盆”正常有五六个“面盘”那么大。否则,人也不能坐于其上洗澡了。
  我们这里“脚盆”“面盘”之类的,都是由“箍桶匠”做成的。箍桶匠所做的都是相当精细的活计。要将木料剖成厚薄适中的木板并打拼成一个个圆形或者椭圆形的底板和四周的壁板,那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最最关键的是,壁板和底板绝不能有一丝的不吻合,并且还要将壁板和底板牢牢地箍捆成一个整体。我只是想一想,就已经觉得很困难了。当然,这些“脚盆”“脸盘”都是要用来盛水的,因此,箍桶匠要做的,可不能只是简单的成型,还必须得保证不漏水。这个的难度可就要更大了。想要不漏水,就一定要确保底盘和四面的壁板完全合缝,必须是不漏一丝缝隙的那种。
  “脚盆”“面盘”之类的,可是日常生活中的必需品,因此,过去,箍桶匠还是相当吃香的一个职业。只是,改革开放之后,随着经济的发展、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箍桶匠的生存空间就越来越狭窄了。因为,现在几乎家家户户都按上了专门的卫生间,还有谁会用“脚盆”洗澡呢;塑料盆既价廉物美还更好用(木制的“脚盆”“面盘”使用的时候稍微长点,原本合缝的木板和木板之间就难免会有所松动,因此就必然会出现漏水的现象。一般老化的木制“脚盆”“脸盘”在使用之前必须得先用水泡上一泡,这样,在木板被谁涨浮之后,盛水的时候,它们才不至于漏水。),哪还有人会费心费力地请箍桶匠打造“面盘”呢?
  就现在,我们村上,我所能知道的箍桶匠就只剩一个,而且现在他也已经改行到外地打工谋生去了。在改革开放的冲击之下,一个符合环保理念的职业就这样面临上了消亡的危险,这也不知道是社会的进步还是退步呢?
  我们家装整猪的那个“脚盆”还是很久之前打造的,不过好在现在只是临时用来盛放一下整猪,所以也就不需要预先用水先浸泡一番了。
  将整猪整羊以及活鱼供奉到父亲的冰棺之前,然后在又一次的鞭炮、烟花的轰鸣声中,我们一个接一个恭敬磕头行礼。当然,在整个过程之中,三舅都一直在焚化黄纸。至此,整个送“整猪”“整羊”的仪式才算是最终完成了。


第232章  特殊职业
  供奉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到了另一个世界的先人享用。当然,吃饭也是需要一个过程的,因此在仪式完成之后,并不会立刻将整猪、整羊撤离。等上一段时间之后,我们自会将借用的羊头上的红花撤去,然后再包个红包把羊给人家还回去。红包其实也就是个象征性的意义,因为,供奉的乃是去往另一个世界的人,在带有封建迷信思想的农村,这毕竟是不吉利的。用红包冲一冲,就可以将其中的晦气给冲化掉。因此,我们这里,在归还因白事所借之物的时候,通常情况之下,都会包上一个红包。哪怕只包个一元钱,也是必须要包个红包的,否则,必然会引起别家的不快。
  在有人归还活羊的同时,整猪也得赶紧处理处理了。因为,那时的天气还是有些热的,已经宰杀了的猪如果就那么一直放着的话,那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一定会变质。做家宴的,非常熟练地将整猪进行分割。最终留下来的就只有猪头和猪尾巴。将猪尾巴横着放到猪嘴之中,就被再次放到冰棺之前,继续担任起供奉的大任来。猪头和猪尾此刻所代表的就是整个一头猪。在白事事情上,很多方面往往都是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的。猪头和猪尾所代表的这只整猪,就会长时间被放置于冰棺之前,以便让父亲慢慢享用。
  收到通知之后,只要没什么特殊得实在跑不开的事情,那么一众亲朋好友在今天晚饭之前就一定会赶到我家。当然,也有少数离得较远的会提前过来。我记得,我母亲的一个姨姐(对姨娘家女儿的称谓),就是上午过来的。在一阵震天动地的嚎啕大哭(母亲也陪着又数哭了一回)之后,她就被母亲安排着剥大蒜去了。因为,今晚是正宴,宴席中势必会用到大量的蒜头这个佐料。
  虽然中午也来了少部分亲戚,但午饭也只是由婶婶做了大概七八道简易的菜。其实,正是因为今晚即将是正宴了,所以我们今天才会有很多事情要忙活,众亲戚和帮忙打杂的邻里们对午饭的简便也自会表示理解。
  午饭过后,家宴上的人就正式过来开工了,除了上午我们自己将活虾用盐水稍许煮过一下之外,其它的就几乎全都是在做家宴的指导之下有序地进行着。因此,在宴席的准备方面基本就没我们家人什么事儿了。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会轻松。
  上午,我们在忙活整猪整羊的事情的同时,就已经为父亲购置了“家堂”。家堂一般有两种意思,一为家中的堂屋,二指安放祖先神位的屋宇,现多借指祖先的神位。这里的家堂,肯定与神位无关,但也不是指现实中的堂屋。我们这里的“家堂”,实际上是对第一种意思的延伸。在封建迷信思想中,到了另一个世界,也是需要生活的。因此,这里的“家堂”,实际上就是用纸和竹竿扎成的屋子的模型。那是两层楼的小洋房,洋房里面的日常生活用品(电视、床铺、凳子、桌子之类的)一应俱全。很明显,这个“家堂”就是为父亲到另一个世界的生活而准备的。
  现在,我们这里在办白事的时候都流行找军乐队。这里的军乐队有点类似于白事司仪的角色,但又不完全类似。他们除了担当白事司仪的那份职责之外,还兼顾着其它很多活计。当然,这些活计的兼顾,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为了赚钱。
  既然他们是以军乐队命名,那么他们主打的就是奏乐,在整个白事的仪式之中,凡是需要哀乐的,他们就会经过简易的配合演奏出相当粗糙的哀乐来。这也许就是军乐队最大的市场了。在我们这里,跟父母那样好面子的人大有人在。即便是办白事,很多人也希望搞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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